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焰毒氏
「不急,不急。」柳依然搖搖頭。
「我急。」李天佑臉現猙獰,捏著拳頭,陰笑著道:「我可是已經急不可待了……」
「這樣啊……」荀小刀摸著腦門,指了指茅坑,道:「它可以幫你。」
「小子……」李天佑冷冷的盯著荀小刀,眼裡掠過一絲殺氣:「你太放肆了。」
「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李谷主,還是你比較放肆。」荀小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柳依然輕笑一聲,打斷了兩人,對李天佑道:「李谷主,依你之見,我該怎麼決斷呢?」
「自殺。」李天佑陰森道。
柳依然搖了搖頭:「然後呢?」
「知道的多了,對你不好。」
「我想知道。」
李天佑想了想,點頭道:「然後,我就鞭屍。」
「那你說。我該不該詐屍呢?」
「看你地愛好了。」李天佑說道。
「啊。說起這個愛好。我倒是比較喜歡音律。哦。對了……記得我小時候……」柳依然喋喋不休地嘮叨了起來。
李天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心裡隱隱間覺得有些不對。思忖了半響。方才恍然大悟。怒聲道:「柳門主。跑題了吧?」
「咦。這個。好像是李谷主先提起地吧?是我不對。有點喧賓奪主了。那還是由李谷主來談一下自己地愛好吧?我很期待。」
「我喜歡殺人。」李天佑黑著臉。
「特別是死人。」荀小刀接著話茬道。
「臭小子,你真不知道死活。」
「不知死活還好,若是像李谷主一般,一昧的活在白日夢中,那可就慘嘍!」荀小刀搖頭晃腦的道。
「你……」李天佑沉聲道:「你敢罵我?」
「不敢。罵你很丟人。」
忽然,柳依然臉色一肅,正聲道:「李谷主,若柳某一意脫身,你有幾成把握可留下我?」
李天佑搖搖頭:「沒有把握。」
「沒把握,你就敢來?夠霸道。」荀小刀嗤笑一聲,嘆道:「李谷主還是回家吧。改天找個黃道吉日,多嗑點葯,把下面那小把兒握緊了,再來吧。」
「柳門主,我沒有把握留下你……」李天佑一抬頭,對著柳依然冷聲道:「可殺掉你,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真是個愛做夢的孩子。」荀小刀搖頭嘆息:「李谷主,你年紀也不小了……」
「小刀……」柳依然笑道:「李谷主年紀一大把了,平生的愛好也就是愛說點大話,你彆氣壞了老人家。」
「也是啊,還是門主考慮的周詳。」荀小刀瞭然一笑:「現在的棺材確實太貴了。咱們尊毒們家小業小的,可經不起這般折騰。買便宜點的,人家會說咱們怠慢了谷主。李谷主,且聽小子一言,其實你若想幹掉我們尊毒門,真的很容易的,只要您別嫌臟,往地兒一躺,光一幅能夠襯得起你的棺材,就能讓我們窮死。這個想法,您老大可以參考一下?」
「聒噪。」李天佑冷聲道:「臭小子,你比女人還聒噪。」
「你……」荀小刀氣呼呼的,叉腰怒喝:「你懂不懂什麼叫生活?人這一輩子,長張嘴容易嗎?不說話,你留著養老啊?」
柳依然忽地出聲道:「看來我練功走火入魔的事情,李谷主應該都很清楚了?」
「門主……」荀小刀大驚:「功可以亂練,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麼可以走火入魔呢?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這下可算是完蛋大吉了。你入魔了,他要再一走火,唉……不知道我這體質,死了會不會是水果味的?」
「不錯。」李天佑得意的笑著:「柳門主,我可是做夢都想著能親手殺了你。看,現在連你都在幫我,你憑什麼跟我斗?」
「是鳳四告訴你的吧?」柳依然無所謂的笑了笑。
「咦,你怎麼知道的?」李天佑一撫掌:「不愧是柳依然,一猜就准。」
「他一直都站在你身後,而我又不是個瞎子。」柳依然沉吟了一下,忽地道:「不知李谷主可曾聽說過尊毒門有一種叫做『燃血之魘』的爆靈毒術?」
李天佑臉色驀地大變。
柳依然仰頭望天:「不知在我燃血之魘的毒術下,在場的有幾人可以生還?我,好想知道。」
「柳門主,你要想清楚了,一旦你施展了燃血之魘,魂魄都會炸裂,輪迴轉世都不可得。」
「尊毒門被滅,試問,柳某有何顏面去見我毒門的列祖列宗?」
李天佑默然不語,半響才出聲道:「那依柳門主的意思……」
「我需要三盞茶的時間。」柳依然正色道:「事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你要我如何信你?」
「憑我柳依然的人品……」
「少拿人品來誆我。」
「那依李谷主的意思……」
「你必須以你的貞操誓……」
「沒了。」
「這輩子沒了,下輩子還有。」
「依我柳依然的九世貞操誓……
………………
尊毒門後山,林木幽幽,微風輕拂,一座古樸的祠堂掩映在林中。
倏地,天空中劃過一道粉色虹光,落在地面,赫然是柳依然跟荀小刀二人。
柳依然眼神幽幽,嘆息一聲,舉步向祠堂內行去。
荀小刀跟上,眼珠轉了一轉,討好的道:「門主,那個……你要是……要是那啥的話,後事該怎麼安排?」
柳依然奇怪的盯了他一眼:「什麼後事?」
「就是,就是那個……我該怎麼辦?投降是指定不成了,您總得給我安排條活路啊,這可是您親口說的。」荀小刀緊緊的盯著柳依然。
柳依然搖了搖頭,踏入祠堂:「你不該這麼怕死的。」
「我不怕死,真的。」
「哦,是嗎?」
荀小刀尷尬的撓撓頭:「我,我是不怕別人死,可我怕自己死啊。」
「還不是怕死?」
祠堂里的供台上,擺放著幾百個靈位,正中間是一座神像,供奉的是毒門老祖——焰毒氏。
柳依然站在靈位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受這氣氛感染,荀小刀也不敢出聲。
「小刀。」
「嗯?」
「你有沒有聽說過太上毒宮?」
「本來沒有,可現在聽說過了。」
「聽過這個名字的人已經不多了。在界位戰時期,這個名字可是赫然赫有名、名動一方。太上毒宮的宮主是焰毒氏,也就是現在天下毒門所共尊的毒祖。」
荀小刀眨巴著眼:「我相信他很厲害,可我不相信他能助我毒門逃過此次劫難。」
柳依然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我們尊毒門的前身便是太上毒宮。遙想當年……再憶往昔……」
荀小刀哀呼陣陣,心下大慟,懷疑自己是不是會給唾沫噴死。
「遙想當年,焰毒氏的待遇尊崇無比,被幾十萬強悍的修者群毆。這種陣勢,怕是也只有萬萬年前的祖魔才堪比擬。那一戰驚天地,泣鬼神,不知有多少修者當場尿了褲子……話說,焰毒氏隕落之時,毒雲遮天,天降毒雨。臨去時,他手拈一株小白楊,曾有言:毒霸天下,相約一九八三。」
「一九八三?」荀小刀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從焰毒氏隕落的那一年算起,到今年,剛好就是一千九百八十三萬年。
荀小刀的眼睛頃刻間便亮了:「哈哈,我明白了。一定是在尊毒門最危難的時候,我們偉大的毒祖——焰毒氏,將會踏著五彩的毒雲,身披大紅道袍,拯救我們於黑暗之中。」
「你認為這可能嗎?」柳依然笑道。
荀小刀沮喪的搖搖頭:「那門主,你有沒有什麼可能的辦法?」
「跪下。」柳依然大喝。
「呃……」荀小刀張大了嘴:「我這一跪,莫非真能跪出條活路?這祠堂里有地道?」荀小刀忽然想到了這種可能性,高興的跳了起來,一個勁的催促著:「快點,門主,事不宜遲,快告訴我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