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麒麟突來,子牙智取
殺身大劫過去,生活還如一如既往。第二日,子牙又幻出虎身,咬著一串鯽魚去見華胥。老遠,子牙就望見華胥依靠在洞口處,面帶微笑、翹等待。好一副賢妻望夫圖,子牙見此本該十分高興,可另一邊突有一龍麋身、牛尾馬蹄的麒麟竄了出來,嘴裡也叼著些瓜果,朝華胥連連點頭。
子牙見狀大怒,哪來的野麒麟卻來搶「撫養權」,真是不知廉恥為何物。更加子牙生氣的是,華胥竟偏過身去,接了那些瓜果。那麒麟還不罷休,見子牙慢慢過來,突放出一股強大氣勢,肅聲道:「你是哪來的妖獸,見本王子在此,還不退下?」
這麒麟卻是倒打一耙,搶了「撫養權」不算,還要趕人。子牙怒極反笑,朗聲道:「龍漢大劫后,龍、鳳、麒麟三族早已沒落,你卻是哪門子王子,竟如此不要麵皮。」
如此侮辱之言,若是一般人早已勃然大怒,就要動手了。可那麒麟卻不是愚蠢之輩,見子牙在自己強大氣勢之下,毫不露怯,且侃侃而談,說出那些太古秘聞;又能預先得知天機,前來相助聖皇出世,想來也是神通了得之輩。自己卻是放不下麒麟王子之身份,太過於驕傲,以貌取「獸」,言語之間惹了大敵,未得功德,先染因果,實是不美。只是此番氣運功德唾手可得,又豈可不取,誤了父王囑託,使百千族人失望?
麒麟一番計較,心內頗有幾分無奈,又不想真樹了大敵,還失了功德,只得擠兌子牙道:「我墨玄乃是奉人教教主太上老君之命,前來護佑聖皇出世的,我看你還是退去吧。」
子牙聞言心內暗笑,麒麟一族曾為萬獸之王,統御洪荒大6,驕傲無比,眼前這墨玄又自稱麒麟王子,定也是麒麟王族血脈,想不到此時竟也說了軟話,還搬出太上師伯來,要是以往怕是死都不肯說出來。由此可見三皇降世,那諸般功德氣運是如何吸引人了。
他又自稱奉太上師伯之命,想來是太上師伯明了麒麟身為瑞獸,又有王霸洪荒的餘威,頗得洪荒萬族敬仰,人巫兩族自然也不例外。華胥此時雖被大風部落逐出,將來伏羲要證天皇,還是要回歸部落、教化萬民的。現在有這墨玄日日前來供奉華胥,族中眾人見了,定不再以華胥懷孕為異,反倒認為是吉兆了。到時,華胥重歸部落,承襲族長之位也不是難事,伏羲還沒出生就可得神靈之名,以後行事也可順當。
子牙以夢蝶之世所知,考慮片刻,已差不多得出事實,老君師伯這番動作,非其它物什,乃是「炒作」也。麒麟佔了出身好,又有老君安排,正好可以得些功德氣運,實名正言順,子牙也不好拒絕。只是華胥腹中之子,雖是伏羲、女媧轉世,終也是自己精血所出,怎能丟下。況自己也是身負師命,要助伏羲證位,自己雖擔了「父親」的名頭,又怎能對人言說。
子牙如此考慮,便回道:「我子牙也是奉我師原始天尊之命,豈可無功而退?」
墨玄聽了,眉頭大皺,很不歡樂,他雖說是奉老君之命,實不過是受老君指點而來,雖字面上看似無甚差別,卻有老大差別。特別是在遇到子牙這玉虛門人之時,於老君來說,外人怎有自家師侄親。墨玄他一向不外出,卻不知曉,自己這麒麟之身於人族而言,乃是祥瑞,非子牙變幻的老虎可以取代的。
子牙見墨玄頭疼不已,半晌沒有言語,知道他反被自己所言擠兌住了,頓時有幾分得意。不過,子牙不為己甚,心內還是要留下墨玄這吉祥物的,便「好心」道:「既如此,我等都是受命來此,若毫無建樹便回去,確是不妥。只是功德也不好相讓,不若你我二人輪值,今日你來,明日我來,你看如何?「
墨玄見子牙一會功夫,就想出如此「妙計」,頓時佩服不已,連連叫好,非常爽快地應了子牙之言,先前一些芥蒂早已不消自散。
子牙暗噓一口氣,這墨玄未經事體,卻也好騙,不過一旁那虎視眈眈的華胥,卻讓子牙心虛不已。自己與墨玄一番對話,卻是暴露了身份。只是不知為何,華胥雖目光不善,卻沒拆穿自己,還接過了鯽魚,慢慢烤起來。
華胥生於海濱部落,於烤魚之道,自有一番本領。雖只是撒了些鹽巴與不知名的草汁於其上,卻香氣撲鼻、勾人饞蟲,聞得子牙直流口水。子牙雖近六千歲,也只在夢蝶之世,嘗過些中華美食,而在洪荒大6時,一向喝慣仙酒,吃過靈果,卻再沒嘗過這肉食之味。於大風部落調教強大和華胥那幾年,部族中人以為自己是修道之人,供奉的也多是水果靈藥之類。卻沒想到失了口福,還好現在知曉也不晚。
只是華胥實非常可惡,第一條烤魚卻遞給了那墨玄,還好墨玄是瑞獸,生來不食葷氣。子牙見狀,自以為華胥會把這條烤魚傳於自己,誰想到華胥自己很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弄得子牙好生鬱悶。
子牙無奈,期望華胥良心現,就眼巴巴瞧向華胥,只是又不好開口相求,怕惱了她,胡言亂語,在墨玄面前露了破綻。
許是華胥還有些良心,一條魚吃了一半,好似想到什麼,才把那半條魚遞到子牙跟前。只是那神情,卻好不冷淡,很有些「嗟,來食」的味道。子牙有些惱怒,很想暴打華胥一頓,只是看她十月懷胎的辛苦樣子,又忍下氣來。
不過那香碰碰的烤魚,就在鼻子底下,明顯想跟他過不去,一陣陣香氣透入身體里,又在他心頭凝聚成一條偌大無比的烤魚,忽又一下子化作百千條,還跳著舞,唱著歌,好似在嘲笑子牙一般。
子牙大怒,猛甩幾下虎頭,卻不能把那千百條烤魚甩出心內。無法之下,只好一溜煙跑掉了,他就不信,沒有華胥,他還吃不成烤魚了。他卻沒看見,華胥凝望他狼狽離去的身影時,露出的那一縷笑容,與先前冷漠的神情有天壤之別,便是一旁木訥的墨玄一時也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