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脫困的道路

按照一份從某個資料庫中找到的地圖，我們在這個古怪的基地中穿行著。那張身份卡確實擁有足以讓那些機器人停止攻擊的能力。在親手把卡片放到機器人的檢驗裝置旁邊，之前，我一直不相信這一點。事實上，在機器人驗證成功之後，它還說了一句「祝您愉快」呢。

戰前的科技確實很神奇，但漏洞同樣很大。我們，三個**裸的入侵者，憑著這個東西竟然就能在這些難纏的機器人中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我們向另一個方向走了七八分鐘，按照地圖的指示，這面應該有一個出入口。然而，當我們終於到達這扇門旁邊，試著打開這扇門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不管我們怎麼在檢驗槽里划動那張卡片，控制器依然沒有反應。最後，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扇門沒法用正常手段打開了。或許是零件磨損，或許是線路故障，誰在乎呢？

通過敲擊聲判斷，這扇金屬大門至少有三到五厘米厚，而且鎖住大門的鎖肯定不會是比較正常的鎖——它應該是由終端控制的。這就意味著，我們最好還是放棄強行通過這扇大門。

由於我們沒有攜帶大量炸藥，而且需要盡量避免和自動防衛系統生衝突，所以，我們決定換一條路離開這裡。

一條更遠的路。

「從這裡轉彎，到達這條走廊，然後穿過這裡的樓梯，接著向這邊走。」那個叫做傑克的新兵指著攤在地上的手繪地圖，回憶道：「通過這個大廳，這就到達這棟建築的大門了。我記得，我們就是從這條路進來的。這裡，這個應該是用來安置訪問者的房間，我在這裡丟掉了我的面罩和頭盔。上帝保佑，我還以為自己永遠沒機會見到它們了呢。」

軍官仔細的研究著地圖，提出了某些不同的意見。「這條路並不安全。而且，我們沒有在這個走廊轉彎，我們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他指著地圖上的某個路口。「我們是從這個地方向左，然後穿過這條走廊到達的」

傑克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不過，看他的表情，他也不敢太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好吧……」他有些含糊的說道：「大概是從這邊過來的。不管怎麼說，我們得出去。」

「這裡較細的線條代表什麼？」我指著地圖問道：「它們難道不能幫助我們出去嗎？」

「大概可以。不過，它們代表的是通風管，也就只有小孩子才能鑽進去的通道。」傑克笑了笑，揉了揉自己棕黑色的頭。「你知道，就算是稍微大一點的變異老鼠都不太可能擠進去。更何況，那些通道里還有終日運轉不停的風扇。」

他說地沒錯。有些被病毒和異常環境影響地老鼠很可能會長到半頭牛那麼大。不過。幸運地是。像那樣異常地傢伙只是突變個體。並且不具有繁殖能力。多虧這一點。我們才不會被水牛大小地蟑螂和蚊子從地球上踢出去。無論如何。從通風管道撤離地計劃是不可能實現地。

見鬼。我又不知道那些線條代表通風管道。

「不過。你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們不能鑽進通風管道。但我們可以試試那種大型通風井。那東西地直徑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傑克補充道。

軍官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就算我們炸開了風扇和金屬網。我們要怎麼上去？用我們地能力嗎？」

「所以。我才提議從這條路走地。」傑克露出一種奇怪地表情。我猜。那是一種介於笑容和無聊之間地怪表情。很快。這種表情就從他地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擔憂。「這條路應該是安全地。如果那些機器人沒有在我們來時地路上設下陷阱。並在我們掏出卡片之前幹掉我們地話。」

在接下來地一陣商議之後。我們決定從軍官和新兵來時地路回去。畢竟。那條路上地大多數障礙已經被清空了。否則他們兩個人也不會活著站在我面前。

我們穿過了一些走廊和通道，然後來到了一段通道和房間錯綜複雜的區域。根據地圖上潦草的標識，這裡是中轉區，可以通向很多個區域——如果那個新兵沒有在抄寫地圖的時候把單詞拼錯的話。通過這裡，然後在前面找到某段樓梯，我們可以來到大廳，也就是這棟建築物的出入口之一。至少，在他們進來的時候，這個出入口還能正常運作。

如果說這樣的建築物沒有地下部分，我才不會相信呢。畢竟，我就是通過崩塌的地下管道來到這棟建築物內部的。不過，那份手繪地圖上可沒有地下區域的部分，鬼知道為什麼。

「從這裡，向前……不，向左轉。」軍官拿著那份地圖，走在最前面。他仔細端詳著地圖，以及地圖上用筆畫出的路線。就在他向左轉，準備繼續前進的時候，一道激光卻精準的穿透的地圖的局部——以及我身後的牆壁。那激光離我的腿只有五厘米遠。

我們立刻警戒起來。我躲在牆邊，只露出半個腦袋和一個槍口。軍官靠著牆半蹲了下來，那個新兵則是半蹲在另一側的牆邊。我們紛紛把武器對準了那個走廊盡頭的黑影，它看起來像一個武裝機器人。是的，它就是一個武裝機器人。

在我們尋找隱蔽的同時，通道中也隱隱響起機器人那種帶著金屬味的電子合成語調：「請附近的非戰鬥人員不要慌張，請立刻進入距離你最近的掩體，並在適當的時候像我出示您的身份證明。我們正在捕捉一些潛藏起來的犯人。請不要做出具有誤會行的舉動，以免在這次不愉快的衝突中受到傷害。感謝您的合作……」

那些機器人怎麼了？潛藏起來的犯人？真該死，我可不覺得有什麼犯人能夠在這個鬼地方和它們玩上幾十年的捉迷藏。

哦，等等，是那些遊民？

在機器人度緩慢的靠近我們之後，軍官冒險走上前去，用身份牌在它身上的檢驗裝置上面劃了划。出人意料的是，這個機器人竟然關閉了自己的武器艙蓋。這就意味著，它打算停止攻擊行為，不管是對於我們的，還是對於那些「潛藏的犯人」的。

「請提醒您的朋友，在遊覽的時候，不要試圖脫離遊覽隊伍，這是非常危險的，極易引起我們的誤會和攻擊。」機器人在自己的擴音器中說道：「另外，您的朋友弄壞了三個瓷器和一個監控攝像裝置，以及一扇硬木門和部分雜物。罰款將會被暫時記錄在通行卡片上，直到您的朋友向警衛部出示能夠有效證明身份的證件，才會將罰款轉移。請原諒我的無理，但軍事基地內的部分地區是不能對外人開放的。」

在說完這些話之後，機器人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它的機械腿出咔噠咔噠的響聲。

它究竟在說什麼？我疑惑的撓了撓臉頰，那裡剛剛滴下一絲汗液。這個機器人似乎是把我們錯認成什麼人了。而且，它好像還把那些被追捕的人錯認成我們的同伴了。

幾秒后。

一個人影躲躲閃閃的從某個房間中鑽了出來，那裡剛才就是機器人搜索犯人的區域之一。「謝謝，謝……喔！是你們！該死的！」那個人用一種高昂的語調喊了一句，便退回了那個房間。毫無疑問，在這個軍事基地中，見過我們，並會嘗試躲避我們的人也只有那幾個遊民了。果然，失去了身份牌的他們遭到了機器人的追殺。

軍官端著激光步槍，腳步輕緩的走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事實上，穿著動力盔甲的人，再怎麼輕緩，他的腳步身也不會比鐵塊砸在地上的聲音要小多少。

我和那個新兵跟在後面，一左一右的站在了軍官的身邊，槍口指著那扇門。門后沒有動靜，他們躲藏的不錯。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想起了那個女孩，那個已經被我釋放過兩次的女孩。在這兩次當中，我都有無數的理由和機會殺掉她，但我一直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我告訴自己。只不過是當時心情很好而已。

軍官一腳踢在那扇木質房門上。門鎖哀鳴了一聲，在下一刻斷裂開來。這只是一間雜物室而已，只存放著一些清潔用品和破爛，當然不會擁有媲美銀行金庫的巨大金屬門。我們沖了進去，讓五個驚恐不安的遊民靠牆站好。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不可避免的使用了一些暴力手段。他們總是不能好好配合，在接受懲戒之前。

在這五個遊民中，並沒有那個女孩。在現這一點之後，我的心情突然輕鬆了不少。

「那麼，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軍官習慣性的對遊民們問出了這句話，隨後小聲罵了一句，繼續說道：「沒關係，你們不用回答。幹掉他們，不能讓這裡的秘密暴露出去。」他揮了揮手，指向站成一排的遊民。

沒錯，我們根本不需要俘虜，因為我們從來不打算吃點新鮮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