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後便是冰天雪夜,敏兒身上的寒意卻不是來自於嚴寒氣候,而是被眼前男人所激發,月淮極少踏足這裡,之前說讓她住進這裡不過是一時的隨性與隨意,難道……他已知道她的身分,才會特意在她房裡等她,打算當面質問清楚?
不,冷靜些,若真如此,擺在桌上的就不會是酒菜,而是從她房中搜出來的各種行刺兇器。
「快進來,別站在門外,外面這麼冷。」他的臉上沒有目眢欲裂的表情,更不見絲毫動怒。
或許是她多慮了?以他的性格,若知曉她的身分定不會坐以待斃,穩住心神,敏兒關上房門來到他身邊,「這些天你去了哪裡?我一直找不到你。」她裝出幽怨的眼神,神情極是委屈,其實只是想試探他今晚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你找過我?」遇上戰事,他不在京城的時候居多,也有公務纏身,數十天停留在宮中不回府的情況,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在做什麼、忙些什麼,他又不是三歲孩童,從來不會有人惦記著他,提醒他,你是時候該回來了,除了她。
「每天我都去你房間找你,你不在,又去你書房,還是等不到你,我、我……」她像快哭出來了,像個與爹娘走散的孩子,讓他知道見不到他,她到底有多著急。
「好傻,其他人沒告訴你嗎?你居然一直在傻等。」
是呀,好傻,她也這麼覺得,每天痴痴地等,傻傻地盼,甚至說服自己心裡的急躁是因為掌握不了他的行蹤,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行事,可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沒有,看著我干著急,他們笑得很開懷。」
他府里的人頭一回聽說她愛慕他,後來他又接受了她,看他們的眼神就一直很曖昧。
「真壞心眼。」
「最壞心眼的是你。」敏兒幾乎是嗔怒地說著。
「彆氣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先自罰一杯。」飲盡杯中的酒,他唇角噙著笑,指著她面前那杯,「你也喝。」
「我酒量不好,不能喝。」再說她為什麼要喝?他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那可不行,今晚你必須喝。」強硬地把酒杯塞進那只有些些掙扎的小小柔荑,他倒滿了自己那杯,與她手上的一下清脆碰撞,「曇香,生辰快樂。」
「什、什麼?」起初她有些迷茫,突然臉色微微一變,算算日子,今天的確、好像、似乎正是她的生辰,「呀!」
「想起來了?」
「我已經忘記了。」為了尋他,一直忘得很徹底。
「我知道,我還去了趟盛產玉石的灤城,前些日子他們挖掘出一塊散發曇香香氣的玉,我託人高價買下,讓玉石匠做成了這個。」
他把什麼套進她右手手腕,她低頭一看,套在腕上的是一隻通體溫潤晶瑩的白玉玉鐲。
「你這是……在做什麼?」她有些語塞,驚恐地盯著手上的玉鐲半晌,突然伸手想要將它摘下。
「什麼在做什麼?」月淮制止她,她那好似看見燙手山芋一樣的眼神教他疑惑。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我討好我心愛的女子有何不妥?曇香,你怎麼了?」她的神情好怪異,先是充滿警惕,然後萎靡了下去。
「沒……什麼,抱歉,我只是太感動了。」她到底在做些什麼?他好意給她祝賀生辰,她卻對他胡亂猜疑,她在他面前簡直自慚形穢。
「為何要哭?」
哭?誰呀?她嗎?敏兒伸手以指輕觸,指下接觸到微微濕潤。
亂世之中但求溫飽,娘在世時生辰過得再簡單她也滿足,被迫離開娘住進孫家,誰也對她不聞不問,只有月淮,在她嘗盡人情冷暖之後給予她最真誠的溫情。
可是為什麼會是他?如果他不是他該有多好,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該有多好,如果他當初沒有下令燒城……
好溫暖,不知何時她偎入他懷裡,哭得一塌糊塗,等到思緒變得略微清晰,已是他吻著她把她壓在床上的姿勢。
「月……」什麼?他在做什麼?這不會是像往常一樣只向她索討一個吻這麼簡單,他在拉扯她身上的衣物,她懷疑再一會兒如果他無法解決它們,他會直接用撕的。
不……不行,有些事他可以做,有些事他絕對不能做!
敏兒開始掙扎,甚至掄起粉拳去敲打他的背,菱嘴才剛重獲自由他又覆了上來,惡霸搶奪她的呼吸,即使如此他的吻仍是蘊含著無限柔情,只是比往常激烈許多,能更快地攝走她所有的思考能力,讓她癱軟著在他身下變成一塊軟綿綿的糖飴。
「好甜。」他終於釋放被吻得紅腫的唇兒,瞅見被帶出的銀絲,只悶聲哼著笑,任她虛軟著,大口喘息。
「你、你……」粉頰上的兩朵紅雲飛快蔓延,延伸到雙耳,又跑去暈染荼毒雪頸,那羞怯到極點的神情彰示著她有多想逃避他的視線,在這樣被他圈劃出的窄小空間,連逃避轉移都辦不到。
「曇香,別撒嬌,我等得也夠久了。」月淮從來不曾有過如此想要得到一個人的慾望,為了那個慾望,他竟然還等了兩個多月之久。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怎麼會?我想要你,我對你的渴望勝過這世上的一切。」難不成她以為他是喝多了意亂情迷?他承認自己會喝醉,卻不覺得自己會因此胡言亂語,說出違背良心的話。
「我不是指這個。」
「那是什麼?」
敏兒咬著被吻得紅腫的下唇,終於尋到空隙把手抵在他胸膛,想要推拒,「或許你沒有你說的那麼愛我,又或許你只是把對秋彤姑娘的思念與感情轉移到我身上,再或許因為我對你說喜歡你,你想要藉由我來忘卻失去秋彤姑娘的痛。」
求他承認吧,在他身邊她已經是道盡謊言,他的溫柔深情只會使她深深愧疚,無地自容。
「不對。」月淮閉了閉眸,吁出堅決重嘆,「我絕對不會搞錯自己的感情,我想要誰由我自己來決定。」
「你……等一下……」
他在解她的腰帶,那支發簪會被他瞧見的!敏兒慌忙伸手制止,他乾脆抓住她的手,引領她自己來。
手下冷硬的觸感使她大鬆口氣,是她摸到了,不是他,可下一刻他就拉開著她的手,順勢將腰帶與尚裹在裡面的簪子一併扔落床下。
「你好殘忍,你怎麼忍心看著我為你而瘋狂。」不顧她的阻攔反抗,月淮撥開驚慌失措的小手,褪下她身上的層層衣衫,定要她在今晚把一切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面前,交付給他。
「我……喜歡你。」敏兒閉上雙眼,不敢看他。
這不是真的,這句話沒有蘊含任何對他的感情,她如此說服自己,他想要便給他吧,終有一天他會後悔,然後他會知道她是個如何卑劣的女子,等所有謊言在他面前被撕裂,曝露出真相,他一定會對她恨之入骨,就是死也不想再見到她,在那一切來臨之前,她希望至少能彌補一些些,就算微不足道,也要償還他對她的感情。
「別怕,再痛也不過片刻,以後你都會喜歡的。」
他要她抱住他,如果真痛得難以忍受,甚至允許她咬他,可她沒有,只是抱住他呆望著上方的屋樑,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對他的到底是愛還是恨,又怎能體會他所說的疼痛與喜愛?
但是她遺漏了一點,他不是那麼好打發的男人,當他手指進入她時,撕裂般的疼痛向她襲來,她咬牙忍下,也忍住嗚咽不讓它從口中逸出。
彷彿察覺到她的強自忍耐和僵硬無感,月淮深吸口氣,屏住呼吸,阻止太快想要拉扯她墜落感官極樂的兇猛獸慾,故意吮吻小巧耳垂,在她耳邊輕聲笑謔,「好小、好軟,真是讓我欣喜若狂。」
他居然還探指下去刺激兩人交合的地方,稚嫩如她,哪裡敵得過他這般邪惡的挑逗,就在她被嚇得驀然弓身時,他趁機低頭吮住送至嘴邊的飽滿豐盈,以舌抵住頂端敏感的嫣紅,時而舔舐時而啃吮著,彷彿她是世間上最美味可口的食物。
「你不要……不要,疼……」她不知道那該是什麼感覺,分明疼痛著,卻自己弓身貼近他,懇求更多撫慰,原本還略含抗拒的一雙柔荑此時緊緊攀附著他的肩,若不是他成為了她的倚靠,她一定會癱軟下去,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