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絕境逢生
「瀟洒,到底應該怎麼辦?我們已經陷入左右為難的地步了!」王騰虎急了。
瀟洒心中也是極度慌張,因為進來的人並不多,以這墓道改變的位置看來,分路絕對不只這麼幾條,進去以後一定還有更多的分路。和在上邊的情況不同,在上邊的時候有很多人,最多犧牲一部分士兵就可以探出墓道,而現在的情況絕對不允許這麼做。
隨他們下來的士兵都是他們的心腹,已經有很深的感情,無論是感情上還是最終能達到的效果上都不允許他們用最笨的方法解決問題。
是啊,現在應該怎麼做,所有的人都看著瀟洒,他是軍師,只有他有能力做出最好的判斷。
可是現在的瀟洒也很迷茫,甚至有些後悔來挖掘秦始皇陵墓,這裡的設計實在太巧妙,若不知原由的人來挖掘幾乎無法成功。若不是官盜,人多勢眾且明目張胆,他相信,沒有人能夠到達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
誰也不想死,現今為止,這裡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機關暗器,讓瀟洒稍微放下一點心來,最少沒有直接能威脅到他們生命的東西。間接的威脅只不過是時間。
充足的時間雖然是間接能威脅到他們生命的東西,但是他相信這充足的時間也是唯一能讓他們脫險的東西。
見瀟洒並不說話,王騰虎搖了搖瀟洒,說道:「瀟洒,你說到底怎麼辦?站在這裡不是辦法,路只有走下去。」
瀟洒嘆口氣,拍著王騰虎的肩膀,低聲慢慢說道:「老虎,你怕不怕。」他又拍了拍旁邊親兵,也問著同樣的話:「你們怕不怕?」
王騰虎聽瀟洒這麼一說,就知道瀟洒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重重說道:「怕個屁!我們兩兄弟出生入死這麼多次,還從來不知道怕過。反正戰場上人也殺夠了本,今日我們兩兄弟就這麼隨便選條路走下去,就算最後死在裡面,老天也不算待我們兄弟太薄了,畢竟我們兄弟死在一起。不願同日同刻生,但願同日同刻死,當時我們結拜的時候不是就已經說過了嗎?」他頓了頓,忽然人像沒有力氣一樣,頹然輕輕說道:「只是不知耗子和豬排他們和李克用大戰,到底現今如何了!」
瀟洒猛然抬頭,不自禁喃道:「耗子……豬排……」忽然間他內心一陣衝動,鼓勵王騰虎道:「老虎,我們一定要出去,我相信無論在什麼環境下,耗子和豬排都一定會全身而退,因為我們還活著,他們就不能死。如果我們死在了這裡,耗子和豬排也活不下去。不能因為我們就會害死了我們兄弟,所以我們一定要出去。」
王騰虎想到了耗子、豬排,他知道自己必須振作起來,他昂然說道:「他娘的,就碰碰運氣,這陵墓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就有天下之大,我們走上幾個時辰,一定能走得出去。」
瀟洒下了決心,說道:「也不需要再探什麼路了,大家兄弟走在一起,死在一起。」說完就向右邊的墓道走去。
「走,今生今世我們永遠跟著張軍師和王將軍。」一個親兵大叫。所有人再不怕死,再不回首的跟著瀟洒朝右邊的墓道走去。
王騰虎跟上瀟洒,問道:「瀟洒,有沒有那麼一點點頭緒?」
瀟洒不理王騰虎,對其他兄弟說道:「這裡情況複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走得出去,我們一定不能在黑暗中走動,那樣實在太危險。現在所有的兄弟熄掉火褶子,我走最前邊,就我一人拿火褶子就行。這樣一來我們可以在陵墓中堅持很長時間的有光環境。」
眾人紛紛熄滅手中的火褶子,站在靠前的幾個人把手中和包中的剩餘火褶子遞給瀟洒。
王騰虎說道:「我們下來身上並沒有帶什麼吃的,好在這陵墓正在地下,很可能有地下水,這樣一來我們堅持兩天不是問題。」
瀟洒苦笑道:「你有所不知,為了防止屍體的腐爛,一般情況下陵墓中異常乾燥,大點的陵墓都有自己的排水方式及乾燥方式,我們是不可能找得到水的。所以我們只有幾十個時辰的行動力量。過了這些時辰我們雖不至於立即死亡,但是也很難有力量再繼續行動。」
王騰虎罵道:「操他黃巢的十八代祖宗,挖什麼秦始皇陵,弄得現在咱們人不人鬼不鬼,也不知道應該死幾次。123.首發」
前方又出現三條分路,都黑乎乎的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應該走哪條?
瀟洒遲疑問道:「老虎,你感覺我們走的這條墓道繞彎沒有?是否是筆直的?」
王騰虎說道:「怎麼?似乎一直是在向前走,沒感覺到其中有彎路。」
瀟洒慢慢道:「我覺得這秦始皇陵墓再大,必然也有其範圍,不可能無限制大。如果我們一直在向前走,那麼終究有盡頭。如果其中有彎道,那麼很可能就會把各路形成循環,讓我們一直不停的走下去。最後依然找不到路口而困死在這裡。」
「我敢肯定這路是筆直的,絕對沒有拐一點點彎」在瀟洒遲疑不定的時候,一個親兵大聲說道。
瀟洒轉過身去,對那親兵說道:「你為什麼能肯定?」
那親兵肯定的說道:「因為張軍師手上有火褶子,看得見前方,所以是看著墓道本身的路走。而我們在後邊斷後,幾乎看不見前方的東西,所以一直是摸著墓牆在走。小人的手一直接觸到墓牆,從感覺上來說自己一直在向前走,如果有彎路,那麼我的手必須要支長才能摸到墓牆,小人並沒有那個感覺。這就說明我們一直在向筆直前方走動。」
瀟洒心想,多虧這小兵心細。確定現在走的這條路是不是筆直非常關鍵,因為這樣才能確定是否會陷入死循環。
又有一個親兵大聲說道:「張軍師,我這裡還有一個指南針。」
瀟洒大喜,說道:「快拿過來,有了這個我們就不容易走錯方向。你如何會隨身帶有指南針?」
那親兵說道:「平日行軍,小人是參將游擊,專負責行軍路線的探測。所以小人身上隨身帶有指南針以便確定方向。」
瀟洒接過磁石做成的指南針,順著針上所指示的位置,他看清楚正南和正北方的位置,心中想道:這秦始皇陵墓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建造,名為覆斗,那麼北斗七星的斗狀示意圖很可能就是這陵墓的墓道走示方向。這墓道在他們下來的時候雖然發生了變化,可是無論墓道如何變化,一定有其中一條是正確的路線;無論墓道如何變化,也不能改變現實中南北的方向。
王騰虎嚷道:「瀟洒,走哪條,你說。你說了我們就進,不要浪費時間。」
瀟洒走到三條墓道交匯的地方,仔細查看這三條墓道。這三條墓道並不簡陋,入口之處金螭環繞,神態各異。再仔細一看,這三條墓道竟然入口一模一樣,就連相同地點的金螭的神態都一模一樣。
瀟洒一咬牙,按照指南針所指示的北方路口進去。他認為在這秦始皇陵墓中只有兩個方位是不可能改變位置的。第一是天權,因為天權正是北斗七星中最中央的星宿,七星的七七四十九種變化都是以天權作為支點;第二是搖光,因為無論秦始皇陵墓如何設計巧妙,下層墓道如何改變,可是主墓室座北朝南的風格絕對不會變,也就是說搖光這一點不可能改變。
墓道中的雕刻還是非常精細,非常美妙。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哪裡還有人顧得上欣賞周圍雕刻的美景?
瀟洒在前邊走,王騰虎一言不發的和他並排在一起。這時候後邊的一個親兵卻忍不住道:「軍師,我們到底是準備去什麼地方?」
王騰虎不知道他問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怒道:「廢話,當然是去找秦始皇那老賊的棺材,然後一把火燒了了事!」
瀟洒聽到這句話卻停下腳步,輕輕說道:「我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其實現在本無目的,如果我們的估計是對的,那麼找到了主墓室再尋找出口並不廢事。如果我們的估計是錯誤的,那麼就算立即找出口也不可能找得到。」
那親兵再不說話,張軍師說得有道理,一理通萬事通、一理錯萬事錯。
大家又再前進,這條墓道很奇怪,前方出現一個大彎,卻是向西蜿蜒。瀟洒看看指南針,這墓道的方向和他們想去的方向大大的不同,是應該繼續朝裡面走,還是應該退回去換一條路?
一向善於做決定的瀟洒沒有估計到這墓道里竟然有這麼大的彎道,也不知道那秦始皇死的時候棺槨是怎麼抬進來的。這麼長的墓道,這麼遠的距離,這麼大的彎道,就算有人帶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走得到底。更何況秦始皇入葬,不可能有很多人進陵墓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也許這條墓道並不是通往主墓室的墓道。
王騰虎發現瀟洒又沒有了主意,停在那裡,說道:「我說瀟洒,我們這麼走走停停的不是辦法,以我說,我們就狠起心來直接走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就成了。實在不行我們再轉回去走其他的墓道。好在這條墓道並沒有支路,問題不算太大,關鍵是速度。」
那剛才遞過指南針的親兵贊同王騰虎的意見,說道:「王將軍說得是,不管怎麼樣,我們先進去看看再說,難保其他的墓道不會有類似的情況。以小人愚見,這條向西的彎路並不是一件壞事,也許走另外兩條墓道情況會更糟。」
瀟洒想起這親兵本來平時的工作就是探路,他把這人叫到跟前,說道:「你說說看。」
那親兵又說道:「其實張軍師的謀略小人們是非常敬佩的,可是說到探路,小人卻可以說是輕車熟路。我們根據指南針所指示的方向進入這條墓道本身來說並沒有錯,現在張軍師的遲疑是因為現在墓道並沒有通向北方,而是通向了西方。雖然目前來看走這條路可能不對,但是回過頭來想想,墓道若要蜿蜒,只有東西兩方。若是蜿蜒向東,因為這是最左邊的墓道,所以很可能會與中間的墓道形成循環。正好墓道蜿蜒向西,所以與其他墓道形成循環的可能性比較小。」
瀟洒點點頭,說道:「那麼我們繼續向裡面走吧,現在情況不太明朗,也許再進去一些方位可以調整回來。」
陵墓里的空氣雖然能供人呼吸,可是非常稀薄,而且千年悶在地下,人在生存之中又感覺到窒息。大家前進的步伐很快,已經有好幾個親兵因為強烈的鼻孔與空氣交換而嘔吐。
一陣急促的趕路,又迎來了一個彎道,瀟洒又看看指南針,心中一喜,說道:「看來這彎道又為我們調整了向北的位置。」
這彎道果然朝著正北。
那跟在瀟洒身後的參將游擊這時候遲疑道:「有些古怪,既然這墓道沒有分支,為何要向西后又向正北?這難道不是多此一舉?除非這墓道是想繞開什麼東西,否則絕對不可能修成這樣。」
王騰虎覺得他們兩人把一個本很簡單的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到底怎麼回事必須要去探過才能知道。如果什麼事情都被兩人預料得到,大家就根本沒必要這麼辛苦了。
王騰虎說道:"還是進去看看再說,現在都不知道到底聽誰的好。「說完就踏過彎道。
所有人魚貫而入,沒有辦法的辦法就是進去看了再做打算。
沒有辦法的辦法也不是辦法,他們人剛向前邊走了幾十步,忽然瀟洒腳下一陷,觸動了機關。
瀟洒從頭頂涼到腳底,走了這麼遠竟然沒有走出天權位?
墓道又發生了變化,大家又是感覺到腳底震動、眼睛發花。一陣騷動,大家覺得似乎打了幾個圈兒。
又安靜下來,瀟洒馬上把緊抓住的指南針拿到眼前,一看之下頭皮發麻:他們的前方竟然便成了正南!
他立即讓所有人打開火褶子,光線一亮,大家更是嚇了一大跳,前邊出現了三條墓道,正是剛才他們所選擇的三條墓道!
墓道口的金螭依然是老樣子,墓道也依然是老樣子。可是明明剛才選擇進入墓道的時候指南針所指的方向是正北,而現在卻變成了正南。
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根本沒有走回頭路,無論墓道如何變換,也不可能回到原來的地方。
江湖上的七門八陣,**陣等等瀟洒都見過,變化雖多但有跡可尋。即使是那東漢末年曹仁擺出的「八門金鎖陣」也只是被動的讓人往死門裡撞去,若然能夠瞧破生門,那麼一定就可以突圍而去。
這個秦始皇陵無論如何設計巧妙也不能與真人所擺下的陣勢所比較,因為墓道是死的,不可能如人那麼靈活多變。只是現在的情況卻遠非如此,陵墓不但多變,而且讓人一點都琢磨不透。
那參將游擊懷疑道:「我們應當沒有走錯,以小人的直覺,我們確實是北、西、北走向。怎麼會回到這裡來?」
瀟洒腦海中掠過無數想法,最後又回到了指南針上,說道:「會否是指南針出現了問題?」
那參將游擊肯定說道:「這個指南針小人用了多年,異常準確,從來沒有因為它而耽誤事情。」
瀟洒大聲問道:「誰還有水?」
一個親兵取下水壺,遞給瀟洒。
瀟洒又讓一親兵把頭上的盔帽取下,倒了一些水進去,然後輕輕取下指南陣上的針頭放入水中。
那針頭被瀟洒在水裡打了幾次圈兒,都指向了不同的地方。瀟洒肯定說道:「這指南針所指的位置一定是正確的,因為沒有任何干擾。」
他把水分給大家喝掉,說道:「水不能浪費,這些都是救命的水。」
參將游擊倒是聽懂了瀟洒的意思,試探問道:「軍師是否認為我們在剛才選擇墓道進入的時候我們的指南針受到了干擾?」
瀟洒點頭說道:「難道不是嗎?無論這皇陵設置如何巧妙,但我們正對著三條墓道的方向是改變不了的。既然現在指南針沒有問題,那麼就證明剛才我們的指南針被干擾。其他磁石對指南針的干擾只能把正北正南互換。我已經明白了為什麼我們會回到這裡。那是因為我們根據原指南針所示的正北進去,然後是西,再然後是北。其實我們走的方向正好相反,先是南,再是東,最後是南。我們順著墓道在指南針錯誤的指示下繞了個大圈,最後繞了回來。」
所有人恍然大悟,王騰虎大罵道:「老子操他秦始皇十八代祖宗,修個陵墓弄得這麼煩瑣,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找到路。」
瀟洒忍不住好笑,糾正道:「你應該去操秦始皇三十五代祖宗,因為秦國在秦始皇前一共歷三十五位君王。」
「我只是不明白為何現在指南針沒有受到干擾,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原來也是在這個位置。」那參將游擊不解道。
瀟洒解釋道:「這個應該可以理解,現在墓道改變了位置,也許干擾我們的磁石已經隨墓道的改變離我們距離較遠了,這便不能干擾指南針。」
王騰虎息怒道:「看來嘴上操秦始皇的祖宗沒用。瀟洒,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走?我個人認為現在我們應該先找到秦始皇的主墓室一把火燒了他的棺材才解恨。」
瀟洒點頭道:「當然這樣最好,不過我們最主要的還是要找到出路,只要有了出路,無論做什麼膽子都壯了一些。」
所有的親兵都表示同意,畢竟自己的小命與財寶比起來還是小命更重要。
人世間最慘的事就是有錢無法消受!
張軍師都打起了退堂鼓,親兵們也覺得那秦始皇的主墓室找得著就找,找不著只要能逃出生天也就行了。
那參將游擊又試探問道:「那麼張軍師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走?」瀟洒說道:「退出這裡,向後走,然後再找路。」
那參將不是蠢人,而且有職業的敏感。他知道瀟洒並沒有放棄尋找秦始皇主墓室。他只是不知道瀟洒為什麼會這樣做,為什麼又不給大家說明白?向後便是朝北,自古以來主墓室的位置座北朝南。很明顯,前方的三條路是朝南方,若要真的找尋出路,那麼出路多半就是三條墓道之一。而張軍師竟然反其道而行,他不可能不明白南出北入的道理。
參將游擊自己並不甘心就這麼一無所獲的出去,即使要出去也不急在這麼一時半會兒,如果沒有找到秦始皇的主墓室再回來找墓道依然來得及。他並不說破,跟著瀟洒向後走去。
走過半段墓道,前方又竟然出現了四條可惡的分路!
整整四條,情況比想象中更要糟糕。
瀟洒又看指南針,這次更讓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四條墓道沒有一條是正方向,分別是:東南,南西,西北,北東。如果想向北走,那西北和東北的墓道可以考慮,但到底應該走哪一條?
瀟洒正拿不定主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道是哪位兄弟竟然又觸動了機關,「咯」的一聲,墓道又開始變換。
大家正覺得天旋地轉,更讓大家吃驚的事情發聲了,轟隆一聲,墓道中不知如何落下兩道大石門把所有人困在中央。
石門落下的巨大響聲把人們的耳朵差點震聾,那落地時帶來的勁風扇滅了瀟洒手上的火褶子,揚起的灰塵撲在眾人臉上有如被人扇了一耳光。
頓時墓道陷入黑暗,所有人幾乎崩潰。
火褶子又再點起,他們終於看見了困住他們的石門。
王騰虎大怒,衝上去一腳踢在石門之上,沒有一點點反應,這石門不知道有多厚。
本來大家就已經很累,這個時候幾乎陷入絕望,紛紛坐倒在地上唉聲嘆氣。
瀟洒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甚至開始有點為自己做出繼續找尋秦始皇陵的決定而後悔,他也頹然坐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墓道被封,中間的空間並不大,人又太多,空氣很快不夠,所有人的呼吸開始急促。
王騰虎臉上冒著汗,幾乎吸不進空氣。他難受的說道:「瀟洒,看來我們兄弟今天要完蛋了。」
瀟洒低著頭,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力氣再說話。
一個親兵已經忍受口渴很久,他本已經認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喝救命的水,這時候他猛然站起來大聲吼道:「有水的兄弟都拿出來,大家喝個痛快,馬上就要死了,水還留著幹什麼?」
瀟洒猛然抬起頭,臉上露出凄然的目光。到了這個地步,人們的要求只是一口水而已?他站起來走過去,拍拍那親兵,語重心長的說道:「大家都是不怕死的好兄弟,我張天明能夠和眾兄弟死在一起,也是我的福分。」
好多人聽瀟洒這麼一說,忍不住流下淚來,更有人泣不成聲。
有水壺的士兵顫抖著雙手遞過水壺,這時候的水比瓊漿美酒更加珍貴。它的珍貴是它見證了這段生離死別的兄弟情誼。
此時除了抽泣之聲外,沒有人再發出聲響,人們橫七豎八的到處躺著,說喝水卻沒有幾個人願意再浪費力氣站起來。
「吱……吱……」隨著聲響,一個黑色的小東西串了出來。
瀟洒小聲叫道:「耗子!」
王騰虎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聽道瀟洒叫道「耗子」他以為是耗子錘來了,迷糊說道:「耗子?耗子和豬排來了嗎?」
瀟洒頹然道:「不是!只是一隻普通的耗子。」
王騰虎「哦」了一聲,頭偏在一旁不說話,看來快不行了。
這老鼠整個的在洞中亂串了一遍,連人都不怕,還從一些人的身上跑過去,所有人都沒有力氣,也沒有人管它。
老鼠「吱,吱」的又叫幾聲不見了,估計又鑽入了洞中。
瀟洒也已經覺得胸口一陣氣緊,張大了嘴呼吸也吸不進任何空氣來。他知道自己的大限也許馬上就要到來。
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轟隆」聲傳來,兩道石門竟然開啟了。
空氣涌了進來,雖然陵墓中的空氣依然稀薄,但是對於人的呼吸來說已經足夠。
瀟洒又聽見了「吱……吱……」的老鼠叫聲,那老鼠又跑了過來得意的在人群中亂串。所有人都對這活潑的老鼠投去驚奇的目光。
難道是老鼠去觸發了機關解救了大家?如果不是,那麼這個老鼠為什麼現在又跑回來?
瀟洒大喜吼道:「老虎,耗子救了我們,我們得救了。」
王騰虎已經恢復了過來,大叫道:「他娘的,誰也不能動這隻耗子,這隻耗子是劉將軍附體,是來救咱們的。」他已經覺得這老鼠就是自己的兄弟耗子錘一樣。
瀟洒再看看前方,哪裡還有四條墓道,前方根本就只有筆直的一條墓道。大喜說道:「看來耗子錘這個外號老子沒給他起錯,關鍵時候出來照了我們一把。」
那老鼠在眾人腳下晃了個遍,「吱……吱……」的叫著朝墓道前方跑去。
瀟洒立即吩咐道:「在地上的兄弟都振作起來,跟著劉將軍走!」
好多人並不知道劉將軍的外號就是耗子錘,一頭霧水的跟著前邊的瀟洒和王騰虎朝老鼠跑去的方向追去。他們邊跑還在邊想:「這老鼠怎麼會變成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