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擂台下呼延慶身陷險境 天官府盧鳳英計救英雄(下)
大棚內
盧鳳英見龐文、黃文炳走了之後,便又跪在靈前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哥哥,妹妹對不起你,讓你死後也遭這麼一場磨難,都怪奸臣當道,聖上不明,才使你冤魂蒙此羞辱,你要是在天有靈,讓他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丫環玉貞在一旁勸導說:「小姐你要節哀,雖然不是小姐親手殺了那個凶僧,總算有人讓他抵命了,大公子也可瞑目了……」
盧鳳英一聽玉貞提到今天打擂的呼延慶,才想起來,龐文、黃文炳今天所要追捕的竟然是那個替哥哥報仇雪恨,救了自己一命的呼延慶。
馬上止住了哭聲說:「哎呀,光顧咱家的事了,玉貞,不知那個呼延慶怎麼樣了?」
玉貞忙說:「小姐,你沒聽他們說,在這個院子沒有搜到,又到那個院子里去搜了嗎?」
盧鳳英著急地說:「哎呀,玉貞你快去收拾一下,我倆一會去那院看看,若是那個呼延慶真的在那個院子,說不定咱能幫幫什麼忙」。
玉貞說了句:「等等小姐,我這就去拿幾件衣服……」
說完,玉貞就出去幫小姐準備行裝去了。
大棚里只留下盧鳳英一人了,她見棺材前放有許多燒紙,就又拿一疊燒紙,在棺材前面的瓦盆里燒起紙來……
這時,她突然好像聽到哪裡有響動,馬上把點著的紙丟進火盆里,四下看了看。
盧鳳英見周圍什麼異常情況也沒有,就又跪在靈前燒起紙來。
不一會,盧鳳英又忽然聽見棺材里有響動,她機靈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隨後她輕輕叫了兩聲:「哥哥,哥哥……」
她又四下看了一下,周圍仍然什麼也沒有,她又把耳朵附在棺材上仔細聽了聽,也是什麼也沒有聽見。
這時盧鳳英又說:「哥哥,妹妹知道你死得冤;可那賊和尚也沒得到好下場,終於有人替你報了仇,哥哥,你就安心的走吧┄┄」
盧鳳英的話音剛落,她見面前的棺材正在移動,嚇得她頭髮頓時立了起來。
盧鳳英本能的『嗖』地一下子抽出寶劍來,大喊一聲:「誰?什麼人?」
這時,棺材已經移到平台邊緣,呼延慶「騰」地一下子從棺材底下蹦了出來。
盧鳳英嚇得往後一閃,用手中的寶劍指著呼延慶說:「大膽,你是什麼人?」
呼延慶雙手抱拳一揖說:「小姐,別害怕,在下就是今天登台打擂的呼延慶……」
盧鳳英定睛一看,果然是白天活劈了歐陽子英的那個黑大個,就狐疑地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呼延慶稍整理了一下衣冠說:「盧小姐,我也沒有想到今天這麼巧,在擂場大亂時候,我逃進一個小夾道后,見實在無路可走了,就跳到這個院子里來了,沒想到這是你家,給你添麻煩了……」
直到這時,盧鳳英才有機會認真地看了呼延慶一眼,發現呼延慶不僅武功高強,而且一表人材。
盧鳳英馬上紅著臉說:「呼家公子不僅替哥哥報了仇,又救了小女子一命,乃是我盧家的恩人,恩人有難,理當相報,剛才小女子正要去找你,沒想到在這裡不期而遇,這也是一種緣分啊。」
正說著丫環玉貞回來了,聽盧鳳英說到『緣分』她馬上進了大棚問:「小姐他是誰?」
盧鳳英馬上為玉貞介紹說:「來,玉貞,這位就是擂台上見義勇為的呼延慶。」
玉貞睜大了眼睛看著呼延慶說:「哎呀,原來是我家小姐的相公啊,玉貞這裡有禮了┄┄」
說完玉貞就給呼延慶施了一禮。
聽玉貞這麼一說,盧鳳英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呼延慶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盧鳳英馬上說:「不許胡說,」
玉貞認真地說:「我沒有胡說呀,盧天官大人在擂場都說了誰能……小姐,你是不是反悔了┄┄」
盧天官書房
盧天官正在燈下書寫奏摺,一名丫環進來給盧天官倒茶。
丫環小心地說:「啟稟天官大人,小姐在房外要見老爺。」
盧天官頭也沒抬,仍在專心地寫那份奏摺,好久才說:「讓她回房歇息去吧,有話明天再說。」
丫環又說:「剛才奴婢也是這樣說的;可小姐執意不肯。」
盧天官不知女兒有什麼事這樣急,就把筆往筆架上一擱,說:「喚她進來。」
說著盧鳳英已經進了書房。
盧天官見女兒仍然身穿孝服,就問:「我兒,如今你哥哥的大仇已報,為何這麼晚了還不脫孝服啊?」
盧鳳英所問非所答地說道:「爹爹,女兒問你,這哥哥的大仇是何人替哥哥所報?」
盧天官莫名其妙地看著盧鳳英說:「這還用問嗎,今天擂台上你不都親眼所見嗎?」
盧鳳英步步緊逼地說:「爹爹,女兒問你,爹爹今天在擂台前所說的話可還算數?」
盧天官有點不高興地說:「豈有此理,大庭廣眾上說的話,豈能失信於人?」
盧鳳英走到盧天官的身邊說:「爹爹,如今女兒得救了,哥哥的大仇也報了,女兒的那個救命恩人,爹爹就不管了?」
盧天官嘆了口氣說:「唉,聽說他可是個犯官之後,是朝庭懸賞捉拿的欽犯,就是為父想幫他的忙,現在也找不到他呀?」
盧鳳英又追問了一句:「爹,他若是在這裡,爹打算怎麼幫他?」
盧天官大吃一驚,忙問:「他怎麼會在我這裡?」
盧鳳英輕輕拍了兩下手,隨後丫環玉貞領來一個黑臉大漢,他就是呼慶。
呼延慶進房后,忙施一個大禮說:「呼延慶參見天官大人……」
盧天官定睛一看:果然是白天在擂台上見到的那個黑大個,就說:「呼延慶?但不知壯士是哪個呼家的呼延慶呢?」
呼延慶馬上跪在地上說:「天官大人在上,我乃是忠良之後,雙王呼丕顯之孫,呼守用之子,這還是父親臨去北國投親時,親口給我取的名字。」
呼延慶這麼一說,盧天官忙站起來說:「哎呀,賢侄請起,賢侄請起。今天若是沒有賢侄相助,老夫恐怕連這個女兒都沒有了。」
呼延慶也隨口說了句:「哪裡,哪裡,小姐武藝高強,其武功不在小侄之下呀……」
盧天官高興地吩咐玉貞道:「玉貞,去吩咐廚房,趕快為賢侄預備酒菜,今晚我與賢侄舉杯共飲。」
玉貞答應一聲就出了書房。
龐文客廳
龐文焦慮不安地在客廳內走來走去。
一邊走一邊喊:「來人!來人!」
龐祿慌慌張張地跑進客廳來問:「太師有何吩咐?」
龐文沒好氣地說:「去把黃文炳找來。」
龐祿答應一聲:「是,太師,小人這就去。」
龐祿剛要轉身退出,龐文又說:「把兩個少爺也叫來。」
龐祿又答應了一聲『是』字就出去了。
不一會,黃文炳和龐氏兩兄弟匆匆進了客廳。
還沒等他們三人坐下,龐文劈頭蓋臉就問:「你們知道為父喚你們來何事嗎?」
三個人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看后,又都搖了搖頭。
龐文接著說:「這一年來,龐家是個多事之秋,那個呼延慶幾個月之中竟然兩次潛入汴梁,並且都是眼睜睜地看著讓他跑了,你們身為鎮京、監軍,你們的所作所為,真是讓我失望啊……」
龐龍、龐虎看了黃文炳一眼,黃文炳只好硬著頭皮說:「岳丈大人說得極是,都怪小婿辦事不力,可,可那延慶確實武藝超群,又加上總有那麼一些老臣暗中庇護,所以才使得他能連連得手哇……」
龐文不高興地說:「如果今後你們再有幾次辦事不力,那老夫的腦袋就保不住了。你們知道嗎?一想起這些,我連覺都睡不好哇……」
龐龍急不可奈地問:「那爹爹的意思……」
龐文胸有成竹地說:「我有個遠房的侄子,名叫龐天化,此人不僅武藝高強,頭腦也機敏,可委以重任。我有意把他調到汴梁,執掌京畿城防,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黃文炳和龐氏兄弟又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龐龍說:「爹爹,兒聽說他一直在彰德府領兵,讓他回來,那彰德府咋辦?」
龐文馬上說:「彰德府不是還有一個潘槐么?」
龐文說到這,又看了黃文炳人一眼,問:「你說呢?」
黃文炳當然很不高興,如果那龐天化來了,真的抓住了呼延慶,那他這個總兵也就當到頭了。
所以才不陰不陽地說:「我,我是想只要岳丈能睡好覺就行了……」
龐文看出黃文炳不太高興的樣子,就說:「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聽說盧天官的兒子這兩天就要出殯了,如果呼延慶確實藏在他家,我估模他準是讓那個逆賊混在那些出殯的家人之中。所以這次可不能有半點疏漏了。」
盧天官書房
盧天官、呼延慶和盧鳳英三人同在書房議事。
盧天官問:「既然賢婿執意要走,老夫也不再強行挽留。只是龐文老賊『賠了夫人又折兵』,絕不肯善罷甘休,不知賢婿有什麼辦法能出得汴梁城啊?」
說完,盧天官在房內焦慮地轉了幾圈。
呼延慶看了盧鳳英一眼,盧鳳英說:「哎,有了。」
盧天官和呼延慶二人,同時把目光集中在盧鳳英的身上。
盧鳳英猶豫了一下說:「今天呼公子不是藏在棺材底座的那個空檔下面了嗎?何不借哥哥出殯那天,還讓呼公子還藏在下面,隨同哥哥的棺材一同抬出城外。」
盧天官想了想說:「可……可那棺材底下是空的,如何能藏得住一個大活人?」
盧鳳英說:「那就在棺材底下再加一層底,呼公子就藏在二層底里不就行了嗎?」
盧天官和呼延慶聽盧鳳英這麼一說,頓時矛塞大開,盧天官連聲說:「妙,妙,對,就這麼辦。」
說完后,盧天官又有點於心不忍地說:「只是……這樣又讓你受委屈了。」
呼延慶無所謂地說:「沒事,既使是難受也只是那麼一會。」
盧鳳英高興地說:「那就趕快請木匠去做。」
盧天官想了想說:「那龐文老賊詭計多端,疑心又大,要做就必須做得萬無一失。」
說完,盧天官馬上想起了那份還沒有寫完的奏摺,說:「對了,我還要在奏摺上加一筆,肯請聖上,御准我兒殯葬出城,就不怕龐文再刁難我了。」
龐文客廳
龐文、黃文炳和龐龍、龐虎,還在客廳里議論盧天官家出殯的事。
龐文繼續責備黃文炳說:「糊塗,你們幾個辦事怎麼都是這麼粗心呢?那天在盧天官家,你們都肯定說,那個呼延慶,就藏在那棺材里,就好像你們親眼看見了一樣。結果呢?結果我丟了一萬兩銀子是小事,還讓那盧天官在聖上面前奏了我一本……」
黃文炳也辯解的說:「那天兩個妻弟都在那,那院子裡外都查遍了,就那個棺材沒查,那不是明擺著么?」
龐文惱怒地反問了一句:「明擺著,你們怎麼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龐文這一反問,黃文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龐文又在地上轉了兩圈,然後又接著訓斥龐龍、龐虎說:「還有你們倆,那一次抓放火的那個反賊,明明是讓你們助戰,你們卻聽成了出戰,你們這樣沒有心計,今後能夠讓你們帶兵打仗嗎?」
龐龍、龐虎看龐文真的生氣了,馬上說:「是,父親,孩兒錯了……」
龐文還是怒氣不消地說:「我最不願意在看見你們的時候,你們總是向我說:孩兒錯了,孩兒錯了,你們若是總出錯,還能辦大事嗎?」
龐文一陣臭罵,罵得黃文炳三人啞口無言。
最後,龐文又說:「鬧了歸齊,到現在你們還沒弄清那個呼延慶到底是誰?」
說到這,黃文炳馬上來了精氣神,說:「岳丈大人,小婿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個呼延慶,就是呼守用逃到大王莊,與王天成王員外的閨女所生的背生兒子。」
龐文睜大了眼睛問:「什麼?呼守用的背生兒子?那呼守用、呼守信兄弟二人一逃就是十八年,你能說清楚他們生了多少兒子嗎?」
黃文炳只說了一個「這……」字馬上又語塞了。
汴梁城內大街上
大街上傳來一陣的哀樂聲,來往行人大都在駐足觀看。
行人甲:「唉,盧天官的兒子到今天才出殯啊,你說這人,爭來爭去有啥意思,到了歸齊不是白搭一條小命么。」
行人乙:「可也總算報了仇,要不,盧天官這個靈柩可咋抬出去呀。」
行人丙:「這算不錯了,要不是有那個姓呼的黑大個救了他們,我看連他那個小姐也得搭上……」
這時,出殯的人馬越來越近了,一隊吹鼓手在前面賣力吹奏出殯曲。在吹鼓手的前面,有一名身穿白衣白褲的家人,不斷地從身上挎的那個大口袋裡,向天空拋撒黃紙剪成的紙錢。
吹鼓手的後面有一口由八八六十四人抬著的大棺材,周圍還擺滿了雪花、雪柳、金橋、紙馬緩緩地向西移動。
棺材上的白紙靈幡,拉得很長,隨風一吹,不停地擺動。
靈柩的後面,是一隻由十幾名女子組成的儀仗,都穿著白衣白褲,其中為首的女子就是日前登台打擂的盧鳳英。
只見她一臉淚痕,身後背著一把寶劍,兩眼透露出兩束仇恨的目光,搜尋著每一個可疑的人。
最後,跟著許多文武官員,盧天官居中,兩旁跟有許多帶刀護衛。
整個送殯的隊伍浩浩蕩蕩,既莊嚴肅穆,又威風氣魄。
西城門根
守城門的官兵聽到哀樂聲,馬上向龐龍報告說:「啟稟國舅,盧天官的兒子出殯了。」
龐龍也伸長了脖子往前看了看說:「嗬,這麼早?」
接著,龐龍馬上吩咐守城門的官兵說:「你們大家都聽著,一會那靈柩出城,爾等要仔細盤查,不準有一點疏漏,要像過篩子一樣,一個一個地過。」
眾軍校答道:「小的明白。」
龐龍又說:「那好,現在就找好你們的位置。」
龐龍剛一說完,那些軍校刷地一下子,分散到各自的崗位上去了。
出殯的隊伍越走越近了。
龐龍、龐虎馬上全身披掛,攔在送葬隊伍的面前,然後雙手抱拳一揖說:「啊,盧天官盧大人,你們這是出殯吧?」
盧天官氣呼呼地說:「怎麼?不準出?」
龐龍又施一禮說:「不敢,不敢,天官大人,真替你難過,不過人死了,不能復生,我勸天官大人,要節哀,千萬不能傷了身子……」
盧天官冷冷地說:「那你就放行吧?」
龐龍眼睛往出殯的人群里瞟了一眼,心不在焉地問:「天官大人,你們這是去下葬吧?」
盧天官還是冷冷地說:「這是我家的事,」
龐龍馬上陪笑說:「是你家的事不假,可也關係我家的事呀。我不說您也知道,我這是奉旨守城門。昨天來了個呼延慶,大鬧擂台,至今尚未拿到,你說,你們這些人出城,萬一那反賊趁虛混了出去……您不好說,我也不好交待呀……」
盧天官萬萬沒有想到這傢伙會來這麼一手,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你不放心,你要查一查,看一看?」
龐龍還是陪笑的說:「是呀,是呀,請天官大人多包涵……」
盧天官坦然地說:「那你就查吧。」
這時,龐龍把手一揮,沖著周圍的兵丁說了一聲:「給我搜!」
守門的官兵們立刻像一群狼一樣,「忽啦啦」的一下子把送葬的隊伍全圍在中間了。
盧鳳英見此情景,立刻用手摸了摸身上的劍柄。
龐虎領著幾個官兵,專門搜查送葬隊全中的那些年輕女子,有的還想動手動腳,盧鳳英忍無可忍,大喝一聲:「放肆!」
說完,抽出了寶劍。
龐虎也不示弱,馬上把長槍一舉說:「搜,」
那幾個官有恃無恐,繼續搜查那些年輕女子。
盧天官看不下去了,馬上站出來:不準搜,那些都是女眷,怎能容得你們隨便亂搜?
龐龍馬上走過來一揖說:「盧天官,這就是您的不對了,那年我們去大王莊追捕呼守用,就是讓他男扮女裝脫逃的,你看:你家的女眷又這麼多,不搜怎麼行?」
盧天官怒沖沖地說:「那也不能像你們那樣搜。」
正在爭論中間,突然聽後面有人來報:「寇天官、龐太師二位大人到──」
盧天官、龐龍、龐虎同時為之一愣,馬上就停止了搜查。
不一會寇、龐二人的大轎也抬到城門根。
寇天官下轎后,馬上向盧天官一揖說:「適才聽說天官大人家裡出殯,特地趕來相送。」
盧天官也忙回一揖說:「家門不幸,才遭此橫禍呀……」
這時,龐文也從轎上下來,沖盧天官一揖說:「天官大人,要節哀呀……下官今天也是特地趕來相送的。」
盧天官沒好氣地說:「送不送倒沒什麼關係,只要不再刁難就求之不得了。」
龐文皮笑肉不笑地說:「哎呀,盧天官你還生我的氣呀」?
盧天官指了指龐龍說:「你問問你家的大少爺吧。」
龐文馬上質問龐龍說:「龐龍!你們是不是又為難老天官了?」
龐龍哭喪著臉說:「哎喲,父親喂,兒子也是在擱盡職守呀……」
龐文走到盧天官面前,說:「天官大人,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要不,你就讓他們看看不就得了嗎?」
盧天官反問了一句:「他們不正在看嗎?」
龐文一語雙關地說:「我兒,棺材裡面看了嗎?」
龐龍剛要說什麼,盧天官馬上說:「怎麼?你們還要開棺檢驗?」
龐文扭過臉裝著無所謂樣子說:「不開棺能查出什麼來呀?」
盧天官大怒:「龐大人呀龐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開棺檢驗,讓我兒白骨衝天,不是咒我兒永世不得超生嗎?」
龐文正色道:「那你讓我有什麼法子呀,我這也是奉旨行事呀?」
盧天官怒氣衝天地說:「你奉旨,我也是奉旨。」
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一道聖旨說:「你看:這是聖上御筆親批,准我兒出城安葬。」
龐文一看盧天官真的也拿出了一道聖旨,馬上倒吸了一口氣,說:「這……」
這時寇天官走過來說:「唉,盧天官,龐太師要看你就讓他看不得了么,要是反賊呼延慶沒藏在棺材里,讓他再賠你一萬兩銀子……」
龐文轉了轉眼睛,說:「不,不,不,盧天官既然有聖旨,何不早說,放行!」
盧天官一聽說放行,便氣呼呼地說:「起靈!」
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地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