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懺悔自已造下的罪孽
第六章懺悔自己造下的罪孽果然,杜小麗在喝完水后心情平靜多了,她看了看牢房鐵窗外的藍天,繼續述說道:「從此我改了名……」我忙問:「這是為什麼?」
「因為杜小麗已經死去了」
「那你改叫什麼?」
「碧雲」
「碧雲!……藍天碧雲?」我突然想起看過一篇給山區貧困兒童捐資助學的報導,其捐贈人就叫藍天碧雲,便問:「你是不是給山區兒童捐過錢?」她聽了后眼裡閃過一絲幸福的微笑:「榮耀、頌揚、讚美、只要從銀行里取出點錢也能辦到,而我只是想到了給我水喝的小男孩罷了。」
「你想沒想過去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想過,當有人堤出要娶我時,我會很快拒絕。」
「為什麼?」
「因為留在我身上的傷痕提醒了我,因為那殘酷的隱痛還埋在我的心底,還有,男人的鼻子對錢的嗅覺特別靈,就像狼聞到了血腥一樣」
「所以你拒絕了,那以後呢?」
我成了黑社會追逐的對像,而且很快就盯上了我,我以為花點錢就可以打他們的,但他們卻要得到更多更多,他們說,道有道門,行有行規。每個妓女都得由他們來保護,不受騷擾。我說:「用不著,我能對付得了。」他們說:「不行,這是社會的分工,並要收取保護費,要不他們這行就不存在了」我說:「要是我拒絕呢?」
「那我們就強迫你接受,我們有我們的方法和手段,每個行業都是這樣的,要麼就別干這行。」
「我就叫警察!」他們笑了:「初出道的雛雞不懂規矩,得教教你!」說完從兜里掏出了匕,我馬上狠狠地給了頭目下身一腳……但還是被他的同夥們拖到了一間黑暗的地下室里。他們撕開了我的衣服,其中一個頭目便強行壓到我身上……但很快就哀嚎著滾到了一邊。剛要站起來,又挨了飛來的一腳,這一腳正好踢在他的腰眼上,一陣疼痛使他難以忍受,身體也捲曲了,接著腹部、胸部又挨了幾腳便漸漸無力支撐地倒在地上。
其他同夥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的喊道:「龍哥饒了兄弟們吧,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這時我看到一個粗野的大漢,對他們怒吼道:「你們不是要規矩嗎,這就是規矩!」說完他脫下上衣扔到我**的身體上,背過臉去對我說:「把衣服穿上跟我走!」……
我穿好衣服才看清他個頭挺高,體魄強健,臉上的刀痕增添了幾份英俊。看他打人的架勢可以體會到他那兇狠無情及其殘暴的性格,但怎麼也想不道他會救。我忙說:「謝謝你救了我!」可他卻說:「我沒有救過你,也救不了你。」
「那你剛剛的行為是……」
「是規矩!」
「那我該付你多少?」他粗暴而又煩惱的說:「問那麼多幹嘛,叫你走就走,別***窮羅嗦!」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室外走去……
來到室外一輛黑色賓士轎車前,他為我關上車門后,便一聲不響地載著我朝前駛去。汽車穿過一片工地沿著江邊公路飛奔,離城區越來越遠,我心裡一陣慌亂便大聲問:「你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我要回家!」但他一聲不吭繼續朝前開,我急了便吼叫起來:「你要不說清楚,我死也不去!你給我停車!停車!」但他仍就一聲不吭也不理我,我氣憤地抓住早已鎖住的車門使勁地搖動……突然,他一個緊急剎車,讓我一頭撞在他的靠背上,而他卻兇狠的罵道:「你什麼瘋,早知如此就不要來干這行,後悔了嗎,想保住貞潔嗎,晚了!」他的話戳到了我的痛處,我大聲痛哭起來,毫無顧忌的大聲說:「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干這行怎麼了,你高尚,你聖潔,你不也正在把我送到他們的床上去嗎。他們打我、咬我、像野獸一樣的任意蹂躪我的時候你在哪兒,你不也像瞎一樣,保證著這種罪惡的實施嗎。當他們把我當做沒有生命的一塊破布、一條內褲、一支破鞋扔來扔去的時候你又在哪兒,你不正幫助他們幹這種事嗎……」他怒了,像一頭瘋的獅子一樣,轉身給了我一個嘴巴,臉色極為可怕,眼睛冒火的瞪著我,咬牙切齒的說:「你要再說下去,我就殺了你!」……
車內除了我低聲的哭泣,就像死一般的寂靜,時間變得慢長,慢長,我們誰也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他遞給我一張抹淚的紙巾,我看不到他的臉部表情,但我知道那是一張痛苦而又恐怖的臉。同樣,我也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隔了一段時間,我突然聽到車門鎖「帕」的往上跳開的聲音,接下來聽到他靜靜的說:「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只能救你一次,決沒有第二次」可是,當我收起隨身用品準備下車時,突然感到在他身邊反而安全了。走,走到哪兒去?我不正像一個身背十字架的徇道士,當放下十字架時正是自己被釘上去的時候,等待我的結果還不是一樣嗎,我走了他怎麼辦?我下了決心,不走了……他見我沒有動靜有些著急:「怎麼還不走?」
「不走了!」
「我說過了,我只能救你一次!」
「天地再大,我又能到哪裡去,我走了你怎麼辦?我決定不走了……」話未說完,車子像箭一般開了出去……
賓士轎車穿過一個不大的村落,來到郊外一座隱蔽在綠草林蔭里的別墅,穿過鐵門,在一座白色義大利風格的建築屋前停下,這不能不讓人們連想到義大利的黑手黨,我不知道為何有錢的人總愛把房屋修建在這種地方,也許這正是罪惡的來源處,所以不想讓人知道吧……
他從後備箱里拿出了一套華麗的衣服遞給我說:「請小姐馬上換衣,劉爺在客廳里等候。」說完便關上車門背對我,站在車外等候。直到我換好衣服方為我打開車門。
在他的引領下我們來上到一個寬敞的園型大廳,大廳以陶瓷為飾面,明亮的鑽石宮燈配上鋥光瓦亮用大理石鋪砌的雲白地面,把整座大廳映得金碧輝煌。四周散布著德國進口純天然色的傢具及低矮而舒適的沙和椅子,一幅巨大的風景畫覆蓋了整整一面牆壁。客廳的茶桌上擺著各式精美的糕點、水果、名酒、讓我感到又回到了以前的金絲籠里,不同是這裡充滿了一種神秘而又有一種,讓人感到不安和恐怖的邪氣……
沒等我看完,便聽到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看到一個身著中式便服年約五十來歲的老人,蒼白的臉上配著一副金絲眼鏡,談笑風生地培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走下來。一看便知老者定是森工集團的董事長劉爺,中年人好像是位政界官員。他們的模樣我好像在電視上看過。
當他們來到客廳,劉爺,朝客廳里的人揮揮手,包括龍哥在內,大家都知趣而又恭敬地退了出去。留下的二人目不轉睛獃獃的看著我,像鑒賞一件珍貴藝朮品那樣,對我從頭到腳,從前到后地看了個遍,兩人又呆看了很長時間。劉爺,滿意的點點頭,對身邊的中年人說:「果然名不虛傳,是塊美玉。」
而中年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說話聲仍就如醉如痴的看著我,劉爺笑了笑對中年人說:「吳秘書,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呀?」
「唉唉,唉,那當然,當然!請劉董事長介紹介紹呀!」劉爺色迷迷的看著我說:「杜小姐,久違了,讓我們好找呀?……」我說:「對不起,我己經不叫杜小麗了,改名叫碧雲」
「哦!碧雲……藍天碧雲,好,好,好名字啊!」
「吳秘書,你看,他華銳是個什麼東西,這麼好的人才不會用,怪不得會日落西山了。就憑這宗,他華銳也不是森工的對手,你說對吧,哈哈哈哈……」
聽到他那不陰不陽的笑聲,我突然感到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忙打斷他說:「請問劉董事長,找我有什麼事?」
「碧雲小姐,本公司正在拓展業務。了解到小姐是位難得的人才,想憑小姐為本公司公關部主任,年薪十二萬,不知碧雲小姐意下如何?」對這種鬼蜮伎倆,我當然知道怎麼應對,便順水推舟的說:「能得到劉董事長的青睞,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劉董事長的期待。」
「那好,那好,請碧雲小姐明天就到公司上班,這下我就可以向吳秘書介紹啦。碧雲小姐,這位可是我們市的市長秘書吳少天。而這位就是我們森工集團的公關主任,杜碧雲小姐,今後還得請吳秘書多多關照呀!」
「那是,那是……」
他無心回答劉爺的問話,卻一個勁的想把我裡外看透,我真想脫光了讓他看個夠。也許老傢伙害怕節外生枝,便對門外的女佣人說:「來人,請碧雲小姐回房休息。」
我跟隨女佣人走出客廳。但被龍哥叫住,他把我請到了後院的倉庫里,我看到了幾個對我施暴的小痞子,被打得遍體鄰傷,五官錯位。他們看到我進來時,都忙著跪到我跟前不斷「求饒」這時龍哥對我說:「碧雲小姐,董事長吩咐,這幾個違反家規的混蛋,請小姐落。是死是活全憑小姐一句話!」
我一陣心驚肉跳,家規、家法、這預示著我陷入了更深的陷阱,落入到更為陰險兇狠的虎口__黑社會。
看著這群跟我一樣沉淪風塵的社會垃圾,我不知道該對他們說什麼?我閉上眼睛聽任腦子哩隨意暇想,我想起了一個靠賣身供兒子上學的一位母親說的話,『是人都會死的,重要的是應當知道自己該怎麼活著,生活是冷酷的,所以自己應該把自己咬死』我也正是這樣,早把原來的我咬死了,如果生活知道你不會咬人,那它就會咬你……我突然對他們說:「你們是怎麼生活的?」他們全呆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你看我,我看你。我突然說:「你們要把原來的你統統咬死,才能生活」說完走出了倉庫。此時龍哥也不知道這算什麼處置,便揮揮手把他們全都放回去了。
我每天都坐在窗前柔軟而舒適的沙里,看著窗外江邊的樹木、天空、和披滿綠草的坡地,天空、草地、樹木、每天都一樣,沒有變化,綠的仍是綠色,藍的也仍是藍色。但它們都在放射出強有力的光澤,讓我感到了一種生命的力量,它們永遠都不會變。而我卻在變,不僅是我在變,而我周圍的人也在變,什麼高尚、誠信、忠貞、廉潔、這些為生活而製造出來的行為規範,都是讓每個人遵守的。但我所看到的卻是在人們需要的時候才去利用它,否則誰也不會想起它,相信它。
為什麼窮人要比富人或當權者更信守人類的美德,更信守生活的準則,那是因為他們要藉助這些原則,來維護他們自己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利益。而那些富人或當權者們,卻可以用金錢、權力、來保護他們所有的一切,根本無需也不願用法律和道德原則來約束自己,這就是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
我用狂笑和痛飲來度過這美好的時光,來消耗己經不屬於我的生命和青春。我總跟在董事長身後不停地遊動在宴會中,手舉盛滿晶瑩剔透的虎泊色液體向政界要員,商界大佬們陪喝陪笑,沒完沒了地挑逗著男人。在他們虛偽的真誠、熱情、和充滿自私的狂笑中**逗笑,助紂為虐,參預完成了一庄庄,一件件合謀、詐騙、貪腐、的罪惡……。
我的生活就是飲酒作樂和**之歡,終日花天酒地的揮霍享受。沒有自己的民族,沒有自己的祖國,也沒有自己的追求目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打動我那顆冰冷的心,我像漂浮在空氣里的泡沫,在這個人類的空間里無足輕重,留不下任何一點痕迹。變得如此冷漠,如此放蕩,如此強烈的獸慾及如此缺乏人情味……。
我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了一點,就是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頭腦,沒有行為意識,沒有感知能力的一個植物人,用我自己可憐的軀體任其他人蹂躪,盡情折磨。讓他們像瘋一樣的抽打,用指甲掐,用牙咬我的肉,直到肌膚血跡斑斑為止……就這樣,我為圈養我的主子換來了一張張的批文,一份份的協議,一筆又一筆的金錢和財富。
他們就像從那些從交易所里的投機買賣中,拿走別人的錢一樣,認為他們有權得到這些錢,這是他們的權力。
他們還有責備我的權力,他們為什麼不去譴責製造我一切的根源,不去譴責那些需要時才用,不需要時就裝聾作啞,而忘卻了原則和空叫崇高理想的人呢?
我依然我行我素,不知悔改也無從悔改……
但是,一庄因我而生,令人心碎的自殺案由,卻讓我遭受到了良心的譴責,至今它仍像梗塞在我心裡的一塊巨石,欲忘而不能。
一天,龍哥把我送到了「天恆酒店」里。臨了,他對我說,劉爺吩咐,你一定要好好伺候好這位大員,公司一筆巨額收入就在他身上,要不惜任何手段拖他下水。完成任務獎勵你一萬元。當我問他是誰時,他氣惱的說,是位處長。用好你的身體就行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
當我敲開門時,一位身材不高,面容慈善的五十來歲的老人,驚異的看著我。從他那忽兒驚喜忽兒優傷的神情中,我似乎看到了一種親人久別後重逢的感覺。當他看到我胸前配帶的十字架項鏈時,便高興的說:「我女兒也有這個東西,她說這十字架代表光明磊落,你長得真像我的女兒……來來來,快進來坐,進來坐。開門時,我還真以為是她呢。」我坐下后忙說:「你女兒一定很漂亮吧?」
「她長得很像你,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我故作驚喜「真的!很像我嗎?」
「真的很像,看到你時,我就想起她小時候,在我下放勞動時,她總是像一支白色的小綿羊跟在我身後。手提水杯,看到我幹活累了,就把水杯放到我手裡……回家后,她就為我打來洗臉水……每當我看到她那雙黑百分明又大又園的眼睛時,就會覺得世界充滿了光明……她學習很努力,只要教一兩次她就能記住,在學校里是個好學生……」我抓住機會忙說:「那我們業務上的事等會在談,就談談你女兒好嗎?」
「好好好!見到你真太高興了!」
「處長!我在學校也是個前五名的好學生呀!」
「是嗎!難怪我一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
「那她在那兒工作?……」老人眼裡突然充滿了悲傷的淚水,哽咽著說:「她死了,病死的……」
「哦!那真對不起……處長,你若不嫌氣就認我做您的乾女兒好嗎?」老人看看我,突然高興的笑起來說:「太好了!我女兒又回來了!」
「爸!那讓當女兒得敬點孝,我給您老人家帶來幾瓶好酒,做女兒的陪您老喝幾杯好嗎?」老人高興的笑了,完全喪失了警惕,他高高興興地拿起杯子對我說:「好好好,我如今又有個女兒了,有空我帶你去看看你媽媽,她想你把眼睛都哭壞了……」
「爸,你放心,喝完酒,辦完事,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好好,我喝,我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說完一口氣便喝下了那帶迷幻藥的酒,不到幾分鐘他便倒下了,我很快扒光了他和我的衣服……而我的這一切罪惡全被隱藏在頂燈上的攝像頭全記錄下來了,我在他的皮包里放了兩萬元,便離開了房間……
幾天後,當他看到錄相和為他在銀行存儲了三十萬的存摺時,他完全崩潰了。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他攜著老妻,拿著我送給他們的照片,投進了滾滾的江水中,用江水來洗白他們冤情……
說到這裡杜小麗己淚流滿面,突然跪在地上仰面朝天說:「爸,女兒就是永遠跪在你們二老面前不起來,也永遠不能表達我對你們的悔恨,女兒只能以死來替你們洗清冤情了……
她慟情的哭聲讓我非常難受,我知道,她在深深懺悔自己造下的罪孽,這罪孽是她造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