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一句喜歡我拿命來換
喜歡醉醉的各位請淡定看完,請堅信某蝶不是后媽。邊哭邊碼完滴,你們要不要拿推薦票票來安慰我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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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霍梓舟和沈彥錦的催促置若罔聞,可有些事情,並不是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就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她紅腫的雙眼,淚水滑過臉頰,清晰流淌過他心裡。那無言哀傷后,隱著深深悲意。
她淚眼婆娑,引得他伸手輕撫她面頰,指尖滑過她皮膚的那剎,千百年來的孤寂湧上心頭。被至親至愛之人拋下,獨活世間的痛苦,只能屈服於命運的悲哀和無奈,不由人反抗。漫長的生命好像一個人的旅途,沒有同伴,不知道目的地。
「君掠影,你說過喜歡我,是么?」
「恩,最喜歡常醉了。」她詫異的瞪大眼睛,卻還是快速點頭。
「常醉,我們的靈力支撐不了多久了,你快帶著掠影離開,跑的越遠越好。」身後的霍梓舟看著悠哉問答的兩人,幾近咆哮出聲。
他們總是這麼自以為是,自以為用全身心的愛,甚至是生命愛護著我們。卻從來沒有問過,沒有了他們的陪伴,我們會不會孤單。也從來沒有想過,被打上沉重烙印的生命,對於我們是不是負擔。可是,我不會讓你變成我們。常醉縮回手,雙手交叉疊在胸前,頭微微仰起。
君掠影怔怔看著他,慢慢伏倒於地,四肢蜷縮,一昂頭。常醉不見了,面前赫然而立的是一隻狐狸,通體雪白,若清濯明凈的月華皎皎出塵,身後蓬鬆飄逸的一條大尾巴,仔細了看卻是九尾排成扇形。
小狐狸舉著右爪,歪著腦袋望著她。觸到他血色瞳孔,心裡頓生不安。
「常醉,你幹嘛?」
他卻收回爪子頭也不迴向結界跑去,四肢著地處全是火焰。九尾靈狐從不以本相示人,霍梓舟和沈彥錦大驚,被他飛起兩爪撓開,騰空數十米遠遠落下。
君掠影尖叫著瘋狂追著,卻趕不上他風馳電掣的速度。
妖王見結界一破,立刻迎著她的方向伸長手臂。小狐狸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撲上去,抱住他臂膀,尖牙狠狠咬下。妖王吃痛的揮舞手臂,卻怎麼也甩不下來。
她才衝到妖王跟前,就被蓬鬆柔軟的尾巴捲起輕輕送出好遠。忽的,金光大盛,一道耀眼光芒照的他們睜不開眼,耳邊響起破碎的聲音。
妖王不甘的吼聲一直在森林裡回蕩,月亮隱沒,天地陷入黎明前的黑暗。她躺著看漫天漂浮的金色碎片,眼淚莫名滑落。那些,都是常醉的記憶嗎?
依偎著母親撒嬌的常醉,孤單寂寞的常醉,因為自己說喜歡開心不已的常醉……碎片漸漸落下,她伸手接住了他的記憶,按在胸口,慢慢融化。
那個總對自己凶的常醉,其實還是個孩子的常醉呵。她努力支撐起無力的身體,手腳並用的向他的方向爬去。從地面凸起的尖石頭上爬過,從帶刺的植物上爬過,鮮血直流卻不感到疼痛。因為心一直在疼,為那個總叫著自己笨蛋,卻傻到為一句喜歡就拼了性命的常醉呵。
千辛萬苦的爬到他身旁,他卻是緊閉著眼,蓬鬆的尾巴耷拉著。
「他為了救我們,用了天魔解體**,選擇散盡妖力和妖王同歸於盡。」醒轉的霍梓舟啞著嗓子說,仰著頭拚命將眼淚倒流回去。
君掠影也不看他,輕輕說:「哥,你有刀么?」
霍梓舟疑惑的遞過紫電,她尋著手腕上尚算乾淨的皮膚,迅速割開,將血液滴入常醉口中。他衝過去捏住她的手:「你在做什麼?」撕開衣襟就要包紮。
「哥,常醉認識我不過三天,卻肯為我不要了性命。那群妖都是沖著我的血來的,若我的血能救他,即使流幹了又何妨。」她雲淡風輕的說著,彷彿流的不是血而是水。
霍梓舟再也忍不住,俯下身雙手摟住她,看著血一滴一滴流入常醉嘴裡,淚珠大顆大顆落下,濕透她的羽衣。
旁邊響起沉悶的切割聲,沈彥錦鐵青著臉,使著冷月將沒死透的妖王,左一劍右一劍的大卸八塊。他不明白,乾涸已久的眼眶為什麼忽然濕潤,連心裡都像在下雨,潮濕的,冰涼的。第一次覺得師傅的話,也不完全對。譬如那隻小狐狸,他有著強烈的愛恨。
君掠影終是失血過多,昏倒在霍梓舟臂彎上。沈彥錦收起劍,挨著他們坐著。靜靜的,不交談。
明晃晃的陽光透過樹葉,霍梓舟張開袖子遮住君掠影的臉。
恍惚間,常醉的前爪似乎微微移動了點,沈彥錦忙將手貼在他心口,抬起頭對上霍梓舟詢問的眼神,頷微笑。
「沈師弟,為兄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關於家妹在祭月大典的事情,還請師弟不要如實向墨師叔稟報。」他頓了會,「還有常醉的下落。」
「恩。」沈彥錦淡淡的應承,來到床前看著昏睡的女孩。
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哥哥和沈彥錦在商量什麼,耳朵敏感捕捉到常醉這個關鍵詞。她霍然睜開眼睛,倒把沈彥錦嚇了一跳。
「常醉呢,常醉在哪裡?」她環顧四周,紅木桌,花鳥屏風,神仙帳,明顯不在萬妖幻林。
「先把這碗補血的葯喝了。」霍梓舟端著碗吹開熱氣,扶起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們是不是不管常醉,把他丟在那個鬼地方了。」她掙扎著下床:「我要去找他。」
肩膀被霍梓舟按住:「在你心裡,哥哥就是這種人啊。」他把葯碗遞給旁邊的沈彥錦,從懷裡掏出個錦囊。
半個巴掌大的錦囊,解開絲帶,竟慢慢變大,露出尖尖的嘴巴,可愛的小爪子,那是常醉!君掠影不滿的大叫起來:「哥,你們幹嘛把他裝進那麼小的袋子,會悶壞的。」
「你還真是不識貨的丫頭,你哥為了讓常醉好好療傷,連他的法寶乾坤袋都拿出來了。你還大呼小叫!」沈彥錦伸手在她腦門彈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琉璃寒玉帶,不由嘴角抽搐。
「真的嗎?這個是法寶呀,哥,你真好。」君掠影拖長了聲音綿綿撒嬌,自覺的接過葯碗咕咚咕咚往下灌。
小臉上烏雲盡散,瞬間就開心起來。霍梓舟沉吟片刻,還是決心告訴她。
「常醉他,妖力散盡了,可能恢復不到以前,甚至什麼時候醒過來也不清楚。」
果然她小臉迅速垮下來,照字面理解,就是說常醉小朋友現在生死未卜,昏迷不醒,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不,是植物狐狸?瞬間鼻子一酸,眼淚汪汪的。
「師兄,快把乾坤袋收起來,免得被人察覺了去。」玉虛宮數百號崑崙子弟,若常醉被現,那還得了,難逃被封印的命運。
「有什麼方法能讓他好起來沒?」君掠影看著常醉被哥哥收在乾坤袋裡,分外難過,卻又明白這是不得已。
霍梓舟將乾坤袋放入她掌心:「好好保管,千萬別讓人現。我和你沈大哥靈力消耗過多,暫時不能渡靈氣給他。玉虛宮高手比比皆是,卻偏偏一個也不能找來幫忙。只能等咱回君家后,找些奇花異草來給他療傷。」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回家。」她小心翼翼把乾坤袋放進懷中,催促哥哥打道回府。
「慢著。」沈彥錦慢悠悠的開口,被她橫眉怒目的瞪著。
「莫名其妙把我抓來,參加莫名其妙的試煉,本小姐急著回家,不跟你們算賬,你們就該燒高香拜謝神明。還想攔我不成?」
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沈彥錦啞然失笑。
「妹妹,沈師弟也是擔心你,身體承受的住長途顛簸么。」霍梓舟嗔怪的拍她的頭。
「我不管,多留這裡一刻,就多耽誤常醉一刻。我堅持的住。」她也知道錯怪了沈彥錦,微紅著臉說:「沈大哥,謝謝你和哥哥來救我,但請別攔著我。」
此刻,也有人心急火燎想把她接回君府。此人便是君凡凜,自得信后便日夜兼程輕裝簡從的往玉虛宮趕。
「師傅,不好了,君財神帶人來了。」
「門也不敲,平日為師教你們要泰山崩於頂而色不改,都學到哪去了?」墨尚秋不悅的擰著眉頭。
圓臉小道童忙作揖行禮:「稟師傅,君凡凜帶人在山門外侯見。」
沈彥錦回來后,還沒來稟報過。人家的爹卻已經找上門來,罷了,今日也無彈琴的興緻。就先會會這位名震乾曜的財神爺吧。
朱漆大門緩緩打開,墨尚秋確定小道童用侯見這個詞著實在粉飾太平,門外那個人連半點等的意思也沒有。他完全在享受。
紫檀雕花椅旁邊擺著一張小几,上面擱著茶具和點心。椅子上那個人悠然品著茶,只有一個小廝在旁立著。
「墨國師,不知小女哪裡得罪您,竟被請來這玉虛宮做客?」他慈眉善目的笑著,卻笑在臉上不在心上。
空氣彷彿凍結住,氣壓極低。傳聞中,君家養著神龍見不見尾的暗衛,個個實力堪比當代高手。照目前估計,起碼有十個以上的暗衛潛伏在玉虛宮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