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厲害手段的丹兒
雖然對面的千軍萬馬讓丹兒這邊的一千多非正規騎兵有些膽戰,但是畢竟都是在馬上生活的勇士。對方將士的精銳也激起他們心中的驕傲,聽到丹兒沒有絲毫畏懼的一聲嬌呼后,頓時刷地一聲舉起手中的刀劍,威風凜凜地朝對面馳去。
「丹兒生來便是受不了委屈的人啊!」見到丹兒顯得倔強的臉蛋上,蕭徑亭心中暗道。但是同時也知道丹兒聰明得很,舉起刀劍只是示威而已。她並沒有下令張開弓箭,這樣真是危險的挑釁了。
但是對面顯然是更加驕傲的突厥一流騎兵了,見到這邊竟然舉起的刀劍。臉上一熱,口中一聲呼喝,數千張弓弩竟然猛地支起,冰冷的箭矢對準了這邊的一千多個騎兵。
兩支騎兵越來越近,只不過雙方的勢力懸殊太大,彷彿洶湧驚人的鐵甲潮水朝一葉扁舟席捲翻滾而來一般。
「來人下馬蹲地!來人下馬蹲地!」數千人同時喊出來的聲音,便彷彿霹靂一般地響亮震耳。但是依然掩蓋不了其中那聲渾厚洪亮的聲音。
「這道聲音,便彷彿聽過一般!」蕭徑亭心中暗道。
「下馬!不然便要射箭拉!」眼看著雙方人馬都已經進入了弓弩的射程,卻見到丹兒依然帶著人馬朝前面衝去。彷彿無視對面那數千隻弓弩一般。
對面軍中的首將見之,臉上一驚。堅毅的表情閃過一道思慮,雖然大手便要高高舉起,但是卻怎麼舉不起來。因為,他見到對面那一千人雖然是一個部落的騎兵,但是面對牙帳直屬南邊最精銳的騎兵,卻彷彿一點畏懼也沒有。彷彿是有持無恐一般。
「將軍還在等什麼,跋玉陛下聖旨中講的清清楚楚,無論是誰,都必須下馬檢查!凡是百人以上的武裝,一律暫時扣留!」就在首將心中揣揣地時候,邊上響起一陣陰冷的聲音。
對這從中原來的武學高手,首將心中卻是沒有一點好感,但是跋玉陛下非常倚重他們。他也不好得罪。
「將軍該下令放箭了!」首將邊上另外一個長相威猛的漢子冷冷說道。
首將心中不喜,冷冷說道:「本將心中有數!」接著,緩緩舉起右手。
「丹兒公主玉駕親臨,任何人不得阻攔!」蕭徑亭見之,連忙變聲大聲喝道。
接著,蕭徑亭看地清清楚楚。對面軍中的首將身軀一顫,接著連忙將手掌放了下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及其為難,想必是跋玉下過死命令,任何人等,不管身份是否高貴都不得通過了。
但是緊接著,他又覺到兩道亮碩的目光猛地射來。一道陰柔,一道凌厲。心中一驚,但是卻依然抬首挺胸,沒有一點躲閃的架勢。因為這樣一來反而讓人不容易懷疑。同時目光也藉機會尋找那兩道目光。
「公牧潘?!」蕭徑亭目光落在敵軍首將身邊的那個高大漢子,雖然做了非常精密的易容。但是蕭徑亭是易容大家,稍稍仔細后便看出了易容後面的真實面目。竟然是那個在任府大放光彩,最後加入江南武盟的洞庭山莊莊主公牧潘。
「楚皺言!」蕭徑亭的竟然還沒有結束。便認出了另外一道陰柔的目光,正是天山劍派掌門人楚皺言。
「方召疾竟然將這麼多的高手都派到了突厥,看來對這次跋玉的篡位是下了血本啊?!」蕭徑亭心中暗道,雖然第一次肯定楚皺言和公牧潘都是方召疾的人不免稍稍有些驚訝,但是這件事情卻是很早便已經推測到了。
「看來跋劍危險之極了!但是還沒有死,所以跋玉才會在離開突厥的關口上置下重重兵馬!」接著,蕭徑亭心中又是猛地一緊。
「將軍,跋玉陛下聖旨中可是說任何人等,無論身份貴重!」楚皺言見到首將遲遲不下命令,心中焦急,在邊上冷冷說道:「我是堅軍,在這個非常場合,便要下令了!」楚皺言接著伸手進懷中,便要掏出跋玉給的令牌。
首將望了眼前的丹兒一眼,朝公牧潘看去一眼道:「這個丹兒公主和尋常人不一樣,她可是跋玉可汗的親妹妹,而且也是跋玉可汗最倚重,權勢最大的人物。是和跋玉可汗一路的!」
他口中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公牧潘和楚皺言是方召疾手下,所以縱然殺了丹兒公主,跋玉可汗也不能定罪於他們。但是自己這個突厥將領,卻是死定了。
見到公牧潘臉上雖然有蠢蠢欲動的神情,但是眉宇間卻是存著猶豫,楚皺言冷冷一笑道:「女兒家,特別是這個年紀的女兒家,卻是難說得很了!」接著從懷中掏出金牌,面上一陣猙獰,便要舉起。
蕭徑亭遠遠便瞧見楚皺言的動作,頓時朝六奴望去一眼。
六奴面上神情不變,彎弓搭箭。面上木然,輕輕一撩,巨大的鐵弓頓時被拉到最滿。
蕭徑亭身邊的一千騎兵見之,頓時長吸一口氣,心中滿是驚駭。
「嗖!」一聲低低的呼嘯聲響起,眾人心中儘是疑慮,為何這般驚人的一箭,發出的聲音竟然這麼低沉。
楚皺言面上雖然一緊,但是兩道目光緊緊地望著射來的羽箭,看準方向,手掌微微成爪狀,便要一掌抓住。
「叮!」就在楚皺言的左手如同閃電一般擊出,那羽箭卻是猛地揚起,射在了他右手中的金牌上。頓時覺得整個手臂骨頭一陣錯位,接著整隻手麻木不仁。一點感覺也沒有了。而那隻金牌竟然被射穿了,遠遠地釘在大軍身後的地上。
楚皺言心中驚駭,飛快地朝邊上的公牧潘望去一眼。
「嗖!」這次卻是一聲震耳的呼嘯聲,一支羽箭如同閃電一般射來。
首將頓時覺得耳邊一陣劇痛,那呼嘯而過的風動使得耳朵竟然暫時麻木了。
「啊!」一聲凄厲的慘呼,首將只覺得一陣血雨濺在臉上。接著便覺得身後轟然倒地的聲音,轉過頭去。見到身後大約半尺距離的一名副將整個腦袋被射穿,釘死在了地上。心中一陣恐懼。身軀一軟便彷彿要癱倒在地一般。
「公主駕前,阻擋者死!」見到六奴收起弓箭。蕭徑亭一聲斷然大喝,對面的軍隊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丹兒臉上依然冷酷,便彷彿沒有見到眼前的情景一般,徑直朝前面馳去。身後的一千騎兵聚成一支長劍的形狀。飛快地朝前面的大軍方陣刺去。
沒有等到首將發令,整整齊齊的軍陣中飛快裂開一個口子,驕傲精銳的騎兵紛紛避開那一千半職業軍隊的鐵蹄。
這隻有一千人的騎兵,便彷彿一陣風一般飛快穿過了牢牢地軍陣,片刻間便馳去了數百丈。
此時,楚皺言方才從驚駭中驚醒過來。目光落在已經漸漸遠離的千人騎兵。目中陰晴不定,便要開口說話。
此時,丹兒公主卻是忽然折身過來。楚皺言反而閉上嘴巴不敢說話,凈觀事情變化。
首將見到美艷不可方物的丹兒公主馳倒眼前。不由目光盯在她臉上,卻是不知道對方來意如何。
「刷!」忽然,他頓時覺得臉上一陣劇痛。接著便火辣辣地彷彿被火燒著了一般。卻是丹兒那混有烏金絲的馬鞭狠狠地抽了一計。
「你這個奴才,在我面前還敢騎在馬上!」丹兒迷人嬌魘冷若冰霜。豎起杏眸,嬌聲怒道。
那首將心中一驚,但是又響起在軍陣中,自己身有鎧甲,可以不跪。不料丹兒卻是又一馬鞭抽來,接著從背後抽出一支寶劍,冷冷不屑道:「你這個死奴才以為在牙帳外,掌有軍隊,便可以自大了得嗎?我這裡至少有幾樣東西可以要了你的腦袋!」
首將見到金黃se的寶劍,一陣激顫,頓時滾下馬匹,跪在地上恭敬大聲行禮。
丹兒此時卻不再理會他,而是走到了楚皺言的面前,冷冷說道:「別以為我治不了你,回頭我便讓你中原主子殺了你!」言語下,卻是一派頤指氣使的金枝玉葉派頭。
「你們中誰是除了他最大的將領!」丹兒目光落在那些銜位高的將領上,嬌聲喝道。
沒有等到幾人回答,便隨手點了一個面上帶了些許幸災樂禍的將軍,道:「你出來!帶著十個熟悉路況的手下,我有重要事情要辦,回到牙帳后我自然重重有賞!」
被點住的那位將領臉上頓時一陣狂喜,邊上人也儘是艷慕的神情,後悔自己為何剛剛沒有立即站出來,失去了這次晉陞的大好機會,而且還能夠接近公主,說不定以後便飛黃騰達了。
而此時的楚皺言卻是失去了場面的控制,無奈地看著數十個將士滿臉雀躍地跟著丹兒公主前去,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快走,跋劍極其危險!」等到離開了大軍的視線,蕭徑亭朝丹兒望來一眼,低聲急切說道。
丹兒美麗的臉蛋上頓時浮上一道猶豫,卻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時候跋劍疼你賽過跋玉!你何忍趕盡殺絕!」蕭徑亭目光頓時變得嚴厲起來,低聲冷喝道。
丹兒的臉蛋上浮上一道委屈,小嘴一抿,咬了咬玉齒,馬鞭猛地一甩馬背。馬兒吃痛,頓時飛快朝前面馳去,身後的那一千多騎兵見之,連忙飛快趕上。
就這樣幾乎不停息地馳騁下,蕭徑亭這一千多人馬足足在一天一夜中足足趕了六七百里。中間也經過的數十道軍隊的阻攔,少則數千人,多則上萬人。竟然將這個草原的路上圍得緊緊密密,看來跋玉無論如何也要抓住跋劍的了。而且其中,蕭徑亭更是發現了許多中原武人的身影。
由於有著帶來的幾名將領,而且加上丹兒身份高貴,所以蕭徑亭在後面的路程沒有遇到太大的驚險。而且他們不分晝夜的狂奔,便是後面跋玉發現了異樣,派來信使通知,腳程也不可能有蕭徑亭這般快了。
這就是蕭徑亭要日夜奔跑的原因了,因為丹兒的舉動雖然當時奏效,但是過後肯定會被人發現出異樣的,跋玉也肯定會派人前來下令各部軍隊攔截他們,所以他們必須趕在所有的信使之前。
「公主,馬匹受不了了!前面有湖泊和山地,是不是在那裡暫時紮營幾個時辰!」由於馬匹長夜賓士,所以速度越來越慢,渾身盡濕,許多馬匹甚至還口吐白沫。
丹兒一路上不理會蕭徑亭,始終冷著臉蛋,便是找她說話也不搭理。此時聞之,便朝蕭徑亭望來一眼。
蕭徑亭感覺身下的馬匹全身都已經濕透了,知道再跑下去便要傷了馬兒了,便朝丹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接著,眾人便放慢速度,走進了寬闊的山地土路。
見到一千多騎兵臉上疲倦中帶著興奮,神情間卻是鬆懈了許多,蕭徑亭心中頓時浮起一道不安。
「不對,有埋伏!」蕭徑亭心中一冷,目光頓時閃過一道冷芒,飛快地朝六奴望去一眼,拔出長劍,大聲喝道。
「嗖!」忽然,空氣中一聲呼嘯,頓時一支羽箭從黑暗中射出。
蕭徑亭連忙一把抄住,朝黑暗中大聲喝道:「丹兒公主駕前,任何人不得阻攔!」
「嗖!嗖!嗖!」不料話音落下后,箭矢便彷彿雨點一般射來,帶著凌厲的殺氣,瞬間帶走了數十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