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假若她就此逃離他身邊,或許他能忘了她,不會像現在這般,分明對她有著討厭排斥又不願放開她,能任由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眼前這具敏感的身軀曾給予他無限快樂,現在卻因她合作到近乎贖罪的乖巧擾得他心神煩躁,乾脆把一切交給感官,停止思考,可不知是否近來他的需索無度使她感到疲倦害怕,試了幾次都被她腿間泛濫的蜜津造成妨礙,無法進入,他皺著眉,臉上浮現不耐,正想抽身推開。
「月淮,你等等……等等呀。」敏兒伸手抓住他,就算知道她的力氣無法撼動他分毫,他不能這麼殘忍,在挑逗她如火焚身之後又毫不在乎地退開,這個時候失去他,她絕對會死掉。
「你還真是墮落,跟殺母仇人這麼要求當真沒有關係?」好心情地再次俯身輕柔撫摸被情慾熏染得更加艷麗的臉蛋,言辭卻充滿輕蔑。
「我……我喜歡你。」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喜歡我,自己撐開。」
如果換作是以前,每當她羞恥得辦不到,他總會代勞,溫柔誘哄,絕不會壞心眼地讓她窘迫,但現在他不會,他遭受過她的背叛,經受過被她傷害的痛苦,他收回所有曾經給予她的一切,選擇冷眼旁觀。
對不起,娘,對不起……敏兒在心裡默默懺悔,顫抖著伸手探到腿間,按他所說,努力撐開濕滑不堪的妖美花瓣,弓身懇求他的疼愛,淚水從眼角滑下,模糊視線,卻遮掩不住要將她焚燒殆盡的羞澀,這已是她的最大極限,她無法作出比這更拋卻廉恥的舉止。
她無法確定是否聽見一聲清淺嘆息,在那之後他挺身進入,取代她的羞怯無措,把白晰雙腿架在手臂,要她無法遮掩地對他敞開到最大極限。
感官迷惑了理智,身下人兒承受著他狂野的進侵時而低低啜泣,時而發出誘他對她加以進犯的細喘嬌吟,他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激烈駭人,像是故意要她無法招架,利用那具妖艷甜美的身軀滿足自己的慾望,舒緩深埋在她體內仍似得不到滿足的脹痛分身。
近來他一直是以這種狂亂的方式佔有她,到了最後他會邊啃咬著她的耳朵,邊在她耳邊壓抑地低沉咆哮,然後不顧她願意與否,一下深深頂入,把精華全部傾瀉在她體內。
從敏兒身體里退出,月淮翻身在一旁躺下,背對著她,不願再理踩她,徑自入睡,這時她總會從他背後伸手抱住他,把臉埋進他情熱未退的寬廣的背,無聲哭泣。
毀掉這份感情的人是她,不願離去的人還是她,她真無恥、真自私,他還願意要她,她已別無所求。
敏兒睡著了,在哭累喊累,被月淮折磨到筋疲力盡之後。
身後平穩的呼吸令月淮有所察覺,他才轉身擁她入懷,帶著滿臉複雜。
「月淮。」
「何事?」
月淮在主帳與眾人商議軍情,突然瞧見敏兒走進來,方承則一臉有著受罰準備地跟在她身後。
讓她跟來本來就是個天大的錯誤,她既不像秋彤會幫忙照顧傷兵,跟誰都能溫和地打好關係,他甚至不允許她外出,看在他的面子上,眾人不會多說什麼,雖說除去南宮玄和幾位親信,他不曾在其他將領面前泄漏過她的身分,可她貿然跑來令許多人臉上都浮現明顯的不悅和困擾。
「我有事跟你說……」她知道自己有多礙事,可她說完就走。
「快說。」月淮起身走到她面前,冷著一張臉,等著看她要玩什麼把戲。
一陣短小沉默,敏兒踮起腳靠在他耳邊,小小聲地道:「我、我癸水來了,我能不能到附近城鎮上一趟?」
「你……」麻煩,她瞅見他臉上的表情是這麼寫的。
隨著南宮玄援軍的到來和戰略所需,軍營移動了一次,跟先前紮營之處相去不遠,跟城鎮卻遠了些許,她這樣的要求自然令他為難,可眾人仍在等待,他不宜與她糾纏太久。
「方承,讓武志帶上兩個士兵帶她去,記住,在日落之前我要見到她的人。」此時他找不到信任的閑人能帶她去,武志雖然痛恨她,但只要有他的命令,他不會動她分毫。
方承領了命,帶走了敏兒,月淮回身到桌前強迫自己專心,不要胡思亂想,有武志跟著不會有事。
可這天日落時回來的人只有武志和兩名士兵,不見敏兒的蹤影。
「大人,屬下罪該萬死,您殺了屬下吧!」武志跪在月淮面前,他剛才就自掌過嘴自罰,現在雙頰腫了一片。
「她逃了?」武志的性格他清楚,有他命令在先,他絕不會把敏兒半路殺害,那麼問題就是出在敏兒身上了。
「也不對……」不行,不能對那個女人心軟,趁她跑掉的現在就該讓大人更加痛恨她,武志抹了把臉,換掉心中那抹同情,「她在市集里看見個人,喊著「娘、娘,別走!」后就突然瘋了一樣鑽進人群追了過去,人太多了,我們三個大男人又不像她那般嬌小,一下子就跟丟了,也許真的是她為了逃脫所使的計也說不定。」
「是嗎。」的確很有可能是假的,她的一切都由謊言堆砌,說不定這些天的妥協也是假的,只是為了尋找今日脫身的好時機。
好,很好,她終究還是逃了,他不必再勉強自己,思考著如何能擺脫折磨著他的愛與恨,好極了……他該感到高興,惱火的情緒卻莫名要多一些,那個女人分明承諾過會留在他身邊,還曾經那般哭泣請求著,結果她居然跑了!
「你們先退下。」月淮需要冷靜,縱使俊魅的臉龐一如既往,不曾泄露一絲憂心或惱怒,對責任以外的一切表露著興緻缺缺。
「大人、大人,報!樂軍那邊有書信傳來,是給您的。」眾人還未離去,一個小兵就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把一封信交到月淮手上。
月淮飛快把信掃視一眼,俊逸臉龐終於因信中內容浮現一抹惱怒,沉靜如鏡的眼眸也開始有小小火苗在燃燒,「什麼鬼東西!」
信被揉成一團扔到地上,剛好扔到假寐中的南宮玄腳邊,南宮玄怕幾個跟他家爹親相熟的武將拉他敘舊,說一大堆沒完沒了的啰啰嗦嗦,軍議結束后就躲到月淮這裡,他是被月淮的吼聲吵醒的,哆嗦一下,俯身撿起令月淮憤怒的元兇,徑自閱讀得一臉興味盎然。
「嘖嘖,原來那小美人被孫弋抓去了呀,還以她要挾你退兵,我只聽說過拿對方親屬、部下要挾,沒聽說拿自家妹子要挾的。」
月淮在戰場上毒發兵敗那日,孫弋也沒佔到多少便宜,樂軍負責斷後的穆副將和武志以月淮寫在錦囊里的計謀狠狠擺了一道,後來又跟他們交戰兩次,仍被月淮所敗,樂軍死傷慘重,與其說樂軍佔領了圖州城,倒不如說他們是灰溜溜躲進去的。
不知誰聽后插了句話,「這……不是跟當年秋彤姑娘的情形很相像嗎?」
南宮玄把雙手藏回衣袖,只開了一隻眼覷向月淮,「你怎麼說?」
「由他去。」
「咦?真的沒關係嗎?我聽說樂國的門戶之見很嚴重,據我派出去的人調查所得,她娘是名在酒館中賣唱的歌女,她出身如此之不好,恐怕孫弋沒拿她當妹子對待吧?」之前還喜歡得要死,現在是怎麼了?嘖嘖,南宮玄完全閉上眼直搖頭,打算搖回周公的夢鄉。
「秋彤算是半個皇親,還有些利用價值,她呢?」她什麼也不算,只不過是他曾深愛過卻把他狠狠背叛、傷害了的可恨女人,「誰也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閻將軍的水軍已經封鎖了圖州水路,傳令下去要各將好好準備,明日照常出兵。」
「其實把你的退路告訴孫弋的不是她,而是被擒住,險些當了俘虜的崔倫呀。」南宮玄看似睡了,卻仍清醒著。
通敵賣國,害月都督險些命喪圖州是大罪,雖然崔倫的所作所為有違陛下當初的本意,不過得到這種能除去崔侍中的借口,也算是相去不遠了吧?
「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會改變她對我下毒,背叛我的事實。」更不會改變她把他的心狠狠摔碎一地的殘酷事實。
四面楚歌,孫弋站在城樓眺望,被氣紅了眼,「月淮那個混蛋居然沒有退兵!」
之前聽說月淮中毒吐血倒下命令全軍撤退,他還以為是追擊的好機會,沒想到月淮竟然偷偷派兵部署,在峽谷對他們進行奇襲,樂軍損失了兩千多的兵力,又沒能比斐軍先一步找到月淮,取下月淮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