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齊平山兩兄弟雙雙受罰 彰德府呼家將喬裝誆兵(上)

第十八回 齊平山兩兄弟雙雙受罰 彰德府呼家將喬裝誆兵(上)

教場內

教場內守印的官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呼延明就把那塊大印用長槍挑走了。

這時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圍觀人甲:「哎,你別看那矬子其貌不揚,楞是把龐天化給砸了。」

圍觀人乙:「我覺著有點不對,他怎麼這樣就把帥印拿走了呢?」

圍觀人丙:「人家得勝了嗎,那帥印自然就該歸人家呀。」

圍觀人丁:「不對,這才是第一天哪,他怎麼能把帥印拿走?要拿,也得在七天之後,沒人勝了他的時候,才能歸他呀。」

這時,走來一名軍校問守印的守兵說:「呵?你們把帥印看到哪去了?」

一名守印衛兵說:「不是說誰勝了就歸誰嗎?」

那名軍校「啪」的給了那名衛兵一個嘴巴,說:「混蛋!你說:是誰把大印拿走了?」

那衛兵吱吱唔唔地說:「哦,是,是一個白凈面孔的小將,好像是……用槍挑走的。」

另一個衛兵說:「不,不,不對,好像是一個矬子,把大印揣到懷裡了……」

那軍校馬上又問:「那人呢?」

兩個守印的衛兵四下看了一眼,只見周圍圍觀的人亂嘈嘈的亂成一團,兩個衛兵分別指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高喊:「他在那!」

那名軍校不知哪個方向對,就罵了一句:「一群廢物!」

說完,就扭過頭對身後的官兵說:「快,快,把所有的矬子和白凈面孔的人都給我抓起來!」

那些官兵就像進了羊群的狼,四處抓矬子和白凈面孔的人。

人群里到處是一片哭喊怒罵聲。

不一會,教場上集中了許多矬子和白凈面孔的人。

騎在馬上的那名軍校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事真邪性,原先是抓黑臉黑大個,現在又要抓白臉小矬子……這是怎麼了?」

說完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晃了晃頭。

山路上

呼延平等三人一直跑了很遠,也沒有看見官兵追來。

呼延平才想起懷中那顆帥印,就說:「三弟,這盒子里的東西還挺沉,咱看看啥東西?」

說完呼延平連馬也沒下,就從懷裡拿出了那個印盒,打開一看:是一顆扭頭獅子金印。

只見那印上方雕的扭獅子栩栩如生,金光四射。

呼延平高興地說:「嗨,這回還真讓你拿著了,咱回去擺在二叔屋裡,也讓二叔樂和樂和……」

呼延明馬上說了句:「二哥,那不是讓你拿著玩的,那是領兵挂帥的印鑒,趕緊放好,就是命丟了,這顆印也不能丟。」

呼延平還是不以為然地說:「三弟,你可別嚇虎我……」

呼延明認真地說:「我說的是真的。」

聽呼延平和呼延明兩人爭來爭去,劉玉萍不高興地說:「快走吧,一會官兵肯定會追上來,」

正在這時,突然聽見後面人喊馬叫,呼延明回頭一看:果然有一隊官兵追來。

呼延明大喊:「二哥,把印盒帶好,我和你弟妹在後面為你斷後。」

呼延平便勁抽了坐下那匹馬幾鞭子,那馬四蹄撒開,像一陣風一樣的向遠處跑去。

山路上

呼延平剛剛跑到山坡上不久,後面便追上來的幾名官兵,一面追一面喊:「前面的幾個人停下來!」

呼延明馬上抽出了長槍正要迎過去,只見劉玉萍從背後拿出一張弓來,隨手又搭上一支箭,還沒等呼延明與那人交上手,只聽劉玉萍的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正巧射在那人的咽喉,那人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就一命烏呼了。

後面的追兵見此情景,同時勒住了馬,脫口而出地說道:「哎呀媽呀,好厲害呀!」

幾個人誰也沒敢再上前,眼巴巴地望著呼延平等幾個人離去。

教場內

呼延平等帶著帥印逃走後,教場上一片狼籍,周圍站滿了手持刀槍的士兵。

不知過了多久,黃文炳、龐文才帶著一隊人馬趕到。

龐文下轎就問:「龐天化在哪?」

那兩個守印的衛兵互相看了一眼,誰也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黃文炳用槍指著一個衛兵說:「問你呢?」

那個衛兵馬上跪在地上說:「回,回,太師爺,小人只管守印沒看見龐大人去哪了?」

龐文又問了一句:「那印呢?」

那衛兵又往方桌看了一眼,一時語塞。

黃文炳大怒,馬上喊道:「將這個無用的東西拿下!」

馬上就有幾名官兵,將那個守印的衛兵捆了起來。

接著黃文炳用槍又指著另一個衛兵問:「……」

還沒等黃文炳說話,那士兵「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說:「小人看見那龐大人被一個拿扁擔的矬子打跑了……」

聽那衛兵這麼一說,龐文馬上大吃一驚,接著問:「那人長得什麼樣?」

那衛兵說:「那人的個子不高,滿臉花椒,拿著一根扁擔,不會使刀……」

龐文沒等那衛兵說完,又問:「連馬也沒騎?」

那衛兵又扣一頭說:「小人不敢說謊,那個矬子真的沒有騎馬。」

龐文思忖了一會,又盯了黃文炳一眼問:「這又是誰呢?」

黃文炳也不知說什麼好,就指著那名衛兵對身後的人說:「把他拉下去,重大四十軍棍!」

嚇得那名衛兵像狼嚎一樣的大叫:「小人不敢有半句謊話呀……」

龐文把手一舉說:「慢!把龐天化找回來,一問不就清楚了么。」

黃文炳馬上又吩咐身後的隨從說:「你們聽著,馬上把龐天化給我找回來!」

那些隨從剛要動身,只聽不遠處有人答道:「某來也。」

眾人定眼一看:來者正是龐天化。

只見他渾身是土,一臉晦氣,慢吞吞地來到龐文面前,跪在地上哭喪著臉說:「叔父,」

還沒等龐天化往下說,龐文怒道:「不要叫我叔父,我沒有你這個廢物侄子!」

龐天化接著說:「不是小侄無能,只是那小兒確實厲害,小侄有負叔叔的重託,今後再也不敢有什麼奢望了……」

說完龐天化又號啕大哭起來。

龐文看著龐天化那一副可憐相,馬上又憤憤地說:「廢物!真是一個廢物!連一個毛孩子都對付不了,還誇什麼海口……」

龐天化仍然哭個不。

龐文越看越氣,越說越氣,最後終於忍不住把袖子一甩說:「現在可好,帥印丟了,你卻活著,滾!你給我滾!我從此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龐文化見龐文怒不可遏,心想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就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走去……

龐文連看也沒看他一眼,又走到一名守軍面前問:「是何人拐走了帥印?」

那兵士答道:「回太師國丈,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龐文問:「他長得什麼樣?」

那兵士答道;「個子不高,身子卻很粗實。」

龐文又追問了一句:「果真和那畫影圖形上的那幾個人不一樣么?」

那兵士答道:「小人不敢說謊,確實與那幾個人不同。」

龐文沉思了一會,說:「這會是誰呢?難道呼家真的會變出這麼多強人來……唉,這人算不如天算哪,老夫可真的有點累了……」

黃文炳馬上過來問:「岳丈大人,那帥印……」

龐文又嘆了口氣說:「既然我家無有能人挂帥,老夫也就心恢意冷了……」

看到龐文那沮喪的樣子,黃文炳又小聲地問:「岳丈大,小婿的意思是若是聖上怪罪下來……」

龐文氣不打一處來的說:「他怪罪誰呀?前次我保舉歐陽子英,就是這個昏……」說到這龐文見周圍的人很多,馬上又改口說:「就是聖上聽信了寇天官的話,非要立擂百天,立擂百天立出什麼來了?立出來一個呼延慶;這次我保舉龐天化,還是聖上聽信了那個寇老西的話,提出來比武七天,這回比丟了帥印。這不是他自做自受么……」

黃文炳大喜地說:「岳丈說得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

山路上

呼延明、劉玉萍二人一前一後,順著官道跑了一段路之後,就拐進一條山間小路上繼續跑。

不知又跑了多久,他們又進了一片松林,看看後面確實沒有追兵了,呼延明才問:「劉家妹妹,怎麼不跟上啊?」

劉玉萍笑了笑說:「我好像有點冷,」

呼延明關切地說:「哎呀,這便如何是好?要不,再跑一陣就暖和了……」

劉玉萍又說:「再跑?再跑這馬就受不了啦。」

呼延明不解地問:「那怎麼辦?」

劉玉萍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我想和你同騎一匹馬。」

呼延明馬上羞怯地說:「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劉主萍有點不高興地說:「有什麼使不得的,咱們倆連天地都拜過了,還騎不得一匹馬嗎?」

說著劉玉萍下了自己那匹馬,並將韁繩拴在呼延明那匹馬的馬鞍子上,不管呼延明願意不願意,飛身就上了呼延明那匹馬。

二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沉浸在幸福之中……

一輪明月在雲間露出了頭,隨後又躲進另一片雲的後面去了。

畫外歌

月也走,

雲也走,

相依相伴手挽手;

一副擔子兩人挑,

一生的路兩人走……

過一道山之後,拴在呼延明馬鞍子上的那匹馬,突然『咴,咴』的叫了起來,呼延明定睛一看:見前面路口的一棵大樹上也拴著一匹馬,再仔細一看,那匹馬正是二哥呼延平的馬,可卻不見呼延平在哪裡。

呼延明就輕輕叫了一聲:「二哥,二哥……」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回聲。

這時,呼延明就又大聲叫了兩聲:「二哥──二哥,」

仍然不見呼延平的綜影。

呼延明慌了,一下子從馬背上跳下來,把兩手做成喇叭狀,繼續喊:「二哥──」

呼延明的聲音在夜空里回蕩著。

山路邊

山路邊的一棵樹下躺著一個人。

仔細一看,正是呼延平。

只見他聽見呼延明的喊聲后,輕輕地翻了一個身。

這時,劉玉萍在馬背上指著一堆黑影說:「別喊了。二哥在那。」

呼延明按劉玉萍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呼延平正在頭枕馬鞍子呼呼睡大覺呢。

於是,呼延平從馬上跳下來,牽著馬走到他跟前,用腳輕輕地踢了他一下說:「噯,天亮了……」

只見呼延平機靈地一下子坐了起來,馬上操起那根扁擔,大喝一聲:「誰?」

呼延明小聲說:「這個時候叫你還有誰?」

呼延平揉了揉眼睛說:「哎呀,這是在哪呀,我怎麼會在這?」

劉玉萍笑著說:「二哥睡迷糊了。」

呼延平晃了晃頭說:「你們倆怎麼才來,我都等你們半天了……」

呼延明不好意思地說:「我們不也是在找你嗎?」

呼延明伸了伸懶腰說:「走吧……」

說完,三人都重新上馬往齊平山方向跑去。

雖然時隔幾天,齊平山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山上四處旆旗招展,山下一片繁忙。

有構築工事的兵丁,有運輸糧草的役工,還有正在操練的士兵,關隘路、路口均有人嚴密把守。

只有楊興的小店,還和原來一樣,冷清如初。高高挑起的那張酒幌,迎風飄擺。

齊平山聚義廳

呼守信和袁智、李能、呼延慶和劉天吉等人圍著一張地圖。

只聽呼守信憂慮的說:「我所慮者不是龐天化能不能挂帥,而是他在挂帥之後從哪用兵,一旦他動用了彰德府的守軍,我將陷入腹背受敵不說,倘若朝廷有變,西夏會馬上乘虛而入,我呼家冤沉大海不說,還背上引狼入室的罪名,那時我呼家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袁智也說:「寨主所說極是,現在東京的跡象不明,當務之急就是做好迎戰的準備,以靜待動。眼下有能力鉗制西夏者只有北國,所以大公子呼延慶,可馬上動身去北國尋父,如此間能說服火葫蘆王能在西夏背後製造事端,使西夏不敢出兵妄動,便是我齊平山入京擒賊的天賜良機了。」

大家聽袁智這麼一說,心情馬上豁朗,於是李能也補充說:「從現在開始,山寨就要做好迎戰的準備,馬上要操練士兵,同時著即派人去東京摸清請龐文老賊的動向……」

李能還沒說完,就聽門外兵丁來報:「啟稟寨主,我家公子爺回來了……」

一聽說呼延明回來了

忠孝堂里的人馬上震奮起來。

呼延慶忙問:「他們都回來了嗎?」

那婁兵剛要說什麼,呼守信把手一揮說:「先不要管他!」

大家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呼守信仍然和剛才一樣說:「延慶你現在就按李能賢弟所說,馬上準備動身去北國,從即日起李能賢弟和劉天吉賢侄,操練士兵,不得有誤!」

大家齊聲答道:「遵命。」

說完,呼守信便對外面叫了一聲:「把兩個逆子帶上來!」

不大功夫,呼延平、呼延明和劉玉萍等三人被領了進來。

三人一見呼守信那副著急的樣子,頓時感到大事不好,連忙一起跪在地上,給呼守信叩頭。

呼延明和劉玉萍先說:「拜見爹爹,孩兒給您施禮了。」

接著呼延平也說:「二叔,可好,侄兒給您叩頭了。」

呼守信說:「大膽的延明,我來問你,你們一連兩日未歸,你們這是上哪去了?」

呼延明剛想說什麼,呼延平說:「二叔,這事與三弟無關,都是我的主意?」

劉玉萍也插嘴說:「爹爹息怒,」

呼守信怒不可遏地說:「我沒有問你!」

看到呼守信震怒的樣子,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呼延慶看了袁智和李能一眼,也沒有說什麼。

呼延明斷斷續續地說:「孩兒原想去東京給爺爺上墳……」

呼守信還沒等呼延明說完,就大聲喝道:「大膽!你私自下山,違抗軍令,來人把這孽種綁了!」

大廳里的人面面相觀,誰也不敢貿然動手。

呼守信又問了一句:「怎麼?難道還要我自己動手么?馬上給我綁了!」

這時袁智走出來說:「慢!」

眾人又馬上停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一齊集中在袁智的身上。

又停了一會,袁智走到呼守信面前說:「寨主,呼延明、呼延平私自下山違抗軍令,應該嚴懲不貸;可念延平賢侄初到山寨,不知山寨的規矩,加上延平為兄,延明不得不從,常言說不知者不為罪,請寨主網開一面,下不例吧。」

呼守信更加憤怒,就又喝了一聲:「不行,此事若是別人尚可通容,而在我兒身上,如若不治,讓我如何管帶別人?」

說完,呼守信又沖嘍兵大喝一聲:「來人!給我馬上綁了!按軍法處治!」

馬上有幾名小頭目上來要綁呼延明。

一聽要把呼延明按軍法處治,可把劉玉萍嚇壞了,連忙又叩一頭說:「爹,孩兒求您了,念他這次去東京有功,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呼守信聽劉玉萍這麼一說,倒有點糊塗了,忙問:「他私自下山明明是犯了軍令,反還說他有功,你說他何功之有?」

劉玉萍哭著說:「爹爹,他這次和二哥一起去東京可辦了一件大事呀……」

劉玉萍這麼一說,弄得大家更加莫名其妙了。

這時,劉玉萍又向身邊的呼延平喊了一聲:「二哥,都到這時候了,你就快拿出來吧。」

呼延平聽劉玉萍這麼一說,才想起來懷裡還有一顆帥印,剛才一急,就把這事給忘了。

劉玉萍一提,他才慢慢騰騰地,從懷裡把印盒拿出來,往面前一放說:「就是因為這玩意,連爺爺的墳也沒顧得上去上。」

眾人一看是一顆金光閃閃的帥印,頓時群情震奮。禁不住說了一聲:「啊?帥印?!」

這時,袁智才上前捧起那顆帥印說:「哎呀,寨主,他們三人這趟東京沒有白去呀,私自下山有過,可奪得這帥印有功啊。依袁某之見,這次就將功補過吧。」

接著呼延慶和李能也都為他們三人講情,說:「寨主,這次就讓他們將功補過吧。」

最後呼守信嘆了口氣說:「要不是看在諸位為你們求情面上,定要嚴懲不貸。還不快快退下。」

三人像獲了大赦令一樣匆匆跑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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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家將(新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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