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赴少林
正想著,那怪活張走將過來,一把拉起林少秋道:「林兄既來此地,何不到寒舍坐坐,喝杯水酒。豈不快哉,哈哈!」拉起林少秋的手便往前行。
林少秋本欲拒絕,但見對方如此熱情,哪好意思怫了對方的好意,便不答話,跟著快活張一道前行。
不到半盞荼時分,便見前面一座巨大的莊院,庄門高約六丈,門前兩尊石獅虎虎生威,張牙舞爪,甚是威風。庄門上一塊巨大的牌匾,牌匾上「飛扇門」三個字,字字入木三分,筆鋒蒼勁有力,卻看筆勢,似有鴻圖大展之意。一看這書匾之人便知是個胸有大志,超凡脫俗之人。林少秋暗道:「沒想到這飛扇門果真是藏龍卧虎之地,卻不知這幾個字是出自何人之手。卻不知門主是誰。如能結識,便真是榮幸之至了。
一路跟著進得庄來。卻看莊院內盡皆白色,白色小石鋪成的小路,白色的石階,莊院正中央兩棵枝繁葉茂的古樹,也為白色,長得甚是奇特,樹枝每隔一段便有一個小結,似人工雕飾,又是天生如此。不知為何名。只是奇怪,這偌大的莊院中卻不見的人,剛才那林中出現的那群白衣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進得大堂來,堂內裝飾甚為奇妙,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椅子,一切物品盡皆白色。
林少秋略感奇怪,不便尋問,快活張喚過林少秋坐下,早有一白衣童子奉上荼來,卻見那童子也是一身白衣,頭扎一頂書生巾,只是領前多了一個小結,長得甚是清秀。倒完荼后便一言不發的垂手站在快活張身後。
快活張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林少秋便端起荼來喝了一口,但覺入口奇苦,下喉后卻清涼無比,不知是用何物泡成。
快活張笑道:「那日與林兄不辭而別,實是抱謙。」說著朝林少秋拱了拱手。
林少秋忙還了一禮道:「快活兄哪裡哪裡。」
「林兄莫非這次也是趕去參加武林大會?」快活張也端起荼喝了一口。
「什麼武林大會,在下怎的沒有聽說過?」林少秋微感奇怪。
「噢,原來林兄還不知道,在下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以少林,武當,峨嵋為首的中原八大門派聯名發出的英雄帖,邀於十月十五日於少林少寺山召開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不是十年一次么,好像三年前才召開的,盟主銀槍司馬雲龍不是一直好好的么,怎的今年又來召開一次。」
「莫非林兄真的不知,銀槍司馬雲龍前半個月無故失蹤,有傳暴病身亡,也有傳被血刀門暗算,但具體情況在下也不知情,依在下看來,司馬雲龍沒死也說不定,看來江湖又有一段不安寧的日子了。哈哈,江湖上的事別管那麼多,來喝荼,想得多了反而心煩。」
林少秋滿腹疑團的端起荼來喝了一口,但快活張不說,又不好多問。
「呵呵,剛剛才消失個華雲教,現在又復出個血刀門,看來江湖又有一段不安寧的日子了。」快活張笑道。「這武林倒是有趣得緊。」
林少秋自小都在華山,哪有下得山來,是以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至於華雲教,飛扇門以至於血刀門,根本就不知從何說起。
「莫非這次武林大會也跟血刀門有關?」林少秋放下了手中的荼杯問道。
「那當然,血刀門已滅了四大門派,其餘各派當然是人人自危,與其說是召開武林大會,還不如說是自保的手段。」猛然想到林少秋也是華山弟子,便覺不妥,忙道:「噢對了,在下今天就準備起身去少華山,不知林兄可願同往?」
快活張本是個好玩之人,離武林大會還有三天時間,而此地少林不過一天的行程,一路上遊山玩水,又可觀看武林盛事,豈不是兩全齊美。
林少秋本就是去少林寺,一聽快活張如此說,當下便答道:「也好,在下也準備去少林,一路有快活兄相伴,那是求之不得了。」
「呵,林兄這麼說就見外了,能與林兄這種朋友相識,也是我快某畢生的榮幸了。」
「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快活兄明示。」林少秋問道。
「林兄請說,只要是我快活張知道的事,定當如實相告。」
「三十年前六派四會三幫圍剿血刀門,卻不知為了何事,又是哪六派四會三幫?血刀門興許就是為了這件事而復出,但我始終不明白這其中緣由,還請快活兄指點迷津?」
「呵,說來慚愧,這件事在下也是跟林兄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並非是快活張隱瞞什麼,想那六派四會三幫圍剿血刀門已是三十年的事,而快活張也不過二十齣頭,對這件事自是不知情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少林怎麼樣,想那少華山雖為百年少林禪佛之地,卻也不失為一處旅遊勝地,此次去當好好觀賞一番。」快活張站起身道。
林少秋早有此意,恨不能立刻飛到少林,將這件事問清楚,只是苦於不好開口。一聽快活張如此說,哪有不贊成之理。便答道:「如此甚好,正下也急欲趕往少林,或者少林寺能知道這件事也說不定。」
快活張笑道:「希望如此吧。我讓人準備一下,就馬上動身。」
「琴兒。」
「琴兒在。」快活張身後的童子應聲答道。
「你去喚過棋、書、畫來,今天我要帶你們出去好好遊玩幾天。
「是,琴兒謝過主人。」便快步走了出去。
林少秋不禁暗暗好笑,心道:「這快活兄未免太逍遙了,去少林還帶上棋書畫幹什麼,難不成還要興詩作畫不成。」
不一會兒,進來四個白衣童子,恭恭敬敬的叫道:「琴、棋、書、畫見過主人。」
四人簡直就像孿生兄弟,一個爹娘似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每人頭扎書生巾,領前一個小結。連林少秋也分不清哪個是剛才的琴兒了。這時才感到好笑,自己還以為琴棋收畫是興詩作畫,休閑找樂的東西,卻哪想到是四個眉清目秀的小童。
快活張見他望著自己的四個小童,已知他心中在想什麼。便笑道:「林兄一定要在奇怪我這個書僮吧。」
林少秋也笑道:「正是,在下奇怪的是怎的四人長得如此相像?倒像孿生兄弟似的。」
「哈哈,他們本就是孿生兄弟。不過還有一件事林兄絕想不到?」
「噢,恕在下眼拙了,不知是什麼事?」
「他們四個不僅是孿生兄弟,而且是孤兒。」
這下林少秋更感奇怪了,怎的如此惹人喜愛的四個小僮卻是孤兒,眼中充滿了疑惑的望著快活張。
快活張正色道:「林兄可聽說過裂骨手貝海勒?」
「在下從小就在華山,師傅也從不讓我們插手江湖中的事,是以在下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還請快活兄明示。」
「貝海勒乃朝廷禁衛軍統領,卻是個陰險刻毒的小人,專權謀私,排除異已,身為朝廷命官,卻也想稱霸武林,手下養著一群烏合之眾,據在下所知的就有茅山七道士,太湖水寇孫天華,陰霾掌文頂天等眾多邪派高手,個個都是身懷絕技,心狠手辣的人物。這四個小童就是當年雪花劍客金逍的兒子,貝海勒欲收入門下,作為自已的左膀右臂,想那雪花劍客為人正直,如何肯與這大奸大惡之人同流合污,貝海勒便來個士不為已用,也為已亡,便派人四處追殺。」快活張說到這裡,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接著又道:「唉,枉那雪花劍客一世英名,卻魂斷小人之手,叫人想來實在是寒心,金兄臨死之前將這四個孩子託付於我,現在想來,已是四年前的事了。今天林兄已見到那上官雲的手段了,這上官雲就是貝海勒的門下紅人,武功不行,卻是阿諛奉媚,善拍馬屁的一個小人,心狠手辣,連老人小孩都殺,因此深受貝海勒器重,你說這些人還有沒有人性?」
林少秋道:「錦衣衛追殺快活兄,莫非就是為了這事?」
「正是,貝海勒斬草不除根,肯定視為心腹大患,雖然四處派人四處追殺這四個小童,但我飛扇門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快活張冷哼道。
「這麼說來,快活兄就是這飛扇門的門主了?」林少秋問道。
「噢,區區不才,讓林兄見笑了。」
「哪裡,哪裡,快活兄年紀輕輕便是一門之主,已令在下敬佩萬分,哪有見笑之意。」這幾句話說得誠懇至極,絲毫沒有取笑之意。
「哈哈,閑話不要多說了,我們還是去少林要緊,這可是件難逢的武林大事。」快活張笑道。
「好。」
一行六人,說笑著出得庄來。徑去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