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戰
「前方十里,戰或者降!」親衛長面色發苦的看著絹帛上歪歪扭扭的大陸通用字。
「前方十里,戰或者降!」親衛長不在理會自己上司難看的臉色高聲念將出來,短短的八個字,卻被他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
「聽到了嗎,人家向我們挑戰了,聽到了嗎?」奧利特不失時機的鼓動著士氣,「我現在敢肯定,昨天失蹤的兄弟肯定和這些人有關。」
「你們敢戰嗎?」頓了頓之後的奧利特高聲喝問。
「敢!」一名軍官在下面小聲的說。
「敢!」
「敢!」隨即,撲面而來的復仇聲浪就將他淹沒在人海之中。
「前進!愛倫步兵!」奧利特挺立在馬上發出了戰爭的信號。
「前進!愛倫步兵!」
「前進!為了愛倫!」
「前進!為了愛倫!」
此起彼伏的口號聲在行進中的愛倫步兵方陣中響起,原本有些鬆散的方陣,也在即將到來的戰爭威脅下變得越加的緊密起來。
奧利特越立在戰馬上,看著眼前的愛倫步兵方陣,眼中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神情,雖說,這些愛倫步兵的隊列依舊有點不盡如人意!
與此同時,在奧利特的軍隊的前方十里處,一隻軍隊還有一面軍旗靜默的陳立在那裡!
九龍飛飾的戰旗在風中咧咧作響,血紅的底色帶著一股肅殺的冷意撲面而來。
戰旗下是一隻不足千人的軍隊,紅色的衣袍,金色的鎧甲,閃爍著寒光的武器,除了那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殺氣,整個隊伍再沒有一絲的聲音出,如同沉寂千年的雕塑一般!
隊伍後方,一身白衣的陳慶之站在一座臨時搭建的木架子上面,在他的身後,是一面米大的大鼓,沒有金,對於陳慶之來說,沒有撤退這種說法,所以,他的軍隊不需要收兵用的金,只需要進攻用的鼓,這一點,在當年被的滎陽城如是,在高大雄偉的虎牢關前如是,今天也如是!
這是一個典型的秦國步兵作戰隊形,前三排是手持弩弓的弩手,經過馬鈞改進的諸葛連弩取代了原本笨重且上弦繁瑣的秦弩,一分鐘之內至少十二支弩箭速度,在整個軍陣的前方打造了如同後世金屬風暴一般的火力。
在弩兵的後方,是身批鱗甲,頭戴銅盔,手持長槍,腰系長刀的重裝步兵,頭頂上高高飄揚的孔雀羽毛彰顯了他們,他們就是有「國之羽翼,如林之盛」之稱的漢帝國近衛軍,羽林軍。縱使他們不是那八百騎士掃王庭的羽林騎兵,但是,羽林步兵的榮光也不僅僅是漢帝王皇宮的華貴所造就的。
在方陣的最後,是手持鋼刀,身著輕甲的白耳精兵,他們是傳說中三國蜀漢最精銳的步兵,靈活的身形,敏銳的反應力,精深的搏鬥技巧,這是他們放棄了笨重的重甲,選擇了僅僅只能掩蓋住要害的輕甲,所取得的。他們無愧於三國時代最強輕步兵的神話。
而在陳慶之身後的,是他的五十名親衛兵,一樣的白衣,一樣的白袍,這是陳慶之苦苦哀求易嵐所得來的,白衣軍,昔日他借之縱橫南北朝的精兵。
昔日有此軍隊,我漢家大地何故會被塞外胡酋弄得狼煙四起,我漢家黎民又何故民不聊生。
「砰!砰!」富有節奏性的爵士鼓打擊聲,把沉浸在往昔中的陳慶之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抬眼望去,一隻標準的步兵方陣出現在陳慶之的面前,空有氣勢而沒有作戰經驗的軍隊,僅僅只是一眼,陳慶之就看出了眼前這隻軍隊的虛實。
「好一隻精銳!黑眼黑髮,難道是東方塞里斯國的軍隊!」奧利特錯愕的看著自己對面的軍隊,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在奧利特的心頭。
「隆隆!」對面連續傳來三聲鼓聲,與爵士鼓不同,這種鼓聲在空曠的原野上顯得極為厚重,頓時,這個戰場的氣氛都為之一凝。
「結陣!」愛倫的軍官們大呼小叫的驅趕著士兵排列著攻陣專用的錐行陣。
看著遠處正在結陣的艾倫軍隊,小高台上陳慶之臉上微微一笑,有如春風掃過,隨著他左手揮下,傳令兵的聲音響徹整個軍陣。
「變陣」在傳令兵的命令下,千年不動的軍陣開始了有序的變動。原本呈直線排列的軍陣,中間開始向內凹陷,不到十息的工夫,一道半月形的陣型就出現在了大地之上。而這月形陣殘缺的腹部卻是與遠方呈錐形的艾倫軍陣遙遙相對。
奧利特面色冰冷的看著對面迅速變陣的軍隊,他並不是為對面軍隊指揮官的應變而感到讚歎,而是為對面軍隊的素質而震驚,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無聲無息的完成變陣的軍隊無一不是大陸軍隊的精銳。
在看看對面軍隊前三排呈高低三排排列的士兵,雖然不是太肯定,但是奧利特已經可以確定對面士兵手裡武器絕對是遠程武器,現在的他都有點後悔為什麼不帶魔法師來,雖然整個愛倫城邦能夠戰鬥的魔法師不到百人,但是也比讓這五千缺乏有效的遠程器械支持的步兵去送死來的有效。但是,此刻卻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境地了。
「為了愛倫!前進!」奧利特深吸一口氣,下達了開戰的命令,他深信,這五千人的城邦軍人能夠衝破眼前軍隊薄弱的防線,只要衝破了眼前的戰陣,人數的優勢就會把自己推向勝利的一方。
「為了愛倫!」
「為了榮耀!前進!」在此起彼伏的聲音中,愛倫軍隊排列起整齊的隊伍向遠方的陳慶之軍陣攻去。
小高台上的陳慶之看著衝來的愛倫軍前方那幾面粗燥的破木盾,儒雅的臉上帶著絲絲嘲笑的意味。
「風!大風!」弩箭隊列里突然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呼喝。
「嗡」數以千計的弩箭在不到十息的時間之內被拋向了迎面而來的愛倫步兵方陣,銀色的三菱鐵箭頭在愛倫軍團藍色的基調上,平添來哦多多妖異的紅色血花。
粗燥而年久失修的破爛木盾頂不住鋒利弩箭的大力穿刺,輕質的皮甲在銳利箭頭下如同紙糊一般,僅僅是第一波的打擊,三千隻飛舞在空中的弩箭就造成了上千艾倫軍人的死傷,而這時的,兩軍之間的距離超過了兩百步。
鋪天蓋地的箭雨對衝鋒的愛倫士兵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同伴被弩箭穿透身體發出的哀嚎更是把這種恐懼傳播開來,其實,大多數新兵在戰場上的死亡都是由於恐懼的原因。
「前進」愛倫軍官們發出了聲嘶力竭的聲音。
「衝上去!衝上去就是勝利!」軍官們不斷為士氣低落的軍士打著氣,一邊又揮舞著手中的劍撥開迎面飛來的箭矢。
愛倫的軍官都是修習有鬥氣的武士,相比於魔法師的天賦,容易入手的鬥氣成為了大陸軍隊戰鬥力提升的主要途徑,但是,能夠將鬥氣逼出體外進行戰鬥的修習者很少,這個比例遠遠超過十比一,而其中,能夠將體內的鬥氣散發覆蓋到全身上下進行戰鬥的就更加的稀少了,大多數的修習者,都是像現在的愛倫軍官一樣,將體內的鬥氣運用到四肢以加強自己局部的力量和敏捷!
最前部的愛倫士兵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的弩手的面容,一種殘酷的笑容已經爬上了愛倫士兵沾滿鮮血的臉。
然而,對面的弩手對逼進眼前的猙獰面容視若無睹,依然機器似的裝填,瞄準,射擊,眼中透露出來的冷漠讓剛才還興高采烈的愛倫士兵不由得的感到心底一涼。
「噗」剛才還在對勝利報以希望的愛倫士兵,錯愕的看著自己胸前綻放的血色花朵。他無力的抬頭看向向自己射出這一箭的弩手,回答他的,是一個依舊冷漠的眼神,還有那機械的動作。
蜂擁而來的愛倫士兵踐踏著自己的同澤倒下的身體撲向前方,前進也許會死,後退則必死。
十步,九步。
被巨大的戰場氣氛所壓迫的士兵發出了如野獸般的嚎叫,揮舞著手中的戰刀撲向前排的弩手,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那身著布衣的弩手被他一刀辟開的情景。
「哄哄」連續兩聲整齊的巨響傳來,只見原本列於陣中的羽林重步兵,昂然向前,前排的你受突然後退。
突然從弩手空隙中大力刺出長槍,打碎了愛倫人快速穿陣的夢鄉,殘酷的白刃戰開始了。
一直位於遠方觀戰的奧利特揮了揮手,圍繞在他身邊的最後一千的預備隊向前壓了過去,整齊而有序的步伐聲,彰顯出這隻愛倫預備隊的精銳性,這是奧利特親手帶領的千人隊,他一手訓練出來的。
小高台上的陳慶之看著加入戰場的千人隊發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前台的廝殺在繼續,後台的人在嘆息。
易嵐地里,身著粗布棉衣的易嵐站在低矮的石牆上,靜靜的看著遠方,那裡是東方,戰爭開始的地方。
身後的公孫毅,握在刀柄上的手,暴出一絲絲的青筋,任誰都知道,這名面色平靜的冷血軍人的內心裡是多麼的緊張。
「陳慶之啊陳慶之,希望歷史是真的!你真的是白馬軍神!」易嵐口中低低的說道,易嵐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他的軟弱與溫柔總是藏在了內心的最深處。
「哎」
易嵐發出一聲哀嘆,轉身走下城牆,或許他是在哀嘆前方揮灑鮮血的士,也或者是他想通了早也被註定的結果。
東方,被血色染紅的曠野,大地之上的戰爭在最初的焦灼之後,勝利的天平漸漸的開始倒向了遠道而來的愛倫軍團。
奧利特的眉毛依舊緊緊的皺著,他的眼神,除了看向戰場,就是看向那個站在高台上的白衣將軍,陳慶之臉上不變的淡淡微笑,使他失去了對面前已經呈現勝利趨勢的戰場的喜悅。
那個白衣將軍的面容絕對不像失敗應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