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苦肉」脫險

[筆下文學Www.bxwx.net]

三：「苦肉」脫險

文強突然感到后腰被**的槍筒頂住，聽見低喝：「不許動！文強，你這個被懸賞通輯的###要犯，跑不掉了！」

文強心中一驚，本能地要施展出格鬥術，瞥見周敦琬回過頭去，她並沒有被槍頂住，她一臉的驚駭變成了詫異；豐富的特工經驗告訴他是虛驚一場。

文強放平懸起的心，從容地回過頭，看見一張眉清目秀、戴著一副眼鏡、充滿了秀才氣質的臉。

身材修長的秀才身穿日本和服，正用雨傘頭頂著文強的后腰，秀才身邊站著一個生得平頭、方臉、小鼻子、小眼睛、矮個子的日本男人；還有一個生得瓜子臉、丹鳳眼的日本女人。

文強驚喜：「燦華！」

原來這個秀才與文強是故友，名叫童長榮，字燦華，安徽省樅陽縣人。童長榮曾東渡日本，考入東京帝國大學第一高等學校。童長榮赴日留學期間，加入中國**，並成為**東京特別支部的負責人之一，領導留日學生和愛國華僑進行反帝鬥爭。

文強與童長榮的相識頗有戲劇性，有一段饒有趣味的故事。

童長榮回國后，在上海從事**地下組織的秘密活動，擔任**滬中區委書記。

文強參加南昌起義，起義失敗；文強逃亡到香港，又轉移到上海尋找中###組織。大上海，十里洋場，人海茫茫，到哪裡去尋找**組織？當時的上海正處在四.一二后，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白色恐怖之中，滿大街都是特務。

文強具有天生的特工才能，他不會在舉目無親，危機四伏的大上海盲目地瞎闖亂撞，他料定大上海的水陸碼頭是發現目標的最佳地點，他拿定主意，守株待兔！

文強正在海關碼頭徘徊，兩眼放射出獵人般的敏銳的目光，搜尋目標。他忽然看見一個把禮帽戴得很低的青年走下船。

文強天生了一雙特工的眼睛，又「尖」又「毒」；雖然那個青年一身西裝，頭上的禮帽低得幾乎遮住了眼睛，但文強還是看出他的身上透出一股軍人的英武氣質。

文強仔細打量那個青年，他那走路的樣子似曾相識，猛然想起：「噢！是他！」

文強快步趕上去，低聲呼喚：「霍兄！你還活著。」

那個青年本能地把右手插進了褲兜，文強眼急手快，一把抓住了他那插進褲兜的手，那隻手正握住了一支槍。

那個人猛然回過頭來，一雙瞪大的眼睛襯托出一張驚愕的臉，左手已經攥成了拳頭，大有掄起的架勢。

文強趕緊報名：「我是文強！」

那人認出文強，立馬臉上露出驚喜：「你嚇了我一大跳！」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中央派出收容南昌起義流散人員的軍委總交通霍步青！

文強與霍步青是黃埔軍校的同期同學，而且還同在一個黨小組。「他鄉遇故知」，說不出心裡有多麼的激動；可是特工的習慣和險惡的環境讓他倆都不露聲色。

文強警覺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氛，兩顆眼珠一轉，掃描到有幾個傢伙正在盯著他倆，他立馬意識到，被特務盯住了；在那寧肯錯殺，也不放過的白色恐怖中，一旦被特務盯上，就陷入了危險之中。

文強沒有絲毫的驚慌，緊跟著靈機閃現，閃出脫身之計，低聲：「委屈了！」閃電般出手伸進霍步青的西服的內口袋，掏出錢包。

霍步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明白文強要用苦肉計脫險；他一把薅住文強那掏錢包的手，低聲：「向對面的巷子跑！」同時另一隻手甩起來，狠狠地煽了文強一個大耳光；「啪！」地一聲，又脆又響。

文強掄圓了胳膊，劈面一拳，把霍步青打翻，霍的鼻子噴血。文強撒丫子向對面的巷子飛竄。

霍步青爬起來急追，大呼：「抓賊！」

「真他媽的不運氣，我原本以為盯住了###大魚，眼皮都不敢眨半下，把眼珠子都盯酸了，卻盯了個毛賊小蝦米。」

那幾個特務有抓**的大事要干，不管抓賊的小事。

文強竄進巷子，冷不防，從一個敞開門的院子里飛出一條腿，掃中文強的腿。文強撲了出去，不等落地，從院子里又飛出一雙手，薅住文強的脖領子，把他扔進了院子。

霍步青追進院子，順手關上門，掏出手帕擦著鼻血：「文強，你下手真夠黑的。」

文強爬起來，揉著微腫的腮幫子：「你出手也真夠狠的！」

那個把文強扔進院子的年青人笑道：「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不知道誰是周瑜，誰是黃蓋。」

文強上下打量著這個秀氣文靜，戴眼鏡的年青人：「這位仁兄的模樣像是書生，出手卻像大俠。」

霍步青趕緊介紹：「這位是滬中區委書記童長榮，字燦華，安徽樅陽人，東京帝國大學的高材生；不僅能文，而且能武，是柔道和空手道高手。這位是我黃埔軍校的同學文強，字念觀，湖南長沙人；曾任賀龍軍部直屬特務連少校連長，黨內職務是第三師師委委員，負責宣傳工作；也是文武雙全。」

文強與童長榮相識，文強出身書香門第，家學淵源，有深厚的文學修養。童長榮也有很好的文學修養，後來，參與創建左翼作家聯盟。他倆都是文武雙全，極易溝通。空閑時，他倆賦詩填詞，相互唱和，抒發豪情；還相互切磋武功；他倆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話說回到北平火車站，文強與童長榮這兩個好朋友相逢，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傳來刺耳的警笛聲，五輛警車急馳而至，從車上跳下一大群全副武裝的憲兵；十幾條大狼狗狂叫狂竄，牽狗的鐵鏈子「嘩啦啦」亂響。

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傢伙迎上去，比比劃劃地對軍官說。

那名少校軍官吼叫：「快把這裡包圍起來，不要走了文強！」

又跑來一批警察，封鎖了所有通道。

喇叭里傳出呼叫：「###要犯文強快投降！火車站已經被軍警包圍得鐵桶一般，你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