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而復生的符老二
「混蛋!混蛋!捅死你!我捅死你!」林修蹲在地上,手中的軍用匕一下一下狠狠地插著一隻蠍子,可憐的蠍子可能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只是路過一下,卻被這個紅頭的大傢伙當成殺妻仇人一樣虐待。「媽了個逼的,還有沒有人性啊!要是被老子找到……老子捅死你!」
「行了,你消停點!」雷禪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林修憤憤地將匕插入泥土中,轉身氣沖沖地走開,再看那死於非命的蠍子,早已成了一團肉醬。
「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嚴峻起身將林修拉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更要打起精神來,你不希望大葛受到這麼嚴重的打擊,還整天面對一群愁眉苦臉的隊友吧?」
「大葛醒過來可能會有輕生的念頭,大家留心點,」雷禪看了林修一眼,說:「你跟他關係最好,安慰他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聞言,林修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一臉求助地看向嚴峻,得到的卻是愛莫能助的眼神。
這時柳楊神色凝重地轉了回來,沉聲道:「我現了幾處比較新的痕迹。」剛才柳楊澡還沒洗完,就被葛五山的哀嚎吸引了過來,了解到事情的經過之後,就一個人出去轉了轉,說是看看有什麼線索。蘭精靈還被他捏在手裡,只不過這小傢伙明顯是被柳楊渾身的寒氣給嚇到了,蹲在他手心裡縮成一團,正瑟瑟抖。
「是人?」雷禪的眼神霎時犀利了起來,「大概走了多久,往什麼方向去了?」
柳楊點點頭,「不像是喪屍留下的。大概就在兩天前,這裡下了一場雨,有幾條輪胎痕迹里還有積水,多少人不知道,不過他們從村子另一頭上了高速公路。」
前幾天的確下了一場不小的雨,當時幾個人已經接近這個小村子了,只不過碰到幾個月前的一起車禍現場,不等把路面清理出來,山體又生了小幅度的滑坡,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結果卻是這副慘狀……雖然不是他們的錯,可是那個時候葛五山就表現出一股莫名的興奮和緊張,想來應該是快要到家了,內心既高興又擔心吧……想到這裡,幾個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湧起一股愧疚的情緒——如果當時大家多關心一下葛五山,如果清理路面的速度能再快些,如果……
可是事情已經生了,後悔無用。既然現在現了倖存離開的痕迹,那麼無論他們是不是兇手,都要追上去問個清楚。可是在什麼時候出去追那批倖存的問題上,幾個人的意見出現了分歧,林修主張立刻出追擊,好手刃仇人,一解心頭之恨!安分了很久,這會又變得暴躁起來的張青,竟然也極為少見的同意林修的意見。
見雷禪看向自己,嚴峻噴出一口煙霧,「我不贊成立刻就走……」見林修和張青瞪著眼睛要衝上來,他抬起手,「你們先聽我說完。」
「柳楊說他們上了高速公路,而路上我們又沒有遇到任何人,那麼可以斷定,他們跟我們走的是同一個方向,而且……極有可能也是去濱海!」
「嘁!你怎麼知道!」林修對嚴峻的推斷頗不以為然。
「就算不是去濱海,也是這條高速公路旁邊的某個城市,不然到荒郊野地去幹嘛,還不如呆在這裡。」嚴峻笑了笑,頓了一下又道:「我說過了,現在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但是我絕對比你更希望逮住兇手!」
雷禪拽了拽林修的衣服,示意他坐下,然後沖嚴峻揚了揚下巴,「你繼續說。」
嚴峻繼續道:「痕迹很新,說明他們是在大雨前後離開的,不管是雨前還是雨後,大雨或多或少都會減慢他們的速度。而且你們想過沒有,這附近沒有喪屍,食物充足,他們走的速度肯定不會太快,晚上也可能會停下來休息。所以……」嚴峻將煙頭碾進泥土中,「我的意見是,明天一早出。」
柳楊自然是同意嚴峻的意見,二比二,頓時大家的目光都投到雷禪身上。
雷禪低頭想了想,嘆了口氣,「就照嚴峻說的,我們明天早點出,不過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大葛,找到真兇再抓起來交給他處置,以免誤傷好人。」
雷禪拍板了,林修和張青悶悶地氣了一陣,也接受了留宿一晚的意見。
幾個人圍坐在村頭房子的堂屋裡,嚴峻埋頭抽煙,雷禪拿一塊磨刀石一下接一下,緩慢而有力地打磨著那把軍用匕;柳楊盯著蘭精靈的脖子,彷彿在想如果逮到真兇,要怎麼出刀才合適;林修找來一床棉被,在牆角打了個地鋪席地而卧,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倒是素來冷漠的張青神情焦急,轉來轉去無法冷靜下來,轉了幾圈,他拿起牆角的一把鐵鍬,「我去給大葛媳婦挖座墳。」
「這事還是讓大葛自己去做吧,」雷禪出聲制止了張青,「鄉下規矩多,大葛可能要把他老婆請到祖墳去,他自己動手才有意義。我們要爭取明天就追上那幫傢伙,你還是留點力氣,到時候別漏跑一個。」
張青想了想,煩悶地將鐵鍬扔到一邊,出咣地一聲響。不等嚴峻呵斥,他突然想起葛五山此時還在半昏半睡之中,亡羊補牢地說了句:「我去看看大葛。」說完朝葛五山所在的卧房走去。
張青的異常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三年前,如果不是那場飛來橫禍……
他在床頭坐了下來,扭頭看了一眼睡夢中還一臉悲憤的葛五山,一邊掏出一支自製的捲煙和一根小小的錫管,一邊像是對葛五山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兄弟,他們沒有親身經歷過,又怎麼會明白我們的感受……」
曾經,他也有著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薄薄的棉紙被展開,露出枯燥的深褐色劣質煙草。
老婆很漂亮,也很賢惠,還有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
錫管被剝開,白色的粉末被均勻地撒到煙草里。
他也不像現在這般,身體糟糕脾氣暴躁,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
棉紙、煙草和白色粉末被重新捲起來,紙邊被口水潤濕了,粘合到一起。
更不會染上毒癮……
他點上捲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靠在床頭,緩緩仰起腦袋。
老婆,我們又見面了……
一個個煙圈飄起來。
大丫,二丫,你們還是那麼調皮……
煙霧瀰漫開去,捲煙裹得不夠緊,很快便燃掉了大半。
符老二,下面還好嗎……
張青緩緩垂下腦袋,卻忽然渾身一抖,跳了起來,一股寒氣直打心底冒上來,渾身上下像是被冰水澆了個通透,汗毛根根炸起——他剛才看到了什麼,符老二?!
張青渾身止不住地顫慄,煙捲燒到了指頭也恍若未覺,他兩眼向上看去,只見一個人像壁虎一樣趴在牆角,正是在G市見過的攀援!而那張正對著他的臉,不是符老二又是誰!
死而復生的符老二明顯不記得張青了,看了他一眼,獃滯的目光又轉向躺在床上的葛五山。張青一個激靈,頓時反應過來——符老二的目標本來就是葛五山,可能被剛才自己的出現驚到了,才沒有撲下來。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張青一把拽住葛五山的衣服就往外拖,突然的動作使得符老二一愣,緊接著這個說不上是符老二還是攀援的傢伙就反應過來,長出吸盤的雙手往回縮了一下,撐在身下,嘴唇像野狗似的抖動。
眼看張青就要將葛五山拖出門外,符老二倏地撲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吸毒之後精神好了很多,電光火石間,張青一把將五大三粗的葛五山拉到了身後,兩眼緊閉,打算以自己的身體擋住符老二的雷霆一擊……
撲哧!
張青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出現了一把斬馬刀,擋住了符老二的同時,也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肩窩。
「還愣什麼!看好大葛!」雷禪吼道,雙手一使勁,斬馬刀又深入幾分,頭也不回地提醒嚴峻等人,「到外面去,守住窗戶!」
張青連滾帶爬地從雷禪和符老二中間逃了出去,又拖著葛五山來到留守堂屋的柳楊旁邊。
「嘶——」攀援緩緩抬頭,猙獰的面目讓雷禪大吃一驚,手上的力道也為之一輕,符老二藉此機會掙脫了幾乎要將身體劈成兩半的斬馬刀,嗖地一下竄上了屋頂!
雷禪隨即便醒悟過來——符老二早就死了,現在這東西只不過是被病毒控制的屍體!提起斬馬刀衝進卧房,卻哪還能看到攀援的影子!
它也沒有破窗而出,而是按照來時的路線,從被掀開的房頂又出去了!
「上面!」
嚴峻在屋外大叫一聲,緊接著便是砰砰砰一連串的槍響,頭頂的瓦片頓時啪啪地掉下來。可是雷禪還是聽見山頭以腳蹬屋頂的聲響,他衝出屋外,看到嚴峻和林修背靠背小心戒備著——那攀援果然還是逃掉了!
見雷禪出來,嚴峻沉聲說道:「那傢伙出現的很突然,我們擊中它了,可是它很狡猾,避開了致命的部位。」
雷禪雙眉緊鎖,回頭吩咐柳楊和張青留下來照看葛五山,然後大手一揮。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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