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也不願意被留下一個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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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醉全身散著淡淡金光,升上半空張成半圓罩住高台。嘶吼聲,悲鳴聲被阻隔在外,清新不帶血味的空氣,體內翻江倒海想吐的**被壓制。
「好點沒?」瞥見她臉色不那麼蒼白,常醉心也放回原位。
「恩,不犯噁心了。」那些廝殺眼看就在高台下,卻覺得很遠很飄渺。她回過神來,瞅著常醉虛弱無力的樣子,心內焦急雙眼微紅:「小醉醉,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看著她眉頭緊蹙滿臉擔憂,心頭泛起絲絲甜蜜,他強撐起元氣滿滿的笑容:「被鬼方打了一下,沒什麼大礙。」
「打哪裡了,我看看。」她七手八腳的撩常醉肚兜:「躲什麼呀躲!別害羞,我給看看。」
常醉紅霞滿面的四處閃躲,防禦罩也隨著東倒西歪,他也不敢大幅度逃竄,小小祭台上繞了幾圈就被君掠影捉住。
霍梓舟眼睜睜看著她蠻橫的按住常醉,痞痞的掀開肚兜,一臉女流氓樣。提劍的手不禁顫抖,雖說佔便宜的是自家妹妹,可若傳揚出去,他心念轉過星目微眯,這裡的妖一隻也留不得,右手舞著紫電,左手飛快貼起定身符,招招凌厲肅殺。
胸口腫的老高,赫然一個淤黑掌印,腫脹充血的泛紫。君掠影又急又氣:「還敢說沒什麼事,傷的這麼重。你剛說哪個王八蛋打的?指給我看!」
王八蛋?常醉微汗,若讓她知道是自己親手打的,估計恨不得咬舌自盡吧。他指著趴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鬼方:「他打的。」嚴格說起來,也是鬼方借她手打的,這不算撒謊,他系好被她扯開的肚兜。
「常醉!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被個猥瑣大叔傷成這樣!」她慣會以貌取人,浸淫漫畫小說多年,在她心裡無論主角反派,只要手段厲害的,長的也必然好看。可地上趴著的那個絡腮鬍男,既不帥氣也不可愛,長的一點可取之處也沒。常醉這麼神通廣大,怎麼可能被這種小角色傷到。她懷疑的看著常醉。
總不能告訴你,是你偷襲我才能得手的吧?常醉被她盯的渾身毛,不敢正視她憤怒的眼神。
這眼神閃躲的小媳婦樣,看在君掠影眼裡卻成了羞於承認。轟的一聲,怒火中燒。「我要下去,放火燒死他,居然打我的小醉醉!」關於毀滅證據的看法,他們兄妹驚人一致。她也顧不得恐高症,尋著台階立刻摸索著向下爬。
「你給我老實的待在防禦罩里!」祭台下沈彥錦怒吼道,眼神充滿慌亂。
哥哥都沒凶過自己,君掠影不服氣的扭頭瞪他。眼神掃過地面,腳下一滑,底下有的妖怪們已經仰頭張開血盆大口,只等她羊入虎口。常醉忙伸長手臂,將她撈回防禦罩內。
她抱住常醉的手臂瑟瑟抖,剛才那一眼,只一眼便彷彿身墮黑暗地獄。空氣里瀰漫著濃重血腥味道,地表已看不出原貌,被血液浸泡成棕紅色。一隻妖怪正得意洋洋的啃食著對手的腦袋,津津有味的吮吸著眼球,沒防備後面一隻利爪探入,活生生就被剜去了心。
沈彥錦和霍梓舟的攻擊完全被無視,妖怪們忙著攻擊同類,并吞噬掉它們。祭台下完全變成修羅煉獄,連殺妖無數的沈彥錦也驚恐起來。
「你們快上來,別問那麼多為什麼。」
雖然她也想問為什麼,卻覺得常醉這麼說一定有道理,強忍著反胃大聲喊:「哥哥,沈彥錦,聽常醉的先。」
「常醉,我來頂著結界,沈師弟,你幫他療傷。」常醉點點頭,金光漸淡,淺紫光圈籠罩住他們四人。
君掠影崇拜的看著自己哥哥,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哥,那我能幫你們做什麼?我會放火哦?」
「你乖乖的坐著,不要跑出結界。」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吼著。她縮起手,訕訕笑著:「喔。」
以前捂著眼睛,偷偷睜開一條小縫都要把鬼片看完。她對恐怖的畫面是又想看又怕看,所以明明知道祭台下已成人間煉獄,卻忍不住探頭去瞄。
妖怪越來越少,地上殘肢倒很多,她總覺得妖怪吞噬著同類時,身體在逐漸增大。忽然想起以前看過苗族制蠱的方法。將毒蛇、鱔魚、蜈蚣、青蛙、蜥蜴、蚯蚓、大綠毛蟲、螳螂等有毒的爬蟲放置於瓮中,早晚禱告飼養一年後。毒蟲們在翁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只毒蟲在吞完其他毒蟲之後,會改變形態和顏色。和眼前的妖怪們互相吞噬的場景非常相像。
「他們是不是只能存活一隻?」她小聲的喃喃自語。
「恩,祭月大典是每隔100年借血月之力,喚醒萬妖王的祭典。儀式開啟后,萬妖們便互相廝殺,吞噬,將妖力融合在一起,最後那隻便是萬妖王。」霍梓舟細心的解釋著。
「要開啟儀式,必須『祈月』,才能將陰月精華揮到極致。『祈月』失傳很久,所以祭月大典千百年未成功。」沈彥錦嘆著氣:「萬妖王定能衝破幻林結界,到時群妖重返人間,又是一場劫難。」
模糊的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她不敢相信的拽著沈彥錦衣袖:「難道『祈月』是我跳的么?」
霍梓舟不著痕迹的抱過她:「你是穿了寒雉精的妖服才能跳的,況且又被鬼方附身了。不關你的事情。」
被附身,難怪自己總覺得迷迷瞪瞪,很多事情沒有印象。她眼神落在常醉胸口,小心翼翼的將手掌貼上去。頓時眼淚汪汪的:「小醉醉,打你的也是我吧。」她趴在霍梓舟肩膀小聲啜泣起來。
「不是告訴過你,是鬼方附身么?」沈彥錦的靈力灌入,全身舒暢無比,常醉站起身,拍著她的頭安慰道。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大家想想,該如何對付萬妖王。」沈彥錦想暫且不管日後人間劫難,眼前這生死觀先過了再說。
「不知我們三人聯手能封印住它么。」霍梓舟筆走龍蛇的畫著封印符,以備不時之需。
「封印妖怪是你們崑崙弟子的責任,我一妖怪湊什麼熱鬧。」常醉冷冷笑著:「我只關心君掠影的死活,其他人與我無關。」
霍梓舟一愣,便覺得自己與妖謀皮,的確可笑,半響無言。懷裡的君掠影撲騰著:「你們快看下面。」
他們頓時如臨大敵的御起法術全身防備,那是殘酷爭鬥后剩下的最後一隻妖。他外形像長臂猿猴,渾身長滿豬鬃,有著一張人臉,眼睛卻長在胸口。他望天一吼,露出尖銳獠牙。因為老弱病殘而參加爭鬥的妖們,被嚇的撲倒在地。
他仰頭望著祭台,口水漣漣,垂涎之意明顯。
若他想吃這兩個人類,送給他便是。可她會生氣么?常醉盯著依偎在霍梓舟懷裡的她,拿不定主意。
那妖王飛身躍起,巨爪探入結界,如入無人之地,直直衝著霍梓舟而去。他的目標是君掠影!霍梓舟將妹妹護在懷裡,轉身以後背生生接下這一抓。鮮紅的血液立刻噴涌而出,傷口下陷呈焦黑色。爪字上有倒刺,牢牢嵌入肉內,讓人掙扎不脫。霍梓舟反手向爪子砍去,胸前便空門大開,妖王大喜過望急忙伸出另外只爪子,向君掠影抓去。
常醉伸手變爪,指尖挾火焰,從妖王爪前一直撕到肩膀。如撕裂布匹的聲音,長空里嘩啦作響。沈彥錦抓緊時機一道五雷咒當頭劈下,妖王吃痛的縮回爪子。
常醉和沈彥錦將霍梓舟夾在中間,各方位防守妖王的進攻。打鬥間,大家均有挂彩,君掠影卻半點頭絲也沒掉。她看的出來,他們三人明顯不是妖王的對手,只是在勉強支撐。
「把那個丫頭交給我,就饒你們不死。」月色逐漸變淡,恢復銀色,若趁著血月當空,吸干那丫頭的血,必定妖力大增。妖王被纏鬥的十分不耐煩。
「她死,我死,她活,我活。」常醉言簡意賅直接用熊熊火焰表明心跡。
其他人連話也懶得跟妖王說,直接動最猛烈的攻擊。
「師兄,你帶著他們先走。這裡我來扛著。」妖王被拒絕後,惱羞成怒,以毀天滅地之勢攻擊著。沈彥錦支起冷月奮力格擋,希冀給他們爭取逃跑時間。
「常醉,你帶她走吧。」霍梓舟放下君掠影,深深望了她一眼,便舞起紫電,釋放全身靈力,和沈彥錦一起製造結界。
「哥哥……沈大哥……」眼淚簌簌落下,散盡靈力后,結界遲早會破,他們要拿命來換自己的命么?她咬著嘴唇,淚眼蒙蒙的看著常醉,搖頭。
「丫頭,快跟常醉走,別一起送死。」沈彥錦以眼神示意常醉,讓他趕緊把人打暈拖走,卻現他愣在那,喃喃自語。
「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了!」媽媽說著最喜歡常醉了,用最後的妖力將他空間轉移走,卻微笑著擋在貔貅前。可是,媽媽,你不在了,再也沒有人說喜歡常醉,抱著常醉曬太陽。一個人活著,漫長生命反是折磨。臉頰冰涼,他定定的看著君掠影:「你也不願意,被留下來,一個人活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