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屍體14
市局。法醫偵查課。
許柯看金刀不緊不慢的閱讀報告,忍不住問:「師父,為什麼要那樣做?夏雪是被人謀殺的,為何非要說她是自殺?」
金刀深深嘆口氣:「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即便我們不做這樣的結詞一樣有人做。」說雖這麼說,他自己也不甘心,當了這麼多年的法醫,還是第一回吃這樣的悶虧,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昨天中午,他接到上級電話,提及夏雪一事,並要求他把結詞寫為『自殺』,原因是冠冕堂皇的套話,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金刀素來為人剛毅,定是不會做虛假結詞,所以義正言辭的拒絕。不久,偵查組還是收到關於夏雪自殺的結詞而署名則是金玄風。這事他今早才知曉,而警方早已通知夏雪的家人,所以無論怎樣金刀這個黑鍋是背定了。
同時,他感到非常奇怪,夏雪有這麼重要嗎?為何要修改她的結詞還嫁禍給自己?逐調查了夏雪身邊人的資料,全是普通老百姓,那麼始作俑者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呢?
許柯聽出他話中深意,挑眉疑問,「師父是說有人冒充您的名字做結詞?」
金刀不可知否的點頭,神情具是無奈。
「師父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這種事許柯第一次遇到,初出茅廬,有些亂了陣腳。
他正準備回答,門被人猛地撞開,只見曲瑞陽雙眼布滿血絲,滿面淚痕,氣喘噓噓的站在面前,門外擠滿了不明所以的同事。
金刀見他架勢,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思,暗自嘆氣,對許柯說:「讓其他人散了,把門關上。」
他瞪大眼睛,鼻翼一張一合,氣得不輕:「為什麼說夏雪是自殺!」
「曲瑞陽你冷靜點。」許柯勸道。
「是你。這次案件由你負責,是你做的結詞對不對!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曲瑞陽指著許柯的鼻子,暴吼道。
許柯一愣,旋即苦笑,自嘲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卑鄙小人。五年,你跟我『這種人』住了五年是不是有種后怕的感覺,啊?」他們學生時代是室友,工作后又成為室友,五年的交往認識,到最後的評價居然是一句『這種人』。許柯抬了抬銀色的眼鏡架,用銳利的眼神斜視曲瑞陽,淡漠的說,「曲瑞陽,你總算看清了我的真面目,那麼我也不用裝了。結詞是我寫的,我就是看不慣你對夏雪那樣。」見他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譏笑道,「怎麼,不服氣?不服氣又能如何,現在案子已結,你能怎麼樣?」
金刀挑眉深深的望了許可一眼。
「許柯,我看錯你了!雪兒的事,我一定會差得水落石出!」話音甫落,人掉頭跑得不見蹤影。
許柯凝視他憤恨的背影,雙手緊握成拳,太陽**上的青筋暴跳。
「我和小曲說說,這事本與你無關。」
他賭氣的說:「不用。他愛誤會便誤會好了,沒有必要和他解釋。」
他們是多年的同窗好友,畢業后一起進入市局工作。在外人看來他們感情甚好,是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兒。很長一段時間許柯自己也以為他和自己是好兄弟。直到那日,曲瑞陽被拉出去相親,失魂落魄的回來,獨自在陽台上站了一夜,清早醒來,見他蹲坐在牆角,神色獃滯,他走到他面前,他依舊沒有反應,嘴裡念念有詞,聲音急促而細微,仔細聽,『是我,是我,對不起,對不起……』作為好兄弟,許柯理所當然的出言關心,卻被曲瑞陽狠狠推開,如同今次。對自己暴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會了解!」那天,他們爭吵得十分激烈。
這事像一把利刀在倆人的友誼上割出了一道硬傷。不禁讓許柯深思,什麼是友情?自己對他掏心掏肺,而他事事隱瞞:『不用管』『不知道』『不了解』他真的把自己當作朋友嗎?
現在他知道了,他壓根沒真心待過自己,什麼狗屁友情,什麼狗屁兄弟,全是假的!
就在許柯對他們友情產生懷疑和否定時,曲瑞陽則在街上瘋狂的奔跑,他不明白許柯為什麼做虛假結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無情的話。其實現在的曲瑞陽只知道自己要查出真相,夏雪的死令他傷痛、慌張,恐懼,以至於無法判定許柯話的真偽,更不可能知道許柯被自己的話傷得有多重。
他喘著粗氣,抬頭,高大的民國時期牌坊上掛著一塊橫匾;博源醫科大學。
來往的人群紛紛駐足,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他,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