No. 29 雨夜縈夢

No. 29 雨夜縈夢

汽車緩緩駛出青橙道館的院落,藍椰披著西服,倚在道場的落地窗前,一股哀傷縈繞在心畔,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女孩,她不該在血腥里蒸發她的美麗……如果能的話,他想給她平凡的愛。這次,她去了,還會回來嗎?

到了楊家別墅,君可未加遲疑的衝進雨里,魏崖見狀馬上開門追上去,給她撐了一把傘:「君可,別著涼。」

君可站在傘下望著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家,她咬著嘴唇,思緒萬千。哥哥對於她……比什麼都重要。

「魏崖,今天要辛苦你在車裡睡了,我明天早上出來。」

「什麼?君可,你要進去?外一……」魏崖驚訝於她的決定。

「不會有問題的,哥哥一定會吃安眠藥……你不要擔心我,如果有什麼動靜,你就進來救我好了,我相信你。」女老大都說到這份上了,魏崖又能怎麼樣,他把傘塞在君可手裡:「君可,處處小心。」

君可笑了笑:「裡面的是我哥哥,不是老虎。」

「哦……嗯!」魏崖放心的點點頭,上前用萬能鑰匙打開了別墅大門,然後跑回車裡。

君可悄悄溜到楊君洛的房門口,輕輕推開門,君洛沉沉的睡著,檯燈下,一瓶安眠藥蓋子沒有蓋,君可鬆了一口氣。她溜回樓上換了自己的睡衣,自己的房間一切都沒變,但是一塵不染。

楊君洛的頭很疼,是藥物的結果,他昏昏沉沉的睡著,卻隱隱約約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的腦子裡儘是回憶,君可端出來牛排,站在桌邊向自己抗議,要求自己全部吃掉,自己很不給面子的只嘗了一口。

「哥哥,我的設計被認可嘍。」君可坐在沙發上笑笑跳跳的樣子好可愛。自己卻看都沒看她:「是嗎?很好。」

「哥,不要生氣,啊——」她扭到腳了,趴在樓梯上哭。「這裡不是你的世界,想辦法回去吧。」殘忍的自己趕她走?為什麼我能夠這樣子傷害我愛的女孩?!

君可在哭,好傷心,她站在高高的頂樓,白色的風衣飄著,她腳下無數男人在殘殺,君可很怕,她一個人在哭……「對不起……君可,對不起……」

君可剛剛走到床邊,卻被哥哥的囁嚅嚇了一跳,當她確認那是夢話時,才鬆了一口氣。哥哥在跟自己道歉,君可知道的。她坐在楊君洛的床邊,靜靜的看著他,哥哥的眉頭為什麼皺著?是自己害的嗎?她不要看到哥哥不開心,於是用小手輕輕撫上去,希望能撫平那憂鬱。

楊君洛瞬間覺得有一種溫暖流入體內,君可似乎就在眼前微笑,楊君洛突然猛地抓住君可的手,君可差點驚掉了魂魄,試著把手往回縮。楊君洛的大手緊緊鉗住君可的玉腕,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不要走!」楊君洛帶著命令的口吻從唇齒間流出一句溫柔,君可才又發現,哥哥確實沒有醒。她不禁偷笑,這個高大的男人竟然真的那麼怕雷電。

「我不走。」君可繞到哥哥背後,掀開哥哥的被子,鑽了進去。被君洛抓住的手,輕輕搭在君洛的腰上。「唔……好暖和啊。」君可的臉貼著哥哥的背,愛昵的摩挲著,楊君洛背後一陣瘙癢,他放開了君可的手,伸到後面抓了抓,君可正掩口笑著,楊君洛一個翻身將君可攬進懷中。

君可倒吸了一口冷氣,望著哥哥近在咫尺的深邃迷離的眼:「哥……哥哥?」楊君洛看著君可,深情而且溫柔。

「明天不要穿成這樣子。」楊君洛嘟囔了一句,又閉上了眼睛,他還沉浸在夢裡。但是,楊君洛深切的感覺到了君可彷彿就在他身邊,可是夢與現實交織,讓他辨不清真相,藥物的力量,讓他無法清醒。

楊君洛只覺得滿懷溫軟,神,就算是夢也好,至少現在君可就在自己臂彎里。混沌中,楊君洛收緊了手臂:「君可,回家來吧!」一句訴求,道盡衷腸。

君可晶淚盈眶,哥哥的表情好哀傷。「對不起……哥……對不起……」是她當初沒有說明自己為何來到現世,哥哥錯愛上自己,她卻不能接受,叫她怎麼辦?

「我會經常來陪你的,哥……對不起……」君可暗暗嘆息了一聲,將頭埋在楊君洛的胸口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漸漸睡去。

這一夜,是楊君洛自君可消失以後,最安穩的一覺,當他從夢中醒來,彷彿還能摸得到被單上君可的體溫。他撫著身邊空曠的位置,悵然若有所思:「君可……」。

他突然起身,去廚房,去樓上,去浴室,去院子里……什麼都沒有,原來真的只是一場夢。楊君洛倉皇的眼神恢復了冷靜,他有著無底深淵似的瞳孔,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的心底,只能感覺他的波動。他深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鮮空氣,撥通了家欽的電話:

「喂?早上好。」

黎家欽已經在辦公室里狂塗了,他接到君洛這樣慢悠悠的電話,差點把口中的咖啡噴在圖紙上:「君洛?你有事嗎?」

「沒有。」太反常了,這傢伙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我今天心情很好,突然想要問候你一下,那就這樣子了,拜——喀。」黎家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掛斷了電話,他是不是該去探望他一下,那傢伙自君上次跟別的男人義無反顧的逃走了以後,他就整天陰森森的,聽他老闆說,那傢伙工作起來像不要命一般,那個找上門的外國「小公主」來見他的那天,他居然把人家當成客戶,跟人家談條件,聽說那天他臉色叫一個難看,一臉肅殺不說,冰美男絕技施展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嚇得來者一句話不敢說,只能聽著他大放厥詞。結果硬是逼著人家小公主訂走100套健身設備,之後就再也不敢來了。

黎家欽哭笑不得,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除了君可,是沒有女人能從他那裡討好了。君可要是這輩子不回來,以後他就要到寺里去探望老朋友了。

黎家欽丟下筆,驅車去了楊家別墅,沒有人。他又掉頭去了卓群集團,那個男人今天的反常實在叫他擔心。

君可此時正在返回青橙道館的路上,藍椰自她走後,一直只穿著浴衣,倚在落地窗邊小昧,當不遠處響起熟悉的引擎聲,藍椰警醒的睜開了眼睛,他望著車駛來的方向,一夜的暴雨殘落了道館前的樹,半遮半掩著他的身影。

車停了,魏崖下了車,藍椰的心幾乎停跳,魏崖繞過車前,開了另一面車門,一個嬌小的身影跳了下來,藍椰長長舒了一口氣,嘴角重新掛上了笑容,她,回來了。

藍椰起身趕在君可之前回到了房間,鑽到了被子里。君可躡手躡腳的推門進來,似乎生怕吵醒藍椰,藍椰眯著眼睛看著君可的舉動。君可坐到沙發上,看著上面鋪著的「城市勢力分布圖」,念念有詞的樣子,她的表情時而憂鬱時而冷酷,藍椰覺得這畫面是多麼不和諧,他想帶她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知道四腳藍的地方生活。

黎家欽好像又撲空了,楊君洛居然還沒有到公司,不過他到了卓群,也一樣受優待。秘書小姐猛地向他拋媚眼不說,還特別優待的把他帶進楊君洛的辦公室等候。秘書小姐退了出去,黎家欽看著楊君洛桌子上的厚厚的商業發展企劃,搖了搖頭:

「怎麼有人能夠精通這種東西啊,真是天才。」

黎家欽又在辦公室里晃了一圈,一張掛在牆上的壁毯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上前掀開壁毯,鋪天蓋地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由於心理準備不夠多,他嚇了一頭冷汗,定睛一看,居然全是君可的照片:「天……這傢伙成了跟蹤狂了。可是,這樣的照片他是怎麼搞到的?!」

再有令他吃驚的就是照片中君可冷漠的面孔,那個女孩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家欽,你怎麼來了?」楊君洛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黎家欽嚇了一跳,將那壁毯誇張的甩回牆上。

楊君洛沒有介意他的行為,只是坐回自己座位上:「看到了?」

「恩,你已經對君可的行蹤掌握到了這種程度?」黎家欽嚴肅的問,他為什麼不去找她?

「唉,真是諷刺啊」楊君洛伸了一個懶腰,「我可以拿到她的照片,卻始終沒有找到她的落腳處。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她總是出現在毒品交易現場。」

「什麼?難道她加入了販毒組織?天啊……」黎家欽臉部抽搐了幾下,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知道,不過據說每一場交易的現貨最後都落入四腳藍的手裡,其組織也被兼并了。按照邏輯,君可在場的話,她的支持應該會讓她所在的組織必勝無疑。」楊君洛眼睛閃爍著皎黠的光彩,彷彿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了,只要他高興……

「那不是說……君可在『四腳藍』?」黎家欽恍然大悟,楊君洛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在等等吧!用你黎總的風格,我想華麗麗的接她回來。」

黎家欽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禁燦笑,這男人根本不必擔心的,他比任何人都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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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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