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張質殊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八點半,陪著壽星寒暄一番,奉上老闆交代的禮物。

「我當咱們美女總監忘了我這老頭的生日了哩。」張中令笑呵呵的收下她奉上的精緻禮盒。

張質殊笑著祝賀,「張總裁,生日快樂,萬事順心。」

「好,那就由你來順我這第一個心!」張中令立刻說,「我知道質殊舞跳得極好,咱們跳支舞吧!」

有人鼓掌起鬨,張中令做了個「請」的姿勢,她將手遞上。

和壽星的第一支舞讓張質殊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一曲結束,很多人也下了舞池,張質殊則抽了空到化妝室。

上完廁所正要推開門出去,外頭有人進了化妝室。

「剛才和張總裁開舞的人就是張質殊?」

聽到自己的名字,張質殊一怔。這時推門出去好像怪怪的,反正廁所有好幾間,暫時留在裡頭應該不致影響到別人的權益吧?

「大美人一個,有這樣的美女總監,怪不得威奇公關生意好得不得了,哪個大老闆不愛和美女打交道?那些公關公司也挺了解人性的,職員清一色的俊男美女。」

「呵呵,像張質殊這樣的尤物,想必出任務搶合約都是手到擒來吧?我瞧同應集團明年度的合約別家也甭費心機了。」

「也不見得吧,張質殊這回不就搶輸另一家公關公司?」另一道聲音透著不以為然。

「對方找到比她美的尤物嗎?還是對方主管是女的?」

聲音壓低了些,「你們都聽說過吧,公關公司在爭取合約,其實是有些「潛規則」的。」

「張質殊是少數不甩這些「潛規則」的人。」

「喔,看不出來她這麼有骨氣。」

「哪是!現在這種社會骨氣可不值錢,一噸一噸拋售還沒人要。像她們那種公關,全身上下能拿來當武器的哪會放著不用?」

「什麼意思?」

「我有個小道消息,聽說張質殊……」後頭的話聲音刻意壓低。

「什麼?!我聽過男人有性障礙,還沒聽過女生也有!喂,這事不會是謠傳吧?」

「這個消息很可靠喔!我們公司的一個前輩和張質殊是同所大學的,聽說這事還是當年和張質殊交往過的谷姓學長說的。」

「天,沒想到張質殊原來有這方面的問題!」

張質殊的臉漲紫起來。

「那和她交往的男人不就白搭?」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噓!小聲點。我妝補好了,你們要出去了沒?」

幾個人離開后,張質殊才走出來。她的心情糟到極點,窒郁的胸口發緊得讓她想吐!大學時代的難堪回憶點點滴滴的回來了……

因為公司有事,盛昕皓直到近九點才進會場。

他一來先去和壽星打聲招呼,奉上禮物,然後有人遞了一杯雞尾酒給他。

「怎麼這麼晚來?先解解渴。」

盛昕皓接過好友遞來的調酒。「只有你來,長生呢?」他和長生、君堂有好一陣子沒混在一起了。他忙,聽說他們兩個也有各自的正事在忙,無法再像之前那樣玩樂。

慕君堂抿了嘴,表情滑稽。「他現在陞官比較忙了,一有空就陪他那乾妹去哪逍遙,最近要約他十次有八次沒空。」

盛昕皓好笑的想,改邪歸正啦?

「上次他竟告訴我,他和乾妹去騎腳踏車,歐麥尬!腳踏車喔,不是超跑、不是重機,是要用兩腳踩才能輪動的腳踏車,那是我們的郭大少嗎?那個沒有車開就不出門的郭大少?戀愛這玩意兒真不得了,不但搞得人內分泌失調,連精神狀態都出問題。」

盛昕皓揚了揚眉。「瞧你語氣酸溜溜的,這麼羨慕?憑你慕少東,要找個人談戀愛不會是難事。」

「是想啊,遊戲玩久了也會膩。」說到這個,他問:「你呢?環繞在身邊的都是一流美女,沒哪個讓你想定下來?」和羅馨蘋分手后,昕皓身邊許久沒女伴了。

盛昕皓啜了口酒沒回答。

「羅馨蘋在和你分手后,還兩度打電話要我約你,後來呢?真分了?」昕皓的私事即使是一通電話他也幫不了忙,不然連朋友都沒得做。

「她死了。」

慕君堂一口酒差點噴了出去,「你、你、你……」

盛昕皓大致說了他所知道的狀況。

慕君堂看了他一眼,太過訝異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之前他聽過一個八卦,說昕皓克妻,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而就他知道,和昕皓交往過的女人出事率真的還滿高的……「咳咳……」

看他那尷尬的表情,盛昕皓又怎會不知好友把這消息和什麼八卦做聯想?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本來就沒打算為誰定下來,我很滿意現在這樣的生活。」

「不空虛嗎?」

盛昕皓有趣的看著他,看得慕君堂渾身都不對勁起來。

「幹麼這樣看我?」

他收回打量的視線,「長進了,還知道空虛這個詞,看來是親身體驗過。」又啜了口雞尾酒。「你在女人身上找充實,怪不得你會空虛。多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它會讓你非常的充實。」

「你打算一輩子當單身貴族?」

「那也沒什麼不好。」

慕君堂又問:「先成家后立業不是你們盛家的傳統?你不打算回泰英金控嗎?」泰英目前是由盛家二房把持,可其實盛家老太爺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就他聽說,盛家二房之所以這麼排擠昕皓,正因為老太爺對嫡長孫的期待。

「盛家的傳統你倒是記得比我清楚,如果你是盛家子孫,想必長輩們會很欣慰。」盛昕皓嘲諷的說。

被轉移話題了,通常這時候就別再白目堅持。

盛昕皓一雙眼隨意的環顧一下。

「幹啥?找你的哥兒們啊?」

他也不否認,「她有來嗎?」

「很早就來了,我以為你們是一道的,稍早還跑去跟她打招呼。張質殊今天可出風頭了,張伯伯開舞的舞伴就是她。」慕君堂感嘆的說:「她還是這麼迷人,說氣質有氣質、說長相有長相,天生尤物!不過,昕皓,你老實告訴我,她是不是只愛女人?」

盛昕皓看了他一眼,想起張質殊的背景,眼底閃過促狹笑意。「也可以這麼說。」他算得上是誤導,可也沒說錯啊,那女人除了她自己,就愛她的家人,而她的家人清一色都是女人。

他和質殊的成長背景全然不同,可在愛情面前總是卻步都一樣。

他的父母當初愛得瘋狂,歷經千辛萬苦才在一超,結果又如何?結婚年余,老爸就搞外遇,老媽也和前男友又攪和在一起,感情世界各自精彩。在這樣的家庭長大,他只覺得愛是一種「消耗品」,日子一久,覺得不新鮮了,就該換了。

而質殊的家庭也妙,她有個婚姻失敗就認為全天下男人都是壞人的媽,還有一個浪漫、認為男人也許有好壞但愛情無罪的外婆。

所以她比他更混亂。

總之,他不相信愛情,她則是懷疑愛情存在。

「厚,就說咩,那樣的大美人,成天三高男環伺,還有你這個號稱企業界第一美男子在側,她居然能八風吹不動。要是我,早不是倒向A君,就是撲向B君。」原來是蕾絲邊,怪不得她誰都看不上。

看來和長生的打賭他是十拿九穩了,張質殊如果是蕾絲邊,昕皓也知道她愛女人,這種情況下,昕皓怎麼可能栽在她手上?

盛昕皓失笑,「感謝天,你不是張質殊!」

「不過,即使張質殊對男人沒興趣,只要男人對她有興趣還是很危險。」慕君堂壓低聲音說。

「怎麼了?」

「剛才我看到她和李承范有說有笑的,那傢伙還不斷的拿酒給她。」

現在只要把酒和張質殊湊在一塊,盛昕皓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還和一個聲名狼借的公子哥兒在一塊!

「你聽說過那傢伙的一些傳聞吧!」性愛派對、搖頭丸、撿屍性侵……這些下流的事李承范沒少干過,只是他有個專擦屁股的富老爸,那些醜事才沒鬧上新聞。

「李承范呢?」他移動步伐開始找人。

在張總裁的生日宴上找不到李承范,也看不到張質殊,他急忙往樓下走,就這麼剛好的看到那笨女人等著上人家的車。

只差這麼一、兩分鐘,要是她真的上了李承范的車,後果無法想像。他扯著她的手要離開。

「你放手!放手……痛!」張質殊花了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甩開他的箝制,看著手腕紅了一圈,她更加生氣。「盛昕皓,你發什麼瘋!」

「張質殊,你是沒腦子嗎?喝得醉醺醺就這樣上別人的車!」他強硬的把她拎上他的車,進公寓后才鬆開她的手。

「哈,這句話從你盛昕皓口中說出來真令我訝異!你被附身了,還是被哪個衛道人士「穿越」了?有多少女人就是這樣上了大少爺你的車?」她是喝多了,可還不到醉的地步。

「我有我的規矩。」男歡女愛講的是心甘情願,他不嗑藥、不玩不入流的手段,而且,該死的,誰說女人是喝得醉醺醺的上他的車?上他車的女人至今沒有一個是喝醉的……好吧、好吧,她是唯一的例外,但今後絕不會有第二個!

見她倔著臉不說話,盛昕皓神情語氣略緩。「李承范風評不好,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

「閣下以為自己在外頭的風評如何?」

盛昕皓窒了窒。

張質殊笑了。「風流和下流在外人眼中會差多少?嗤,大概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吧。」她心裡就是有滿滿的不痛快。

他的自在、平靜,甚至一如往常的滿不在乎她都不順眼得很!他們之間的關係經歷了風浪,感覺上好像只有她暈船吐得淅瀝嘩啦,他卻完全不受影響,她理不出真正的滋味,倒是不快的情緒泛濫滿溢。

她心裡有太多事、太糟的情緒,她找不到出口,那種感覺像是獨自被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努力的想掙脫出去,可只是跌撞得渾身是傷,害怕和無助最後變成憤怒和偏激!

他越是定靜,她越想挑釁。

「你以前不會在外頭喝這麼多。」

「現在才發現這麼喝別有一番滋味。」

「真的想喝,我酒櫃里有很多酒隨你喝。」

她冷笑。「喝完了再上床?」

他一怔,然後嘆了一口氣。「質殊,那真的是個意外。」

「再發生一次就不算是意外了。」

盛昕皓的臉色沉了下來,張質殊無懼,甚至是帶著挑釁的看著他,畢竟是文明人,做不來太超過的事,不一會兒,她就率先撇開臉。

她知道,她知道他也很困擾,更知道自己現在的舉止是在遷怒,她把自己的困擾、問題全塞給昕皓這個她唯一可以發泄的冤大頭!

張質殊無措的揉亂精心盤起的發。「對不起,我心情很糟。」她沮喪的雙手環抱曲著的腳,將額埋在膝蓋上。

盛昕皓不理會她逕自走開,約莫五分鐘,又回到她身邊,端來了一杯熱牛奶。「喝一點吧。」

她抬起頭。「謝謝。」

「你……」他想問她,還是很在意那一晚的事嗎?他該怎麼做,或者說他們該怎麼做,才能讓那一件事不影響他們的情誼?

張質殊有些壓抑的開了口,「在大學時,我曾經跟一個學長交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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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從床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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