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十年前
他們四個人萬萬沒有想到這人說說的為他們盜墓提供技術指導的竟然就是自己大學里歷史系的教授,還是帶領過他們實習的導師。從這一刻起,他們忽然覺得世道原來就是這樣,什麼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驚詫的遠不只他們四人,唐教授一看到他們也是吃驚萬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了自己帶過的四個學生。他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學生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更可笑的是看到自己的學生各拿專業工具,這不是去幹了盜墓是什麼?
眼鏡見他們五人竟然都互相認識,也是覺得這事情怎麼就這麼湊巧?
瀟洒等四人站在屋外覺得不好意思,實在不想進屋裡去,因為他們覺得這麼進去實在也沒什麼好說的。
還是唐教授沉得住氣,面無表情的招呼道:「你們進屋裡來再說。」教授開了口,四人只得跟著眼鏡進入屋內。
進屋一看,桌子上擺滿了酒菜,一個人已經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不是三叔是誰?
唐教授說道:「坐!」
四人都找了根小板凳把工具放在一邊坐下。他們實在很想聽聽唐教授在這種尷尬的時候是如何辯才無礙的。其實在這個時候,他們並不覺得比在上課的時候輕鬆。
唐教授從四人的眼神中早已經看出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來意和現在所扮演的腳色,他也不準備再隱瞞,卻笑了笑說道:「是不是我在你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已經轟然倒地?」
豬排三雖然自己干盜墓,但唐教授竟然也在干這個,他實在感覺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一字字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沒什麼好說的。」
耗子錘搖頭說道:「說實在的,咱們哥兒幾個也不是啥子好人,但是唐教授您這種國內知名學者也搞盜墓的革命工作,我實在還是想不通。」
唐教授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面不改色,想是大場面見得多的緣故。他倒不太在意大家的看法,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已經這麼大一把年紀,隨時都有可能埋入土裡,錢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王騰虎說道:「你不是為了錢,難道是為了追求挖墳的刺激?你說咱們這種青溝子年輕人會有衝動倒還說得過去,您恐怕古墓已經挖得夠多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唐教授勉強笑笑,說道:「老年人還談什麼刺激?老年人做事和你們年輕人完全不同,有句俗話說的便是老持沉重。」
瀟洒當身邊有了旁人,還是以往不太喜歡說話的態度,說道:「難道內中有隱情?」
唐教授慢慢站起來,點頭說道:「其實我很欣賞你們四人,有幹勁,有衝勁。但我還是最喜歡瀟洒,因為瀟洒實在太會考慮事情,話雖少,可是往往一說見的。」
在臨淄的時候,秦皇殉葬、鐵鏈懸棺等等,瀟洒竟然推斷得沒有一點問題。在那個時候,唐教授已經很注意瀟洒。再看到瀟洒平時的學習態度,唐教授覺得瀟洒很是可造之材。
「隱情?考古隊說白了就是官盜,就好比咱們是地下黨員,他們是國民黨。官盜沒有人管,難道還會有什麼隱情?」豬排三說道。
唐教授並不正面回答他的話,說道:「三十年前,當時還是在才恢復高考的時候,四川大學需要設立考古專業以培養考古方面的人才。那個時候正是盜墓活動非常猖獗的時候,所以國家很重視對專業考古人才的培養。當時我本來進考古隊不久,因為組織的調配,當然也是為了服從政府的安排,所以被重新分配到了四川大學,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是教授,乾的是導師。」
豬排三說道:「早就知道你在七幾年的時候就進了校,別人都叫你老資格。」
唐教授也不顧忌,說道:「你們只知道我進校以後的事情,你們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
瀟洒沒有一點遲疑,脫口而出:「盜墓?」
唐教授扶正眼鏡,笑著說道:「你猜得很准,我以前是干盜墓的。」唐教授這麼一坦白,反而輪到其他三人大吃一驚,這恐怕是干盜墓革命工作的老前輩了。
唐教授接著說道:「你們也不必感覺到奇怪,以前幾乎就沒有什麼考古方面的專業人材,很多考古隊的人以前都是干盜墓的。以前的設備也沒有現在的這麼先進,依賴的多是偶然因素和當地傳說。當然,現在設備雖然先進了很多,但沒有運氣也是不行的。」
瀟洒指著眼鏡,一針見血的問道:「唐教授,您和他是什麼關係?」
眼鏡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需要在隱瞞什麼,坦然說道:「唐教授是我叔父。」
瀟洒恍然說道:「怪不得,如果你們不是有特殊的關係,也請不動這種權威來作為你們的盜墓技術指導。」
眼鏡不好意思笑了笑,說道:「咱們這種小集體當然沒有關係是請不到叔父這種大菩薩的。」
豬排三問道:「咱們已經在一條船上了,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是不是很多的考古專家都會和盜墓團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唐教授想了想這才點點頭。
豬排三卻不只有一個問題,又問道:「是不是一些考古專家探到古墓並不會上報,而是把墓賣給了盜墓團伙以謀取利益?我很想知道。」
唐教授微笑著點點頭,說道:「這也是人之常情!」
豬排三嘆口氣不再說話。
耗子錘感覺很欣賞唐教授,他很直接說道:「唐教授果然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我依然崇拜你!」
唐教授似乎並沒有在乎耗子錘的言語中有少許挖苦之意,只是說道:「那麼你們想不想聽一個敢作敢當之人說一個故事?」
耗子錘感覺有些瞧不起唐教授,便說道:「聽也可以,不聽也成!」
唐教授不再對著耗子錘,接著放低聲音說道:「三十二年前,盜墓這一行正是百花齊放之時。上到專業盜墓高手,下到農民,只要知道哪裡有古墓,便是不挖不快。特別是在陝西這種文物大省,政府幾乎已經無法制止而變得懶得去管。當時盜墓道上有一神秘高手,外號『掏土太尉『,大家都只知道他的外號,卻幾乎沒人知道他的真名。現在我可以把他的真名告訴你們,他的真名就叫唐光一。」
「啊!就是你!你就是『掏土太尉『?」瀟洒似乎聽到自己父親對自己說過這個人,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教導自己好幾年的教授竟然是父親口中那風雲人物。
唐教授說道:「我知道你父親也是干考古的,也許在你面前提起過『掏土太尉『這個人。你現在也不需要吃驚,不錯,他口中的那人就是我。」
瀟洒臉上有點改變了顏色,急問道:「那你為什麼洗手?」
唐教授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說道:「你們聽說過武林高手嗎?」
四人面面想窺,不懂他說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接著都搖搖頭。
唐教授明白他們並不是不知道武林高手,而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句話。他說道:「你們看過武俠小說,知道絕頂高手到天下無敵的時候大多隱秘山林。我和他們大同小異,只是不同的是,在成名以後,我就發誓,如果有我盜不了的墓,我就再也不盜墓了。」
王騰虎聽得糊塗,不解道:「難道無論什麼高手都是寂寞的?或者都有點心理變態!」
三人聽了王騰虎的話都哈哈大笑,覺得這小子不知道是裝糊塗還是太逗。唐教授卻凝起了神態,接著說道:「三十二年前,小易的父親帶來消息,在陝西龍山可能有一個大墓,封土已經被農民弄了很多去修土房,他在經過那裡的時候在斷層發現了五花夯土因而起了疑心。然後他四處打聽,果然,聽說那裡埋葬了一位秦國的君王,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墓主具體是哪位。」他頓了頓,然後說道:「忘了介紹,小易就是你們說的眼鏡。」他又指了指眼鏡。
眼鏡不好意思乾笑幾聲。
唐教授繼續說道:「我和小易的父親是親兄弟,他的名字叫唐光起,咱們家其實可稱得上是盜墓世家,盜墓技術代代相傳。但我和小易父親所學完全不同,我學的是定點和開墓,而小易父親學的是探墓。在道上我號稱『掏土太尉『,小易的父親號稱『地陰鬼鏟『.我叫光一,我弟弟叫光起,連在一塊兒便是一起的意思。想來家裡給咱們起這個名字也是想讓咱們兩兄弟以後能一起作業。事實也是如此,咱們兩兄弟也可以說是天作之合了。」
大家也不打斷他說話,唐教授當然更有下文:「大墓咱們兩兄弟掏過的也不少,王陵也有好幾個。其實你們可能也看過不少已經發掘的王陵的資料,特別是漢墓,說是王陵這麼大的名號,但不一定有多大,而且好多墓里陪葬冥器也少得可憐。我們還從來沒有掏過皇陵,當然嚴格來說秦國只有秦始皇和胡亥、子嬰才算得上皇帝,只是既然是以前諸侯國時候秦國國君的墓,也勉強能說是皇陵了。這麼好的機會咱們怎麼能錯過?我們兩兄弟這就合計著進墓里去把墓子給掏過。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皇陵里卻為我們兩兄弟掘下了墳墓。我弟弟喪生在裡面,我僥倖逃出,卻已經成了半個死人。也許是老天留著我這條命在,讓我有機會再去找這個墓的麻煩!」
他最後一句已經說得很重,好象和這墓有深仇大恨一般。雖然唐教授還沒有說出具體的過程,但四人因為才在墓里經過了生死而變得多愁善感,現在已經聽得驚心動魄。
唐教授見他們並沒有打斷自己說話,感覺到很欣慰,說道:「說實在話,現在搞盜墓的人多半就只知道聽點消息然後就拿洛陽鏟亂探,要說真的對付大墓,他們差遠了。小墓當然問題還不大,大墓中處處充滿了兇險,稍微一點不注意就會糟來橫禍。以前干盜墓這一行的,都比較講究技術,很多人學習的就是其中的一種技術,很少有人學得很全面的。可能你們覺得很奇怪,難道盜墓還有那麼多學問?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看起來越簡單的事情,其中越有更多的講究。」他把他們兩兄弟的事情開始詳細的告訴四人。
在以前盜墓也不分什麼門派,只要能把東西給弄出來就說明你很行。但是一個強悍的盜墓團伙,其中的人都有明確的分工,負責一項工作的人都是此中高手,無論見識還是身手都非常了得。這種團伙很少失手,也幾乎不會空手而回。
在分工中一般有四類:走風、探子、分穴、撈寶。
所謂「走風」便是那種成天在外邊和人套近乎打聽消息的人。無論盜墓技術有多強,沒有大概消息的來源,想滿山去轉然後找到古墓的存在,是很困難的事。負責走風之人帶回的消息是找尋目標的關鍵。
所謂「探子」就是在得到「走風」之人的消息後知道了大概位置,然後根據風水的假設依據和洛陽鏟提土的實際證據確定古墓所在的人。這種人的眼睛很毒,也很有耐心。『探子『中的高手幾乎能做到只用眼睛看,當他下鏟的時候基本就是確定的時候。
所謂「分穴」其實是和探子一起工作的,精通「分穴」之人最善於看土,從土的樣式和顏色基本就能分辨出墓的年代和類型。在「分穴」之人看過土以後,下面古墓的大概情況在他腦里就有了一個概念。怎麼挖效率最高,全是「分穴」之人制定方案。
所謂「撈寶」就是下墓去把冥器拿上來的人。這是個最複雜的工作,你們不要以為這個最不具備技術含量。恰恰相反,「撈寶」之人最需要的就是敏銳的感覺。在古墓中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直接暴露在盜墓者的眼裡,好些東西藏得比較深。「撈寶」之人的工作便是要把墓里的隨葬冥器一網打盡,若有漏網,就說明「撈寶」之人並不稱職。你們可能知道古墓防盜,有一部分採用了雙層墓室。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只有很少一部分下層墓室是被無意中發現的,絕大部分是被感覺敏銳的「撈寶」高手直接發現並打開的。
這四類分工環環相扣,任何環境下任何古墓的開啟,都按照分工按部就搬的進行。雖然有時候根據情況的不同,還是會有一些意外,可是墓是死的,人是活的,終究還是能解決。所以道上有一句話:活人不會怕了死墓。
四人算長了見識,沒想到這行竟然還有這麼多學問。
唐教授停下說話,神色變得黯然,嘆口氣說道:「道上這句話,我以前一直奉為真理,所以才會有如果有盜不了的墓,就洗手這句話。回想當年的那次秦皇陵之行,現在我只有一句感慨,那就是現在的人太低估古人的智慧。」
難道秦國皇陵都是這麼邪?「七竅夢石」激活了他們四人的夢,夢裡秦始皇陵墓中的兇險歷歷在目。現在又聽到唐教授說道他們在秦皇陵中遇到了無比兇險。
豬排三忽然問道:「唐教授,不是說一般有組織性的盜墓都分工的嗎?那怎麼說也要有四人或者以上,那為什麼就你們兩兄弟去盜的秦皇陵?」
唐教授說道:「這沒什麼好說的,親兄弟最可靠,弟弟走風探子,哥哥分穴撈寶,這其實也正常得很。」
豬排三點點頭,又問道:「你們都是此道高手,到底遇到了什麼大的危險,讓您三十年來都不敢再進那墓里去?」
唐教授自嘲道:「說出來也許你們不相信,以當年我跟我弟弟的名氣和身手,誰也不會想到我們兩兄弟竟然根本還沒有走到墓室就一死一傷。」
「什麼?你們怎麼會沒有進到墓室就敗下陣來了?你們難道沒有直接把盜洞打到墓室去嗎?」豬排三想了想咱們都可以直接把墓室給探出來然後打進去,他們這種老江湖竟然不懂這個,覺得很奇怪。
唐教授微笑說道:「你們說的直接找到墓室的所在然後下洞的可能性在那個時候根本不存在。為了盜掘這個秦皇陵,我們兩兄弟很仔細的探察了四周的情況,可是憑打出來的土壤和洛陽鏟柄上的感覺,我們根本無法找到墓室的所在,只是感覺似乎到處都是墓道。當時咱們就認為這是特大墓無疑了,弄不好下邊是個地宮。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商量過,看來必須下坑裡去才能瞧出端倪。為了防止迷路,我們從最邊上下洞,進入了墓道之中。」
瀟洒又想起了夢裡秦始皇陵中修建雄偉的墓道,問道:「那墓道看起來如何?」
唐教授看看瀟洒,說道:「完全出乎咱們兩兄弟的意料,這墓道簡陋,實在是非常的簡陋。四周雖然有石頭砌成,但十分的粗糙,根本沒有經過任何雕琢。當時咱們就感覺到很奇怪,四周除了牆壁以外空空蕩蕩,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皇陵。左右都有通道,本來咱們是想分開去看看情況,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這裡面不大妥當,畢竟咱們都從來沒有進過這麼大的墓。為了防止意外導致不能互相幫忙,我們決定還是一起從左邊的墓道向前走。這墓道千篇一律,讓人看起來很煩,但也讓我們忘記了危險,因為覺得反正到處都是一樣的。就在咱們轉過幾個彎以後,我們忽然發現前面有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那裡擺放著七匹青銅馬拉車。我們十分高興,你們可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反聲問四人。
他們四人點點頭表示知道。漢代和以前王一級別的人下葬都是用七匹青銅馬車陪葬以表示身份的尊貴。秦國是屬於周國的諸侯國家,秦國的首腦便被稱為秦王,這是封了疆土世襲的王爵。
唐教授對他們四人表示讚許,然後接著說下去道:「這古墓墓道雖然簡陋,可規模大,出了青銅馬車,王陵是絕對的了,咱們並沒有找錯地方,也沒有走錯路。咱們盜過幾個漢代王陵,不過漢代王陵的陪葬青銅馬車都是被埋了的,我們還從來沒有這麼完整的看過七匹青銅馬車在一起。那氣勢現在我還能記起。當時太激動了,進來這麼久終於有了點發現,咱們兩兄弟加快腳步向那擺放青銅馬車的寬敞地方走過去。忽然在這個時候危險發生了!」
不等大家驚嘆,他又說道:「我們遇到了翻板,這不是普通的翻板,而是像大的翹翹板一樣。我走在前面忽然感覺腳下一沉,我立即感到不對,但已經遲了,我腳下的地忽然被我踩得向下急落。與此同時,我身後的光起被翹起的另一邊地下極速彈到空中飛向那擺放銅馬車的地方。我落入陷阱裡面,我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不過我運氣很好,落到一團感覺有點軟的地方,儘管這樣,我還是摔斷了兩條肋骨。緊接著我嗅到一股強烈的死屍味道,我反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些頭髮。我馬上反應過來,我砸在了前輩的身上逃過一劫。既然屍體還沒有腐爛掉,就說明這人進來沒多久,也許我認識。電筒已經不知道掉落在什麼地方,我只好拿出火柴點燃一支蠟燭。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平身第一次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覺。我的周圍全是三寸來長的尖刀,如果不是落在這人屍體上,我肯定已經步了他的後塵。我顫抖著把那人的頭髮拉住想把他的頭轉過來,誰知道這麼一扯,就把他的頭給扯掉了,我提著他的首級慢慢轉過來,那人的臉已經被刀捅了好多孔,也有些腐爛,看起來很模糊,但基本看得清楚。這人我認識,在道上還挺出名的,外號『小六子『.」
四人聽得砰然心跳,瀟洒問道:「唐教授,您是怎麼出去的?」
唐教授說道:「我想起了光起,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心中一急,丟下『小六子『的首級,就用刀在牆壁上鑿孔向上爬,好在陷阱不算太高,我爬上去後用刀插入木板子,把木板子拉下來,我又爬上了墓道。我發現了我掉落的手電筒,揀起來四處照去,那些銅馬車還在那裡,卻看不到光起跑到哪裡去了。我再仔細一看,怎麼光起和銅馬車站在一塊兒?我出聲叫他的名字,他卻不理我。我感覺不大對,可是他確實是自己站著的,並沒有倒下去,不太像有事的樣子。我只得向銅馬車走去,去看看我弟弟到底是怎麼了。等我走近,我大吃一驚,前面竟然是空的,什麼都沒有,銅馬車沒有,我弟弟也沒有!」
「什麼?銅馬車是怎麼回事?你弟弟是怎麼回事?」四人聽到這裡覺得幾乎無法相信唐教授所說,因為他說到他上墓道的時候還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和銅馬車,怎麼走近了卻沒有了?
唐教授說到此事似乎還心有餘悸:「我們看到的全是影子,真的,全是影子!我無意識向下看去,我突然又發現了我弟弟,又發現了青銅馬車!就在我前下方,我確定這再不是影子,而是真真正正的現實事物。青銅馬車和我弟弟橫躺在地底下,在他們上面一層透明的糊狀水晶地面把他們的影子斜著投影了出來。我馬上明白了,這就是我在遠處看到的青銅馬車和我的弟弟。」
說到這裡,唐教授忽然老淚縱橫,嗚咽著說道:「這麼近,我終於看清楚了我弟弟,他臉上雖然在笑,但已經浮現出了水銀斑,他已經死了……」
水晶地面和水晶牆壁!
水晶地面下的唐光起和水晶牆壁后的王騰虎親兵!
同樣的水銀斑!
四人聽了講述后立即一起聯想到自己夢裡在秦始皇陵裡面所遇到的情景,渾身不禁打個冷戰,臉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唐教授見自己的學生忽然間勃然變色,他當然不會想到四人心中想到了什麼,只是以為他們心中有點害怕。
瀟洒咬牙穩住自己的情緒,平緩問道:「唐教授,你知道這水晶地面下邊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危險,所以也只能最後退出這個墓,是不是?」
唐教授點點頭,說道:「前面是我的親弟弟,後面是道上出了名的『小六子『,兩人都似乎是在無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死於非命,我再大的膽子也被嚇小了,不得不原路退了出去。從這以後我便洗手不幹了,自己也沒什麼特長,只得進了考古隊混口飯吃。我後來的事情大概就是你們知道的那樣了。」他說完話,一抹淚水,這才端起水喝上幾口。
瀟洒想起眼鏡在救他們出來以後說道要去挖大墓,又感覺到唐教授話中也不太盡然,便問道:「這次你們又準備進那個墓里去,是不是?」
眼鏡接過話題,說道:「我讓叔父帶我進去也不是為了什麼,只是想去看看自己的父親。那裡面這麼危險,想進去有什麼作為,恐怕也不太現實。」
戴眼鏡的人在耗子錘看來都有些奸詐,在送仙橋古玩交易市場看到這眼鏡的時候他們便都覺得這人實在不簡單,弄不好就是那種明裡獻殷勤,背後捅刀子的人。
這眼鏡在救他們上來的時候便說道要找幾個人去挖大墓,現在又說只進去看看,四人都有點弄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況且唐教授說過老天要讓他再去找這個古墓的麻煩,現在又不動聲色,也不知道唐教授在打什麼主意。
怎麼回事情都弄不明白的情況下,王騰虎、耗子錘、豬排三三個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話。
這時候瀟洒卻說道:「你們要去,咱們四兄弟陪你們去,人多力量大,有機會就挖,沒機會就去長長見識這也不錯。」
三人又開始搞不明白瀟洒心中打的又是什麼算盤,為什麼這麼堅決主動的要跟著去秦皇陵?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本人即將推出的第七章《初到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