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來,水心,拿著它。」二夫人不理會大兒子突如其來的冷言冷語,把指環塞到媳婦手上。

「謝、謝謝娘。」

「你是個好女孩,能娶到你是毓兒燒了八輩子香求來的福分,只希望你能一直在毓兒身邊扶持他,為我們段家開枝散葉……」

「這……」能不能開枝散葉可不是她說了算。

再者她覺得昨晚的一切是個很明顯的錯誤,一個段毓華一時心血來潮開的惡劣玩笑,在他大公子「酒足飯飽」過後,估計再也對她提不起興緻了吧。

剛才段靖宜也說了,那位惜蝶姑娘是位花魁,即使只賣藝不賣身,僅僅只供觀賞,光瞧段毓華寧願夜夜醉倒棲鳳樓也不願回府面對她,足以可見惜蝶姑娘是多麼國色天姿、容貌傾城,她是萬萬比不上的。

「爹、娘,時候不早了,我跟水心先回房。」

「好、好,你們去吧。」

沒有人要攔著段毓華拉走白水心,段老爺和二夫人目送他們手牽手,兩人一同回房的畫面,二老都笑吟吟的,只差沒親自把他們送上床親眼見證,讓他們多滾上一滾。

【第五章】

「你沒事吧?」

「你指的是什麼?」

四下有著屬於夜的寧靜,懸挂在兩旁的燈籠隨夜風搖曳,燭影不穩,長廊上除了段毓華和白水心兩人再無其他,白水心那句話自然是對他所說。

「昨夜你不是說爹他……到底傷著了哪裡?到現在還疼嗎?」她不會問他哪處被打,那樣太羞辱他。

「昨夜和今早你跟我赤身裸體在床上翻騰了那麼久,你有發現我哪處被打得皮開肉綻?」別忘了現在在外頭東奔西跑,為段家賣命的人可是他,他爹一向只敢在嘴上逞逞凶,哪敢對他怎樣。

「我、我不知道……」她要說沒有,就是承認把他摸遍看夠,他好壞,總愛說些令她困窘的話,看她因此臉紅耳赤到無地自容的樣子。

「你這個夫人還真是當得不夠盡職啊。」

他們是彼此彼此吧?無論發生何事,表面上他永遠都是個完美的好夫君,實則她對他而言完全可有可無,她還是他和別的女子之間最妨礙的存在,「夫君,我可以自己回院子。」

「我跟你同路。」

「你不去棲鳳樓可以嗎?這樣一聲不吭,惜蝶姑娘還在等你吧?」

段毓華聞言,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睨了她一眼,「居然會有女人急著把自己的夫君推給另一個女人。」

「我知道你並不愛我,現下只有我們兩人,你大可不必勉強自己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你上棲鳳樓的事,我會對爹娘絕口不提。」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從不強求。

只是好疼,她必須要大力吸氣,才不會使被無情打擊著的心臟過於疼痛而引發窒息。她沒有那麼堅強,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只希望他能擁有那麼一點點仁慈,不要在進了房給了她希望,最後又頭也不回地投入另一個女子的懷抱。

「這輩子我不會納進任何一名妾侍。」即使他不愛她,「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要娶妻,會答應跟你的親事,頂多是為了擺脫我爹的糾纏不清。」他補充,順便斷絕她胡思亂想的念頭,以為他真是個從一而終的好男人。

「而我是剛好自己送上門來、剛好跟你門當戶對,是吧?」

他不否認,只表以沉默。

「你好殘忍,你可知道你不願意給的都是我想要的?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休掉我,另娶他人?比我家世更好、更適合你的女子為數不少,或許、或許你能找到你願意給予她愛的那一個。」

「水心,我想我說得夠明白了。」段毓華重重嘆息,「我們已經成親了,我不會納妾,你是我唯一的妻,我不會做出虧待你之事。」

還未碰她以前他還能放縱自己去尋花問柳,現在他同樣不願愛她,卻不許自己傷害她。

「但是你不會愛我。」這對於世上每一個嫁為人婦的女子來說都是最最難以忍受的,不存在愛卻會擁抱對方,跟畜生交配繁殖別無兩樣。

「十一年前在聞人山莊的事,你還記不記得?」推門的手有那麼片刻遲疑,他有猶豫過要不要說這樣的話。

「十一年前,聞人山莊?」他總算沒把聞人說成閑人,可話題又莫名其妙地繞到聞人山莊上,「時間太久了,我……不太記得。」

十一年前她才五歲,她甚至連有沒有造訪過聞人山莊的記憶都探尋不著。

「是嗎,那沒事了。」隱去臉上那抹莫測高深,段毓華去拉站門外停步糾結著什麼,明顯不太想進房的人兒,「夜裡風大,假若明日你染上風寒,我就罰司琴去打掃整個段府。」

「為什麼是司琴?」

「我把她給了你,現在她是你的丫鬟,主子出事,不罰身為丫鬟的她,我該罰誰?」

「你……分明對我毫無感情,為何要對我如此關心?」被他按壓著雙肩坐在床沿,白水心無奈,只能抬頭看他,她渴望能從他臉上尋獲助她解惑的半分蛛絲馬跡。

「沒人規定不愛一個人就不能對那個人好。」連他都覺得這借口好冠冕堂皇,「水心,若你想起聞人山莊的事,我就給你獎勵如何?」

「什麼獎勵?」語音平淡,她對此沒有奢望。

段毓華沒有回話,居高臨下的他突然俯身,以嘴迅速擒獲來不及合上的小小粉唇,帶著惡意纏綿啃咬,當她由獃滯變成不安掙扎,他更好玩地重重吮食失措的小舌,為了箝制她驚恐欲逃的一舉一動,直接把她壓倒在榻上。

她以為他又會像昨晚一樣由理智變得狂亂,在他身下回憶著昨夜的瘋狂不住輕顫,然而並沒有。

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是用激情也掩蓋不了的單方面掠奪,同時對她抱持著劣質的玩弄,當他滿足,鬆開對她的禁錮,卻以拇指輕撫被吻得濕潤微腫的紅唇,語音加進幾分懶散輕柔,「比這個更好的獎勵。」

「我……」不要嗎?別自欺欺人了,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爛人、惡劣到人神共憤,她也一樣想要他給予的愛,想要他的更多更多,不僅是與他為名義上的夫妻,只會擁抱雙方身體的關係,白水心,你真窩囊,她在心裡把自己臭罵一頓。

段毓華卻在這時抽身,「直到你想起來那一天,我會一直等著。」然後他會願意原諒她吧?

他也不太確定,至少現在這個她,他並不討厭,「不用等我,你先睡。」

他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白水心沒有動,躺在床上睜著眼看他離去,看房門被他親自關上,久久她才有了動作,緩緩坐起身,一手捧住潮紅一片的滾燙臉頰,一手撫在被粗魯肆虐過的唇瓣。

這個可惡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痕迹、他的溫度,然後又毫不留戀地抽身離開,可惡至極。

這一晚她以為同樣是自己一人獨睡冰冷大床,沒想到意識模糊快入睡之際,有誰上了床,從背後環抱住她,「水心。」

她本要掙扎呼救,卻因男人不太有情感的嗓音適時停下,「你睡了嗎?」

他居然回來了……眼睛好酸,不知不覺間醞釀出違背本意的水濕,沒能挽留它,從眼角滲出凝聚成珠,滾滾沒入枕兒。

「這麼早就睡著了,真像小豬。」

不早了,早已過了三更,在她的認知里,只有不正經之人才會在這種時候生龍活虎吧?「我不過去書房看了幾本帳冊啊。」

他在解釋?枕在他臂上的身軀倏地一僵,假裝熟睡的舉動被他察覺,在腰上施壓的緊迫感把她拖著鎖進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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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婚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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