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拋棄
兩人下意識地就要揮刀,下一刻,張青那張蒼白瘦削的臉冒了出來。
「你們,巴不得我死是吧!」
葛五山沒好氣地拍掉張青的爪子,雷禪湊了上來,「你搞清楚,這裡沒人想你死。但是,你的死活對我們一點影響也沒有。」
「哼!」張青瞪了葛五山一眼,轉身離開。等他走遠,葛五山朝他的背影吐了口口水,「挨千刀的吸毒胚!」
回到病房,嚴峻已經給林修輸完血了,林修的情況看起來好了一些,不過依舊在昏迷之中,據嚴峻所說,林修的傷勢正在好轉,目前為止並沒有感染上G病毒,不過還需要長時間地觀察,完全康復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輸給林修的血液是從嚴峻身上抽取的,加上剛才一陣子的緊張忙碌,嚴峻隨手搬過一張椅子,靠在牆上就睡著了。柳楊用一把手術刀細心剔著指甲,安靜地在嚴峻身邊守護著。
「你們先休息,我到周圍檢查一下。」雷禪打過招呼,也不理會張青憤憤的目光,離開病房徑直來到四樓的洗手間。
雷禪也感覺累,可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調出雷達掃描了一下洗手間,沒有喪屍躲在裡面,雷禪關上門,拿出了那支試劑。針筒的特殊構造避免了磕磕碰碰造成的破壞,梭形的針管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雷禪看了看時間,倒計時只剩3分零5秒。
坐在馬桶蓋上,雷禪咬著牙將試劑注入體內,久違的感覺再次降臨,通體舒爽的感覺幾乎令雷禪呻吟起來。想到葛五山在背後對張青的稱呼,雷禪嘴角溢出一絲苦笑——這個來歷不明的試劑算不算是毒品呢?
出來的時間並不長,還有時間可以干點別的,雷禪想到了身體數值的面板,有一段時間沒有看過這個東西了,主要是因為在注射試劑之後,雷禪感覺身體生的變化並不十分明顯,如果硬要說有,也是力量和反應自然增長的速度大大加快了,想來這裡也肯定有試劑的作用在內。是以雷禪並不特別看重這個東西——無論如何,說到底,還是需要自己身體力行地努力鍛煉。
即便如此,腕錶上顯示的數據依然讓雷禪大大驚訝了一番。
列兵Ⅱ
力量:75
敏捷:78
體力:96
想不到只是幾天沒有關注,力量和敏捷的數值大大提升!
雷禪撫摸著下巴短短的胡茬,心中暗自思忖,難怪自己能拖著林修殺出喪屍的重重包圍,從大樓二樓一直殺上三十層,還輕而易舉地擊殺了那頭攀援!想到當時林修目瞪口呆的表情,雷禪自己都覺得有點妄自菲薄了。看來改變並不是沒有,只是緩慢地作用在自己身上,很難感覺到而已。其實跟之前作一下比較也能很清楚地反映他身上生的變化了,最明顯的就是力量——之前他一刀砍下去,頂多把顱骨劈開一半,現在雷禪相信自己很輕易地就能將整個人一分為二!
不知道這是藥劑緩慢作的效果呢,還是自己有意識地鍛煉得來?雷禪決定以後多「運動運動」,試一試在危急關頭的爆是否能夠更大幅度地變強。
帶著即將晉級的愉悅心情,和從病房中搜出來的幾瓶包裝完整的消炎藥,雷禪吹著口哨,回到三樓其他人所在的病房。可是剛一進門,雷禪就現氣氛有點不對勁。
嚴峻已經醒了,正擰著眉頭給林修檢查傷口,葛五山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扭頭望向一邊,柳楊依然在仔細地修著指甲,對待自己的手指就像是撫摸情人的面龐,真是自戀的傢伙,雷禪這樣想著,將大大小小地藥瓶輕輕放在床頭邊的小柜上。
「喂!你們倒是說話啊!不說話也放個響屁!」張青忽然大聲喊道,刺耳的破鑼嗓子讓柳楊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來怒目相向。
昏迷之中的林修也受到影響,身體扭動了幾下,神情頗為痛苦地搖晃著腦袋。雷禪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目光凜冽,緩緩抽出匕,突然一揮手,匕篤地插在房門上,「想放屁出去放!」
張青愣愣地扭頭,看了看幾乎貼著自己耳朵的鋒利刀刃,突然怪叫一聲,就要衝上來,卻被嚴峻一把捏住手腕,「你給我安靜會!我們出去說話。」後面一句他是對所有人說的,眼睛卻是看著雷禪。
五個人來到過道上,張青弔兒郎當地斜靠著欄杆,冷笑一聲,「現在不會吵著那個累贅了。」
雷禪眯縫了下雙眼,有點明白張青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果然,張青接下來一句話就將幾個人的異樣心思完全暴露了出來。
「說吧,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雷禪沒有理會張青的冷言冷語,在其他幾人臉上轉了一圈,心裡多少也明白了自己和林修即將面臨的處境。
很明顯,之前林修能跑能跳一切都好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助力,可是,現在他受傷了,雖然得到了及時地救治,卻依然昏迷不醒,帶著他,就是帶著一個累贅,而且這座城市裡還出現了實力強大的變異喪屍。也難怪他們會有拋下雷禪和林修自己離開的想法,換作任何一個人,在危險的境況下遇到了一個認識不久的重傷員,恐怕先想到的就是獨自離開。
嚴峻點燃一支煙,比平時更加嚴肅的表情表明了他的想法,柳楊沒有再欣賞他漂亮的手指,微微低著頭,想來跟嚴峻是同進退的,張青就更不用說,只差說馬上就動身離開了。葛五山蹲在地上,腦袋幾乎埋到了地下,寬闊的肩膀像孩子一樣抖動著。這個一臉憨厚的漢子其實比其他人都要內心豐富,在這之前,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談得來的林修,卻又馬上要面臨分別甚至拋棄,心中的痛苦是外人難以想像的。
雖然理智告訴他們儘快離開才是對的,可是情感上卻是如何也難以接受,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良久,嚴峻忽然猛地吸了一口煙,將煙蒂扔在腳下,狠狠碾了幾下,沉聲道:「雷禪,不是我們不願意留下來,可是林修完全康復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他嘆了口氣,「張青上來的時候,在對面大樓的牆壁上現了攀援留下的痕迹。」
張青抱著胳膊,一條腿自以為很瀟洒地亂抖,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也可以跟著我們走,哥不是那種沒有人情味的人,不過……」他臉色忽然一變,「你可以來,那個累贅絕對不行!」
雷禪一語不地看著他,直到看得他以為身後出現了喪屍,淡然地臉上才忽然一笑,「攀援啊,我還沒殺夠呢,看你這麼自信,不知道乾死過幾個?」
「你!」張青瞪起了眼睛,卻被嚴峻攔住了。
「不管怎麼說,這事我們有不對。你放心,在林修清醒之前,我們是不會走的。」
「喂!外面可是不止一隻的攀援啊!你怎麼知道那小子什麼時候清醒!你怎麼知道他會不會醒!我們商量的決定可不是這樣的!」張青抓住嚴峻的肩膀吼道。
「我是醫生。」嚴峻冷著臉,打掉張青的手,「而且我不記得有商量什麼決定。」
張青胸口的排骨隨著呼吸劇烈起伏著,心裡憋著一股火,卻不出來,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他根本就是寸步難行,別說幹掉攀援了,走出這座城市都難。
嚴峻對張青的怒目相向自是不屑理會,拍了拍雷禪肩膀,「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今晚就會蘇醒,我們明早出。要是可以,我也希望大家能一起上路。」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雷禪一攤手,「其他的么,誰在乎呢。」後面一句話卻是說給張青聽的,頓時又將皮包骨頭的瘦猴子氣了個半死。
回到病房,眾人休息的休息,做準備的做準備,房間里依舊安靜,可是氣氛明顯怪異了許多。雷禪坐在床頭,看著不斷重複地心電圖呆。這時,一隻寬厚的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膀。
「雷禪,我……」
雷禪拍拍葛五山的手,笑道:「這很正常,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會怪你,我想這小子也不會怪你的。」見葛五山依舊哭喪著臉,突然感覺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跟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心中一陣不舒服。臉上雖然還帶著笑,語氣卻冷了下來,「怎麼,小看我?」
葛五山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你收下這些,要不我會良心不安的。」他放下幾袋速食麵和兩罐啤酒,終於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說留下來,嘆了口氣,低著頭坐回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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