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走不了
入夜，林修果然如嚴峻所預料，慢慢清醒了過來。
「哇咧！怎麼才睡一會，陣地都轉移了？」這小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高燒過後聲音還是嘶啞的，可是依舊改變不了那個喜歡搞怪的個性，「這裡是醫院？有沒有現漂亮的護士裝美眉？有沒有36D？」
砰！雷禪一個暴栗過去，林修齜牙咧嘴地捂住了腦袋，「算你小子命大。給，把這個吃了，早點恢復力氣，早點起來跑路。」
「哦，」林修可憐兮兮地接住雷禪丟過來的速食麵和礦泉水，「雷老大，你這算不算打一棒給一顆棗兒啊？」
雷禪不禁失笑，伸手揉了揉他那一頭亂糟糟的紅毛。
「從來不知道，唔，」林修干嚼著紙板一樣的速食麵，合著早已過期的礦泉水費力地咽下肚，「從來不知道速食麵，也可以這麼好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點，」雷禪又甩了一包給他，「沒人跟你搶。」
嚴峻等人拋棄他們雖然不厚道，不過還是留下大半食物和水，也算是作的一點補償，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撐到林修傷好。
林修胡亂往嘴裡塞著食物，含混不清地問道：「雷老大，你剛才說什麼，早點跑路？為什麼？」
「沒什麼。」雷禪起身走到封閉的窗戶前，「那些攀援，哦，也就是之前你見到的，會爬牆的怪物，是變異的喪屍，而且……這裡不止一隻。」
「啊！」林修一驚，卻忘了自己正在吃東西，不小心嗆住了，一根麵條從鼻孔中鑽了出來，「咳咳，喪屍也能變異？咳……」
「我們誰也不知道G病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可是這玩意能像生化危機里的T病毒一樣，把活人變成喪屍，誰又能保證它不會進化、不會變異呢。」
雷禪對變異喪屍的出現的確沒有感覺太過離奇，還有更離奇的事情在他身上生呢！反倒是不出現變異體喪屍才會讓他覺得奇怪，畢竟讓人死亡又把他們復活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現在他更擔心的是這些喪屍的進化，似乎在G病毒的作用下速度很快，現在就已經出現像壁虎一樣的攀援了，要是有一天出現進化成異形那樣的變異喪屍，怎麼辦？或那些丟失的記憶如果被重新找回來……
想想都令人覺得不寒而慄，可是世事無常，習慣於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的雷禪，似乎已經看到那些想都想不到喪屍品種，就在未來的某一天出現在人類的面前。而且，這一天，不遠了……
「可是……」林修還想說什麼，被雷禪制止了，「沒什麼好可是的，你抓緊時間養傷，我們儘快出離開這裡。這次你要是走不動，我可是沒力氣背你。」這小子天生神經大條，雷禪絲毫不在乎自己這樣說會影響到他休息。
「五山大哥他們呢？已經走了嗎？」閉眼之前，林修總算想起來這裡少了幾個人，似乎在昏迷之中也隱約聽到雷禪和張青的爭執。
「在隔壁房間。」雷禪冷哼一聲，「他們倒是想走，我就怕他們走不了。」
雷禪本是說的一句氣話，可是沒想到卻變成了現實。次日一早，原計劃離開G市市的嚴峻等人還真就沒走成——攀援終於出現了。
這次倒不是殺了一個人才被現，是柳楊。他一貫起地早，說是呼吸新鮮空氣養生，據葛五山這個長舌男所說，每天早晨出門不花個一兩個鐘頭是不會回來的。可是這一次他出去不到五分鐘，就急沖沖地趕回來將幾個人都叫醒，將見到的異狀簡單說了一下，立刻就讓嚴峻等人的神經高度緊張起來。然後，嚴峻等人直接來找雷禪商量對策。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嚴峻習慣性地點上一支煙狠命抽著，「雷禪，我為我們之前的行為道歉，可是現在面對危險的不僅僅是我們。」
見雷禪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躲在後頭的張青指著雷禪的鼻子罵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小肚雞腸婆婆媽媽，還不如一個娘們！老子……哎喲！」
說到一半，卻是被柳楊在下面踹了一腳，被踢中了小腿迎面骨，張青頓時疼得直跳腳，想罵也罵不出來了。
「幫我們其實是在幫你們自己。」嚴峻扔掉煙頭，「你殺過攀援，對它們了解地比較多，從現在開始，行動由你來指揮。」
「不行！嘶——」張青齜牙咧嘴地阻止，「憑什麼聽他的！老子不幹！不是還有滑翔機嗎？我們飛出去不就行了！」
可惜沒有人聽他的。飛出去，說的容易。醫院總共才七層，恐怕還沒脫離醫院門前廣場的範圍就被喪屍給抓下去了。
雷禪看了一圈，嚴峻是自己提出來的，自然沒有問題，柳楊話不多，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葛五山則要誇張一點，激動得差點就要高舉雙手同意了。
「指揮不指揮的無所謂，大家一起想辦法吧。我先說我的想法，做不到或有更好辦法的快點提出來，按照柳楊所說，這次可能會戰鬥得很辛苦。」雷禪終於還是答應下來。沒辦法，現實的惡劣由不得他單打獨鬥了。
柳楊早起出門的時候，習慣性地在周圍轉了一圈，由於前一天現的攀援帶來的震撼太強烈，於是他就多了個心眼，不再只是查看各個旮旯里可能躲藏的喪屍，順便也看了一下大樓外面牆壁的情況。這一看不打緊，居然同時看到了兩隻攀援！而在大樓另一側的牆壁上，還看到了不少於三只攀援同時經過的痕迹！
也就是說，現在至少有三隻——實際數量基本上高於這個數字的攀援出現在醫院大樓！
此時它們還在外圍，想必是在尋找雷禪他們的蹤跡，也有可能是在尋找進入大樓的入口。可是大樓面積如此之大，就憑他們這幾個人根本顧不過來。況且就算能守住，有能飛檐走壁的攀援存在，大樓就像一個被毒蛇團團纏住的鳥籠，躲在裡面的金絲雀逃得了毒蛇的毒牙，也逃不脫食物和水的制約。
「而且，這些攀援還引來了數量不少的普通喪屍。」嚴峻最後一句話讓大家心頭的陰影又暗了一分。
「攀援行蹤難定，我們很難找到它們。但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那樣太被動了。」雷禪沉聲分析道，「為今之計，只有將它們吸引出來，然後，各個擊破！」雷禪一拳砸在手掌上，定下了此次戰鬥的基調。
眾人紛紛點頭同意，只有張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樣子，看到大家都等著他表態，才頗為無賴地應付了一句，「看我做什麼，你們想怎麼干都行，不過我體弱多病，跑不過那些攀援，這個炮灰工作我是干不來的。」
林修頓時露出厭惡鄙夷的神情，可是張青自己不肯去，誰也拿他沒辦法。總不能砍掉他的腿腳丟到天廳里，那樣完全是在做無用功，要知道，現在攀援可不止一隻，說不定還因此暴露了其他人。
「我來。」雷禪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放在了心裡，制止了林修想代替他的想法，「這事我來做是最合適的。相信我，我有把握才這樣說。」
張青認為雷禪是強要面子，其他人則認為他是在對攀援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下才這樣說的，殊不知，雷禪只是想測試一下自己大幅度提高的力量和敏捷，況且有腕錶上強大的雷達功能，他也的確是小隊里最適合做誘餌的。
最後行動時間被定在了當日下午，期間還需要一段時間做準備。之所以定在這個時間，主要是考慮到可見度的問題，要知道，喪屍不是殭屍，紫外線對他們沒有任何殺傷力，白天或夜晚的戰鬥對它們來說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但是人類就不同了，黑夜會嚴重妨礙視線，對於攀援這種類型喪屍的戰鬥來說，這簡直是致命的。
林修的傷勢還沒完全康復，不過有葛五山在旁邊，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一切準備就緒。
過道又窄又長，一頭連著一間辦公室，門已經被鎖死，另一頭對著大樓內部的環形走廊，過道兩邊各有兩間房間，房間也不大，但是都只有對著過道的一扇窗戶。
雷禪站在過道中間，拿一卷紗布仔細地將砍刀綁在右手上，低聲道：「落單的我盡量找機會幹掉，帶過來的會有不少，我盡量把它們引到地上，大家做好準備！要是半個小時我還不過來，」
「嗯！你也要小心！」嚴峻拍了拍雷禪的肩膀，低聲囑咐道。他手裡握著一根從吊瓶支架上拆下來的鐵管，鐵管有近兩米長，一端綁著一塊板型骨鋸，看起來頗有些像之前林修拿的偃月大刀。這東西放在平時可能不利於行動，但是現在卻是絕對必要了，在知道攀援的特殊能力之後，林修一度非常後悔將大刀遺落在越野車上。
說完，嚴峻退回了過道右邊的房間，跟嚴峻在一起的是張青，正對面的房間里，則是柳楊、葛五山和林修，柳楊負責等會的伏擊，葛五山則負責守門和保護林修。雷禪朝柳楊點點頭，得到一個肯定的回應之後，朝他身後望去。
「這小子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葛五山手裡是他之前就有的一根消防斧，倒是挺配他的體型，「我會保護好他的！」
坐在角落裡的林修探出腦袋來，低聲叫道：「雷老大，你就儘管把它們都帶過來吧！那幫傢伙上次沒能幹掉我，這次肯定也不行！」說完想了想，又小聲補充了一句，「呃，也不要太多……」
蘭精靈趴在林修頭上——小傢伙似乎看上他的紅毛了，上去就緊緊揪住不放——這時也配合地吱吱叫了兩聲。
雷禪哭笑不得的掩上門，悄悄走出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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