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們可以走了？

她究竟是早就策劃好的，還是突然蘇醒呢？我不知道。不過，在她睜開眼睛的瞬間，擊中我手臂的拳頭可不打算給我以足夠的時間思考。

在一次快的拳擊之後，她的手臂卷上了我的手臂，旋轉著擰著我的手臂。可以說，這是一種相當實用的關節格鬥技巧，但這對我還不夠。儘管仍舊不太擅長近戰，多年來的戰鬥還是讓我學到了不少東西。我輕鬆的反擰了回去，把她的手臂擰的咔咔作響。

「別動。」我說。

此時此刻，我的霰彈槍已經頂在了她的胸口上。她掙扎了幾下，便停止了反抗，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盯著我——我猜那目光或許是求饒，不過，那其中的憎恨成分可有些太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像對待上一個反抗者那樣暴力。雖然，上一個倒霉蛋還沒成功，而她已經進行了一次成功的偷襲。

這是仁慈？我告訴自己。這隻不過是一個由心情決定的問題而已，小問題。

隨後，我詳細的完成了對她的搜身檢查，除了最開始現的小刀之外，她身上已經沒有了武器。當然，如果拳頭也能算一個武器，她還有，但我不打算把那個武器也從她的身體上弄下來。如果說要面對一個非常強大，甚至失去武器還能繼續進行有效反抗的敵人，還不如直接用槍給他的腦袋來上一下，那倒是比較快。

至於這個女孩，我可不認為她有那麼強大。

「不要亂動。」我半蹲在她身邊，鬆開擰著她左臂的手，把霰彈槍從她胸口前拿開。喉嚨處的瘙癢使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你最好這麼做。」

回應我的是另一隻拳頭的重擊。她的手重重的敲到了我的頭盔上，卻只帶來一陣微不足道的小震蕩。不過，這也真夠讓人惱火的。這是她第二次攻擊我了。不管是誰，只要這樣做，就必須得到懲戒——或者說，報復。

我回擊了她。我並沒有使用足以在她的肚子上開出一個大洞的霰彈槍，而是用拳頭進行了回擊。帶著手套的拳頭從上至下砸中了她的右肩，接著又在左肩上進行了一次同樣的攻擊。不管怎麼說，這樣有針對性的攻擊也能讓她老實一會了。

果然，在遭到這次攻擊之後，女孩明顯變乖了不少。準確的說，對於肩膀骨節處的重擊會讓她根本用不上力氣，而不是讓她放棄暴力傾向。

有地時候。暴力必須用暴力來制止。這是最快和最好用地方法。不過。真是奇怪。我已經很明顯地對她表示出了優待。但她為什麼一定要攻擊我呢？如果我沒被那個會爆炸地機器人弄壞腦子。我記得我昨天分明還特別釋放了她。就算這不是什麼巨大地恩惠。但也不至於讓她展現出這麼多敵意吧。

放下心中那些可能永遠都不會得到解答地疑問。我站起身來。向軍官彙報道：「東西已經找到了。長官。」

「很好。士兵。」軍官接過了那張不起眼地塑料卡片。拿在手裡端詳了一會。便把它放進了自己地儲物箱。「我想知道這些傢伙是從哪裡得來這東西地。」

好吧。真是堅持揮光榮傳統地傢伙。難道這樣就真地能找到具有決定性地線索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在內心詛咒了幾句。便走回到俘虜們身邊。毫無疑問。這樣地「粗活」還是由我來比較正常。軍官親自上陣地例子可不多。尤其是在沒有新兵需要指導地情況下。

「我只問一遍。」我踢了踢其中一個男遊民。卡片就是從他地身上找到地。「你從哪裡找到這東西地？」

他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嘟囔了幾句。似乎是在咒罵。也似乎是在祈禱。不過。當我把槍口貼到他地額頭上。並輕輕蹭了幾下之後。他卻很快說出了他知道地東西：「我地祖父……我地祖父把它留給了我地叔叔。我地父親從我地叔叔那裡搶來了它。然後留給了我。據他說。這裡有一個被惡魔守護著地伊甸園。這就是鑰匙。能夠躲開惡魔地鑰匙。這個鑰匙可以讓八個人在惡魔地眼前隱身。」

「看來我爸爸說的是真的。」男性遊民哭喪著臉說道：「我真應該在變異怪物嘴邊拉他一把，或許他會知道怎樣躲避你們這些不怕這玩意的惡魔。」

又是一個被傳說誤導的人。在文明面臨崩潰之後，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些沒有經受過教育的人總會輕易相信那些富有神秘色彩的傳說，就算那不是真的。我無奈的踢了他一腳，向回走去。失去了護身符的遊民們很快就會死在這裡，沒必要浪費子彈，這個基地中最少有幾百個準備讓入侵者付出代價的機器人。

他們死定了。

「也就是說，這個身份卡可以讓任何人任意出入基地？我們可真是找到了一個寶貝。只要不過八個人，就可以肆意在這裡逗留，而不需要擔心那些機器人。這真是太有趣了。」軍官大笑著說道：「這是一座金山！我們不需要繼續擔心自己明天就會死在戰場上了！只要定期來這裡帶走點東西，我們就可以安安全全的在基地中活下去，還能過上不錯的生活。這就是一座金山！一座擁有大量財富的金山！」

我跟著大笑了幾聲，心中卻存在著一絲疑惑。難道這張身份卡片不需要其他的驗證信息嗎？難道帶著這東西就可以出入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嗎？

許久，軍官才停住了大笑，指了指來時的路，說道：「快點，我們走吧，那小子還等著我們呢。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繼續研究怎樣打開那該死的大門，我們只需要帶著這東西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耽誤時間。我又在心裡了牢騷。

在離開這裡之前，我回頭看了一下，那些俘虜們依然不能自己站起來。那顆防暴彈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那個被我放了兩次的女孩，同時想到了她沒有認出我並拚命反抗的原因——真該死，那時的我帶著面罩，而軍官的動力盔甲又是那麼明顯。毫無疑問，她只認出了一個兇手和一個幫凶，而不是現曾經放過自己一條生路的人。

雖然我還穿著一身比較獨特的作戰裝甲，拿著和其他新兵不一樣的槍，但我看起來和其他新兵依然差不多……或許吧。

幾分鐘后，我們回到了那間房間。

那個叫做傑克的新兵還在儀器前忙碌著。軍官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把身份牌拿給他看。他仔細端詳了一會，確定般的點了點頭。隨後，他指手畫腳的準備和我打個招呼，但被我制止了。「我能聽到聲音了。」我說。

「那就好。」傑克指了指他身後的某個顯示屏，神色有些慌張。「這應該就是一張足夠多人通行的身份牌，馬上就要有一個檢驗它的好機會了。一些警衛機器人正在向這裡靠近，我們已經驚動了他們。」

軍官再次拍了拍新兵的肩膀，當然，他沒用上足以敲碎骨頭的輔助動力。「不要慌。你不是已經成功的進入系統了么？你現在能夠做些什麼？」

「打開那扇門，查看部分監控攝像機得到的畫面，僅此而已。」新兵攤了攤手。「我只能破解低級系統，而且這裡也只有低級系統。我沒有足夠的設備來供我完成更高等級的破解——比如直接用這裡的終端連接整個基地的主機，然後看看那裡面有什麼資料。就連這裡的密碼我都是通過掉在這裡的某張快要爛掉的紙推測出的，想想看，居然會有某個傻瓜把密碼的提示放在自己的終端前，而且那提示根本就是簡單的藏頭詩。」

破解一台被加密的終端或者電腦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如果你沒有攜帶專業的工具，亦或者沒有這樣的好運氣，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吧，無論如何，我們很快就要回家了，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新兵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身份牌並不是萬能的。這些基地中肯定有不能依靠這東西進入的地方。如果我沒猜錯，它應該只有一般訪問許可權，擁有高級訪問許可權的身份牌肯定是和它的擁有者綁定的。我想，我們應該打消從這裡搬出一個倉庫的想法，而是先估計自己的安全。沒人知道那些機器人對待擅自闖入禁區的人會是什麼態度。或許是警告，或許是繼續攻擊。」

真是有趣，難道那些監控設施同樣可以收集聲音嗎？我敢說他肯定聽到了軍官那番話。

「很好，帶上我們能帶上的，士兵，馬上出。」軍官並沒有露出什麼尷尬的表情——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看見，他帶著動力頭盔呢。他笑著指了指牆角處的紙箱。「如果你們帶不走這些水，好吧，讓我們來洗個澡吧。」

我們當然沒有用這些飲用水來洗澡。對於我們這些十多個小時沒有得到補給，還需要進行高強度作戰的士兵來說，任何一點物資都是寶貴的。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我和那個新兵把所有的瓶裝水都裝進了背包里。軍官則興奮的把玩著那張身份卡，直到我們準備完畢。

「現在是凌晨四點四十七分。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負責掩護我們的人就會來到這裡。但他們可不能幫助我們從這裡走出去。為了我們不至於跑回基地，準備好，士兵們，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了。」軍官看了一眼左臂上的表，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只需要半個小時，我們就能一步一步的走到這個見鬼的基地外面，然後坐著直升機安安穩穩的回家。」

他突然做了一個誇張的揮手動作，大聲說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