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萬劫不復
低頭筆直地站在門前的男人臉上面無表情,只直直地盯著那大理石砌成的門檻。
門終於被拉開,可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睛也未曾眨一下。
「你可以進去了,本太子只給你七天時間。」沅熙自寢殿內踏了出來,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依然矗在門前一動不動的天唯。
夜早已深,他跟太子約定每個晚上子時,趁夜班宮女交班的時候交換。
默默地咽下一口艱澀的唾液,黑暗中的男人終究跨了進去,然後將門合上。
房內只剩桌子上一盞微弱的燭燈,閃爍的火光竟然也能將他的倒影繾綣地印在珠簾薄紗之上,卻顯得落寞非常。
夜太寂靜,直到響起了關門的聲音,竹簾薄紗的背後,才隱約地傳來一陣嗚咽。
太子妃芸就在珠簾背後的紅木大床上,她紅著雙眼,全身顫抖地蜷縮在床角,不敢蠕動半分。剛剛在丈夫面前放聲哭泣的力氣已經蕩然無存,全身僅存恐懼,只能糾緊自己身上僅有的菲薄睡衣,盯著那抹黑影發抖。
這一身絲綢暖白色睡袍是宮中娘娘們最愛的衣裳,宮女們總在她們沐浴後為她們披上。睡袍質地柔軟舒適,薄得根本包不住她們窈窕的身體,最適合就是睡在皇族丈夫的身邊時穿著。可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荒唐的丈夫,要求她接受那荒唐的命令!
卻見黑暗中,剛剛進來的高大身影,緩緩地走向桌子,奇怪的是,影子並沒有立刻走進珠簾,而是點亮了另一根燭火。
房間更亮了,芸能清楚地瞧見他的側臉:那堅挺的鼻樑和輪廓分明的唇形,跟她的丈夫陰柔的長相完全不一樣,卻偏偏讓她的心跳越發地劇烈起來。
他終於往竹簾內走去,越來越高大的身影讓芸越發地覺得呼吸困難,直到天唯已經站在大床前:
「不——」她困頓地發出一聲嗚咽,卻先被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驚恐的、含淚的星眸苦苦地瞅著頭頂上的他,又落下一串淚水。
那串眼淚比他的手要燙。
從沒有一個男人的手會如此冰冷。
冰冷的男人囔囔自語:「也許,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改變歷史也不一定。我的兒子將會成為高麗王朝的唯一繼承人……因為,我將會成為這裡的王。」他說著她聽不懂的漢語,芸拚命地搖著頭,不敢相信堂堂高麗王朝的太子,竟然會將自己的妻子拱手讓人。
天唯終於鬆開捂住女人的大手,低頭就咬住了她的唇,剛離開她帶淚的臉的手沿著領口,直接往她柔嫩的椒乳探去,狠狠地抓痛了她——
「痛……」嗚咽自兩人熱吻的唇中泄漏出來,天唯選擇更深地吻進她的喉嚨,不讓她有機會哭喊出聲。
粗糙的手掌直接來回地磨挲那椒乳上的頂端,疼痛中,竟然製造了無法言喻的快感,刺激著女人敏感的神經,馬上感覺一股熱流往幽徑外涌去——
芸在天唯熱烈的吻中困難地倒抽了一口氣,根本連要抗拒的絲毫力氣都沒有,只能任他予奪予求。
不知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恨,抑或是壓抑在體內過久的慾望,總之,他就如此放任自己,用力地揉擰著身下已經退去一半衣裳的女人。女人在男人熱烈的啃咬下開始喘息起來,那讓人臉紅的呻吟逐漸取代了嗚咽,越發地撩撥著男人的性致,兩人便纏得更緊了。
他之所以能這樣,因為這個女人長得不賴。
能當上王妃的,必定也擁有閉月羞花的容貌,跟那個美如蛇蠍的女人一樣,她本來就叫「蛇子」。天唯用力地甩了甩頭,終於挺身往前刺去——
直到兩具身體早已赤裸,直到那堅硬貫穿了那緊緻的柔軟,他們才同時發出了星星相惜的嘆謂,接著是橫亘不變的律動和喘息,以及更大的嗚咽……
^^^^^^^^^^^^^^^^^^^^^^^^^^^^^^^^^^
「呼嚕~~~呼嚕嚕~~~呼~~~~~~」
沅蔚側著身子,支頭看著睡得不省人事的兒子的臉,以及就跟兒子粉嫩的臉相對的另一張一樣粉嫩,卻成熟的睡容,已經分不清這呼嚕聲到底是屬於嬰兒的,還是母親的了。
一直以來,他們一家三口就這樣分享同一張床,而孩子永遠睡在他們的中間。
這種日子過得太久了,容易讓人失去耐心,尤其是對於血氣方剛的男人而言。
他失眠實在太久了,內心的浮躁不是常人所能忍耐,要不是他曾經戒過毒,忍受過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煎熬,他是絕對不可能等到今天的。
男人終於有所行動。他輕輕地將兒子挪到床沿的位置,冒著孩子會滾到地上的危險,他今晚也一定要結束這個惡夢。
都怪這個女人太沒有自覺,對自己太過放心,否則怎麼可能熟睡得毫無防備?
男人首先從眼睛開始,他輕輕地舔過床上女人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刻意製造成如羽毛一般輕柔的碰觸,也不想冒險弄醒正酣夢的愛人。
他輕易地解開她身上菲薄的睡袍,了解這是所有皇室妃子晚上必須的穿著。
當記憶中朝思夜想的酮體真真實實地出現在眼前,男人的目光便再也無法自那嫩白移開半分。他沒有讓她感受更多的清涼,便迅速地脫光自己,以自己滾燙結實的身軀覆蓋上那清涼的柔軟,如絲質一樣的皮膚觸感強烈震撼著男人的全身感覺,只是如此用身體彼此磨挲,已經足以讓他發出滿足的嘆謂,他願意就這樣死在她的懷裡……
不過一定要在事情結束以後。
屆時要殺要剮,就再跟她討價還價吧。
男人修長的手從她腳踝上的鈴鐺開始撫摸,粗糙的中指以扇情的速度,一路扶上她的大腿內側,直到將要到達那三角地帶……
「嗯……」睡夢中的女人發出一聲叮嚀,下意識地拍開身上的「蚊子」,合上雙腿,背轉過去,繼續睡覺。
不過這樣一來,沅蔚就能輕而易舉地把她身上所有的衣裳都脫得一乾二淨了。
男人繼續鍥而不捨地吻遍他渴望的背部肌膚,肩膀、脊椎、纖腰、豐臀、腳窩……完美的曲線線條,雙手跟著碎吻流連忘返,直到他終於倚上那雙高聳的山峰,在頂端上畫著圓圈……
不是春夢,當澀芷張開雙眼,切切實實地看見自己胸前的那雙大手,她就一下子清醒過來了——
「色狼!!!!」根本管不上身體是否赤裸,株殺「色狼」比較要緊。她猛地轉過身去,一下子就掐住了「魔手」的主人的脖子。
猶如被兜頭淋下一盆冷水,沅蔚剛剛炙熱的慾火,迅速被澀芷冰涼如劍的眼神嚇住了:
「你在幹啥?」冰涼又暗含殺氣的問話非常鎮定地從他身上裸女的口中吐出。
「呃……」死就死吧:「愛你……」
美眸眯得更小了:「啥?」
「為夫……正在愛你……」他強調著他跟她的關係,想要證明他這是正當又最自然不過的要求。
沒等澀芷反應過來「色狼」太過直白的「調戲」,「色狼」就已經抓住機會,反守為攻,迅速地將她再次壓倒在大床上:「我只是……睡不著。」他再次開口,哪怕把人壓在身下,可說出的話卻顯得怪委屈的。
女人稍微沉默地醞釀了片刻,最後才以秋風掃落葉的氣勢,毫不留情地喊道:「你瘋啦?!!允諾還在旁邊啊!!!」不過這種聲量,還是沒有辦法把允諾吵醒。
但這個問題容易解決。
沅蔚以最快的速度用被子遮掩赤裸的女人,再給自己套上外袍,連扣子也來不及系,他就抱起允諾,出其不意地出現在門邊值班守候的宮女眼前,宮女手中隨即被放上正在熟睡的小王子:「抱去跟奶媽睡。」
宮女都還沒反應過來剛剛說話的人是不是二王子,寢殿的門就又被關緊了。
澀芷沒想到她還沒有機會坐起來,就又被重新跳上床的男人壓回床上,他甩飛自己身上才套上不久的睡袍,同時扯開原本遮掩她身體的被褥。忽然之間,紅木大床之上,除了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就什麼也沒有了。
「你……」
沅蔚沒有給機會她開口說話,就深深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雙手更是霸道地揉上她胸前偉大的柔軟,仔細揉搓著,更仔細地拿捏著……
她再也無法開口說話,只有喘氣的份;他卻趁啃咬她耳垂的時候,才喘著氣報告剛剛完成的任務:「允諾……被抱……去,跟……奶媽……一起睡……了……」
就這樣,沅蔚用絕對鍥而不捨的精神,在毫無預警的這一夜,真正地要了他愛的女人。
床上不停地響起「叮鈴鈴」的聲音,過去被詛咒過的聲音,在色情迤邐的今夜,竟然成為最協調的催情樂曲,配合著女人每一次的呻吟,發出最完美的聲音……
夜,從此不再漫長。
……
「疼嗎?」才剛睜開雙眼,就被男人發現了。溫柔的耳語剛溢出他的唇,大手就已經探入她的雙腿內側——
「啊!!」敏感的女人發出尖叫,極力閃躲著,可惜躲得再遠,也還是在同一張床上:「你幹嘛?!」才剛要了一個晚上,怎麼還沒完?
大鬍子的成熟男人顯得委屈極了:「只是想瞧瞧你的那裡還會不會……」疼?
「不會!不準瞧!」她迅速地打斷了他的疑問。
「那讓我揉揉……」看?
「不準!!!!」高達八分貝的尖叫,澀芷全身已經變為通紅,昨晚的一切細節歷歷在目,她用儘力氣叫喊完畢以後,再次微喘著氣重申道:「不準揉!」
沅蔚終於噗哧一聲笑倒在大床上,抱著肚子打滾起來:「哈哈哈哈……澀,澀澀你……真的很可愛……」
男人再次被勒緊脖子,女人假裝冰冷的聲音跟昨晚一樣:「不許笑。」可臉蛋上的紅暈卻掩蓋不住。
可惜那力道一點作用也沒有,沅蔚依然能在妻子的犀利眼神底下,發出最愉悅的笑聲……
^^^^^^^^^^^^^^^^^^^^^^^^^^^^^^^^^^
黑夜的幽靈再次默默地從門口鬼魅一樣地飄了進來。
他依然沒有第一時間走向珠簾的背後,卻孤獨地坐在了桌子旁,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反而是珠簾背後的窈窕身影有了動作。她自大床上緩緩地站了起來,起身時,身上唯一的睡袍已經掉落在地上,赤裸著身體的她踩著蓮步,掀開珠簾,盈盈地來到了高大的幽靈背後,輕輕俯身倚了上去。
女人發出了滿足的嘆謂,在男人的耳邊輕喚了一聲剛學會不久的漢語:「唯……」
接著,她靈活的舌便卷上他的耳背,纖細的手更是直接探入了男人寬闊的領口裡邊,顯得迫不及待:「我們只剩下今晚了……求你好好愛我……」
天唯的臉上跟七天前一樣沒有表情,卻任由熱情的嬌軀在他冰涼的身體上來回磨蹭著。直到他不得不下定決心完成這最後一晚的任務,才不耐煩地低吼一聲,就猛地將太子妃壓倒在桌子上,就這樣瘋狂地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
孤獨的靈魂飄蕩在時空隧道的空洞之中,縹緲得讓人覺得恍惚又渺小……
身體上強烈的快感竟然變成麻痹,像是跟自己毫無關係,只讓人覺得越發地寂寞……還有恐懼:
為什麼,全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