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愛上學生的矛盾(求票求收藏)
下課的時候,劉蓮從六班回來之後直接拎著一包東西到了木林森桌子上,臨走前伸展開縮在胸前的五指在木林森的眼前大幅度地撩了一下,輕聲笑著說:「你這小子太幸福了哦!?……」
也許有意如此,劉蓮的五指像浪花一樣輕輕拍打在蕭仁的背上。蕭仁抖了一下,身子突然變得僵直,像有一塊冰從頸椎滑落,一直冰涼到**。
好久沒有看見劉蓮溫暖的眼光,小胖見她在兩個男生之前如此嬌柔卻當自己透明,啼笑皆非地盯著劉蓮:你不再愛我了嗎?我不是你難忘的初戀嗎?
木林森背著其他人的眼光偷偷將包打開,想起了爺爺的大頭皮鞋,雖然很醜,但那份情意還在。他總算明白韓藝上課為何遲到,原來是跑回家將父親的皮鞋偷出來給他。木林森越是感動,他對韓藝的愧疚感就隨之劇增。
她,算是一個好女生,實在不捨得去傷害,但他明白終有一天自己避免不了會給她帶來傷害。
「請原諒,那時我不是故意的!」木林森覺得有人喜歡實在是一種幸福,尤其是很多男生都喜歡的女生卻將橄欖枝拋給他,那種成就感所帶來的虛榮壓下了自己的愧疚。
趙碧玲突然出現教室門口,木林森連忙心虛地將韓藝的大頭皮鞋塞到桌子里。
趙碧玲將一個塑料袋擺到木林森的桌子上,故意放大聲音說:「木同學,以後不要再穿拖鞋,這是許韓老師的涼鞋,先借你穿,下午帶過來還。」
木林森接過袋子的時候,大膽地握住了趙碧玲的小手,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可以逗她笑。趙碧玲連忙將手縮回去,腳步跟著踏出了教室。
牛滔滔見趙碧玲走出,心裡不爽,同是腳,自己的腳卻長得比別人委屈。他隨手一拳打在小胖酥軟的臂膀上,心裡舒坦了。
趙碧玲拖著自己失去靈魂的雙腿,在校園的草叢中穿梭。偶有蜜蜂從她的腳下飛起,觸動她孩提快樂的記憶。她只想像其它小女孩一樣可以躺在花叢中,張開雙手擁抱大自然的清香。只是不知為何,這單純的孩提回憶從此多了有個男孩躺在身邊輕撫她的長的片段。
趙碧玲由於走路失神,在草叢中絆到一塊小石頭,摔倒在草叢中。她噙著眼淚,叫自己不哭,當她慢慢爬起的時候,眼前出現了「教師宿舍樓」幾個大字。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蹲在草叢中失聲哭出。許久,許久,她腦子裡重複出現的只是一句話:自己是一個老師,而她喜歡上自己的學生。
草叢中幾隻螞蟻爬上她潔白的球鞋,挺起自己瘦小的身軀看她哭泣的樣子,而後又忙碌地朝另一個方向遠去。天天忙碌著搬家的螞蟻無法看懂她的眼淚。幾隻蜜蜂在她的頭頂上嗡叫盤繞,秀里散出黯淡的香。
木林森從袋子里拿出許韓的涼鞋,一股味道席捲左鄰右舍。真沒想到許韓平時脾氣那麼好,腳氣卻這麼重,上氣不出下氣出。儘管如此,他還是比較喜歡趙碧玲送的鞋,馬上穿到腳上。有了比較,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一直在趙碧玲身上,並沒有因為韓藝的出現而改變。
蕭家村的村尾有條小溪,靜靜流淌著許多年的歷史。抗戰的時候,有八路軍在蕭家村躲過,它用清甜的溪水救過好幾個戰士,所以取小名為八路溪。抗戰勝利了,它卻被忘卻了,只留給它回憶的感傷,就像一個用乳汁將兒子撫養長大,卻看著兒子遠走高飛不再回故里的母親。
小溪里的魚蝦日出而息,日落而作。太陽一出來,就見大群村婦扛著搓衣板,拎著大桶衣服到溪邊洗衣服,嘮家常,有時少了誰都覺得像打麻將三缺一那麼不自在。嚇得小魚小蝦只能躲到洞里,天黑人散了,再露出身子活動。八路溪久而久之變成了三八溪。有些村婦洗完衣服,懶得拎回家,就直接晾曬在小溪兩岸的石頭上,一遇到颳風下雨,總能看到水上漂浮著花花綠綠的褲衩,咋一看,以為是哪一隊無能的空軍方位定向錯誤,帶著降落傘成群跳入海里,人沒了,傘浮了上來。
蕭仁放學回到家,已經進入黃昏,太陽早就跑到了南半球。南方的黃昏一直是比較長的,經常可以在天邊看到各種色彩的雲朵,尤其是在一些天空清澈的山村。那裡的老人常常教育那些愛看雲的孩子:城裡的霓虹燈比雲朵漂亮得多,有種的男人就應該到城裡去看看。
蕭仁端著自己的小魚缸到了小溪邊。他養魚只有一個結果,就是那條魚忽然有一天端正了睡姿,仰著睡,再也醒不來。又是到了換魚的時間了,他將缸里小魚的屍體倒入小溪,惋惜地看著它順水飄走,眼睛在水裡搜尋另一條。水至清則無魚,但水至濁有魚你也看不到,所以他還是偏向於在清澈的角落尋找。雖然養魚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天魚缸里多了一條,屋裡的貓卻多了幾隻,但是他從來沒有中斷這個習慣,有些事情的結果可能會讓你失望,但過程帶給你的可能是更多的樂趣。
水流上岸突然有人在哭,蕭仁聞聲望去,那背影像是一個同齡的女孩,一時無法辨認是誰,但是那邊哭邊抹著鼻涕在地上摩擦的動作卻獨一無二。她肯定是傻妞。蕭仁有時覺得自己在蕭家村是個孤獨的存在,沒有玩得比較好的同伴,因為他們與自己走的路不同,不喜歡四書五經。傻妞也算是他的密友,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會支持。
傻妞見蕭仁走來,叫他不要理她,因為她暫時不想理人。蕭仁經過一番不嫌煩地問為什麼,傻妞總算讓他在身邊坐下。
「能告訴我為什麼了吧?」
「我實在不想再讀書了,讀書太痛苦!」蕭仁現的時候,傻妞已經哭了幾個回合,用迷糊而又通紅的眼神看著蕭仁,邊說邊哽咽。
她的眼淚像是在祭書。
「怎麼啦?上次不是聽你說進步神嗎?」蕭仁說這話的時候,忍住不笑出。
「鬼啦,那試卷是我們班班長幫數學老師批改的,後來對了下答案才知道考了2o分,我好辛苦,沒臉見你了。」傻妞說著說著低下了頭。
「沒關係,你不是說過那句什麼的?……」蕭仁陷入了回憶,傻妞生平對他說過的最深刻的一句話他沒理由想不起來。「豬腰供佛神,鐵鋤挖坑深!把坑挖大一點,你總會等到及格的那一天。」
「我的力氣已經用完了,馬上就要期中考了,我肯定又是倒數第一,而且我算清楚了,就算我考上了初中,你初中已經畢業了,不能和你一起上學,有什麼意思?」
蕭仁正在考慮如何說些勵志的話將傻妞從消極的誤區中拉出來,傻妞又追著問:「你說老天是不是在作弄我們?」
啊?蕭仁一怔,傻妞的話比晴天霹靂更讓他不及掩耳。此話何解?兩小無猜的他們想猜的時候卻猜不透。
「你可以和自己的同學一起上學啊。」蕭仁覺得有點涼,說話間右手掌在左手臂上摩擦,覺自己的皮膚突然變得粗糙,仔細一看,全是雞皮疙瘩。
「他們不會和我一起上學的,他們都笑我鼻涕大王。」傻妞挖出自己的傷疤,委屈地靠在蕭仁的肩膀上又哭了起來。
蕭仁雙手僵硬在半空中,不知如何安撫。他想告訴傻妞自從遇到韓藝,他就明白自己的肩膀不能再隨便借給女生依靠,他會不單純地亂想。
傻妞哭得很厲害,嘴裡透露這世上只有蕭仁最好,從來不會笑話她的鼻涕。蕭仁慚愧,其實他也嫌棄,只是從來不會當著她的面表現出來。
我們無法壓抑自己不去看不起某些人,因為人是自負的動物,區別在於我們如何做到看不起別人而不讓對方覺得難堪,雖然某些尊重是虛偽的,只要彼此舒服,沒不可。
傻妞仍在哭,蕭仁的肩膀濕熱了。他覺得自己像個男人,驕傲。男人寬廣有力的肩膀不用來給女人依靠,難道用來挑糞?若是這樣,不如直接買輛拖拉機。
傻妞停止了哭泣,只剩斷斷續續的抽泣。她靠在蕭仁的肩膀上好像準備入睡。蕭仁濕熱的肩膀仍在蔓延。
「準是哭得滿頭大汗!」蕭仁輕輕伸手浸入溪水,準備捧點水給她擦擦額頭。
天黑得足於讓螢火蟲看見路,從小溪里穿出一陣涼涼的微風。傻妞抖了一下,從蕭仁的肩膀上爬起,說:「有點冷了,咱回家吧。」
「冷你還滿頭大汗?」蕭仁覺得傻妞蠻逗的,會開玩笑就表示沒事了,真替她開心。
「我哪流汗啊?」
「你看我的肩膀都濕了,都是你惹的禍。」蕭仁有點不好意思地炫耀肩膀上的功績。
「呵呵…」傻妞冷笑兩聲,「不好意思哦!……」
兩道鼻涕從傻妞的鼻孔滑落。蕭仁終於知道肩膀濕熱的真相,抱起魚缸往家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