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正當疑惑的時候,她又看見彤妃悄悄從皇上寢宮內殿中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唇畔掛著詭譎的微笑。
【第十章】
「你說,這是什麼?」裘翊辭手中抓著一封書簡,怒不可遏。
「皇上,這是皇後娘娘派人送來的……的……請求您廢后的書簡。」查總管將近屁滾尿流的說。
今兒個一早,他收到由宮外送進來的、署名皇后的書簡,他先是欣喜若狂,以為終於有消息給皇上了,雖然人沒出現,但有了書簡起碼可以讓皇上安心一陣子了,哪知書簡一攤,這內容竟是要……哎呀,這下可要天崩地裂啦!
「你說什麼?」裘翊辭握緊拳頭,雙眸怒睜,一把將書簡氣憤的朝查總管身上扔去。
「皇上……」查總管嚇得伏地不敢起。
果然暴風雨要來了!
「這封書簡是假的,好端端的皇后怎可能要求朕廢后,不可能!」他狂怒。
今兒個是他的壽辰,他一心翹首懸望她歸來,但她人沒回來就算了,居然送來一封要他廢后的書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錯愕不解。
「對……對對對,奴才也覺得這封書簡有問題,皇后離宮不到一個月,無緣無故的怎可能會要求廢后……奴才斗膽請皇上先息怒,容奴才去查清楚……」查總管趕緊安撫的說。
「那還不快去!」襄翊辭坐立難安,怒喝。「等等,不用查了,朕親自去找她。」他再也無法忍受,乾脆自己找她問清楚去。
這可惡的女人,他非找到她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可是今兒個是您的壽辰,您不能離開呀!」查總管冒死勸諫。
這會宮裡正在為主子慶壽而熱鬧非凡,若壽宴沒了壽星,那當如何是好?
這句話當然博得主子的怒視。
「朕都要成了棄夫了,還管什麼壽辰!」他鐵青著臉,已經迫不及待的起身要走人。
此刻他只想立刻逮到這女人,再打她一頓屁股,這回非要叫她乖乖聽話不可,休要再企圖捋他的虎鬚!
「皇上。」心妃突然囁嚅的出現,擋在他的跟前。
「朕有急事,有事等朕回宮后再說。」他一揮手就要她讓開。
見他腳步沒停,頭也沒回,她一急,只好大聲的道:「我瞧見皇后了!」
這話果真讓他停下步伐,不僅如此,還一旋身狂奔向她,搖著她的肩頭。「你說什麼?」
她叫他搖得頭都昏了,退一步才說:「前兒個晚上,臣妾瞧見皇后回宮了。」
「前兒個晚上?朕沒有見到她,你在胡說什麼?」
「臣妾沒有胡說。」
「你說的是真的?」她回來過?卻沒來見他?
「嗯,不過當時皇后她似乎非常生氣。」
「非常生氣?為什麼?」他心驚,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滿的瞪了皇上一眼后才說:「因為……臣妾瞧見彤妃出現在您寢宮裡……」就是這樣她才掙扎著要不要將此事說出,想不到皇上「老毛病」又犯了,這點讓她很替皇后抱不平,所以拖到現在才來告訴他皇后回來過的事。
「彤妃?」他攏緊了雙眉。
「……哎呀!糟了!皇後娘娘該不會是誤會了?」查總管突然驚呼。
「你是說,那晚彤妃對朕……」裘翊辭臉色立即一片鐵青。
「沒錯,所以娘娘才會憤而離去,這會連休書……呃……請求廢后的書簡都奉送上了……」查總管說到後頭,聲音越發轉弱,因為瞧見主子已經青筋暴跳,怒髮衝冠了。
三天了,裘翊辭整整三天置身於壽宴之中,至今還沒有結束的意思,眾位慶賀的大臣以及各國使臣也沒人敢離席,而如果席間氣氛歡樂也就罷了,偏偏整個壽宴好比喪宴,只見高坐龍椅上的老大臉色陰鷥,風雨飄搖,與四周的歡喜壽聯一對照,成了強烈對比,這種「慶賀」的假象簡直恐怖至極,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驚懼的互相傳遞眼色,就不知何時君王會發作,來個大屠殺!
不過,三天了,君王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眾人擔心不已,若這樣下去,這「壽宴」當真要天長地久的開下去了,他們何時才有結束提心弔膽的一天啊?
查總管垮了三天的老臉,在眾人的敦促下,硬著頭皮小聲的開口道:「皇上……您不如……找皇后把誤會說清楚去?」說完他趕緊戰戰兢兢的察言觀色。
其實他也很錯愕,以為主子在聽聞皇后誤會他后,會更急著想找皇后解釋一番,但出乎意料的,皇上卻整個人彷彿冰凍了一般轉身走進宴席里,這一坐就是三天,而且是異常恐怖的三天哪!
就見裘翊辭的表情更加陰森駭人。「要誤會就隨她去,朕找她說清楚什麼?!」他聲冷如硬石。
眾人聽聞他的答案,都暗地裡哀叫連連,這意思是他們的苦難還不會結束。
夫妻吵架鬧到君王要被休離,說出去實在丟人,眾人為人臣子,哪敢說上一聲?但這君王家務事著實棘手,再不解決,全國都要遭殃啊!
「可是皇上,這宴席已開了三天三夜了……眾位大臣們早已——」查總管受眾人所託,只得再開口提醒。
「怎麼?眾卿家累了?要朕結束宴席嗎?」他拉下臉,厲色的掃向眾人。
大夥哪敢說是,全一個勁的頭手齊搖,齊聲說不,裘翊辭這才冷哼一聲,繼續陰著臉,聽著樂師彈著已經彈了三天的變調樂章,瞧著舞娘舞著已經舞到乏力的賀壽舞,眾大臣們苦著臉,內心不禁大喊,這是場「夭壽宴」哪!
皇后啊!您行行好,別再誤會皇上了,否則這場壽宴,就真的要開到他們壽終正寢才能休止了。
客棧內,一名美艷絕倫的少婦獨自坐在窗檯邊,愣愣的盯著前方,因為過份艷麗,所有經過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放慢腳步,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她輕軟的髮絲迎著微風飄揚,可雙眸卻隱隱露出幽憤凄怒的神情,那般的鬱鬱寡歡。
她想見他,他的身影無時無刻的像鬼魅般盤旋在眼前,但她卻已決意此生永遠與他斷絕,矛盾的心,讓她首次嘗到為情心痛的感覺,想不到自個兒也有體驗到思念過度的一天,心頭說不出的沉甸甸,壓著她,好悶啊……
「娘娘。」一聲恭謹的低喚聲,拉回了香隱的思緒。
一見來人,她心頭更沉。「皇上同意廢后,要你來通知我了?」
「沒有、沒有,皇上沒答應娘娘廢后的請求。」查總管忙搖首說。
「那你來是……」她瞪著他,心情極為惡劣。
「事實上,奴才不是奉了皇令而來,奴才是自個兒溜出宮來找您的。」他老臉原就皺紋一堆,幾日不見,似乎皺紋更深了。
「私自出宮?你不怕皇上知道后砍了你的腦袋?」宮廷律法,太監沒得恩允不得擅自離宮,違者論斬,而他竟冒險出宮找她,所為何事?
他欲哭無淚。「奴才怕啊,但為了皇上,奴才就算死也得定上這一趟。」
她眼一瞟。「還說不是他派你來的,他要你來說項?」
「不是,真的不是,派奴才來的其實是另有其人,奴才是為了……為了眾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大臣們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