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從高空墜落的鐵棺材

據說某些擁有部分智慧的變種人會留下俘虜，以便防止一次吃不完的「食物」爛掉。當然，你不能指望那些笨蛋給你弄點餅乾和威士忌，那些俘虜大多也只能以變種人們的食物為食的。人類，動物，植物，塑料袋……那些變種人會試著吃一切能吃的東西，直到他們被什麼東西噎死。

被變種人俘虜的傢伙是非常倒霉的。通常，你會覺得自己的敵人會留下俘虜是非常幸運的，不過，那些變種人留下俘虜的原因僅僅是為了防止食物的腐爛。在吞吃同類屍體為生的數天後被那些噁心的怪物撕開，吃掉，那簡直比煉獄還要恐怖。不過，恐懼和厭惡毫無意義，那些變種人可從來沒有憐憫之心。

從這點來看，被我們殺死還是一種不錯的歸宿。至少，我們中可沒有食人者。

我舉著霰彈槍，威脅這些遊民待在原地，然後招呼那個叫做傑克的新兵幹掉他們。這種處決活動應該由新兵來進行，這也算是一種特別的心理鍛煉。

這就是擁有強大實力的好處，敵人的生命將會完全被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間。其實，如果這些遊民不知道這裡的秘密，我個人更傾向於放走他們，雖然結果還是要以軍官的命令為標準。不過，他們很明顯是來尋寶的，而且還擁有這個基地的位置和詳細情況……

……他們必須死。

傑克猶豫了幾秒，把突擊步槍的槍口對準了一個男遊民。遊民大聲的叫罵著，卻沒能阻擋子彈穿過他的腦袋。一顆子彈從他的雙目之間穿了進去，瞬間便噴出一道由血液和碎肉組成的洪流，或許中間還有幾片碎骨頭。在這個距離內，突擊步槍噴出的子彈沒理由打不透他的頭骨。

遊民的身體**了幾下，倒在地上。

鮮血混合著腦組織從他雙目之間的孔洞中流了出來，空氣中頓時多了一種刺鼻的味道。如果我的面罩還在，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肯定不會被灌進我的鼻子里。不過，我已經習慣這種味道了，畢竟，不是每個任務都能保證面罩完好無損的。

比起變種人噁心的胃液，這種味道還不算什麼。

在看到一個例子之後，還活著的遊民立刻騷動起來。剩下的四個人嚷嚷著沖我撲了過來。我踢倒了一個遊民，並用槍托砸倒了一個。軍官也加入了肉搏戰，他帶有助力的拳頭很簡單的擊倒了一個反抗者，並成功的打斷了他幾根骨頭。傑克則趁著這個機會用槍幹掉了最後一個還站著的傢伙。被打倒的三個人試著站起來，但他們的願望註定不可能實現了。

在最初地不適應之後。傑克很快調整好了自己地心態。在那些遊民站起來之前。他用每人一顆子彈地效率幹掉了這些傢伙——如果他在戰場上地槍法也這麼准就好了。

「長官。死刑執行完畢。」

新兵有些坐立不安地說道：「敵人無一生還。」

「非常好。士兵。」軍官就像完全沒生過這件事般說道：「出。」

說完。軍官先走了出去。離開了這間充滿血腥味和屍體地儲藏室。我推了推新兵地肩膀。示意他離開這裡。第一次試著殺死自己地同類肯定不會很美妙。但你很快就會在更多地殺戮中麻木。當殺戮地數目到達一定程度地時候。那些殺戮只會變成一串數字。例如三個人或者二十個人。都是一串數字。

「我沒做錯什麼。對吧。」新兵並沒有邁步。而是小聲地自言自語著。通常。這很可能是出現精神問題地前兆。

我想試著安慰一下他，但我根本做不到。因為就連我自己都是靠麻木來擺脫負罪感的。許久，我依然沒有想出什麼合適的勸解方法，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或許，這個時侯一個神父能夠很好的幫助到他？真遺憾，我可沒辦法從這個破爛的基地中找到神父，但願這個新兵的神經足夠承受這些。

如果不——讓他去死吧。在自己的死亡和別人的死亡面前，大部分人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不，沒有正確的選擇，只有自己認為最合適的選擇。

那就是命運。

不過，我們是士兵。所以，我們在很多時候都不得不聽從來自更高層的命令，而不是自由意志的指引。同時，我們也獲得了強大的實力作為回報。畢竟，就算我們在很多時候都要去做一些違心的事情，但就算是我這樣的下等士兵，所擁有的武器和裝備也根本不是在廢土遊盪的遊民們所能夠撼動的。

對於這些人，我們在很多時候都能夠掌握他們的生殺大權。毫不誇張的說，一隊攜帶動力裝甲和大量武器的正軌士兵可以輕鬆的殲滅幾百個普通遊民。

這同樣是命運。只不過，這是不同的命運。很難說究竟誰比較幸福。不過，如果真的要按照這種方法對比的話，恐怕最幸福的就是變種人了。它們不會同類相殘，同樣不會為了明天而困擾。它們只會找到食物並吃掉食物，然後帶著滿足和渾身的傷口去消化食物。可以說，那對於它們而言就是幸福。

「我們該走了，士兵。」軍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前來增援我們的直升機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抵達這裡了。我可不覺得他們能夠在沒有進一步指令的情況下等我們一整天。」

新兵有些痛苦的揪了幾下自己棕黑色的頭，最終接受了現實。他快步的走了出去，離開了這間屋子。我自嘲般的笑了笑，緊隨其後。是的，我們很快就要回家了，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只要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

事實證明，我有烏鴉嘴的天賦。

在按照地圖前進了幾分鐘后，一條奇怪的走廊展現在我們的面前。按照地圖，這裡應該能夠通向樓梯。不過，這條走廊的後面很明顯不是樓梯，而是盡頭的一扇小門。這條走廊看起來還很古怪，在空曠的走廊上，牆壁和地板的某些地方都隱隱有著一些暗紅色的血跡。那肯定不是機器人受到傷害后流出的東西，它們可沒有血。

如果說是某個強大的闖入者留下的，為什麼這個闖入者根本沒有留下其他的任何痕迹呢？這裡就連一些報廢的機器人或者一具屍體都沒有。

同時，軍官和傑克就是從這條路進入這個基地的，但他們都不記得曾經從這條走廊穿過。環顧四周，這附近也沒有第二條走廊。要麼是我們畫錯了地圖，要麼是這裡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自動防禦系統。望著我臉上疑惑的表情，傑克攤了攤手，解釋道：「這不是地圖的問題，地圖上就是這麼標明的。難道我們都記錯了，我們根本不是從這條路來的？」

「不，士兵，我們應該沒記錯。」軍官回憶道：「在剛才的走廊之前，是一段帶著大窗戶的走廊，再向前就是樓梯。這條走廊有窗戶嗎？」他探頭看了看，然後給自己解答了這個問題。「好吧，沒有。不對，這不對，這不是我們來時的路。真奇怪，我們來時的路去哪裡了？難道它自己翻了個身，讓我們認不出來了？」

軍官展開粗糙的手繪地圖，仔細端詳著。「如果這裡走不通……我們可以試試右邊的電梯。願上帝保佑這裡的電梯還沒壞。」

乘坐電梯——在很多情況下都是一種冒險行為。沒人知道這些戰前的老東西什麼時候會喪失作用，把裡面的乘客摔成肉餡。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看看那條走廊中的血跡吧，那裡肯定不安全。與其嘗試著衝擊這裡面隱藏的防禦措施，還不如直接來電梯這裡試試。不過，或許它們早就已經全部報廢了呢。

雖然心中有著諸多的疑惑，我們還是向右走了一段距離，走到了電梯間。軍官把所有的電梯按鈕都按了一遍，最後只有兩個電梯打開了電梯門。而其中的一個電梯並沒有到達這個樓層，只有空蕩蕩的電梯井昭示著它的命運。那部電梯的鋼纜斷掉了。

唯一一部還能使用的電梯上方，有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面用紅色字體寫著「員工電梯」。

「我們可是合法的進入者。」在進入電梯的時候，新兵突然擠出一句話來。「沒錯，但我們不是員工。」我乾笑著說道。

雖然說這部電梯是員工電梯，但乘坐這部電梯卻並不需要什麼檢查。我們很順利的進入了電梯，並按下了去一樓的按鈕，看著電梯門在自己眼前緩緩關閉。通過電梯內部的指示燈，我了解到，我們正身處在二樓，而這部電梯能通向地下四層和地上八層。在一陣似曾相識的失重感過後，電梯上的指示燈到達了一，但電梯門並沒有開啟。

電梯門似乎卡住了。

在軍官開始試著掰開電梯門的時候，失重感卻再次回來了，而且比我們剛剛經歷的失重感更加猛烈，更加恐怖。與此同時，我聽到了上面隱約傳來的斷裂聲。

該死，它在下降！它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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