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盜取聖教為賊爾
功德到底是什麼東西,倉頡暫時也沒搞懂,但是他現在知道,有功德在身,那些有大修為的人,就不會對自己動手。而那些修為不夠,境界不夠的人,天道也不會讓他動手,自己就會很安全,即便是真有那無量量劫,也定然能安然度過。
這是這創造文字的功德,依舊超過了他的想象。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鴻鈞,會如此重視,如今,站在枕世山是,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他只是一個契機,或者說,開啟某一個時代的鑰匙。他的所作所為,剛好,符合了鴻鈞這個想法的行為罷了。
所以,如今倉頡是順應天道。
「吾藉此地立字,凡三千六百言,以解萬生愚昧。」
倉頡終於等到了該來的人,所以也就不再遲疑,隨意坐下,就開始講解起來文字,他說的很慢,更說的很詳細。這些年,他的記憶力早已經超過了普通人,那些遙遠的毫釐往事,早就呈現在他的腦海里,所以,對於每一個字,他都能記得非常清楚。
也不知怎的,倉頡的每一句話,都會被放大無數遍,讓整個洪荒世界的生靈,無論是仙人妖魔,還是凡人走獸,還是花草樹木,還是寶物器靈,還是山石流水,只要是有一絲靈智,甚至是那頑石,都似乎聽到了一般,一時間天空之中彩鳳飛舞,大地之上走獸齊鳴,東海之濱蒼龍勁嘯,西方樂土萬佛祈心。不管是那能說話的,不能說話的,會思索的,不會思索的,都歡呼雀躍,從此洪荒可故去,如今有那九州名。
倉頡卻是沒想那麼多,他講的東西,很是平常,只不過他十數年來,都在計劃著這些事情,所以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當真是滴水不露,如今他的思維,比之前世的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更是能查缺補漏。
而在文字之上,倉頡卻是自行加了四種讀音,將原本的陰陽平仄,化成了八音,將那妖族、巫族、獸族、禽族、靈族、龍族、鳳族、人族的語言歸為一統,成了一家之言,當真是無上功德一人占,天下只余侯岡說。
倉頡卻不曾想到,這番改動,卻是讓人族與其他種族因果交錯的更加繁雜,更是難以解開。而天道只論因果,不講善惡,那因果糾纏多了,以後必定有斬斷因果之時,卻是讓人族以後經歷了千千萬萬難,這卻是后話了。
在那天空之上,九天之外,有一座三寸金印,驟然生出一道金光,金光放出萬道光芒,每一光中,都是一字,字字連載一起,看起來玄妙異常。
正這時,那印附近的空間,猛然猛烈開來,從無色的空間裂縫中,蹦出一隻滴溜溜轉來轉去的玉盤,這玉盤缺了八角,看起來卻是像齒輪一樣,繞著這印旋轉,這印發出無聲的光暈,兩件異寶,默默的交流起來。
片刻之後,那印驟然光芒大放,一分為九,而那玉盤,也分出九大碎片,融進印中,印得了玉盤,反而靜謐下來,光芒漸漸收斂,渾身上下,都散布者金色的印記,而自身則在空間若隱若現。
過了一會兒,那印越閃越快,漸漸的演化成混沌萬象,最終消失在其中。
而這之後,突然整個空間崩裂開來,一隻玄黃大手,牢牢的將只剩下五片碎片的玉盤抓在手中,任那玉盤怎樣衝突,也沖不破大手的圍困,那大手定了兩定,手中驟然散發出玄黃之氣,硬生生衝進玉盤之內,那玉盤只聽見吱吱嘎嘎的聲音,如同破冰一樣,片刻,就安靜下來,過一會兒,滴溜溜又轉了起來,隨著那大手破空而去。
與此同時,正在講道的倉頡,卻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遠處鎮元子,也眉頭一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般,二人對視了一眼,鎮元子沉默了片刻,閉上了眼睛,倉頡呼出一口氣,卻是知道鎮元子並沒有動心。
原來,剛剛地書突然一陣顫動,卻是有九件異寶,從天而降,打入地心深處,牢牢的定住了以枕世山為四周的方圓九處大地,這異寶四方大小,卻是九枚大印,這九大寶貝,顯然是靈性非常,連那聖人鴻鈞,都不曾知曉,定然有非凡的神通。而在眾人其中,只有倉頡和鎮元子身懷地書,能知曉大地之事,更重要的是,鎮元子與他,都在爭鬥中看到過六大聖寶,其中正有一印,似乎精通隱匿陣法之道,這九印自然與它有些關係。
倉頡不清楚鎮元子打的什麼注意,他卻是不能不東西,但他比鎮元子更清楚,這九大印,恐怕正是那九州印吧。這卻是如何也不能動了,除非九州破碎,洪荒不在。雖然從後世的經驗證明,也確實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但若是讓倉頡為了取九州印而造成如此的後果,他卻是萬萬不敢承擔的。
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但上無愧於蒼天,下無愧於萬靈,他非君子,但更非小人。鎮元子如此追求仙道的人,尚且不動心,何況倉頡呢。
想到這兒,倉頡心中暗想,不如將其坐實算了,遂道:「如今文字出而聖人現,洪荒轉而成八荒,有那哪八荒,正是扶桑嶼、苦竹林、太陽嶺、太陰宮、無邊海、忘川河、輪轉地、不周山。八荒之內,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四海之內有九州,你道哪九州,正是東勝神州、西牛賀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上穹定州、下穹青州、鴻蒙玄州、極樂妙州、中土原州。從此以後,天下生靈將心求索,至此不至淪落成塵,可喜可慶。」
話音未落,就見那倉頡身後,陡然升起一道金色的法輪,那輪中轉動日月星辰,眾神百獸,當真是大功德之相。
有那玉清原始尊者,早就站起身來,左手一拖,手中卷出大幡,當空一立,大幡通天徹底,眾人看的分明,那幡上,正是盤古開天圖,那其中捲動的混沌之氣,讓眾人心驚不已,這是什麼寶貝?
玉清原始尊者手揚大幡,當空一劃,鐵畫銀鉤,一個闡字,應天而立。
「吾今創闡教,自當元始天尊,當闡述天地變化之理、陰陽五行之術、玄青問道之法、生滅幻化之意。如有慧根、慧智、慧性、慧德者,可入我闡教,從此領悟天道,超脫生死,白日飛升,羽化飛仙,當非枉然。」
此話一出,頓時天地變色,那天空中的闡字,熠熠生輝,將整個洪荒映出萬分光彩,顯得玉清原始尊者無上法力,不愧是至人。
而那倉頡身後剛剛成型的金輪,卻驟然崩碎,無數碎片湧進那闡字當中,使得那闡字讓萬物靈長,都辨識清楚,不差分毫。
那接引道人哪敢落後,當下架起十二蓮台,向天空一丟,那十二蓮台化成一大佛字,與那闡教分裂東西二方,分庭抗禮。
「設立我佛,不長遙滅。今於此,以教化眾生為念,立教於此,名曰『西方』,與我門有緣者,皆可入教。入那西方極樂凈土,從此殺劫不染,紅塵不侵。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亘古不滅,永世長恆。「
說罷,道了一聲佛號,卻也是寶象萬分,莊嚴千態。
同樣,那功德金輪,又湧進了佛字當中。
倉頡卻趁著二人爭分功德之時,早就叫了三女,從草堂後面開了陣法,跳出草堂,又拿出地書,掩蓋了本身的氣息,借著伏羲召喚出來的星日馬,匆匆離去。
他卻是聰明,若等幾人爭論完了,那接引道人,豈不是要來度化他,他如今怎能比得上接引,說不得要被度化到西方去了,那他的一世英名,豈不是毀掉了。
果然,走不得多久,就看見天空中陡然又出現一個截字,那上清靈寶天尊的聲音浩浩湯湯,好一個通天教主,果然是氣勢非凡,那天空中被四把光劍通天徹底立住,那遮天幡,被生生戳出了四個大窟窿,也不知道瑤瓊會如何做想。
「吾今立教,號截教,為通天教主,當截取天地造化之道,以教化萬靈。有求道之心、求仙之意者,皆可入門。吾當上體天道,下悟凡心,定那有教無類之說,入我教門,無妖無巫,有長有序。」
精衛鄙夷道:「什麼至人,都虛偽的緊,喂,他們搶了你的功德,你怎麼不生氣。」
倉頡絲毫沒有生氣的覺悟,反而比之前高興了許多,拍拍精衛的小臉蛋,說:「小孩子不懂就不懂吧。」
精衛氣憤的打開了倉頡的手,紅撲撲的小臉蛋上,閃現出一絲羞赧之意,怒道:「不要碰本姑娘,就你懂了。」
伏羲很愜意的看著精衛折磨倉頡,突然發現原來不折磨自己的精衛還是蠻可愛的。
「至人,大盜爾。」伏羲如是說。
倉頡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不同意,還是有別的意思,伏羲剛要說話,倉頡突然眉頭一皺,寒聲道:「原來是天庭公主駕到,上次不知公主千金之身,當真是失禮了。」
話音未落,之間天空中天籟之音飄蕩,裊裊香氣彌散,又有那九龍御輦,從天而降,落於眾人前方,那瑤瓊,笑語盈盈,眼中含光。正看著倉頡說:「客氣了,上次卻是沒來得及和道長詳談,今天剛好碰到,當然要親近親近。」
洛水怒斥一聲,手中突然卷出兩道水劍,就要撲上去,卻被倉頡用眼色止住。
看洛水還算理智,倉頡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瑤瓊,「看來,今天公主是鐵定要擋路了。」
瑤瓊咯咯笑著,突然搖了搖頭,面色生寒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應人之約,來和道長敘舊的。呵呵,我們親近親近,讓我領教一下道長**。」
說罷,將那金碗往天空中一拋,三百六十五道周天星器,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籠罩在四周天空之上。
倉頡冷哼了一聲,「你這周天星斗大陣,落到了地下,那就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了。」
瑤瓊很詫異的捂住了小嘴,一臉震驚,然後又轉換成笑意,花枝亂顫的說:「當然當然,不過想困住道長三個時辰,卻還是可以的。」
倉頡點點頭,「真是好算計,卻是我沒想到。」
瑤瓊攔住他的去路,明顯是要拖延時間,倉頡自付憑洛水和伏羲二人,是絕對沖不出周天星斗大陣的,他只是有些煩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而已。
「一步棋錯,滿盤皆輸。只是,女媧為什麼會這樣做呢?」
瑤瓊的背後,站著的是至人女媧娘娘,別看這次枕世山,只有四位至人到場,但另外兩位,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只是倉頡沒想到女媧第一次出手對付的,就是自己。
「看來不行,這陣法我只聽說過,果然厲害。」
伏羲看洛水在一旁催動法力,搖了搖頭,若是河伯未死的話,河圖洛書合力,定然能破開周天星斗大陣,可是如今卻不行了。
反觀倉頡,反而坐了下來,悠閑的靠在星日馬的身上,半眯著眼睛養身,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附近的環境,也不曾想到,自己掙處在周天星斗大陣之中。
如此一來,時間便是極快,只一會兒,就聽見外面有人笑道:「倉頡老弟,你我果然有緣。」
倉頡暗嘆了一聲,該來的,果真是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