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殞

帥殞

羅賓森一把將阿姆斯特朗的手打開,厲聲說道:「這裡我是最高長官,我現在命令,立即發起救援行動!!!你知情不報,稍候就等著軍法處置吧!!!」說著徑直走向通訊器所在的指揮台。

阿姆斯特朗的臉上猶豫了一下,終於閃過了一絲決絕。他兩步衝到了將軍的背後,高大的身材一把將將軍抱在懷中,鐵箍一般的右臂緊緊地勒住羅賓森的脖子。羅賓森將軍伸手用力地扒住他的胳臂,但是他的身體現在太羸弱了,無法撼動那條胳臂哪怕是一絲一毫。他努力地長大嘴巴想呼喊,卻只能在喉頭髮出咕咕的微弱響動。終於,將軍的手慢慢地垂下了,眼神也變的暗淡了下來。

感覺著懷中漸漸無力的身體,阿姆斯特朗陰沉的臉上抽搐了一下。他輕聲地說道:「對不起。。。現在開始。。。這裡。。。由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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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如何?請回答!!!」陳銳坐在通訊室里,對著話筒急切地說道。

一架FL-15在低空飛行著,觀察員帶著耳機,雙手捧著望遠鏡朝下搜索著。他一邊示意駕駛員再飛低一些,一邊朝著耳機上的麥克風彙報道:「報告長官,目前還未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

「繼續搜索,一有情況馬上向我報告!」陳銳皺著眉頭。

「是!長官!」聽到對方的回答,陳銳關掉了通訊器。

通訊室的門忽然打開了,頭髮花白的金慶生沖了進來,他急切地問道:「怎麼樣?出了什麼事情?」

陳銳身邊的張俊雄一臉的憤怒,回答道:「我們在那片危險區域周圍設立了禁區標識,但是其中一個警戒哨被強行突破了,兩名哨兵。。。犧牲了!」

金慶生來到牆上的地圖前,張俊雄伸手在地圖上指出了出事的地點。

「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么?」金慶生掏出一根煙來,點著了問道。

陳銳轉頭朝他伸出手來,金慶生小聲地罵了一句,又從身上摸出一根煙,遞給了陳銳。張俊雄滿臉驚訝地看著這一切,連忙機靈地摸出自己隨身的火機,給陳銳點了。

陳銳吐出一口煙霧,伸手在身邊的電腦上敲了幾下,幾幅事發現場的圖片被調了出來,顯示在屏幕上。金慶生低著頭湊到跟前,眯著眼睛看著。

幾張地上彈殼的照片,還有兩名犧牲的哨兵的屍體照片。

陳銳吸著煙,介紹道:「兩名士兵的屍體沒有被移動過位置,從他們的死狀看來,沒有任何應對遭遇襲擊的反應,所持槍械的保險都未打開,所以應該是同時被偷襲命中要害。而且擊中兩人的子彈明顯不同,一個是貫穿性傷口,一個是開放性傷口。所以我判斷兇手至少有兩人。」他看了一眼湊的很近的金慶生,頓了一頓,「屍體的局部放大照片我就不給你看了。」

點了點頭,「這裡屬於非林區,有沒有當時的衛星照片?」金慶生彷彿想起了什麼,問道。

陳銳的手指摩挲著鍵盤,搖了搖頭,「這個事情我剛要跟你說呢,墜月的後遺症已經開始表現出來了,空氣中粉塵順著墜月帶起的強大氣流迅速地在地球上擴散著,現在地球的情況是風大、煙大、能見度低。我們的衛星受到墜月的影響壞了好幾顆,有一些也是時好時壞的。」他敲了敲地圖上的位置,「當時在這個地點上空的那顆衛星是很早期發射的,精度和對粉塵的穿透性都不行,照片毫無利用價值。」他按動鍵盤調出幾張衛星照片,上面無一不是灰黃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金慶生吐出一口煙霧,點了點頭,「怪不得這幾天全是灰濛濛的陰天,感覺天色也漸漸的昏暗起來。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么?」相比入侵的事件,金慶生更著急這個問題。

「後果太多了。。。」陳銳的臉色不太好看,「最基本的,今年我國的糧食問題將非常嚴重,沿海的很多農產地被淹沒了,內地雖然這些年開發的高科技種植園很多,但是現在光照情況如此之差,估計收成要打個折扣了。除去我國已經支援其它國家的物資,我國人民自己的基本食物來源,進入我國的難民口糧,還要考慮今後幾年收成會更差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啊。。。」

陳銳看著手中紅紅的煙頭,繼續說道:「空氣質量將明顯變差,粉塵大量充斥,估計近十年之內,呼吸道疾病病例將會大大增加。太陽能採集板功效全部至少降低一半,加上全世界大部分核電站都建設在海邊,這次基本全部宣告作廢,本來就嚴重的能源問題更加捉襟見肘。」他明顯地頓了一頓,「說到核電站,F國和R國的好幾個核電站似乎已經開始泄露了,加上月球可能帶來的外太空物質,海中的變異生物將大大增加,某些已經出現變異人的地區可能情況會有變化,有可能出現大量變異人。」

「嗯~~」金慶生躊躇著問道:「按照最壞的估計,我國的糧食儲備和能源儲備還能支撐多久?」

「很難估計,變化太多了,很多情況可能還沒有被發現。按照目前的狀況,做比較保守化的估計,還能支撐大約一年半到兩年左右。屆時將出現大面積停電和飢荒現象。。。其它國家的情況就更不用提了,不到一年,全球可能就會迎接黑暗飢餓時代的到來。」

「唉~~~!!!」金慶生仰天長嘆了一聲,「兩年。。。已經過去了三年,核聚變反應堆依然沒有太大的進展。再來兩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所突破。兩年。。。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啊。。。」

大家都默然,提起核聚變反應堆,在場所有的人又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剛離他們而去的前國家主席周鴻華。他提出了外太空移民和核聚變反應堆兩步一起走,兩步都走好的理論,但是盡其一生嘔心瀝血的努力,也只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星際彈躍的初步實現。外太空探索是否成功都還未知可否,是否找到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還杳無音信,這位偉人卻因為操勞過度而與世長辭。想起來,他的心中肯定滿是不甘和無奈吧。。。

看著金慶生惋惜而沉痛的面容,陳銳知道他肯定跟自己一樣,在緬懷那位地球歷史上最偉大的人物。兩個人發了會呆,終於看著對方的眼睛苦笑了一聲。金慶生帶著濃濃苦澀的聲音響起:「逝者已逝,想那麼多也沒用,我們活著的人一定要將他偉大的精神繼承過來,努力完成他畢生的心愿!」

陳銳深深地點了點頭,站在一邊的張俊雄也深深地點了點頭。現在只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到解決問題上來,才不會讓周主席的畢生心血化為飛灰。如果前面所說的黑暗飢餓時代出現,在人性本能的驅使下,地球將變為一個什麼樣子光是想想就已經讓人不寒而慄。他們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至少要努力地減輕或拖延,等待旗魚的探索結果。同時對於核聚變反應堆,也只能繼續加緊研究下去,即使投入再多的精力和資源,這件事情大家心裡也非常清楚和無奈。

「還是說說遇襲的事情吧,我感覺這件事確實有點不對勁。在這個時候了,還有人有心思打我們國家的主意。。。」說著,金慶生身上的頹勢一掃而去,一股元帥應有的威嚴散發了出來,眼中閃爍的利芒讓張俊雄看著好一陣欽佩。「我倒要看看是哪些龜孫子有這麼大的膽子?」他按滅手中的煙頭,拉過一張椅子,在陳銳的身邊坐了下來。

「請看這張照片。」陳銳在屏幕上一劃,拉出一張照片來,一個帶著斑斑血跡的白底紅字警示牌出現在屏幕上。陳銳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把它也按滅在煙灰缸中。「這是事發現場的警示牌,老師您看,上面有著很清晰的鞋印。」

金慶生點了點頭,「對它有什麼分析看法?」

「分析結果在老師您進來之前已經出來了,鞋印樣碼大小為34號,根據普通一般情況,這人的身高應該不高,甚至屬於矮小型的。但是您請看這裡,」陳銳拖動著將照片放大,他指著屏幕上鞋印中間的一道裂紋。「木質的警示牌完全斷裂了。如果是非常用力的踩踏,會有明顯的痕迹,而不會是像這樣的開裂現象,所以我判斷他是隨意地踩了上去而已。而那邊駐守的是我國直屬戒備隊伍,使用的警示牌是我國統一製造的。我調取數據看了下它們的材質,要憑著普通行走來壓碎它,這個人的體重,起碼要是將近兩百斤。」說道這裡,他看了看金慶生。「有什麼想法?」

「小腳的胖子?」一邊的張俊雄插嘴道。說完他自己也覺得樂了,誰會派一個小腳的兩百斤胖子去這種地方?

金慶生沉默了一下,「會不會拿著重型武器?」

「有這個可能,」陳銳點了點頭,「但是根據之前的推測,來的應該是多人,不應該將重武器交由身材如此矮小的人進行攜帶。」他抬起頭來問張俊雄道:「你們連隊模擬作戰的時候,重型武器都是由誰進行攜帶的?」

張俊雄點了點頭,「陳長官說的沒錯,我們連模擬作戰的時候,重型武器是由塊頭最大的張永福進行攜帶的,這樣不會影響到行軍速度。說到那個張永福,個子高,力氣大,是我的本家,嘿嘿~~!」

金慶生伸出左手擺了擺,張俊雄做了個鬼臉,停止了他的跑題。眼前的這兩位他已經很熟悉了,單獨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偶爾耍下寶是不會招來什麼後果的,只要注意在外的時候保持形象就沒事。看到金慶生又掏出兩根煙來,張俊雄連忙屁顛屁顛地給兩位上級一一點上。

「那按照你的看法呢?」金慶生問起了他的得意門生來。

「我們先不提這個,想想看那片區域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而來?」陳銳冒出一口煙來,手上輕輕地敲著桌面。

「那隻怪物?」金慶生一下子蹦了起來,那裡面也只有這個東西了。

陳銳不置可否地彈了彈煙灰,「逆向思維一下,那麼這個體重的問題也得到了合理的猜測——某種防護服。除了重型武器,也只有這個了。為了防護大強度輻射而穿戴的重型防護服。」陳銳說中了事實的一多半,其實川本的手裡還提著一個很重的箱子。

「什麼怪物???」張俊雄有點發愣地看著兩位上級。

「那個讓你的新兵暈機的怪物。。。」陳銳吸了口煙,紅通通的煙頭試圖勾起張俊雄的回憶。

「什麼暈機?」看著陳銳帶著些調侃的眼神,張俊雄猛地一下恍然大悟起來,他嘿嘿諂笑這說:「不提這事不提這事,丟人啊,丟人!」說到這裡,他又疑惑起來:「什麼怪物?難道是造成蜂鳥全體陣亡的兇手?那是個什麼東西?」這小子機靈慣了,在兩位上級面前一點不生分,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下屬的覺悟。這時遇到不明白的事情,直接不停地發問起來。

金慶生和陳銳齊齊地看著張俊雄的表情和動作,一句話也不說,直看得他心裡發毛了起來。他自己渾身上下看了看、摸了摸,覺得沒什麼異樣啊,哭喪著個臉告饒道:「兩位首長放過小的啊,我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啊。。。當我沒說過啊。。。」

看著他的窘樣,金慶生和陳銳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應該不是他。」

「什麼不是我?」張俊雄摘下帽子,使勁地摸著自己的板寸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陳銳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面色凝重地說道:「根據目前的狀況,我和老師都認為,在我們內部,有一個深藏不漏的內奸!」

「啊?」張俊雄差點跳了起來,「感情你們剛才是在懷疑小的我啊?我可是根正苗紅的革命世家出身啊,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曾經參加過抗M援C呢,從那時起我們家可就沒少出過軍人。」他一臉的不依,彷彿遭受了天大的冤枉似得。

「行了行了。」陳銳拿他這個活寶中尉也沒有什麼辦法,「剛才不是把你排除掉了么?你們十一連是我臨時抽調的,從你接觸的東西來說,不可能知道那麼細節的情況。」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把這個連劃為自己直屬,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不過介於當時的情況,所有接觸到蜂鳥事件的士兵都需要進行隔離管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整個十一連都被拉去進行封閉式訓練了,只有這個原來的連長看著挺機靈的,想想自己剛剛起步,身邊缺個辦事的,才把他隨身帶著。只不過這傢伙機靈的好像有些過了頭,讓陳銳有點點頭疼。

張俊雄瞅著兩人的臉色,知道這個內奸的事情非常嚴重,小聲地嘟囔了兩句就不再折騰了,靜下心來仔細聽兩位首長的意見。

「知道這個事情的人沒幾個,十一連拉去的地方連一隻蚊子也飛不出來,剩下的就是你。。。我。。。吳燕?」說到這裡,陳銳停了下來,看著金慶生的臉色。

金慶生遲疑了一下,皺著眉頭慢慢搖了搖腦袋,「應該不會吧,怎麼說她也是夫妻元帥的女兒,這再怎麼樣也是正兒八經的根正苗紅才對。」說到這裡他瞟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張俊雄,張俊雄紅著個臉,識趣地沒有接嘴。

「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呢???」兩團煙霧在空中裊裊升起,慢慢地瀰漫開在整個房間裡面。話說到這份上,似乎已經進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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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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