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五年前.蘭
女人有的是的地方,男人就不會吝嗇金錢。我們就這麼成了「雲台」歌舞廳的看場。需要做什麼?很簡單:白天睡覺,晚上呆。最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的是有一些沒有來頭的傢伙鬧事,我們可以耍一耍威風;最害怕的是有一些來頭的人鬧事,因為我們對那天晚上大猛子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刻骨銘心,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你說,之前還好好的,不一會手就變成機器貓了。」陳默事後總和我說起這個搞笑的比喻。不過那一晚看過滿地的暗紅色半凝固的血液之後,我們彼此都笑不出來。
我們當時談論最多憧憬最多的人就是大猛子。那一晚他威風的形象實在是讓我們印象深刻,深刻的不行。「總有一天我們也……」這樣的開頭是我們倆聊天時經常使用的句子。當時我們一直覺得我們可以。
然而很快的,我們見到了什麼叫層級不同。
那天我們正在門口瞎掰,然後陳默眼明手快的喊了一聲「猛子哥來啦!」我回頭一看,果然,大猛子自己一個人到了舞廳門口。
「給我找個小姐。」大猛子說,然後看了看陳默。「你認識我啊?」
陳默說,認識認識,您是這裡的老闆嘛。
大猛子挺高興,說:「不錯。」我心裡吁了一口氣,覺得……
然後聽到了一個聲音很大的巴掌聲。眼前的陳默被人幾乎打飛了,臉瞬間腫的不行。「這裡的老闆死了,你是在咒我??」大猛子罵罵咧咧的跟上去補了幾腳,然後對我說,給我找個小姐。
我看了一眼陳默,在想是幫他先看傷還是先滿足眼前大猛子的要求。陳默倒在地上,沖我揮揮手,意思是:快去。
於是我立刻進去找到領班,讓他帶上十個小姐去最大的包間等我。
領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十個?你要死啊?」
「是大猛子!」我簡單而又直接的解釋道。
1分鐘后,我幫大猛子開了門,裡面已經有十個女人在那裡笑臉如花了。
大猛子進門,坐下,滿意的叫我過去。然後不出所料的我也被扇倒在地。
「叫你找一個你聽不懂是嗎?」大猛子喊。
「這不是給您挑嘛,嘿嘿。」我訕笑著,心裡的不是憤怒,而是害怕。
「有前途。」大猛子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續而是讓我滾出去。
多年以後,我們才摸清了大猛子的一點規律:先表揚再打,那就是真的大猛子覺得想打你;先打再表揚,那就代表大猛子看得起你。
我來到門口,看著坐在地上喘氣的陳默。「沒事嗎?」我問他。
「肋骨……」陳默的眉頭扭在一起,汗直冒出來。
五年前,我們兩個人蹲在一間舞廳的門口,一個人臉上腫脹,一個人渾身是傷。相同的是我們倆都沒有錢去看醫生。我倆看著狼狽的彼此,不由得哈哈大笑,然後充滿憧憬的看著裡面包間里肯定正在快活的大猛子。
陳默覺得看到了自己未來的位置。
我那時候怎麼想的?我早就忘了。
大猛子離開的時候,廁所里有個小姐正在哭。原因很簡單,她剛才脫光了衣服叼著一隻拖鞋在整個舞廳爬了一圈。為什麼?就因為大猛子一句話:「有點無聊啊,你表演個什麼吧。」我們這才知道,一句無聊就夠毀掉一個人的。
大猛子在臨走前看到了扶著陳默的我,顯然很意外為什麼陳默還在那裡而沒有去醫院。「挑釁我是吧?挑釁我是吧!!你媽的說我拳腳不夠硬是吧!!」大猛子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顯然他覺得沒有把陳默打進醫院是對他的侮辱。只見他回頭走進舞廳,伴隨著什麼東西摔壞的聲音,大猛子拎著板凳腿重新殺氣騰騰的走向陳默。
「我們沒錢……」陳默一邊擋住自己的頭,一邊喊出了一句話。
大猛子的棍子正在半空,然後停住了。顯然大猛子有點意外這個回答。過了一會,大猛子自己掏了掏褲兜,但是什麼也沒有摸出來。(大猛子哪裡還需要花錢啊。)然後大猛子走進了櫃檯,再出來給了陳默一把錢。
「出來混的,也能這麼丟人。」大猛子的表情特別同情,然後哈哈大笑,如同看到了小丑滑稽的表演。
我和陳默撿著地上的錢,沒有感恩戴德,也沒有表示出被侮辱后應該有的尊嚴抗爭。
大猛子在這個夜晚三進三出我們的雲台歌舞廳。第一次打了我和陳默,第二次出來準備打我和陳默,第三次出來給了我和陳默一些錢。
「他無聊都能鬧騰成這樣,要是飆……」陳默在床上興奮的比劃著,面前是我小心翼翼的削蘋果。我總覺得我們倆是撿回了一條命,所以不該這麼開心。陳默聽了以後不屑一顧。「我們是撿回了兩條命。」陳默同學更正我。
事實上我們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醫院還是有人來看我們倆的。那就是那天晚上脫光衣服裸奔的那個女人。「叫我蘭。」她說。
她已經不在哪裡做了,因為她是在沒有臉面再次面對那些服務員嫖客姐妹等等所有人。她來找我們是因為她覺得我們倆應該一樣這麼恨大猛子卻又敢怒不敢言。於是她打算辭職,自己單幹,讓我們給她看事。
所謂的看事,各地有各地的叫法。通常來解釋就是為小姐「拔闖」,遇上不給錢的或者搗亂的耍賴的,就由我們揍一頓。每次她出去回來,我們五五分帳。其實就像是個人的保鏢一樣,收入穩定,工作簡單。
我和陳默簡單的商量了一下,覺得行。因為雲台歌舞廳認定我們得罪了大猛子,已經不敢再收留我們了。現在我們又是無業游民,有份工作還是很好的。「我們幹了。」陳默躺在床上說。
蘭是個不錯的女孩,我是說長的不錯。自從那一晚之後,蘭的生意出奇的好,以為很多混混都想看看被大猛子看上的妞是什麼樣子。很意外的,我們在接手了蘭的生意后的第三天就出馬了。
一個眼鏡男顯然沒有打算給錢。於是我和陳默準時出現在了小旅館。只是有一點尷尬,因為陳默的身上還有石膏。我們更像是上訪未遂而不像是威風八面的黑社會。
「不是吧,你叫他們來,是嚇唬我啊?」眼鏡男看著一股子藥味的我倆,嘲弄的笑了。
陳默笨拙的踹倒了一個桌子,然後拎著桌子腿狠狠的掄打著眼睛的腦袋。這場戰鬥結果出乎意料的相當慘烈。當然我們不是說我倆連一個眼鏡都沒有打過。問題是陳默同志過於敬業而導致再次的骨裂,傷勢比被自己打倒的眼鏡還重;我們打壞的桌子要賠14o,而蘭這次的活才賺了2oo,分給我們是1oo。
這可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瘋了啊?怎麼又這樣了?」醫院的小護士驚訝的看著我扶著的陳默的傷口。「你想自殺啊?究竟為什麼啊?」
「因為無聊……」陳默笑了笑,嘴角裝逼的抽搐著。
蘭事後總結說,我倆的工作成本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