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最美好的夜晚我看見冰海
豪斯卻並不明白少女內心的曲折，看見她雪白的小小耳垂又開始逐漸通紅而透明，他以為她是憤怒於再次身遭挾持，心疼地用能夠自由活動的另一隻手將小姑娘摟在懷裡，豪斯溫柔地安慰著：
「海倫，小寶貝，不要怕，你不會有事的，」他在她耳邊堅定地保證，「我一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用我的生命誓！」
這句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好像情人間的誓言一般，豪斯的臉起燒來，幸好有夜色的幫助，海倫並沒有現。
這個男人的一隻手和一隻腳被警方特製的能量鎖加以禁錮，可以自由行走，但手和腳之間有股淡淡的透明白線，使得他的大幅肢體活動受到限制，一旦突破或觸及禁錮邊緣，全身將感到巨大電擊般的疼痛，這種疼痛，甚至會模糊人的意識，使他不由自主地蜷倒在地，呼號不已。
這也是警方在給抓捕到的嫌疑犯帶上能量鎖后，通常就不再限制他自由的原因，這樣的痛苦，比遭受死刑還要更受折磨，不會有人樂於嘗試。
但就在剛才，卻是這個男人用能夠自由活動的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抱住了自己，將自己帶離危險的邊緣。事出突然，他不僅又一次保護了自己，而在他懷裡，海倫還分明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痙攣，那是觸動能量禁錮的懲罰，他卻一聲不吭。
現在，聽到他用生命起誓的鄭重誓言，海倫並沒有感到好笑或奇怪，她毫不懷疑，他會這樣做的，也一定能夠做到！
「我相信你，豪斯。」少女溫柔地回應，「但請一樣珍重自己的生命，如果你有任何的意外，我會十分難過。」
這樣無條件信任的話語，還有話語中少女對自己生命的珍視和愛惜，使年輕士官的心溫暖而雀躍，如果不是正遭受著生命未卜的挾持，他幾乎要覺得，這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夜晚。
不，即使現在正遭受著生命未卜的挾持，他仍然覺得，這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夜晚。
那個大漢面目猙獰。但對待他們顯然還算客氣。因為豪斯分明看到。他在將莫拉象麻袋一樣扔上扶翼飛車之前。是將他象狗一樣拖在地上地。莫拉斷腕處鮮血淋漓。面孔因為在地上拖行而撞得鼻青臉腫。一頭金就象散亂地稻草。整個人昏迷不醒。狼狽不堪。
扶翼飛車豪斯不是頭一回坐。但海倫就是第一遭了。她頗有些驚奇地現。飛車悄無聲息地啟動后。蝠魟般寬大扁平地車身扶搖直上。隨即舒展巨大柔軟地機翼。象巨鳥扇動翅膀一般。在空中劃出優美地曲線。瞬間沒入深沉地夜空。
帝國皇家專用機組中。各式大小艦隻和飛車款型各異。性能優良。其中不乏名家作品。但唯獨不會有地。就是扶翼飛車、蝙蝠、箭魚這樣純粹以實用為主地飛車和艦隻。這些飛行器不管是度型還是負載型。共有地特點都是迅捷靈活。但安全方面地保障係數較之其他常見地民用飛行器就要犧牲不少。它們依賴地。多是駕駛員高地技巧。藉以規避由於自身特性可能帶來地傷害。
豪斯在他少年時地各星系遊走生涯中。類似地飛車坐過不少。自己也曾經駕駛。他將海倫攬在懷裡。穩定住身體。避免在飛車大幅度轉彎時撞到車壁上。莫拉就沒有這樣好運氣。隨著扶翼飛車一個大弧度地旋轉。他地身體象個破麻袋一樣在地上翻滾。腦袋咚地一聲撞在一旁地大鐵箱子上。鮮血迅從額角流了下來。
雖然對莫拉印象不佳。但海倫還是不願眼見一個帝國警察遭到這樣折辱：
「先生。如果您地目地是索要贖金。請給予我們起碼地人道待遇。」
大漢目光陰鷙地盯著莫拉，忽然答非所問，「這個小子就是莫拉．可魯特？泰洛斯．可魯特的兒子，帝都警察局長家的少爺？」
「是的，同時也是一名帝國警察，先生，襲警是重罪，您應該懸崖勒馬，現在還有機會。」
海倫的聲音有點顫抖，但還是努力地堅強表達自己的意見，身後，豪斯溫暖寬闊的懷抱，似乎也給了她莫大的支持。
雖然對小姑娘義正詞嚴的勸說並不太苟同，豪斯還是相當佩服她的勇氣。這夥人已經射殺了數名警察，目前對待莫拉的態度又是出奇地惡劣，作為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少女，今夜又屢經驚嚇，還能夠顧及到別人的安危，這個時候，豪斯並不覺得她這樣貿然開口就是單純幼稚和不知深淺的舉動。
不，女孩雖然年紀小，閱歷不足，但相當聰慧，從她幾次迅的判斷就能察覺。
這時，豪斯只覺得有那麼一絲敬佩，能夠在自身安危未卜的情形下努力關照別人，還是自己一貫不喜歡的人，這個少女的心胸寬大善良，遠勝於許多男人。至少自己，基於對莫拉的極度厭惡，並不曾有這樣的打算。
「不，我不要贖金，」大漢臉色陰沉，若有所思，「他應該付出的，恐怕不止這些。」
「至於你，小姑娘，」大漢看向海倫的目光有一絲憐憫，「成為這個人渣的愛人真是不幸。」
「我和他並沒有您說的那種關係。」少女的語氣鎮定但不悅。
「有沒有都沒有關係了，你是他喜歡的人對吧，那麼很抱歉了。」大漢說完就不再開口。豪斯感覺不太妙，一時卻又不太明了。
這個糟糕的感覺很快變成現實。他們被帶到一個封閉的地下空間，地方很大，人也不少，但出奇地安靜，人們似乎在等候他們的到來，目光中卻除了仇視，就是不懷好意。
全部是男人。
豪斯的心沉入冰海。尤其，當他耳聞大漢面向全體男人大聲宣布的話語后，更是感到深深的憤怒和
絕望。
他說的是：
這就是那個畜生心愛的女人，今晚，她是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