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棍兩錘驚天下
一柄鬼頭大刀,烏漆漆的,月光照在上面,竟彷彿也被吸攝掉似的,產生不了一絲的反光。
顯然,那裡便是心魄果的所在。
黑衣人身形迅疾,每一次落地,縱起時度都會暴增一籌。
幾乎是剎那間,疾撲而至的兩個人便撞在了一起。
鬼頭大刀轟然一振,倒旋而起,劃過一個大的弧度,向司空南斬去。
厲嘯聲乍起……
司空南伸指一劃,『咔』的一聲,鐵簪裂開,無數道細小的針茫向鬼頭刀迎去。
每一道針茫都準確的敲擊在刀身之上。
一時間,叮叮噹噹的脆響聲不斷。
…………
這枚心魄果的干係太大,此時已不容祝白衣做出另外的選擇。
他猶豫了一下,便有了決斷。
沒有人知道,在這極短的一瞬間,祝白衣已經想了很多很多……
此時自己已是**外露之相。就這麼赤條條的撲入戰團,難免會讓別人產生自漸行穢之感。勝了,也有些勝之不武。若是敗了,更是難免會讓別人生出嫉妒之心,就是割了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若干年後,我會是一個傳奇,受無數人的擁戴,祝白衣一直都這麼認為。
他的父母在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受到某種蠱惑,祝白衣堅信,他的父母一定是被仇家所害。
如此身世,豈不是每一個傳奇人物,都必須經歷的坎坷?
有了這麼良好的家世基礎,祝白衣便把自己定位為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年……一路上,跳崖不斷,一路上,奇遇連連,一路上,俠女蜂擁。
他這一生,註定會成為一匹讓人膽寒的種馬,讓惡人膽裂的劍客。
想到此,他頓覺身上的擔子一重,國家,民族,大義,蒼生,少女……想必,他們無比期盼著自己的到來。
自己的脊梁骨是如此的筆直,人格是如此的坦蕩,思想是如此的深邃……
重壓之下,祝白衣油然生出一股決不服輸的豪氣,臉上正氣噴涌,長嘯一聲——嗷嗷嗷……
吼聲震天,祝白衣便如同一匹孤寂的野狼,以無比悍勇之勢,向戰團撲去。
紫光大作,紫蓮已化為四道紫風在他周身旋舞。
腰間,荀小刀攀著兩瓣拔身而起的臀肉,感受著那絲迷人的翹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頭升起。猛地,那臀肉竟然輕微的顫動了起來。
莫非,是我手上的溫度,讓祝兄也升起了一絲異樣之感?
其實不然,這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翹臀在抖動,而是祝白衣思想的火花在閃爍……
突然,荀小刀手下一空,兩瓣臀峰像是頃刻間塌陷了下去一般,脫手而出。
………………
與那些潛修的修不同,司空南久歷世間,已然不是一個純粹的修。
此時,他手持鐵簪,如一柄奪命的鐵針,與黑衣人貼身戰在一處。
鬼頭刀大開大合,刀勢凌厲,隱帶風雷之音。鐵簪卻是變化多端,詭異莫測,總能於不可能之處,破空而出,直取命門。
就在這時,人影一閃,戰團已有第三插足。
鮮明,出眾,已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祝白衣身子尚在空中,卻已兩爪箕張,擺出一式『神鷹搏兔』的式子,向黑衣人疾撲而下……四道紫風,如同翅膀一般環繞在身前,若隱若現的遮住了妙處。
司空南趁勢搶攻,腳下一滑,急搶上前,鐵簪已向黑衣人肋下劃去。
形勢險急,黑衣人卻絲毫不亂,猛地前飆,鬼頭刀挾著風雷之音,急向鐵簪斬去,身子卻是下俯,向後甩出一腿。
一個是神鷹搏兔,一個是兔子蹬鷹,還有一個則是趁火打劫。
祝白衣輕笑一聲,絲毫也不顧及疾踢而至的一腿,雙爪猛揚,狠狠的向黑衣人的背部撕去。
黑衣人大驚,腿上頃刻間又加了三分力度。
腿風湛湛,迅電一般,印向了祝白衣的腹部。
可就在將印未印之際,旋舞著的紫風一頓,頃刻間洞開,一根棍子突兀的從小腹下伸出,重重的敲在了黑衣人的腳底板上。
腿勢受阻……
這還沒完,繼那根根子之後,祝白衣身子一顫,又有兩顆大鎚從紫風中探出,一邊一個,砸在了黑衣人的腳側。
黑衣人悶哼一聲,身子加前飆,鬼頭刀劃出個大弧,向司空南剁去。
荀小刀一落地,便受到了眾人的熱烈歡迎。
抬頭望去,茫茫人海……據不完全統計,共有一柄綠劍,幾十把長刀,劈頭蓋臉的向他砸來。
耳間儘是兵刃撕裂空氣的碎鳴聲。
危急時刻,荀小刀卻是前所未有的鎮定,矮身前撲,一式漂亮的懶驢打滾便閃耀登場。
這一滾,他就沒有停過。
每一圈滾過,總有幾柄兵刃擦著衣衫剁在地上。
越滾越是熟悉,也越是得心應聲,荀小刀漸漸的滾出了一絲通明的感覺。
腿該怎麼蜷,雙手該怎樣放,腦袋該怎麼擺……
轉過一個街口,荀小刀再也滾不下去了,戀戀不捨的翻起身。
一大蓬深青色的刃環從體內竄出,向周身的刀光劍茫迎去。
兩個戰團,在這個街口處勝利會師。
此時,黑衣人本已陷入敗勢,可此時,一經這些生力軍的加入,戰況立馬亂了起來。
叢叢刀茫之中,突然現出一星綠光。
綠茫一曲一彈,如尋隙出擊的毒蛇,向荀小刀胸口刺去。
一枚刃環,厲嘯著迎了上去。
方瓊冷哼一聲,劍尖一抖,於間不容之際,避開了刃環。
噗!
荀小刀慘呼一聲,迷戀般的看著綠劍刺入自己的左臂,又收了回來。
一股血箭飆出。
一個人影跌出。
荀小刀爬在地上,就那麼靜靜的爬在地上,一動不動。
方瓊瞪大了眼睛,不就胳膊上給了你一下嗎?至於跟死了似的賴在地上不起嗎?
周圍呼喝聲陣陣,銳嘯聲不斷。
可荀小刀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僵了似的,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那一劍,若是刺在別人的身上,或許算不上什麼大創。
可對他而言,事情卻顯得有些大了。
體內的湮脈,被一劍割裂了數條。漲縮不停的湮氣,像是決了堤的洪水,向五臟六腑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