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無聊噢!言月好動的在馬車內移動著。
起先,她還能在大姐和二姐的注視下乖乖坐著,但是她實在受不了身體的抗議,微微伸伸腿、舉舉手。
咦?大姐、二姐沒罵她?她小心的看向她們,發現大姐的眼睛望向窗外,而二姐則專註的看著手中的一本書,太好了,她可以動動手腳了。這馬車好舒服哦,還很有趣呢!言月一會兒打開車內木櫃的小抽屜,一會兒把玩著鋪在腳下的大毯子,馬車成了她的探險之地。這個是做什麼用的?
她轉著門把上的圓銅一壓、一轉,「咚!」的一聲門開了,她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
「大姐、二姐,那是古家莊嗎?」馬車來到半山腰,山下的景色一覽無遺,而古家莊偌大的佔地更是清楚可見。
「月兒!」言星和言雨發覺言月的身子幾乎快掉出馬車,急得撲向她,偏偏一個轉彎,言月一半盪在外的身子滾進了車內,而欲救人的她們反而滾出了車外,分別落在路旁的草叢裡。「大姐、二姐!」言月只能哇哇大哭,希望能喊醒俯卧在草叢的兩個姐姐。
「發生什麼事?」駕馬車的車夫聽到她的哭聲將馬車停下,探頭看向身後的小格窗,車裡只有一個小女娃,那另外兩個人呢?他連忙下車,跑到車后抱出哭泣的言月。「在那裡,她們在那裡!」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指著草堆。
車夫趕快上前檢視兩人,發現其中一位受了傷,另一位則無大礙,可以自己站起。
在言星堅持回到方家的示意下,他馬上找了個高點,在上風處燒起白煙,引起山腳下古家莊人員的注意,接著他小心的抱著受傷的言雨上馬車躺著,在路旁留下特殊記號,再直朝方家而去。一路上因小路滿布碎石,車方只好放慢速度,以免受傷的人傷勢在震蕩下更加嚴重。當他們到了方家,言星拉著言月先跑進屋內,準備需要的藥材,並請車夫把言雨抱進屋內。哪知這時一名老漢氣嚷嚷的朝他罵,「你是誰?你把言雨怎麼了?我跟你拚命!」
「別打,別打,小心方姑娘。」車夫只能一味閃躲。
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響起一陣陣馬蹄聲,車夫不用回頭便知是誰。
「卜總管,您來了,這位小姑娘受了傷,方公子要我載他們回方家,方便他治療……庄、莊主,您也來了?」車夫說話的同時,手中的言雨被卜垠搶去,把他擠開,他這才發覺原來古堯也來了。「怎麼回事?」古堯跟著卜垠的後頭進屋,眼睛像在找尋某人,但嘴裡卻冷森森的質詢車夫。
跟著古堯好幾年的車夫首度見到古堯陰暗的一面,他迅速把事情經過描述一遍。
不對勁!這是古堯的第一個想法,思緒轉了幾回,沒多久便把這件意外了解透徹。
「到門外守著,保持警戒。」
「是廠原本有些惶恐的車夫轉眼一變,成了莫測高深的守衛,與隨後到達的人手共同在方家四周建立起一道防護網。
聽辨著男女聲的方位,古堯掀開布幕走人右室!看見卜垠蹲在床邊用白布擦著躺在床上人兒的蒼白小臉,而右室的角落有個他急切想要見到的人。一接到下屬發現古家莊的緊急救援白煙。他和卜垠便一馬當先沖向牛埔村,讓張風等其餘下屬隨後跟上。沿路上地不敢想像言星受了什麼傷,只想趕快到她身邊,現在見到只有言雨受傷,「他的言星」平安無事,他差點要感謝上天。對,不管是誰,都不能搶走「他的言星」,就算她不是正經女人,他仍然關心她,畢竟她救了他一命。古堯不斷以此說服自己對她的過度在意。熱!背對著床鋪準備兩片木片的言星,感受到有股視線直繞著她不放,等她回頭,才知那人竟是古堯!
他在這裡做什麼?他已經表明不再見她,為何如今又出現在這裡?
她想問他,可是言雨痛苦的表情使她暫時忘了他。
都是她沒有注意到月兒打開了車門,才會害得言雨飛出車外受了傷,都是她的錯!
強忍著淚,她先走近床邊檢查言雨有無其他外傷,等確定無誤后,要卜垠壓著言雨的上半身不讓言雨動。
卜垠照做,用——手壓制言雨的雙手,另一手撫住她的半邊臉,頭靠在她的頰邊,再用自己的上半身制止她的翻動。
「好了嗎?」言星打算把言雨跌斷的右腳重新接回,可是她的手卻不受控制的顫抖,一方面害怕妹妹即將面臨的疼痛,另一方面則懷疑自己的力氣不夠大,沒辦法一次接回斷掉的骨頭。怎麼辦?她好痛恨自己是女流之輩。
此刻有雙溫暖的大手覆住了她的手,她眨著淚眼望去,是古堯,他表示自己的力氣較大,亦有接過斷骨的經驗,希望她能讓他幫忙。言星考慮了一下移開身子,讓他站在床邊,嘴裡並說著治療的方法。
「拜託你了,首先……」「我明白了。」在瞬間收起本性的古堯恢復了昔日的冷靜,仔細聆聽后再動手接骨。
「啊——」言雨大叫—聲,昏了過去。
沒事了。」古堯做得很好,言星查著后安了心,但她的雙腳卻不能動了。自出了事,她一直強裝堅強,即使全身發疼,也要自己等言雨無事後才准放鬆,現在言雨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她自然沒辦法再力持鎮定,疼痛一下子全涌了上來。猛然地整個人被人橫抱起,才知自己被古堯抱著走,他像是相當熟悉這裡似的來到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要她休息。
「不。」她掙扎著要起來。
「聽話。」他用他碩長有力的身軀半壓住她,令她一度停止呼吸,「言雨沒那麼快醒來,所以你不如休息一下,養足精神與力氣,等她醒了再照顧她;還有我已經派人通知你爹,他很快就會到,他到了我會叫醒你的。」「你……」所有她不能休息的理由全被他打回來,而且酸疼的四肢頻頻叫累、要求休息,使她的神智立刻遭瞌睡蟲侵入。
「謝謝你!」她只來得及說這句話就入睡了。
第二度望著她的睡臉,古堯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何傳來痛楚?
她的小臉純凈可人,很難相信她是個不莊重的女子,但昨晚她沒有反駁他的指控,這表示他所言是真的,偏偏他不願意正視這個事實,聽她出事便忘了一切急忙奔來。看到她為了妹妹受傷自責,全然不顧自己身子也摔傷了,他就好心疼。
唉,他的著急只是基於報恩的心理嗎?這個理由連他都覺得牽強。
老實說,他實在沒辦法把她跟失節的女子劃上等號,他相信自己的最初直覺,既然如此,他有必要再做調查。
「莊主,大姐怎麼了?」言月趴在言星的床頭,忘了在陌生人面前要稱大姐為「大哥」,也或許在她心中古堯不再是陌生人。
剛剛到家后,她便聽大姐的話待在大廳,連一個腳指頭也沒動,像個木像坐在椅子上,直到剛才她實在忍不住了,才跑進右室看二姐。哪知她正要說話,一向對她很好的卜大哥要她別吵二姐睡覺,趕她出去,她只好來找大姐嘍!言月無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和言星神似,古堯單手抱起她走到大廳,在可以看到言星的木椅上坐下。
「你大姐沒事,讓她睡一覺。」從沒哄過小孩的他任言月好奇的在他腿上動來動去。
「太好了,那二姐呢?」她察覺坐在莊主的腿上好舒服,跟坐在大姐、二姐腿上的感覺不一樣。
「你二姐也很好,不過你這幾天不要去吵她,她才好得快,知道嗎?」
之後他輕拍懷中言月的背部,讓也疲累的她漸漸熟睡,確定她熟睡后,再把她交給張風抱著,自己進入目光始終未離的房間,坐在床沿,守候著床上的人兒。昨夜他不該生氣衝動的讓她們一早上路,且未派人手保護,這才無法阻止這次的事件。
都怪他太大意了,以為敵人不會對無辜的人出手!
從令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了,否則他不會原諒自己的,更無顏面對言星。
「古莊主,老夫能否和您一談?」被人從義診堂送回自己家的方南博在聽了車夫的解釋與看過二女兒的傷勢后,他在大女兒的房中找到古堯。確認大女兒只有些微擦傷后,他表示想與古堯談一談,內心希望精明的古莊主沒察覺言星的身分。
兩人坐在大廳后,古堯搶著說:「方大夫,我很抱歉,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盡到責任而造成的,所以我懇求您答應讓我將貴府的三個子女接到古家莊居住,我會親自負責她們的安全,請您成全!」只見方南博搖搖手,「這太麻煩古莊主了。」住在古家莊,只怕言星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他不能答應,可是要他放著受傷的言雨在家,他又不放心。「不麻煩,等言雨姑娘醒來,我們就回庄。」
古堯的態度十分強硬,讓他無法拒絕。
「那好吧!謝謝古莊主。」
言星醒來后見言雨仍然熟睡著,便到棱院看看自己幾天前種的藥草。
這些藥草苗生長得很好,再過幾天應該可以摘起晒乾,做成藥材收藏,她彎下腰拔除雜草,澆澆水,小心照顧它們。
「這些藥草是你種的?」古堯悄悄的在她身後出現,靜靜的看著她,欣賞她專註時的神情。
「嗯。」待會兒他就要離開,從此之後她不會見到他,所以這是她最後對他說的話吧!
他不准她冷淡的對他!
「你跟我走廠他忽然拉著言星離開後院,使出輕功來到渺無人煙之地,走人比人高的白芒草間。他有事問她,這次一定要她老實回答!言星被他兇惡的氣勢嚇到,來到白芒草間才想到害怕。
「你要做什麼?」她不懂他拉自己到這裡來幹麼。
昨晚他不是不要再看到她了,現在又拉她來這兒有何用意?她警覺地防衛著。
「說,你為什麼騙我?」古堯的雙眼燃著火焰,兩手把她捉著牢牢的。
他已經問過附近的人家,從他們口中得知言星是以男子的身分為人治病,只有牛埔村的人才知道她是名姑娘,而且從醫三年來,她未與男子有所牽扯,平日生活簡單,一切以家人為重。她沒有和男子亂來!這個事實令古堯盤踞在心頭的鬱悶瞬間消失……
「我騙你什麼?」她討厭啟己一再被他指稱說謊。
她還不肯承認!古堯的臉逼近了她,「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對不對?」「你別亂說!」言星一驚,「我是救了你,可不是用自己的身子救你的,你別多作猜測。」她不要他為了負責任而補償她。「我不信。」那時他一定對她太粗魯了,她才會遲遲不肯承認。
「真的,我先讓你浸泡冷水去除春藥部分的率效,再……
再……」當初她做的時候便很羞人了,現在要說出口更難。
「再如何?」黃大夫明明說他與女子交歡過,還在他身上找到證據。
「再……就是……摸你那兒,好消散春藥的藥效。」言星小聲且害羞的說,不敢抬頭看他。
「真的?只有摸而已?」古堯一聽臉也微微紅起,但他掩飾得很好,沒有被她發覺,而她的話隱隱約約撩起他的火熱。
想到她的小手揉著自己的堅挺,他的「男性象徵」跟著挺立起來……
古堯,控制住你自己!
「嗯。」她只有隱瞞不說最後的動作,其他都是真的。
「那你起先為什麼否認你救了我?」他放鬆手勁,改以擁她人懷,一步步卸下她的警覺心。
「我……」在他放下冷瞼后,言星果真沒辦法再板著臉,她老實回答,「做為一名大夫本就不圖回報,何況我不知你的身分,後來我發現你是古家/玉的莊主,以為你被下春藥的事一定不想被別人知道,因此我才沒有承認。」有一點她沒講的是,他對她的吸引力太大了,所以決心要忘了他。「對不起,之前我對你好凶,誤會你了。」古堯後悔昨夜一時衝動,對她的口不擇言。
「我原諒你了,你可以走了。」言星發現自己依戀他熱呼呼的懷抱,只好趕他離開。
「不,我要帶你和你妹妹們回古家莊,而且我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他再度抱緊了她,親熱表示他的感謝。
「不用了,我不要你報答。」她就怕他要報答,才一直不讓他知道自己救廠他。
況且再與他相處下去,她怕自己以後不想離開他了。
「不行,我不要欠人人情,你也不例外,再說你妹妹腳受了傷、需要人好好照顧,而你爹也已經答應了。」古堯強勢的拉著她走回方家。
好痛哦!自夢中醒來的盲雨發現自己全身都在喊痛,尤其是右腳,光是使力就令她想流淚,刺骨的痛覺傳遍身子各處。
她也好餓哦……咕咕的微小聲有一下,沒——下的自肚裡傳出。
好丟臉,還好沒有第二個人聽見她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她慶幸著。
「雨兒,你餓了,吃點東西吧!」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I、垠端著熱湯,在床邊看著她。
天啊,他一定聽到她肚子的叫聲了。
盲雨只想躲到被子里,一輩子不要出米,偏偏身子不聽使喚,拉不動棉被一丁點。
「別動,小心傷口裂開了。」把熱湯放在一旁,卜垠上前握住她的白皙小手。
他無眠無休的看顧她一天,可不想前功盡棄,讓她的傷口因為使力而再度擴大。
只要有他在,她就得乖乖的,沒他的准許不可亂動。
「卜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言雨被卜垠限制了雙手,只好用眼睛偵察自己的所在位置。熟悉的天花板、木櫃,這是家中的右室,專門提供給病人休息,或投宿的路人一夜安歇之處。奇怪,她回了家,應該睡在自己和月兒共住的房間才是,怎麼會在這裡?
「你從馬車上摔了下來。」他將她的雙手箝制在她身子兩邊,在她正上方說話。
馬車?月兒掛在半空中……她想起來了。
「月兒在哪裡?她有沒有受傷?快告訴我,我要去看她。」她想要下床,可是力氣太弱被他全數擋回。
「放手!」掙扎時,一股無助的傷慟突然間令她好想哭,而眼淚便合作的立刻掉了下來,一滴、兩滴、三滴……
用手指截住她的淚水,卜垠低頭說:「言月沒事,毫髮無傷,現在她正和我的屬下玩,聽,這是她的笑聲。」床上的言雨聞言驀然靜止,讓前庭的笑聲進入耳中。是月兒的笑聲,她沒事。言雨無力的躺回床,卻無法控制湧出眼眶的淚滴。
「別哭了,不然言月待會兒進來會以為是我欺負你,害你哭的。」他好聲好氣的安慰她。不管是小姑娘還是大姑娘,女人總是愛哭的。「卜大哥,我……」卜垠是她的死對頭,前兩次的見面,她很想賞他幾巴掌,可是最近見他面,她反而不生他的氣,還覺得他的人不錯,現在他更對受傷的自己好好。到底她該不該對他好呢?對他好,要是他以後再凶她怎麼辦?那她會很難過的。
「對不起,以前我不該對你凶,也不該吼你,以後不會了,你相信我好嗎?」望著她的淚珠,卜垠發覺自己的心像亂竄的飛鼠,捉刁;住正確的方向。這一刻正是他和言雨重建關係的最好時機,但他好擔心自己過往的惡行惡狀會令她討厭他,不肯原諒他。
「你保證不會再凶我、再吼我?」言雨覺得自己被他捧在心中,像塊易碎的玉。
「我保證!」除了言語保證外,他亦用行動表示,在她的胸前印下一吻。
他在幹麼?他不可以碰她的胸部!
她想推開他,卻發現他的吻落在胸前一個小紅袋上,那個紅袋不是她的,不知何時誰掛在她身上,「這紅袋是誰的?」她問。
他回答,「這是我娘給我的保安符袋,裡面有她替我求來的保安符,我很寶貝。她說如果想要乞求一個人的原諒,就要把自己身上最貴重的東西送給那人,所以我把它送你,希望你能平安。」卜垠的娘送他的!言雨不禁伸手握住紅袋,過了半晌……「我不能收,這是你娘給你的。」她想拿下,而他阻止了她。
「你不肯原諒我?」「不,我原諒你,只是它是……」她的內心很感動,不再去計較過去兩人的爭執。
捂住了她的小嘴,卜垠認真的看著她,「那就收下,永遠不拿下來。」他的眼睛閃亮亮的。不自覺的,她點點頭,更加握緊紅袋。「喝點雞湯好嗎?這是你哥哥熬煮的。」他吹吹熱湯,喂她喝下。
「哥哥?」她恍惚的神智正奮力集中回腦子,張嘴喝著美味的雞湯。
她何時有個哥哥?
「我雖然是月兒和言雨的哥哥,但別人都叫我方大夫,所以你叫我方公子我一時不能意會。」言星面無表情的對一名婢女解釋道。,剛踏出房門,她便被一名婢女擋住去路。由於言雨清醒了,他們一群人便在三天前的晚上回到了古家莊,而確定言雨的傷穩定之後,今天一早她本想和爹同去義診堂幫忙,不意一名婢女纏住了她。「我家小姐要見你。」「我有事,沒空。」言星一口回絕,那婢女的口氣傲極了想必她的主子也差不多。
她住在古家莊,可不是讓人見來見去的,連古堯她都不理會了,更沒有必要因一—個婢女的傳令,就乖乖的去見某位小姐。
「你!」婢女愣了———下,想不到這個俊俏的小子居然不買她家花翠蓉小姐的賬。
雖然她和小姐身在古家莊,但庄內的人對她們毫不干涉,處處禮讓,只有這小於沒照她的話做。
不行,如果沒有把他請到小姐面前,那麼她肯定會被小姐責罰的,因此她一定要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務。
「方大夫,我家小姐有點不舒服,能否請你看看?」婢女斂去高傲的神態,轉以哀求的表情與聲音,令言星無法再次拒絕。
「好吧!」聽到她家小姐不舒服,言星便隨著她穿過一座拱門,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客院,與清幽高雅的漩院比起來,這裡的建築多了點亮麗的裝飾,大概是古家莊專讓富豪之人住宿的地方,裝潢俗氣得很。還好古堯沒有安排她們三姐妹住這裡,否則她絕對對他沒有一丁點好感了,言星想。
隨著婢女的指引,她獨自一人進入室內,還來不及看清四周,一個女聲便從簾後傳來。
「你就是方言星,方大夫?」哇,這聲音怎麼嗲得可怕,聽起來十分不舒服。言星原本沉靜的臉不免起了皺紋。
「我就是,請問小姐你哪兒不舒服?」她決定早點離開這兒,免去客套話便問。
「喲,你急什麼?」一雙白手先自簾后伸出,接著是一襲七綵衣裳在言星眼前出現。
這小子果真俊秀得可以,難怪莊主捨去卜垠,而要他這個美少年。花翠蓉仔仔細細的端詳情敵。
聽聞林玉芝假借作客之名,欲住進古家莊乘機勾引古堯的消息后,花翠蓉使有計劃的與她同時住進古家莊,然而恰巧古堯不在庄內,直到三天前才回庄。誰知他回來後身邊不再跟著卜垠,而是這個叫方言星的小子,兩人形影不離,舉止親密。這消息震驚了她。難不成古堯真的不愛女色,偏愛男色?
這個疑問她定要親自查個清楚。遂找個古堯出外談生意的機會,她派了婢女把萬言星請來,打算查探古堯性好男色的事是真是假。如今一看,她有點相信傳聞了,因為方言星的外表比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還柔美幾分,縱然他是個大男孩,但若扮起女裝,也有人會誤以為他是美嬌娘。糟了,古堯不會當真看見他,才對她和林玉芝的挑逗無半點反應?花翠蓉著急了。
「小姐,你面容紅潤,走動自如,身體無恙才是,在下先告辭了。」言星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凈盯著自己看的女人。
「慢著,你可知我是誰?我是江南第—一美女——花翠蓉。」花翠蓉不讓言星離去,開口報出自己的頭銜。
我才懶得管你是第——還是第二美女!言星的腳步未曾停頓。
才剛踏出房門,可是她大概足名聲大紅丁,除了花翠蓉,還有另—一個女人想見她,那女人就是剛進門的林玉芝c「方大夫,久仰大名了,我是林玉芝,是北方富商之女。」身邊的下女告訴她說花翠蓉把方言星請去,她便馬上跑來——探究竟。林玉芝面露微笑的展現富女之態。「林姑娘,在下還有事,能否請你讓我離開?」言星的去路被林玉芝擋住,只得停下步伐。
「不行!」花翠蓉和林玉芝同時說。這時候她們成了盟友,決心要問清楚方言星與古堯的關係,若是他勾引古堯。她們就有義務導正,以免古家的祖先們在地下不得心安。「說,你和莊主是何關係?」花翠蓉先發問。
沒有關係!言星本欲實話實說,可是想起卜垠前些天提起古堯被兩個女人正死纏著。據他所言,兩個古堯都不喜歡,卻沒辦法拒絕她們。她絕不該幫古堯呢?如果他沒辦法拒絕她們,那必定是他先前被下了春藥的關係,產生愛女人的副作用,雖然副作用只有一個月,且他過人的自制力讓他沒有見一個女人愛一個,可是若藥效退了,他不再喜歡她們,將會對她們造成很大的傷害。身為一名大夫,她有責任醫好病患,減少傷害才是,所以她應該找出解除春藥副作用的解藥,而在找出解藥之前,她不能讓古堯騙取女人的真心。她看出眼前的兩名美女都是誠心喜歡古堯的,不然她們不會對自己的敵意如此之深。
「我和他的關係可深了,該看的我全看過了,嘖,他的體格真不是普通的壯碩,好摸得緊呢!」言星故意說得曖昧,想讓兩女死心。幸好她曾看過市井秘書,這才編得出謊言,否則她一介村裡女子怎會這些令人臉紅心跳的黃話。
「你騙人!」林玉芝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眼裡的兇狠立現。
「她沒騙你們。」古堯徐徐走進房間,一把將言星抱住。剛才傭人告知他她往這客院來,他便隨後跟來。
古堯的一抱令她一震.想要掙脫的力量慢慢在他的懷中融解……
可惡,放開我!背對著兩女的她正肆無忌憚的狠瞪古堯。
早知道他會對自己不莊重,她就不會好心說謊而惹來一身腥。
「不行,戲得演下去。」古堯低頭在言星頸間細語著,等他親足了才抬頭面對林玉芝與花翠蓉不敢置信的臉孔。
「莊主,你、你喜歡男人?」受驚甚大的林玉芝開口詢問。
他剛才居然吻方言星的脖子,哦,她好嫉妒噢!
「沒錯,他就是我喜歡的人。」他故意在她們面前同言星親熱,之後便索性硬拉著她離開,不再作任何辯解。
將言星帶到自己的寢室后,古堯放開箝制她的雙手,讓她與他相視。
「混蛋!」她對他發脾氣,惡狠狠的瞪他。
以他的精明,明明知道她在幫他掩飾,為何反而對她動手動嘴的亂抱亂親?
「不這麼做,無法取信於她們。」古堯無事般的坐下。
其實他是故意的,他聽到言星承認他們的「刁;正常關係」后,便順著她的話作戲,藉以擺脫兩女的糾纏。而且自從發現她為女人後,他對她的慾望有增無減,一夜夜愈趨增強。偏偏她不肯換回女裝,使他不能明日張膽的向她求愛。
「那也不用又抱又親的,被我爹看到,他會誤會的。」言星覺得自己的尊嚴受損,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喜歡他的碰觸。
為了得到她,他決定再加把勁。「言星,我覺得自己生病了。」古堯用上了苦肉計。
和她相處的這段日子以來,他明白她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只要挑起她的救人精神,就有機會親近她。
有嗎?他的精神好得很,還有興緻作戲呢!她才不信他的話。
「前些日子我被下了葯,後來雖然被你救了,可是卻突然對女人非常有興趣,常常會產生衝動,你是大夫,能不能幫我著看是什麼病?」古堯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這……」她能坦白說嗎?
「我知道花姑娘和林姑娘對我有意,可是我當她們是妹妹,偏偏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一看到女人就興奮得不得了,尤其是看到她們。我怕自己對她們做出不合宜的舉動,情急之下才會以你當擋箭牌,請你多多包涵。」他說明自己的難處。原來古堯不喜歡她們……言星之前的怒意消褪了一點。
「這是春藥的副作用,會使你對女子產生慾望,為期一個月。」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身為大夫,應當要體諒他的身不由己。
「有葯可解嗎?」他故作著急狀。
「醫書里有記載。」「那麼在你找出解藥之前,恐怕要請你幫我掩飾了。」「我?」言星不願意平白被他吃豆腐,再說現在她喬裝為男人,若與古堯過分親密,別人看了必定傳得很難聽,以為她和他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言星,請你幫幫忙好嗎?我不願意害了其他的女子。」
「我……」想來想去,好像只有自己能幫他廠,准敦她是大夫,又看過他的身體,只要他不要太過分就好。
「那往後就要麻煩你配合廠。」占堯打鐵趨熱,當她默許了自己對她的親密行為,太好了,以後他就有理由親近她丁。
之前他相信自己的控制能力.於是——直沒有服用黃大夫開的藥力,偶有衝動也能強力剋制,但是初見言星的那——眼起,他便有了男性的悸動。那時他尚不知她是女的,曾經害怕自己在無法制止渴望的情況—下侵犯她而想服用藥方,後來碰巧得知她的女性身分,他更不;可能服下,原因是他想測試自己對她的需求會達到何種地步。說來奇怪,不論花翠蓉與林玉芝怎麼挑逗自己,曾有的火熱不再,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然言星的靠近卻足以撩起他的火熱,研究其中原因后,他相信自己對她有強烈的佔有慾,才會對之前她撒的謊言特別在意,動了火氣,而這情形是從來沒有過的。總之,只有她才能解放自己的「衝動」,而為了紓解慾望,他只有娶她為妻。
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外敵解決掉,再讓她恢復女兒身,不過和她培養感情也很重要,因為她極力與他保持距離,對他十分冷漠,因此他要捉緊時機讓她接受他,進而愛上他。「可是你不能對我不禮貌。」言星仍有顧慮。
「好。我答應。現在,我們先來練習練習。」
古堯的雙手迫不及待的扶上她的腰,在她的腹間相交。
僵著身子,言星閉著氣不去感覺地雙手的熱度,可是他身上的男子氣味卻鑽進口鼻中,幾乎快溺斃了她。
好香,好好聞……古堯沉醉在她身子傳來的葯香味,思緒不禁回到南山的那一日,失去的模糊記憶一下子閃人腦子。
一抹光閃過,他有種自己的身體被她摸遍過的印象。可能嗎?這點他日後一定要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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