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妻(三)
「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可以向天誓。」小棒子信誓旦旦,一臉誠懇。
「你們是不是偷人家的米沒有給錢給人家!」小寶猜測說道。
「肥哥進去找人給錢,說裡面沒人。」小棒子忙加辯解。
方魁雙眼盯著肥哥,覺肥哥不對勁。一副魂不守舍,六神無主的模樣,什麼事讓這個大活人害怕成這樣。進村時還拿船底浮屍來嚇唬別人,現在自己抖得像篩糠一樣。
方魁質問道:「肥哥,你進到大宅里是不是看見什麼不幹凈的東西?還是動過什麼東西。」
肥哥一臉面慘綠,顫巍巍和方魁說道:「大宅……里…面…有…有個…女…女鬼。」
方魁和小寶、小棒子聽完都大吃一驚,小棒子更是氣憤填膺,怒不可遏,大喊道:「你怎麼和我說房裡面沒事,我要被你害死了。」
喊聲把廚房的陳玉梅引了出來,陳玉梅看見地上放著的糧食。問肥哥道:「你們得到糧食,怎麼還不回去?」
眾人默然不答,陳玉梅掃視庭院眾人的神態,問道:「莫非遇到什麼事了。」
方魁知道剛想解釋,洪鈴從大屋走出來,雙手叉腰,氣鼓鼓站在大屋門口,惱火說道:「你們小聲點好嗎?我丈夫在睡覺,你們再這樣就去別的地方住。」說完一甩頭回屋裡,飄起長長烏黑亮。洪鈴轉身的瞬間,方魁腦海中浮現一個恐怖的白色身影,想起五月七日夜晚在客船甲板上的女鬼,也是附在小寶身上的那個女鬼,莫非就是…就是…洪鈴——李家村裡的少婦。
方魁覺得一股涼氣從背脊直升腦門,全身不寒而慄。旁邊肥哥用近乎哀求的語氣打醒迷茫中的方魁。
「怎麼辦?兄弟。你可要幫幫我啊!」肥哥可憐眼神望著方魁。
方魁回過神。和肥哥頓道:「你們先進屋慢慢和我說清楚事情地經過。」轉眼望旁邊關切地陳玉梅。說道:「飯菜煮好了嗎?」
陳玉梅見方魁鎮定沉穩地神態。男人間地事不好多問。說道:「飯煮好了。青菜還要下鍋炒一下。」話畢轉身走進廚房。
暴雨後地明月掃掉昔夜地陰霾。風清月皎。幽幽輝映李家村每一個角落。幾天來難得一見地點點星辰閃耀天空整個黑幕。李家村各戶各巷靜悄悄沒有一點雜音。出奇地安靜只能讓人毛骨悚然。
在西屋裡。小寶點燃桌上地一盞油燈。油燈搖曳燈火。方魁和眾人靜靜聽著肥哥地講述。
「村西邊有一家大戶人家。我和小棒子沿著高厚地外牆一直走。繞到一個朱紅大門。門上地銅質地獸形門環閃閃暗亮。我使勁拍射門上地獸形門環。朱紅門口徐徐張開。原來大門是沒有扣上虛掩著。我和小棒子一面大聲呼喊。一面走進去。大宅地庭院空曠沒有一個人影。我們走進大宅地廳堂。廳堂正中央是一個長案。案上有個香爐。香爐后供著三個…靈牌。」
肥哥頓了頓,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嚇了一跳,和小棒子跑了出來。怪我一時貪財,想到大宅既然沒人,何不順手牽羊,拿點值錢的玩意。我就勸說小棒子一起進去,找到大宅廚房,廚房裡的米缸都是滿的。我找個口袋給小棒子裝米,就借口說去給錢給家主溜出廚房,來到後院的一間廂房。推開廂房門,見裡面沒人就翻柜子抽屜,都是不值錢的衣物和木製品。我當然不死心,繼續翻著床鋪,終於在枕頭下現一枚飛鳳金簪。就在我拿到金簪沾沾自喜的時候,梳妝台的銅鏡里出現一個女人的半個面孔,一邊梳著長,一邊幽森望著我的陰笑。我趕緊跑了出來,叫了小棒子一起沿著進村的小路出村,可是我倆在梨樹林里轉了兩圈都繞回村子了。我知道被鬼遮眼,眼看天快黑回不到客船上,只能回村裡找你們。」
聽完一向沉默的黃伯也忍不住氣惱的罵道:「後生仔啊!你偷人家死人的信物,人家怎麼可能放過你。你死也活該。」
肥哥沒有頂嘴,從懷裡掏出飛鳳金簪遞給方魁,乞求目光望著方魁,欲哭無淚說道:「我想把這東西還回去,可不敢再進那個大宅院。」
方魁接過仔細揣摩這枚飛鳳金簪,金簪手工精細,鳳鳥頭部高冠羽毛纖纖入眼,雙翼躍躍欲展,尾部微翹,全身羽翼豐滿,栩栩如生。
小寶身軀往後退兩步,凝息遠遠觀望。方魁斜目瞧向小寶,小寶以為方魁要叫他去大宅院放回金簪,慌忙說道:「不要讓我去,我還想多活幾天。」
方魁說道:「我又沒叫你去,你用得著怕成這樣嗎?」
「去哪裡?去那裡都要吃飯啊。」陳玉梅端著飯鍋和碗筷進來,喜笑眉開說道。
當看到肥哥兩人,奇問道:「你們今晚不回船上了嗎?」
「他們今晚可能不回了,也要擠下這個小屋子了。」方魁收好金簪,苦笑說道。
「哦!可是…」陳玉梅有些茫然。
「把廚房裡的一些乾草拿給他們就可以,沒事的大家吃飯。」方魁勉強笑笑。
肥哥對方魁拱手感激說道:「謝謝兄弟幫我過著一關,以後有用得著我榮某人的話,粉身碎骨也會儘力而為。」
「不要那麼客氣,我也是試試看。」方魁謙虛說道。其實對付鬼魂父親沒有教過,唯一的一招是見父親用羅盤背後的銅鏡驅鬼,口中念咒語,鏡子出光芒。自己也照葫蘆畫瓢偷學。
方魁肚中空空,一邊閑聊一邊吃飯。陳玉梅剛才在廚房炒菜,不知道生的事情,在旁邊不知眾人所云,眾人知道陳玉梅怕鬼,也沒有再提到什麼怪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