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尤其他看到了楊素馨的履歷表上勾的是未婚的選項，他不禁快樂的幻想，接下來他便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她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還有孩子的爸。

「素馨，我叫你名字吧，我們這裡比較隨和，沒有什麼階級觀念的，所以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跟其他人一樣叫我華哥，別叫我什麼溫學長了，畢竟我們都畢業那麼久了。」第一步就是拉近跟她的距離，越近越好。

想了想，楊素馨覺得直接叫他的名字似乎太過親昵，所以最後選定了跟大夥一樣的稱呼，「好的，那恭敬不如從命，華哥。」

「好，接下來麻煩你先用電腦做一份報表，可以嗎？我大概一個小時后要用到。」遞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這是溫在華給她的第一道難題，他想要弄清楚她的能力到什麼程度。

不知為什麼，雖然還不知道她的能力怎麼樣，他還是對她充滿了信心，一點也不擔心她會無法做完他交代的工作。

楊素馨面不改色地接下了厚厚的資料，然後擡頭問：「請問我的座位在哪裡？」

「只要走出這辦公室就可以看到你的座位了。」

「好的。」點了點頭，她捧著資料、提著一個素色的包包便走了出去。

溫在華看著她的背影，心鼓噪著。

他按著自己的胸口，命令它不準跳得那麼急，但那沒有用，久別重逢，他原來是那麼想她。

接下來他曾經試圖要自己專心工作，至少不要滿腦子都在期待她的工作表現，只可惜他根本就無心工作，掙扎了好一會他還是放棄，讓自己無所事事地等著她走進來。

擡眼看了看腕上的表，再五分鍾便到他說好的時間，她能不能在這個時間內完成那一疊資料呢？他暗忖著，手指摩挲著光潔的下巴。

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他漫不經心地拿起話筒，「什麼事？」

「華哥，報表已經完成了，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楊素馨淡聲地問，這是她的習慣，在交文件給上司前，她都會先用內線電話確定一下對方是不是在開會，又或者是不是在通話中，以免自己打擾到對方。

溫在華的唇忍不住地勾起，「可以，你拿進來吧。」

要她在一個小時內整理那麼厚的資料是一項極大的挑戰，很多新來的秘書都無法在限定的時間裡完成，但是她卻完成了，她能夠過關，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感到很滿意、很高興。

掛上電話，素雅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他還想好好地看一看，她裡頭的內容是不是魚目混珠，做得一蹋糊塗的。

厚厚的資料加上一份剛剛列印好的報表放在他的桌上，他伸手翻開，報表不但分章分節，目錄詳盡，而且還在重點資料上面做了標記，是一份完美的報表。

「很好，素馨，你做得很好。」該稱讚人的時候，溫在華都是不遺餘力地稱讚，「我剛剛忘了說，歡迎你來到我們公司，素馨。」

聽著這句歡迎詞，楊素馨知道自己剛剛猜得沒錯，這報表其實並不是那麼趕著要用，只是眼前這男人給自己的一個測試而已，而現在她過關了，保住在這裡的工作了。

「謝謝。」她也不做無謂的推辭，直接道謝接受了他的讚賞。

「今天晚上有空嗎？我跟大夥說一聲，帶你出去吃頓好的，算是你的迎新宴？」他想循序漸進地拉近與她的距離，所以今天只能拉著大夥一齊出去，便宜那些傢伙了。

楊素馨頓了頓，「很抱歉，華哥，今天晚上我有事。」她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要回去見，所以不能不回去。

「是嗎？」他有點小失望，不過一個大男人不會在女人面前露出那樣的表情，所以他還是勾著一抹笑，「沒關係，那等你有空的時候再說。」

「好的，華哥，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先回去工作了。」剛剛在做完報表時，她有留意到桌面上有很多的文件都沒有分清楚類別擺放，這樣很容易遺漏了重要的文件。

「好，你先出去吧。」溫在華點點頭，再次看著她的背影離去。

「別心急，該是你的就怎麼逃也沒有用。」他輕聲地告訴自己，以及那顆因為她而急躁無比的心。

十年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他是那麼的迫不及待地想將她擁入懷裡，一輩子將她納進自己的羽翼下，好好地保護。

掏出鑰匙打開門，一個粉色的小炮彈便朝她飛奔過來。

「媽媽、媽媽！小蕊好想你！」肥肥圓圓的小丫頭抱著楊素馨的大腿，豆大的眼淚凝在眼眶，好像下一秒就會滾落，只是小丫頭強忍住不讓它們掉下來而已。

這樣乖巧懂事的小丫頭讓楊素馨心一揪，連忙彎下身將小丫頭抱起，親親她嬌嫩嫩的小圓頰，「媽媽的小寶貝，不哭不哭，媽媽也想你了。」親吻加逗哄成功讓小丫頭眼淚消失。

「媽媽、媽媽，小蕊想跟媽媽住在一起，小蕊好想好想媽媽，小蕊不想再見不到媽媽！」只是小丫頭用著軟軟綿綿的嗓音哀求，聽得楊素馨心疼極了。

「小寶貝……」

「小蕊乖，先下來讓媽媽吃點東西。」楊母披著一件圍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素馨，你又瘦了，工作很忙嗎？」楊母心疼地問。

楊素馨搖搖頭，「媽，我沒事，工作應付得來。」

楊母輕嘆一聲，「你這孩子從小就獨立懂事得讓人心疼。」這樣教她跟她家老頭子都覺得很對不起她。

「媽，我們是一家人。」一句話道盡了她從未覺得雙親愧對了她，「我有點餓了，晚飯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再炒盤菜就可以了，你先去洗個澡吧，小蕊我已經幫她洗過了，你不用替她洗了。」匆匆交代完，楊母便小跑步地跑回廚房，以免自己動作太慢餓著了女兒。

「小寶貝已經洗好了，那乖乖待在這裡玩玩具，等媽媽洗完澡后出來喂飯飯，好不好？」伸出指尖點點小丫頭的鼻尖，楊素馨柔聲問著。

「好。」小蕊用力地點頭，掙紮下地后便跑回剛剛自己擺放著小積木的地方，開始疊起積木來。

回房間拿了換洗衣物，在經過客廳時再看了眼玩得正高興的小蕊，楊素馨才安心地走進浴室里，用溫水好好地清洗自己一整天下來的疲累。

換了新環境，她的工作量仍是不少，替老闆整理一直積存下來的會議記錄、安排大大小小的會議，還有整理公司里大大小小文件上的事宜，雖然有點累，但她不得不承認在這家小公司里工作的感覺真的不錯。

最重要的是在晚上六點多的時候，老闆見她還在加班，居然說她一個女人家工作得太晚會危險，有什麼工作都要她明天再做，他都不急著用那些文件的，這樣的老闆真的很難得。

也是託了他的福，她頭一回可以在七點前回到自己的家裡，也可以早一點見到她心愛的小寶貝。

小蕊其實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是她姊姊遺留下來的小天使，小蕊沒有爸爸，而一場的車禍奪走了她姊姊的性命，為了不讓小蕊感到自己是一個沒有人疼的孤兒，跟雙親討論過後她便成為了小蕊的媽媽。

或許是沒有爸爸的緣故，小蕊從小就很懂事、很聽話，絕對不會讓她或者外公外婆感到麻煩，但小蕊越是這樣，她越是心疼這個小丫頭，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的愛都給她。

把頭髮吹至七成干，換上乾爽舒服的家居服，她便離開浴室走到客廳，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擺放了幾道家常小菜，全都是她跟小蕊愛吃的，餐桌前楊母跟小蕊已經坐了下來，正等著她吃飯。

「怎麼不先吃？小寶貝餓了吧？」她快步走了過去，端起小蕊的小飯碗，「小寶貝，媽媽喂好不好？」

「小蕊自己吃！」小蕊舉高兩隻胖胖的小手，興奮地說。

「這段時間裡小蕊都是自己吃飯的，她說自己已經長大了，不再要大人喂飯了。」楊母笑著給女兒挾了一筷子的菜，「你也快點吃吧！我特別煮了你愛吃的魚香茄子，下飯最好了。」

楊素馨看著小蕊自己拿著小湯匙，一口一口地吃下碗里的飯菜，忽然感到一陣的心酸，她的小寶貝已經長大了，再也不用自己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了。

一股莫名的衝動讓她禁不住地開口說：「媽，我能不能把小寶貝接過來跟我一起住？」

楊母愣了愣，還來不及反應，小蕊便已經歡呼出聲，「好好好，小蕊跟媽媽一起住！跟媽媽一起住！」

「這……素馨，你工作這麼忙，媽怕你下班后沒有精神再照顧小蕊，媽不想讓你太辛苦。」楊母擔憂的說。

「媽，小寶貝很乖的，她會乖乖聽話的，對不對，小寶貝？」疼愛地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髮。

「小寶貝快要上幼兒園了，我可以找一些能夠託管的幼兒園，在我下班后再去接她，您放心，最近我換了個工作，六點便可以下班，照顧小寶貝絕對不成問題的，而且爸這幾年身體也不太好，我不能要您一邊照顧爸，一邊還得照顧小寶貝，這樣您才會太辛苦。」

楊母紅了眼圈，別過臉偷偷拭了拭眼角，「素馨……」

「放心好了，媽，我會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小寶貝的。」楊素馨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楊母的碗里。

「媽，您也辛苦很久了，有時間也要好好對待自己，跟爸一起去旅行吧！旅費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們準備好的。」

楊母看著楊素馨，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得女如此，她這一生還要求些什麼？

「媽，快吃飯吧。」母親的反應讓楊素馨輕嘆一聲，開口催促說：「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媽吃飯，媽吃飯。」趕緊拿起飯碗扒了口飯，楊母將眼淚藏在飯碗後面，不再讓女兒見到。

「媽媽、媽媽，小蕊要吃那個菜菜！」小蕊拎著小湯匙指著噴香的魚香茄子，這個菜她知道，用來拌飯是吃媽媽最喜歡的。！

「小寶貝也愛吃茄子嗎？」把煮得香軟的茄子放到小蕊的碗里，楊素馨抽過濕紙巾擦擦她吃髒了的小臉。

「喜歡喜歡，最喜歡了！」用力地揮著小湯匙，幾顆的飯粒飛到地上，見狀，小蕊瞪圓了眼，一臉心虛地看著楊素馨，「媽媽……」

「沒關係，小寶貝，媽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拍拍小腦袋，楊素馨用濕紙撿起飯粒，以免待會一個不小心踩了上去，印得到底都是。

「嗯！」小蕊重重地點頭，對媽媽的喜愛更深了一分，把頭埋進碗里吃掉楊素馨不時挾到她碗里的菜，她要趕快吃飯，吃完飯後可以要媽媽講故事給她聽。

楊母看著她們母女倆的互動，既是安慰，又是心酸，這麼好的女兒，當初她是怎麼捨得讓她受盡委屈的？楊母發誓接下來的日子她會好好補償她的。

楊母再給女兒挾菜，要她再吃多一點，不讓身子再瘦下去。

泡在加了精油的水中，那冷暖適中的感覺教溫在華輕嘆出聲，只覺得全身繃緊的肌肉得到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