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為王,我為寇

君為王,我為寇

陌冷顏胸口沉悶,不想要被他誤解,她微張著嘴巴,無力的搖頭,哽咽而出:「不是我……」眼中的晶瑩墜落。

耶律焰冷漠的起身,懷抱著耶律珍,冰冷的聲音隱忍著:「殺害珍兒的人,無論是誰,本王一定要他血債血償。」他說著,雙手緊捏,手指關節慘白。

陌冷顏眉間是化不開的痛,她咬牙,恨恨道:「為什麼,為什麼不信任我。你說,我是你的丫鬟,想要留在你身邊,即使是自欺,我告訴自己,我是你的丫鬟,一直本守自己的身份,拋棄了記憶,可是,你卻連這麼簡單的陰謀也看不透,還是你根本沒有相信過我!」

耶律寇詭笑著,陰冷森然,看著耶律焰孤傲沉默的身影心中好不痛快,耶律焰,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背叛了,滋味一定是刻骨難忘吧。不過,失去了自己最珍愛的人你卻能這樣冷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信任?」耶律焰微微側頭,冷笑一聲,「一個西涼侍女居然能對自己的敵人說出信任二字,你對西涼的信任又在哪裡?!」

陌冷顏怔住,為何,一直否認她是西涼侍女的耶律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西涼侍女,可是他一直將她留在身邊,為何……

「呵呵呵呵……」陌冷顏低頭,沉聲悶笑著,雙肩止不住的顫抖,所有人錯愕的望向她,她為何笑?!

「西涼第一侍女……為何從開始你不告訴我,我就是西涼第一侍女?!」陌冷顏憤怒的抬頭,恨恨的問。

如果,從一開始,他告訴她。她是西涼第一侍女,她又如何……如何會想要留在他身邊,又如何,將他留在心中……

陌冷顏踉蹌著走下床,站穩,冷漠的眼中安靜,死一般的沉靜。

「耶律焰,你也不過如此。」她冷笑一聲,眼睛掠向耶律寇,語調中驟地滿是諷刺。「也難怪,你這樣地人,又如何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呢。」

耶律焰猛地轉身。放下耶律珍。突然出手。狠狠地掐住陌冷顏地脖子。咬碎虎牙:「陌冷顏。不要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被他掐住脖子。陌冷顏倔強地冷笑。道:「你可以殺任何人。一如你保護不了任何人。」

「你!」耶律焰氣得青筋暴起。他揚起拳頭。砸下。

陌冷顏閉眼。這樣地男人。她又還有什麼理由去眷戀!

半晌。沒有預料中地苦楚。陌冷顏睜眼。面前。是耶律焰僵硬停滯在空中地拳頭。他頹然鬆開手。轉身:「你說得對。我誰也不保護不了。」

他是王。統領萬人。馳騁沙場。有著神話般地傳奇。他以為。他就是神。可是。從左雲飛到耶律珍。他誰也保護不了。

耶律焰緩慢的向前走去,抱起耶律珍,離開。陌冷顏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他的背影,那樣地悲傷,令她有種窒息的錯覺。

可是,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她是西涼第一侍女,他們,本是敵人!

陌冷顏倔強的抬頭,眼淚卻止不住落下,喉間似有東西堵住,令人無法呼吸。

西涼王宮瞬間,所有的七彩琉璃燈換作白布素燭,所有人身著素衣,有人暗慶有人悲。寂靜的殿內,耶律焰靜握著耶律珍冰冷地手,一動不動。

「呼----」風吹亂八白幡,白色錢紙追風旋轉,燭影搖曳,門外走進的人影被拉長。

「焰……」左雲飛沙啞著嗓音,緩緩走到耶律焰身旁,坐下。凝視著耶律珍安詳的臉,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彷彿馬上,她就會一如從前,突然躍起,嬉笑叫起來。

「你相信是陌冷顏做地么?」突然,耶律焰開口。

左雲飛伸手,輕柔的摸向耶律珍蒼白的臉:「你相信?」

耶律焰沉默不語。

見他不回答,左雲飛扭頭,怔住,耶律焰面具般地臉上,淚水緩慢落下。左雲飛喉間一哽,攬過耶律焰的肩膀,沉默著,望著耶律珍地屍體,靜靜的坐著,也許,只有這樣,那樣單薄地偽裝才會更堅強吧。

耶律焰是孤獨的,高高在上地他,也只有耶律珍拿他當哥哥,單純的喜歡他,站在他身後。

左獃子!

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左雲飛猛的抬頭,四周,空寂的殿內空無一人,面前是耶律珍冰冷沒有溫度的身體。

那個人,再也不會嬉皮笑臉出現在他面前,再也不會,圍著他胡攪蠻纏。

翌日,耶律焰親自將耶律珍屍體運回契丹,左雲飛隨之前行,西涼城由耶律寇把守。整座西涼城就這樣拱手讓與耶律寇。

對於這樣的消息,蓮雲與阿弩烈好不得意,想來是耶律焰受了打擊,不想要留在這傷心地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吧。兩人圍著耶律寇慶賀著,只有耶律寇,滿是疑慮。

「你怎麼了?大王。」蓮雲見耶律寇始終眉頭緊鎖,忍不住問。

耶律寇起身,踱步到窗邊,半晌道:「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對,耶律焰絕不是那樣簡單的角色。」

阿弩烈笑道:「大王多慮了,失去自己心愛的妹妹,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背叛,也難怪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耶律寇搖頭,道:「不對,你們不覺得耶律焰那時的反應很奇怪嗎,面對殺妹的陌冷顏,他沒有過多的憤怒,在我的預料中,他該是當場殺了她的。」

阿弩烈道:「也許是被那女人迷上了吧,捨不得吧。」

耶律寇依舊無法苟同他的說法:「耶律焰絕不是那樣簡單的人。」能坐到王的地位,他靠的是陰謀手腕,而耶律焰,自是有他地厲害之處了。

蓮雲道:「又如何。契丹那邊都是我們的人,大汗也不行了,如今西涼城也是我們的了,耶律焰便是知道真相,想要翻身,那無疑是痴人做夢。」

耶律寇想想,半晌道:「耶律焰一日不除,我們絕不可掉以輕心。」

冰冷陰森的死牢中空無一人,陌冷顏呆坐著,腳下老鼠肆無忌憚的跑過。心悲傷而憤恨。任憑誰都能一眼看出,那分明是栽贓陷害,可是。那樣精明的耶律焰為何沒有看出呢?!

「為什麼不相信我……」陌冷顏咬牙,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因為他的不信而哭泣么?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陌冷顏。」女人好聽的聲音傳來。

陌冷顏猛地抬頭,門外,一個女人微笑著凝視著她,她身後。莫鷹冷漠地臉走出。

「我的侍女,陌冷顏。」女人伸手,笑得溫柔。

錚----

塵封的記憶湧起。腦中那一層模糊地牆壁轟然斷裂,塵煙中,所有的一切清晰浮現。陌冷顏震驚僵在原地。

「轟----」莫鷹砍斷鎖門的鐵鏈。一腳將門踹開。

陌冷顏緩緩起身,獃獃地望著眼前的女人。吐出話來:「長寧公主……」

長寧公主走進,微笑如花。溫柔的伸手摸過陌冷顏消瘦地臉頰:「顏,你還是那樣的清瘦。」

宛如觸電般。陌冷顏跪下,低頭:「奴婢辦事不力,未能將公主救出……」

「我不是出來了么。」長寧公主笑著,彎腰扶起陌冷顏,「你是我的侍女,我需要你,西涼復興需要你。」

陌冷顏抬頭:「是。」

西涼地天空變得陰霾,陰雲滾滾,沉悶的空氣壓得人煩躁,天空下起雨來,豆大的雨點砸落在地,洗不盡人心地彷徨。

宮殿內,耶律寇與舞姬們尋樂,歌舞笙簫好不得意,突然,侍衛急急的衝進來,踉蹌著跪地稟告:「大王不好了,長寧公主與陌冷顏被人救走了!」

「什麼?!」耶律寇驚醒,推開胸前地女人猛地起身。

「大王不好了,糧倉著火了!」這時,門外又一名侍衛驚慌失措的跑進,「糧倉四周被潑上一層漆黑地液體,那東西燃燒著,遇水變得更加旺盛了。「什麼?!」耶律寇心驚。

「大王不好了,西涼軍殺回來了,我們的人食物中毒,大部分將士昏迷不醒。」一名侍衛驚連滾帶爬跑進來,跌跪在地稟告。

「什麼!」耶律寇如雷轟頂,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他頓時清醒過來。

耶律焰,你早就準備好了地吧。

回往契丹的隊伍浩浩蕩蕩,耶律焰與左雲飛騎馬守護在耶律珍的靈車前,遠方雷鳴陣陣,雨點掀起泥草的氣息。

左雲飛回望西涼城的方向,扭頭看耶律焰:「放棄一座城,這樣值得么?」

耶律焰冷眸直視前方,道:「我失去的,又何止這一座城。」

左雲飛凝視身旁的靈車,耶律焰終於開始反擊了么,即便自己差點死於蛇毒,也一直按奈不願動手,如今,終於忍無可忍了么……

「你放得下嗎?」左雲飛開口,「陌冷顏。」

「我無法給她任何東西。」耶律焰凝視著耶律珍的靈車,低沉著聲音道,「甚至連安全,也無法給任何人。」

「所以你與長寧公主達成協議,歸還西涼城,保陌冷顏永年。」左雲飛道。

那日,耶律焰獨自來到關押長寧公主處,以西涼城交換陌冷顏,並吩咐手下在食物中下藥,糧倉放火,導演耶律寇失城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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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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