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眾位大臣們?」她微愕。這事跟眾位大臣有何關係?
「娘娘您有所不知,自從皇上接到您廢后請求后,整個人變得格外陰鷥恐怖,在宮裡已連續舉行了七天七夜的宴席,眾大臣體力不堪負荷,已有好幾個人不支倒地,也不敢離開半步,就怕觸怒龍顏啊!」
「真荒唐,他竟沉迷酒宴,想成為昏君不成?」香隱不住怒罵。「還有,他辦他的宴席,干我何事?這些大臣們要你來找我做什麼?」
「娘娘,您還不明白嗎?除了您,還有誰能左右皇上的心思?誰還能有能耐讓皇上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他搖著頭,萬分無奈的說。
「哼!別說是為了我,這荒唐可惡的男人,死了活該!」想起那一夜,她氣惱得撇過臉去。
這傢伙罪該萬死!
「娘娘,您誤會皇上了。」
她冷笑。「誤會?我親眼所見,何來誤會?!」她嗤之以鼻。
「事實上,娘娘……」查總管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在心妃說出她當夜所見后,查總管立刻派人拿下彤妃,要她說出真相,彤妃原本還暗自得意自己將香隱氣走,但眼見事迹敗露,只好將事實說出。
原來那日皇上醉卧榻上,彤妃裝扮成香隱的模樣潛入寢宮內,試圖引誘他,但或許是因為皇上連日思念太過疲累,一直沒有醒過來,她正兀自懊惱時,沒想到會被返宮的香隱給撞見了。
也就是說,皇上自始至終都是徹頭徹尾的無辜受害者。
彤妃最後當然只有一個下場——賜死,不過殺了她也無法安撫皇上的怒氣,現在只有靠他們的皇后了……
壽宴持續第八天,所有人早已累癱了,香隱隨著查總管步入殿內,對眾人慘澹的神色吃了一驚,可眾人一見她,猶如見到救世主,不禁要額手稱慶,現在就等小倆口說開,他們這些人就可以滾回家抱老婆了。
她心驚的將目光調向前方,美目正好對上一雙冷鷙的雙眸。
她不由得一窒。
他變得好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圈。
神色……就連神色也變了。
往日的溫柔寵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疏離冷絕,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這份冷絕是針對她嗎?
他從不曾以這種眼神看她,他的目光里總是又怒又惱、又愛又恨,但從少不了溫柔寵溺。
「皇上……」她向前走了一步,但在他冷硬的目光下,她心神微震的止步不動了。
「既然回來了,就下去吧!」裘翊辭低頭就口灌下一口烈酒,臉色暗暗發青。
她愀然變色,「皇上,我——」
「你若是想問廢后之事,等朕這一場壽宴盡興后,自然會成全你。」他鐵青著臉打斷她的話。
「你同意廢后了?」她愕然震驚。
眾人更是錯愕成一團。皇上要廢后,廢了他的鎮魂丹?這樣他還活得下去嗎?
「既然你去意已堅,朕怎能不同意?」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說。
她覺得胸口不斷縮緊,幾乎到了快窒息的地步。「你真的不要我了?」閃著水光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有對她如此絕情的一天。
「這是你的選擇,朕不想為難你。」他啞著嗓子,聲音微微發澀。
「我錯了,是我誤會你了,你不能原諒我嗎?」她心慌的問。
他離她好遠,這距離讓她抓下住,陷入恐懼的慌亂之中。
「誤會?你從不在乎朕,何來誤會?」他淡然的聳著肩。
她緊咬貝齒。這男人真的要與她鬥氣嗎?「誰說我不在乎,我就是在乎才會誤會啊!」
「是嗎?你若在乎,就不會不顧朕的請求拋下朕離宮,你若在乎,就不會不相信朕,你若在乎,就不會輕易提出廢后之事!」
她不禁踉蹌的退後一步,愣愣的瞅著他寒峻瞳眸中透露的心寒。
「我……」
「什麼都不必說了,朕看破了,也厭倦了在你身後追著跑的日子,你走吧,朕讓你自由,讓你毫無牽絆!」他絕傲的撂話。
一股酸澀的滋味湧上她的胸口。「皇上……」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裘翊辭撩過衣角,轉過身就要走人,似乎再也不想面對她。
他不要她了,他決意不要她了!
一場誤會讓她失去了他,她懊悔不已,但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絕情?
為什麼?
難道真是君王無情,說變臉就變臉?
望著他逐漸模糊的身影,她的心彷彿被挖空了一大塊,內心的激動登時讓她慌了手腳,她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袖。「我不走!」
他眼神冷峻,不發一語,徐徐伸出掌來撥開那雙揪住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人。
瞪著他的背影,香隱軟下腳來,難道真的無法挽回了嗎?再也忍不住,她心慌的垂下了兩行熱淚。
眾人心驚,事情不該這麼發展的。
這……這豈不亂了套了!
她病了?
裘翊辭由查總管那得知這個消息后,不禁感到心急如焚。
怎麼會這麼突然就病了呢?
他如坐針氈,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立刻飛到她身邊……但倘若現在去探她,可就前功盡棄了啊!
唉!要想徹底馴服這女人,還得多加把勁忍一忍,否則堂堂一國之君,老是讓她爬到他頭上撒野,多丟人哪!
想當日他可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自己對她心軟,在她眼前裝出冷絕的模樣,可她竟生病了?害他有些無措起來。
不成,在未能叫這女人對他心悅誠服前,絕不能再心軟了。
但,偷偷的去看她應該沒關係吧……
才舉步至香隱的寢宮,他幾乎是瞠目的瞪著前方。
這女人不是病了嗎?怎麼……
他倏地眯眼,咽了一口口水,而且還咽得相當困難,因為她使出了他最最最最抗拒不了的殺手鐧。
太過美麗的東西多半具有劇毒,而她絕對是毒中之王,毒得可怕,毒得讓他……全身發緊,看來,他得盡全力備戰了。
香隱款擺著曼妙無比的身軀朝他走來,一面魅惑的朝他笑了笑,妖媚地、緩慢的褪下了上衣,只剩一件貼身性感兜衣,露出一大片雪膚。
他臉色變得僵硬,努力的提醒自己必須抗拒她的誘惑。
「你這是在幹什麼?聽查總管說你病了不是嗎?」生病的人能穿著如此清涼嗎?
「是啊,我病了,得了傷心欲絕症。」她眼眸含淚,濕濕霧霧的,好讓人不舍,他差點當場就要棄械投降……
不行!他勉強自己旋過身,拚命武裝起戰力,可不能一開始就敗下陣來啊!
「是嗎?這種病朕治不了,你找御醫去吧,說不定他會剖開你的心,發現你根本沒病,因為你是個無心的女人。」他冷言諷她。
為什麼她要自取其辱來獲得他的原諒呢?這輩子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種重話,更遑論是向來寵愛她的裘翊辭!她的手微微顫抖,自尊心讓她幾乎忍不住想穿上衣服掉頭就走。
可是,她再也不想嘗到苦苦相思的滋味了。
聽不見她的動靜,他一陣緊張,怕自己說得太過火傷了她,心慌的回頭,卻看見她像是下定了決心,腳跟一旋,又朝著他展顏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