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地人皇齊聚首
洪荒大地,人族的命運極為慘淡,雖然經過幾代人皇,勵精圖治,但人族靈智剛開,懵懂無知,不變水火,不分六親,不敬天地,不拜尊神。有神農大帝,善心獨慧,接下人皇之位,經百年,立嘗百草,終於研究出丹藥歧黃之術,從此人族少了毒死病死者,可謂天地的大善因。
這一日,神農正潛心研究丹藥,有一位使者,給他帶來一封書信,信中居然透露了一些讓神農感興趣的事兒。
「爹爹要去?」
精衛一身綠衣,有些開心的問。她卻是喜歡與神農四處遊走。
神農恩了一聲,「定然要去,精衛,你去將我的百草赭鞭取來。」
精衛瞪著大眼睛,奇道:「爹爹要帶赭鞭去嗎,那女兒也要去。」
神農也不驚訝,隨手收拾收拾,吩咐了兩句,就奔向了倉頡草堂,想那神農,一代人帝,雖然不入道門,不得修鍊之法,但天生的神通,依舊是人族中的強者,手中的赭鞭,更是讓仙人也忌憚萬分。
眼看就差百里,就到了地方,卻突然從附近湧出一股血煞的殺氣,將四周的生靈盡數滅殺,神農頓時大驚,自己若在走幾步,就進了這殺氣的範圍,縱然自己有些本領,那精衛也定然遭了毒手。
他也看到了黑白二氣湧起,忙將鞭子扔在空中,那鞭子化成一條青色神龍,將神農精衛架起,化作一道清風,向倉頡草堂飛去。
***
卻說那天庭大殿之上,東皇正召集群臣,商討聖人出世,天庭如何保住威嚴的辦法,那東皇太一,正與羲和娘娘聽那瑤瓊講述鎮元子之事,東皇太一沉吟片刻,遂道:「瓊兒有所不知,雖然他也算是與我們統一戰線的人,但那日他大戰大巫,居然硬生將我的東皇鍾召喚了去,這等因果,連我都不知,定然有天大的秘密,說不得我要下界一次,走過一遭。」
瑤瓊略微吃驚,那東皇鍾乃是東皇太一伴生法寶,可以說生來就與東皇太一融為一體,平常法寶尚需祭煉,那伴生法寶,卻生來就是神通全開,即便如此,還要被鎮元子召喚了去,那鎮元子當真是了得。
只是,鎮元子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召喚東皇鍾前去,這等神通,簡直駭人聽聞。
正有那小金烏也附和,定然要給鎮元子的好看,只是瑤瓊心中略微有些不安,終究還是沒敢講素色雲界旗的事情說出來,前些日子,她將素色雲界旗拿在手裡,仔細研究,才發現這旗不愧是鴻鈞至寶,中有九道禁制。若非生長在混沌之中,不生靈智,早就成精了。雖然被瑤瓊捷足先登,在他化形之前,就種下了神念,但鴻鈞至寶,豈是非凡,如今她也僅僅是藉助桃園之力,衝破了第六重禁制,僅能發揮大旗六百之一的實力。
東皇太一還待分說明白,突然頓了一頓,將手指掐了起來,卜算起來。
眾人都是吃驚,面面相覷,能讓東皇信念震動的事情,必定是與妖族的興亡有莫大關係的事情。
歷來有體悟天道大成者,都能與天道生出玄妙的感應,那東皇正是其中佼佼者,距離至人境界,也僅僅一步之遙,他在妖皇的位子上,坐的太久了,所以總是心生焦躁,靜不下來,這幾天因為受傷,反而靜下心來,沒想到居然在這時心念震動。
漸漸的,他抓住了一絲眉目,面色漸漸歡愉起來,羲和見狀,面露笑容,想必這東皇,定然是體悟了什麼與妖族有利的事情。
片刻之後,東皇停下來,雙目掃視了下方列臣,說道:「我剛剛卜算,有妖族有聖寶將出,待我前去斬殺了器靈,將此寶取回,從此以後,我天庭威嚴,即便聖人,也難撼動。」
說罷,東皇一招手,東皇鍾從頭頂飛出,盪了幾盪,三百六十五道周天星器,均入鍾內。
羲和面露訝色,「莫不是此去有兇險之處,叔叔居然還要動用周天星斗?」
東皇太一頓了頓,才道:「倒也不是,防患於未然罷了,那器靈,正在倉頡的住處,他雖然不算鴻鈞弟子,但依舊與鴻鈞有莫大幹系,更是與鎮元子走在一起,我不得不防備一些,聖人手段,不是如今的我能抵抗的。」
瑤瓊正心神恍惚,聽見倉頡的名字,驟然一驚,聽完詳情之後,想也不想說:「我與皇叔前去如何?"
東皇太一毫不在意,應了一聲,當下飛身駕雲就走,那羲和拽住了瑤瓊,從頭頂拔下一枚金釵,又將手中的握了也不知幾千年的金菊,放在瑤瓊的手裡,細細的叮囑了一番。
瑤瓊心中焦急,辭別了母親,出了南天門,卻見東皇太一正傲然站立在天門之外,那四周浮雲如風而過,恍惚間有飄飄欲飛之感。
東皇太一仰視天空,半晌才低下頭,雙瞳化作混沌之色,盯著瑤瓊看了半晌,瞳孔驟然收縮,右手手指刺進掌心,他卻不自知,只是緊緊地守住心中的驚駭。
他剛剛窺得天機,雖然不至於得知生前身後事,但卻隱隱看見了瑤瓊的氣運,那氣運華蓋,紫氣衝天之相,當真讓他心驚。平常的時候,即便是與帝俊擺布周天星斗,東皇太一都不曾見到如此長綿的氣運。
揮手化出祥雲,東皇太一站在雲端,看著浮雲萬頃,盡在天庭之內,而那遮天幡,兀自將天遮住又放開,如此又是一天。
「瓊兒,你可知道氣運之說?」
瑤瓊秀目連閃,似有所思,「還要皇叔解說詳情。」
東皇太一暗嘆了一聲,思索片刻道:「所謂氣運,乃是萬物靈長生來與天道之間的一種通合,氣運綿長,則天道相長。若氣運流失,則失去了天道感應,最終,淪落成灰灰。」
「自洪荒開闢,我妖族氣運大興,我與帝俊尋遍天上地下,將妖族氣運化作周天星斗,又化作九重天,落在天庭之上,你那三萬六千棵桃樹,也正是鎮壓一重天氣運的靈根,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讓其隕落。」
瑤瓊吃了一驚,忐忑說:「皇叔,怕是瓊兒能力不足,讓這等重寶放在我手中,著實不放心。」
東皇太一哈哈大笑,「你的法力,旁人不知,又豈能瞞得過我,如今你有素色雲界旗,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傷你了。」
瑤瓊臉色一紅,剛要解釋,東皇太一大袖一揮,「無妨,那旗定是我天庭之物,你不必焦心,安心祭煉就是,等我取回此次的寶物,就與你開了周天星斗大陣,將那大旗完全煉化,想那素色雲界大陣,也定然不凡。」
說罷,妖皇沉默了片刻,一伸手,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卻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鐵環,銹跡斑斑。
「這也是一件寶物,也送與你吧,希望你能珍藏起來。」
瑤瓊疑惑的接過鐵環,感覺了一下,似乎就是普通的鐵環,也就不再多言,收了起來。
東皇太一看在眼裡,不禁捫心暗自算計,日後若是妖族有隕落之危,說不得要施展那偷天換日,李代桃僵之計了。
一路上兩人不再說話,瑤瓊索性將那金菊駕在腳下,又將金釵插在發中,取出素色雲界旗,請在手裡,全力待發。
***
腳下的河水漸漸變得熾熱起來,侯岡嘟囔了一聲,只得將腳抽了回來,好奇的看著當前翻花的河水,這條河,乃是附近最有靈氣的大河,若是附近有生靈取水,則波瀾不驚,若是有蓄意破壞的,就興起滔天巨浪。侯岡時常跑到河邊,如今,見河水有異狀,心中不禁驚奇。
卻見那河水驟然拔高三尺,然後如同蓮花盛開,四散飛去,中間有赤白水柱,又拔高三尺,如此往複七七四十九次,水花驟然落下,化作漫天的水珠,待那雨珠落下之後,水面之上,正站立著一位男子。這男子,生的與倉頡一模一樣,讓侯岡眼神不禁凝住了。
「頡。」
但男子顯然不是倉頡,對侯岡的話不聞不問,反而將目光凝視著遙遠的方向,痴痴的說,「洛水,你還在嗎?」
說罷,心中微微感應,然後皺起眉頭,「浮屠這是幹嘛,南冥,咦,這是什麼?」
話音剛落,就見天空中落下一條青色神龍,那神龍嘶叫兩聲,化成一道火光,又收成一道火色長鞭,收在一位老者手裡。
「神農!」
侯岡卻是認為這位人類首領,不禁叫了出來。
「爹爹,這是誰?」
精衛好奇的看著陌生的男人,這男人好生奇怪,居然站立在水中,這等神通,卻是讓精衛羨慕不已。
神農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說道:「這世間有許多靈物,能化形開靈智,得修身之術,他也許是剛化形的水神吧。」
精衛睜大了眼睛,仔細的打量著男人,恍然說:「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這等靈物,都是要有靈智的,若要取其煉寶,必定要將這靈智抹殺掉才行。」
神農尚未答話,男子臉色一變,這小姑娘說話之間絲毫不帶火氣,說的話,卻犯了他的忌諱,他剛剛化形,正是最危險的時候,不能控制周身的靈氣四散,定然會讓許多人知曉。
滅殺靈智,這也許是他們這種靈物的劫難吧。
鐺鐺——
不知道從哪裡響起了鐘聲,神農眉頭一皺,抬頭一看,卻見天空如同裂開了一道口子,兩個人昂然走了下來,為首的,正是東皇,一雙神目,冷厲之色盡顯,手中提著東皇鍾,面色不善的盯著男子。
又有一道大浪,從遠處席捲而至,所過之處,人畜生生滅絕,過得片刻,大浪化作一道水光,落在眾人面前,只聽見一個聲音喝道:「誰敢傷河伯!」
一位女子,從水光中蹦了出來。
而又有一男人,從水裡摔了出來,正摔倒侯岡的腳前,侯岡看了看水中站立的人,又看了看腳前的人,疑惑著試探著問:「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