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大劫難(24)
海底基地的生物圈,是按照地球的季節變換、日夜運行周期所設置的,它通過調控系統內不同位置光源強弱、照射時間和溫度變化來模仿外部世界四季及晝夜的節律。讓你生活在這裡,一樣也能感受到與外界同步的變化,最大限度地提高人們的舒適度,防止因脫離原有生活環境,造**體生物鐘的紊亂現象。這時的蔬菜及水果也有明顯的季節性,產出具有南北不同風味的美食,總之,盧戧那星人設計、打造的生物圈,以地球的溫帶氣候特徵為基礎,兼顧南北農產品。
夜已經很深了,可戴路輾轉許久,還是無法入睡。腦子裡總是出現那件奇異的物品,它會是什麼東西哪,有何用途?是無意間流落在這裡,還是本身就為一種有預謀的行動?如果是有預謀的行動,那麼應該是盧戧那星人的海底基地被地球人現了,可根據盧戧那星人的表現和自己的感覺來判斷,也難得出這樣的結論。要是排除了這兩種可能,還可能是何原因哪……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脫離了熟悉的環境,離開親人和朋友,長久置身於海底,讓人的心身倍感鬱悶。可此時他那種漸漸麻醉、久遠的情感,象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樣,是那麼強烈。感情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它是如此洶湧和無法阻擋,使他的思絮得以在時空中穿梭。
他又回憶起,出國前最後一次駕車送兒子去市外語學校上學的情景。母子倆在車上的話語和歡笑聲至今還清晰如初,它早已深深刻入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妻子現在如何?她身體一直不好,不知現在怎樣?屈指算來,兒子應該是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說不定,兒子已經結婚生子,要是那樣的話,自己早當上爺爺了。
起身打開燈,他從懷裡拿出夾在錢包中的「全家福」,那是出國前,他過生日時拍的。啊,都過了二十年,人已經老了,照片也了黃。照片中當年意氣風的他,已步入老年。兒子也一定長成大小夥子了,真是歲月流轉,生命易逝,轉眼已過了二十多年。他用手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中的娘倆,手指觸摸的地方,照片中的人物已經有點模糊不清楚了,可見,無盡的思念已在上留下了深深的「詮釋」。儘管圖象有些模糊,但在腦海中他們音容笑貌永遠是那麼清晰和親切。
忽然,他想起今天是1o月24日,正好是自己五十八歲的生日。如果現在家中,一定正陶醉在家人的祝福聲中,或是與她相依相偎。想想此時此刻的自己,漂落異鄉,孤苦伶仃,形影相弔,禁不住淚流滿面。當年大詩人李白還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而我哪?月在那裡?情歸何處?
滾滾熱流不斷湧出,最終沿著「古老的通道」奔淌,淚水行走得是那樣無拘無束,它帶走的是無數生命的痕迹。
現在毫無睡意,他索性披著一件上衣,在房間內不停地走動。這是個一室一衛的單間,不大的卧室內套一個衛生間。房內除床鋪外,僅有寫字檯、檯燈、電話、椅子和壁櫥。寫字檯上的電話也只能用作基地內部聯絡,永遠也無法聯接那遠在故地的、濃濃的親情。
日子象時鐘一樣有條不紊地劃過,情感卻如海浪一樣波瀾起伏,二十年了,他就是在這種環境中渡過的。原先一起來的專家有些已離開人世間,必竟是二十年的時光,那時的年青學者都快迎來人生的一甲子了。也不知這遙遙無期的日子還有多久……
想著想著,思絮又回到了那奇怪的東西上,此時他彷彿聽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一個聲音說,前一段時間曾上去清理過頂層的沉積物,並沒有現什麼異常;實驗室的層高有五、六米,夾雜在沉積物中間,本身就難以分清真偽,你怎麼就能斷定它是一個人工打造的物品,而不是由於眼花產生的錯覺哪?雖說深海沉積物主要是有機質軟泥,但難免夾雜幾塊落入海底的沉積岩,這種岩石也是會有多個面。所以,那隻不過是一塊經撞擊的沉積岩碎片,讓你產生的幻覺而以。另外,這裡是一個遠離人煙的海域,二十年了,誰見過有外人來過?既然這裡那麼久都「無人問津」,以後,也難有人光臨此地。
另一個聲音毫不理會,奮力爭辯道:這裡過去沒有人來過,不假!並不能說明未來不會有人到來。隨著人類科學技術的不斷展,他們涉及的範圍必然會越來越廣,不但會涉足整個地球的各個角落,還會將自己帶入更遙遠的太空。盧戧那星人既然能從遙遠的星球來到地球,難道說,地球人就不能將自己的足跡覆蓋整個地球嗎?
如果說它只是塊沉積岩,在自然界中,不可能存在被撞擊如此標準的多面體,它明顯具有人工加工過的痕迹。這種推測要是正確的話,是不是說明有人可能就在附近,或是已開始關注這個遙遠的海域?無論是那種情況,都是向我們傳遞了一條很有價值的信息,難道說,我們就應熟視無睹?
戴路細細地品味著這激烈、奇怪的對話,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及神秘的力量,促使他認同後者的觀點。雖說他也談不出任何的理由和依據,也不知道這樣選擇的結果,更無法預料其過程將會多麼艱難。但此時他只是想去試償,給自己一個說法、一種了斷和一份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