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君臣對巧薦文天祥
應天龍半委屈半強橫地跟賈似道理論著,坐在龍椅寶座上的度宗皇帝聽完應天龍的話,心裡便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度宗皇帝十分讚賞應天龍今天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戲弄這個權傾當朝的賈老丞相,藉此機會教訓教訓他也不為過,誰叫他越來越不聽自己的話了呢。可是真要是把賈似道弄得下不來台,甚至是藉機除掉他還是行不通的。
度宗心裡十分清楚,滿朝文官中有一半全都是賈似道的人,武將中至少也得有三分之一是他保舉的,這真要是惹急惹怒了他,他的那些人一起甩手不幹了,這朝堂豈不就得癱瘓了嗎。
想了想,度宗便說道:「皇弟呀,賈愛卿並沒有說你以石頭充當黃金來欺騙於孤的,他只是說你的那些黃金不知道是怎麼一下子就變成石頭啦,此事甚是蹊蹺,孤就命你二人三日內查清此事,給孤一個交代也就是了。不過,賈愛卿呀,你府上的奴才也實在是過分得很,私設禁地、阻攔奉旨面聖孤的皇弟,還劫奪車輛,真該好好管束一下了,不然會給老丞相惹禍的。好了,散朝。」
度宗恰到好處地給了賈似道一個台階,使得應天龍不再繼續糾纏於他,也使得賈似道沒機會飆。不過應天龍和賈似道兩人都知道此事沒完,就看如何善後了。
散了朝,度宗招呼應天龍與他一起來到金鑾殿東側的御書房內。
進的御書房后,應天龍又要行參拜大禮,度宗急忙止住道:「皇弟不必再行此君臣之禮了,以後只要只有皇弟與孤的時候,咱們便以兄弟相稱就是啦。」
「臣不敢,」應天龍故作惶恐地說道:「萬歲,君臣禮法豈能——」
「皇弟呀,這是孤、哦,是為兄的心裡話。皇弟呀,為兄心中苦悶難堪呀。好在現今你來了,為兄的這副擔子你可要幫著擔一些呀。哈哈,今天你可是把那個賈似道戲弄了個夠啊,皇兄我開心、開心呀。哈哈哈,皇弟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並且還故意繞道賈府門前經過的是吧?哈哈,你這一弄呀讓賈似道虧欠了皇兄百萬兩黃金,哈哈哈哈,讓他拿出百萬兩黃金來,簡直比宰他還讓他難受呀。」度宗說這話忽然間像是年輕了幾歲一般。
「萬歲,哦、皇兄聖明,臣弟就知道這點雕蟲小技是瞞不過皇兄的。不過當臣弟圍著太湖走了一圈后,便覺得不讓賈似道吐點血出來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是呀,這些年來孤可是把賈似道養的滾瓜肥了,而他也越來越不知檢點了。現在竟敢夥同臣僚一起貪墨孤賑濟難民的糧款,真是罪不容誅呀。」度宗有些氣憤又多少有些無奈地說道。
應天龍一聽便道:「既然這樣,皇兄幹嗎不罷了他的官,將他斬抄家呢?」
「唉—,朝政之事豈是兒戲?目前大宋皇朝岌岌可危的局面,又怎是斬一個賈似道就能解決了的。曾經富庶的大宋,曾經的各位先皇們,把朝堂上的臣工和那些達官貴人們全都嬌寵壞了。現今真正肯為朝廷用命的還有幾家忠烈呀,即使是現在奮勇抵抗蒙古鐵騎的各路將領也都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想我大宋自南遷以來,僅光宗、寧宗二帝有所作為且均半途而廢。自叔皇理宗帝始,不但國庫空虛,文武群臣內訌傾軋,而使大宋僅剩的這半壁江山更是朝不保夕啊。非是皇兄我推卸,孤縱有回天之心也無回天之力呀。」度宗悲切地說道。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道度宗皇帝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啦?否則他怎麼會有如此之說呢?自己雄偉遠大的抱負能向這位皇兄說嗎?說了以後又將會怎樣呢?不行,老懶鬼一再告誡自己,世上變化最快的便是皇帝的臉。此刻不管他是笑呵呵的與你說話,還是苦悶地想你訴苦,但是你的話一旦觸及他心靈上禁區或是防線,他便會馬上變臉,甚至會立刻將你處死。應天龍不怕被處死,正如他說的這個世上能殺和敢殺他的人還沒出生呢。可是那樣一來,自己便失去了作為儀仗的皇權了,如此便會使自己以後行事更加艱難甚至是舉步維艱了。
嗯,不要說的好。不過不說自己的雄偉抱負,且問問他是如何打算的總該可以吧?想到此應天龍便躬身問道:「臣弟有一言不知當不當問皇兄。」
「有話就說,今日無君臣。說錯了,皇兄我也不會治罪與你的。」
「謝皇兄,皇兄目前局勢緊張猶如磊卵,臣弟相問皇兄是攻、是守,還是讓呢?」
「攻,孤時時刻刻都想攻過長江去,一舉收復我大宋全部的江山社稷。可惜,這隻能是想想而已。讓,老祖宗打下的江山社稷,豈能丟在我的手裡?為今之計只有守了,可是真的守得住嗎?」
「為大宋江山社稷,皇兄但有驅策,臣弟萬死不辭。」應天龍忽然很動感情地說道。可是應天龍的話剛一說完,他自己便打了個機靈。老懶鬼教過自己帝王的御人之術的,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地就被度宗的幾句話給徹底打動了呢?看來這位度宗皇帝哥哥還真是不簡單呀,以後自己要千萬小心才是。
度宗皇帝沒有理會應天龍剛才的那一番話,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皇弟呀,你來臨安輔佐為兄總得有個住處才是,嗯,目今被人稱之為北宮的德壽宮被皇兄我改為了宗陽宮,是為供奉道家神祗之地。皇弟若不棄就居住於此如何?」
「皇兄,此事萬萬不可。想哪德壽宮原為高宗皇帝龍御之所,今又為皇兄供奉道家神祗之地,臣弟何德何能敢居於斯?況且臣弟還要為皇兄打理雲貴川三省以充盈咱大宋的米糧倉,還要去往長江、太湖打造大宋的不敗水師,這臨安城內有無臣弟居所並非重要。另外,賈似道府第寬大,集芳園更是享譽江南,臣弟就在他附上別院居住一時便就是了。」應天龍辭謝道。
「哦,哈哈,也好、也好。皇弟居於那賈府之內,也正好替為兄的照看一下那個老奸巨猾之人,哈哈哈。」度宗言道。想來此時度宗皇帝已對賈似道不復以往的信任了。隨後度宗的話鋒一轉又道:「唉—,皇弟呀,如今蒙古鐵騎肆意,朝中文武多軟弱無能之輩,皇帝你看這該如何是好呢?哦,對了為兄的還沒問過皇弟的授業恩師是誰呢?皇弟就把你的以往跟為兄的說說,也好讓為兄的多多知道一些呀。」
「皇兄啊,臣弟自出生便被周邊的人按照先皇的安排照應著,到五歲的時候便拜了三位師傅,武師傅是莫厘散人,文師傅是飄渺居士,謀略是跟太湖釣叟學的,……」應天龍把自己授業的經歷挑挑揀揀地跟度宗說了一遍。
度宗皇帝聽了驚喜道:「哎呀,皇弟原來是三位當世高人的高足呀,哈哈哈,好、好,怪不得皇弟文才武略和武技都是高人一等地呀。」
「皇兄誇獎啦。」應天龍打了一個躬道。
「哎——,皇弟呀,為兄雖然文才武略比不上皇弟,可是這雙眼睛卻是不瞎的。那日在孤在午門之內皇弟在午門之外,孤吩咐內侍的聲音就算較大,一般的武林高手在午門外也是聽不到的。皇弟不但聽得真真的,而且送到孤耳朵的話既清晰又沒驚著孤。這哪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皇兄誇獎了,那天臣弟急於面聖有些莽撞了,幸虧沒有驚著陛下,否則臣弟寢食難安啊。」應天龍假裝惶恐地說道。
「不妨事、不妨事,得遇皇弟孤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孤身邊有了皇弟,孤可以高枕無憂了。」
「撲通」一下應天龍走到度宗皇帝面前跪倒在地道:「臣惶恐,陛下對臣讚譽太過,恐臣有負聖望呀。」
「皇弟快快起來,為兄不是說跟你說了嗎,此間只有兄弟沒有君臣,皇弟不可再這般如此了,否則為兄的可要生氣了。」
「臣、臣弟尊、尊皇兄聖意就是,皇兄萬勿氣動。」應天龍見好就收地說道,說完想了一會兒便又對度宗皇帝說道:「皇兄方才言道如今蒙古鐵騎肆意,朝中文武多軟弱無能之輩無法與之抗衡。臣弟想,目前正是國家用人之際,陛下何不降下聖旨,召集長江以南的賢良忠勇謀略之士前來勤王護國?」
「孤何曾不想如此呀,只是雖有賢良忠勇謀略之士前來,若無德高望重之人統帥,也是一盤散沙無以為用呀。」
聽了度宗皇帝這番話,應天龍心裡一動便立刻想起一位忠貞賢良的名臣文天祥來了。應天龍想何不就此時機在皇兄面前保舉這位自己仰慕已久的大英雄,讓他更早一些入朝自己暗中輔佐和幫助於他,同心協力使乾坤扭轉山河復還呢?想到此應天龍便故意沉吟了一下道:「嗯,皇兄,臣聽聞原尚書左司郎官、湖南提刑、知贛州職的文天祥乃賢良之士,且其聲望高遠,若請文知贛州前來定能統帥於眾的克敵與長江以北的。臣還聽聞目前文大人正賦閑在家,陛下何不宣召於他,命他入朝為官輔佑江山呢?」
「文天祥?唉—,這個文天祥呀耿直過度,有幾次當著孤的面竟然頂撞丞相賈似道,更有甚者就連孤想修個院子散心他都要管。嗯,咸淳六年時孤將他罷免為民啦。」度宗看了一眼應天龍道。
「以臣弟猜測,皇兄罷免文大人怕是出於對文大人的保護吧?想那文大人剛直不阿,執事秉公清正,那賈似道豈能容他?陛下愛護忠臣,不想讓文大人成為朝堂上之黨爭刀下冤魂,這才以罷免的手段保護與他。皇兄,臣弟猜想可是?」應天龍十分狡猾地把黑的說成了白的,他這一番話讓度宗聽了十分的受用,度宗道:「唉,孤可是遇到知音了,皇弟呀,自從罷免文天祥之後,朝野內外總有一些人詬病孤家。今天,孤可聽到一句真正的公道話了。」
「皇兄乃真龍天子,皇兄行事豈為俗人所知?陛下愛護忠良之臣,而更難得的是文大人對皇上也是忠心不二的。陛下……」
「皇弟呀,目前乃國家用人之際,孤也不想那麼多了。況且孤也聽聞不文天祥忠君報國之心更勝當年,皇弟,孤命你親往江西廬陵宣旨,敕封文天祥為右丞相即可隨旨入朝理政扶國。」
「臣弟領旨,吾皇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
「哈哈,皇弟,這兒就你我兄弟二人,你就別萬歲不萬歲的啦。孤要真是活到一萬歲,豈不是得被這朝政給煩死呀。」
「哦,皇兄,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臣弟便去準備前去宣旨宣文天祥進宮面聖啦。」
「皇弟少待,孤今天叫你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如今蒙古鐵騎為了一舉拿下大宋的江山,為免除後顧之憂他們便舉兵征東伐北,欲想將高麗、倭國殲滅並將遼金遺族根除。現今這幾國紛紛派遣使節前來,欲想與我大宋結成同盟共同抗擊蒙古鐵騎。幾天內幾國的使臣便到,屆時就由皇弟替孤出面接待他們並與之談判吧。」
「如此大任,臣弟怕是不能勝任呀。」這次應天龍是真的有些惶恐了。這麼大的事,可不是能讓自己率意而為的。弄不好不僅達不成聯合抗擊蒙古鐵騎的聯盟,只怕就連剛剛得到度宗皇帝的信任也會丟失怡盡的。
「哈哈哈,皇弟剛才不是為兄的但有驅策萬死不辭嗎?怎麼這麼點小事都不敢應承啦?哈哈哈,皇弟莫怕,聽孤跟你說,高麗、倭國以及遼金遺族全都在東北方,即使他們真的想與大宋聯盟牽制蒙古人,對於大宋來說也是遠水不解近渴,況且他們也未必就是解渴的水。所以孤要你只要不丟了我大宋天朝的顏面,只要他們尊我大宋為盟國之主並進貢與我大宋,其他的全都沒什麼了。若是他們不能答應這幾條,結不結盟的全都無所謂的。」
「臣弟明白了,臣弟這就去做準備。」
「嗯,內侍總管何在?」度宗「嗯」了一聲便喊來內侍總監。
「奴才在,萬歲有何旨意?」內侍太監總管聞度宗喚他急忙進到御書房。
「孤已封皇弟一字並肩九賢王為特命全權使節,待孤接待各國使臣。但有九賢王吩咐,你等全力照辦不得有誤。」
「奴才接旨。」
「臣弟領旨,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為國家只有勞動皇弟了。嗯,皇弟其他所奏之事孤已全部准奏,皇弟照所奏去辦就是啦。不過,銀子為兄的可是拿不出多少來的。」
「皇兄,臣弟先前已經言明,臣弟有些資產,另外先皇也留下一些珠寶。此事皇兄就不必掛懷了,皇兄勞累一上午了,請皇兄安歇一下吧,臣弟告退。」
辭別度宗皇帝應天龍出了御書房便向午門走去,剛出午門就見正跺著腳著急地等著他的盧玉急忙迎了過來。
「二哥有事?」應天龍一見盧玉的樣子就急忙問道。
「嗯,大事,是大事。四弟,哦、不,王爺…」
「嗵」盧玉的話沒說完,應天龍便給了他一拳然後說道:「二哥怎麼說話呀你,再這麼說兄弟沒的做啦。」
「嘻嘻,還真急了?這不是紫禁城外的午門嗎,怎麼說你也是皇上親口御封的王爺,而且還是一字並肩九賢王呢。咱與王爺這麼熟,不就是顯擺一下和沾沾光嗎,哈哈哈。」
「行了,先記二哥一大過。快說出了什麼大事了?」
「四弟,這裡不是講話之地,你看——?」
「哦,正好我餓了,那咱們就去飄香樓去飽餐一頓如何?」
「哈哈,好,飄香樓打開業我還沒去過呢。不知道他們弄得如何,正好去看看。」
「哈哈,到時候你這大掌柜的可別嚇著夥計們呀。」
「若有不周,四弟可別見怪呀。」
「二哥,我只看銀子,別的不管,哈哈哈哈哈哈。」
「你——!行,跟你也不矯情啦,虎隊的隊長足足等你半天了對了,我讓人去把他叫過來吧,這事只有他能說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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