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使的嚮往

會面結束后，陳剛派人送花季美回檢測中心。因為陳剛已經得到消息，花季美的兩位哥哥正在那裡進行人體特徵檢測。花季美聽說兩位哥哥已經平安到達基地，滿心歡喜地跟隨工作人員離開了樓長辦公室。

花季美剛一走，陳剛便把川愛玲調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陳剛曾答應花季美派專人照顧他們三兄妹的起居。無須多問，在陳剛心中川愛玲是最佳人選。

雖然此時陳剛對花家兄妹的身世還尚存疑慮，但陳剛也不想弄巧成拙。畢竟此事有關於阿薩第三代領導人，絕不可草率行事。於是陳剛還是為花家兄妹特批了三張特權卡，交給了川愛玲。同時陳剛還特意囑咐川愛玲要事事謹慎，事事精心。幾乎將川愛玲推到了花家兄妹監護人的地步，真可謂是擔子不輕。可川愛玲並不知道花家兄妹的身世，愉快而輕鬆地接受了樓長指派的任務。

再說花季美剛一回到檢測中心，便看到了正在注射抗變異血清的花少良與花少游。雖然三兄妹分開的時間並不長，但在這樣特殊的時期、特殊的情景之下，再次的相聚同樣使三兄妹歡心不已。

花季美趁料理三兄妹起居的專人還未到來之際，把剛打聽到的關於老爸的消息告訴了兩位哥哥。同時又囑咐兩位哥哥，在樓長沒有公布兄妹的身份之前，絕不可泄漏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人技短，三人技長。兄妹三人只分析了一會兒，便一致認定老爸就在聖保羅號上。有了這個分析墊底兒，三兄妹像見到了曙光一般各個神采奕奕。

三兄妹正聊得熱火朝天，這時，負責三兄妹起居的專人走到了面前。花季美對樓長的安排十分滿意，因為這位專人正是與花季美一見如故的川愛玲小姐。

川愛玲是個很細心的女孩子，剛一到便提出了一個讓花家兄妹連連稱道的好主意。那就是到這裡最豪華的餐廳品嘗美食。對於花家兄妹來說，已不知在荒地上昏睡了多久，再加上一路的奔波，早已飢腸轆轆。別說品嘗未來世界的大餐，就是煎餅油條在這個時候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美食了。

在川愛玲的引領下，兄妹三人很快來到了一家華麗的餐廳。為盡地主之誼，川愛玲為三位新朋友點了這裡最有名的菜肴。據說，這裡的菜之所以有名，就是因為這裡的菜都是原汁原味。尚好的調料，精挑細選的輔料，再加上品質考究的牛肉與新鮮度極高的果蔬，早已將這裡推到了基地名店的首列。

可當佳肴擺在面前時，也只有期盼這裡美食已久的川愛玲吃得津津有味，而其他人似乎並不欣賞這裡的美食。就連一直吵吵肚子很餓的花季美也品用得過於斯文。

川愛玲瞪著大眼睛瞧著各位，不知如此的美食為何提不起三位貴客的胃口。可川愛玲哪裡知道，令自己垂涎欲滴的美食對於花家兄妹來說簡直就是垃圾。

不是花家兄妹的口味太高，實在是這裡的蔬菜和水果早已失去了原來的味道。川愛玲從小就生活在這個世界，對於基地內，模擬燈下種植出的綠色食品已經吃習慣了，或者說她根本沒機會吃到在天然農場里生長的食物。而花家兄妹是來自對於在模擬燈下進化了二百多年的竄種食品根本難以下咽。別說與昨日中科院內品嘗的豪華大餐相比，就連街邊的大排擋都不如。

川愛玲見三位朋友對這裡的美食並無食慾，自己也不再獨自品嘗，而是用熱情的禮予來驅散餐桌前的尷尬。

年輕人在互不了解的情況下最好的話題莫過於談理想。果真話題一出，川愛玲便找到了與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不服男兒的花季美。

只要一提起嚮往，川愛玲總會侃侃而談。不為別的，也許只為川愛玲隱藏內心深處、崇拜已久的那位白馬王子。

提起這段話題，那還是川愛玲在念初小的時候。一日，不知是班裡哪位愛出風頭的淘氣包在講師台前的教學板上貼出了一張自製海報。

別說，這位同學的藝術細胞還真不錯，整個海報讓他設計的精彩而迷人。就連剛走進教室的老師也被它所吸引。

起初川愛玲也並不知道海報上的人物到底是誰。只是覺得這位老兄張得挺帥，大概是個藝人。當時川愛玲學習很用功，也很少關心那些浪費生命的娛樂節目，不認識海報上的這位明星也理所當然。可當老師也興緻高漲地對其侃侃而談時，川愛玲不禁被海報上的人物所吸引了。

據老師講，海報上這位坐在戰鬥機上向大家揮手的年輕人叫田木柯，是聖保羅號第四大隊、白骨小分隊的新任隊長。別看他年紀輕，卻早已戰功赫赫。十六歲便加入空軍的田木柯在與外星入侵者的較量中，為阿薩軍團立下了汗馬功勞。就在前不久的一次日常巡邏中，田木柯帶領自己的小分隊成功阻截了外星入侵者——蠻烏人號基地的偷襲。並成功擊毀了60多架敵機。

老師講得精彩，川愛玲聽得更是入迷。從外星人首次對地面進行打擊算起，距今已經二百多年了。再加上外星人在地球表面散布的變異生物，早已大量繁衍並嚴重破壞了地球上的資源和地表設施。人類只能躲在鐵樓內殘喘生息。在這樣艱苦的戰爭年代，像田木柯這樣的英雄早已成為了人們的精神支柱。即便是課堂上的講師在看到講台被海報佔領的時候，非但不怒，反而激起了對英雄們敬畏的崇拜之情。

一個時代的影響會塑造一代人的人生信條。自然，這次課堂上的特殊講義也在川愛玲的人生觀里播下了根深蒂固的戰鬥之種。

不知是對和平的渴望還是對英雄的崇拜，從此川愛玲立志要成為一名傑出的女飛行員。但事事並非會像預期的那樣發展。直到如今，川愛玲非但沒當上飛行員不說，就連選拔苛刻的聖保羅號都沒能進去。現在也只得做個信使，在執行外出送信的時候才有機會利用飛馬上的激光炮偶爾宣洩一下內心的掙扎。

花家兄妹都聽得入神。在川愛玲的述說當中，三兄妹不但了解了現在的自身處境，而且也對面前這位文靜的姑娘肅然起敬。18歲的年齡，與花少游同齡。但這樣的年紀非但無法繼續坐在課堂里，反而挑起了與外星人對抗的重擔。不得不說，磨難可以使人變得堅強！

在花少游向川愛玲送去讚美之詞后，花季美卻提出了一個大家忽略的問題。「愛玲姐！為什麼鐵樓之間要靠信使來傳遞信息？難道沒有無線通信嗎？你的通訊器不能用嗎？」

對於花季美提出的如此簡單的問題，川愛玲並沒有嘲笑。而是耐心地解答道：「你也該清楚，通訊聯繫要靠衛星和信號塔傳送信號。外星人侵佔地球領空已經二百多年，我們早已沒有了屬於自己的衛星。最初我們靠地表的信號塔來聯繫。可自從祖瑪泛濫，霸佔地表以後，這最後一條通訊鏈也被阻斷了。所以現在只能靠人力來傳送信息磁碟。而我們佩戴的通訊器也只能在鐵樓內才能使用。」

花少游不禁為川愛玲的勇敢而讚歎。「想必你的工作很危險。你真勇敢！如果是我，肯定會擔心在執行任務的路上是否會出意外。」

川愛玲笑了笑。「沒什麼的！我已經習慣了。不但習慣了自己負責的那條線，也習慣了同事經常更換。」

「經常更換！你那裡的人員都經常跳槽？」不知是故意在找話題還是真的想不到，花少游猛然來了這麼一句。

「不！是為了送信！有時候為了一個常規的信息就一去再也無法回來！」川愛玲回的很平淡，但目光卻顯得很黯然。

瞬間，花家兄妹都啞然了。不用再問，大家也聽得出這一去不回代表的是犧牲。

此時的花季美雖然一聲不吭，但她的腦袋裡卻是在想另一個問題。「愛玲姐！我們與鄰近的鐵樓進行聯繫都這樣艱苦，那麼我們一般怎樣和聖保羅號取得聯繫？」花季美實在想知道，樓長所說的那個基因比對什麼時候才能做上。

「與聖保羅號聯繫！我也想，但的確沒有直接的方法。除非它進入我們的領區，才有可能用高頻信號與其聯繫。如果採用常規的方法，有時候我們要在一年之後才能知道一年前聖保羅號里發生了什麼。」

聽了川愛玲的話，花季美變得十分氣憤。不是因為這裡信息傳輸的效率過低，而是因為身為樓長的陳剛竟然對自己撒了謊。本以為過幾天便可在他那裡得到老爸的消息，如今卻變得遙遙無期。

人沒有了心情，自然也就沒有了胃口，更何況是一堆早已竄了種的「垃圾」。花季美顯然在這裡已經坐不下去了。川愛玲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竟惹得花季美如此不高興。於是大家怏怏不樂地離開了餐廳，在川愛玲的引領下進入了一家上級特定的招待所。

川愛玲並沒有和大家同住。在安排好花家三兄妹后，川愛玲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而此時的花家兄妹卻急忙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

首先發言的還是一刻都難以停歇的花季美。在花季美的口中，樓長大人早已被淪為了十惡不赦的大騙子。在當局如此隱瞞事實，欺騙當事人的情況下，如何才能獲得老爸的確切信息並找到老爸，的確值得三兄妹認真研究一下了。

有了上次大鬧中科院的經歷，三兄妹早已變成了不安定分子。千年可以自己穿越，這聖保羅號為什麼不可以自己找？看來當局是已經靠不住了，所以花家兄妹最終決定：憑自己的力量，再闖聖保羅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