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親的遺物
花少遊離開了鐵甲龍,漫無目的地前行。隨著日頭越升越高,地表的溫度也逐漸升高。已是汗流浹背的花少游僅憑著太陽的方位,記憶著自己所行的方位。
已經前行了數十里,突然遠方的一處淡綠色吸引了花少游的目光。花少游改變了方向,朝那片淡綠色走去。花少游堅信,只要有植被,也就一定有水源。
果然,當一座小山出現在花少游面前時,隱隱約約地水流聲也從小山的背後傳來。
花少游不顧一切地奔上小山。直到接近山頂時,一處亂石群擋住了花少游的視線。而且此處似乎是風口,呼呼的風聲迎著亂石堆不斷地發作。
亂石群是由高矮不一的石柱組成,佔地面積不小。而這些石柱又是用大小不一的山石堆砌成而。扎看上去石群顯得雜亂,但如果你細心就一定會發現這亂而有序的布局並非偶然形成。
在如此人煙稀少的地帶,如此的亂石群絕對應該引起花少游的注意。因為花少游平素對這些怪異的現象最感興趣。然而此時的花少游並沒有為此而多加留意,而是選擇了迅速繞行。能否以最短時間取得飲用水並快速返回鐵甲龍才是花少游最關心的問題。因為此時花少游的耳邊仍然縈繞著花季美的呻吟聲。
花少游腳不停歇地繞過亂石堆並翻過小山,前方一條蜿蜒的河流立刻顯露出來。
花少游在興奮之餘,內心也顯得十分緊張。因為在花少游的視線之內不光出現了河流,那四處遍及的祖瑪也同時展現在視野里。
好在這裡的祖瑪分佈得比較分散,而且潺潺的流水聲也是最好的掩護。花少游提起一口氣,壯著膽兒、小心翼翼地向河邊摸去。
棲息在小河兩邊的祖瑪悠閑地曬著太陽,並沒有注意到彼此之間已經插進了一位不俗之客。
花少游一邊靠近,一邊小心翼翼地擰開水袋的蓋子。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幾隻祖瑪。似乎那些懶洋洋的祖瑪做個瘙癢的動作都會馬上加劇花少游的心跳。
一步……兩步……還差十幾米即將來到河邊。隨著距離的拉近,花少游的動作也越發變得輕緩。花少游真怕一個不慎,驚動這些足以要他命的傢伙。
可人越是緊張就越容易出錯。花少游幾乎已經來到了河旁,但腳底被踩翻的石頭卻突然發出了響聲。雖然這個聲音並不是很大,但卻讓花少游的心張了一個個兒。
果然一隻被驚動的祖瑪注意到了這位不速之客,扭動著笨重的軀體向這邊沖了過來。同時最讓花少游擔心的事情也終於發生,這隻祖瑪發出的怪叫也驚動了左鄰右舍。隨之,小河邊寂靜的場景立刻變得騷動起來。
花少游已顧不得為自己擔心,一個健步竄入河中。一邊踏著飛濺的水珠快速奔跑,一邊彎下身子向水袋內灌水。而身後的祖瑪也咆哮著不停地追趕。
花少游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用最快的速度灌滿了水袋。然而四周的祖瑪也變得越來越密集。
花少游眼急腿快,擇到一處空檔迅速躥上岸。幸虧自己的速度夠快,也幸虧自己稍有些打籃球的經驗。花少游左突右閃,繞著祖瑪群留出的空檔向原路奔回。
雖然花少游憑藉自己快速的奔跑能力突出了祖瑪群的包圍,但並沒有脫離險境。越集越厚的祖瑪群像看到了嘴邊的午餐一般,棄而不舍地大踏步追趕。而且越吼越響的怪叫,也引來了更多的同類。
當花少游再次奔上山頭之時,半山腰已布滿了追兵。此時的花少游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比起身後那些祖瑪的體力,花少游只能甘拜下風。畢竟這幾日花少游都沒能吃上一頓飽餐,並且還急行了幾十里的路程。兩次翻越小山的體力消耗,已然讓花少游感到吃不消。就當花少游極盡絕望之際,那處風崗中的亂石群再次出現在花少游的面前。花少游慌不擇路,拖著沉重的雙腿,用盡最後的力量奔入亂石群。
剛入石群,四起的風沙便迎面打來。這時花少游才注意到,誤闖的石群錯亂而有序的布置。
花少游平素對奇門遁甲研究不少,一眼便辨認出石群的微妙之處。看來此處乃是高人所創石陣。越是深入越是風沙狂作的現象也只有玄黃之法才能破解。
隨著耳邊的風聲越吼越響,祖瑪的吼叫聲已被風聲淹沒。已端詳出奧妙的花少游放慢了腳步,仔細觀察著石陣的走向。難得的冷靜讓花少游變得清醒,很快便判斷出生門、死門的所在。用不上多久的功夫,花少游憑藉自己昔日的所學很快走出了看似危險的石陣。在石陣的另一個出口處,一個山洞迎面顯出。
花少游剛到洞口,便一屁股攤到在地。體力的過度消耗與精神的過度緊張讓花少游的渾身變得癱軟。若此時再有任何危險,花少游都無力逃避了。
但與花少游預料的一樣,憑藉石陣的威力,那些猖狂的祖瑪已然被擋在了外邊。
花少游癱在地上,喘了半天的粗氣才緩過神兒來。據花少游的判斷,石陣外的祖瑪未必會馬上離開。在沒有更好的解脫辦法之前,花少游決定入洞探查一番。好奇心突起的花少游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位高人竟與自己的愛好這般情投意合。在荒蕪人煙的小山頂施展著奇異的八卦玄黃之法。
可山洞之內的景象出乎花少游的預料。除了山洞內壁處堆有一堆枯草之外,別無他物。沒有石凳,也沒有石桌。比起武俠小說里描述的洞內尋寶的預期,相差的不至一個層次。
看來這裡並沒有什麼寶典可得,更沒有什麼仙家可尋。拋開奇遇想法的花少游緩步來到那堆枯草邊,又緩慢地坐下。經過細細的琢磨,花少游認為脫離祖瑪糾纏的最好辦法就是靜靜地等待。等上幾個鐘頭,再出去看看石陣外的那些祖瑪散了沒有。
注意已經拿定,神經稍已放鬆的花少游身子一挺,倒在了亂草之上。原本打算好好恢復一下體力的花少游剛一倒,掩埋在亂草之中的一個硬物便觸及了他的神經。
「是什麼?是寶典嗎?」充滿誘惑的想法再次衝擊著花少游的神經。
花少游立刻翻過身來,向雜草內摸去。隨著手臂的收回,一搭夾在板拖上的記錄本鑽出了亂草。
花少遊興致勃勃地翻了幾頁。但記錄本上面並沒有花少游預期的蓋世神功,只有一些難以理解的公式組合。雖然在數字堆里偶爾也有些文字出現,但那些及其濃縮的描述讓花少游根本看不懂。
直到最後幾頁,花少游終於看到了一排排難得的文字敘述。為了弄清楚到底是誰留下了這本筆記和洞外的石陣,花少游耐心地讀著每一個字。
月14日
這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這個陌生的世界讓我覺得恐懼,到處都是可怕的怪獸。看它們的樣子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反而很像實驗室里跑出來的變異物種。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恐懼和危險。無法推測這裡的年代,也不知道能否在這裡見到我的老同學青田剛健。
我很想我的孩子們,不知道他們今天晚上會吃些什麼。
……
月16日
忙了整整三天,終於建成了石陣,希望它可以幫我阻擋那些怪獸的侵擾。如果真的可以,那還真的要謝謝我們家的老二了。少游就愛看一些奇門遁甲,我也管不了他。記得還是在一次整理少游亂丟的書籍時看到這種方法的。我一直不信這些古怪的東西,但現在還真的希望這些古怪的東西能起些作用。
也不知道少游他們境況如何,我很惦記他們。真希望他們可以快點長大,自己照顧好自己。看樣子我是很難回去了。
……
月17日
這是我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第四天,傾盆大雨下了一整天。雖說還沒有辦法弄到食物,但總算是有水喝了。我還儲備了一些,看樣子還能支持幾天。不知道在這陌生的世界會不會有救援,不然老花冶就真的要永遠化在這曠野之中了。
……
當花少游難以控制自己情緒潸然淚下之時,後面的文字已經終斷。
「是老爸!這是老爸留下的!」
花少游手捧著老爸的手稿,一陣心酸,外加一陣暗喜。不枉費兄妹三人冒險至此,如今已有了老爸的線索。老爸果真來了這個世界。而且從其斷筆來看,老爸顯然已經獲救。
正在花少游替老父親獲救慶幸之時,忽然驚喜的目光又在手稿的頁面上變得獃滯。看著微微變黃的紙張,顏色變淺的字痕,花少游那警覺的頭腦已經意識到此手稿離現在所距的年代。一種不祥的預感瞬時間籠罩了花少游的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