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別跟著我!」言星已經快要受不了古堯的糾纏。

自從他在花翠蓉和林玉芝面前製造他和她曖昧的關係后,他就常常黏著她,製造兩人「不正當」關係的謠言。

這謠言自然傳進了古家莊的每一個人耳中,連尉氏夫婦、爹、言雨、卜垠等人統統知道了,一時之間她成為人人的話題,爹還一度緊張極了,她只好向他解釋事情的來由,表明這是為了掩人耳目而不得已的作法。「不行,等你治好我的病,我才不跟著你。」

古堯很滿意看見她慌亂的表情。這幾天,他特意讓自己涉足有女子的地方,使言星不得不跟著他,而兩人單獨時,他反過來跟著她,令她煩不勝煩。「你……」言星好想把他的笑臉打扁。

不知怎麼回事,近日她對他深邃的眼、厚實的大手、壯挺的身軀特別注意了起來,捨不得移開視線,她好怕再繼續和他相處下去,會愈來愈迷上他對自己的微笑與體貼舉動,慢慢喜歡上他。偏偏春藥副作用的解藥不能事先摘下,她翻過葯書,知道那需要在採下的藥草后—一個時辰內煮成汁喝下,解去春藥大部分的副作用,接著再用三味葯散去剩餘的藥性;不然的話,就得連續服用一個月份的草藥。好。就走一趟南山吧!

「那我走一趟南山採藥,幫你治病。」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儘快甩掉他的糾纏。

「我陪你去!」南山少有人跡,她一個女孩家碰上危險怎麼辦?他得在旁保護著。

「不用!我會儘快回來。」她不想有他在身邊。

「我一定要去!」

古堯的決定從沒有改變的可能,說不過他的言星只好讓他跟著了。

隔天清晨,兩人便騎馬出發,一路上古堯提高警覺注意身後有無人員跟蹤,防備再有人攻擊不會武功的言星。而不覺他的防患,她心無旁鶩採集到需要的藥草,小心放人油紙里綁好。「我都採到了,我們趕快回古家莊。」翻遍整座山,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她總算把藥草全數搜集完畢,只要他把煎好的葯喝下,她就解除了對他的責任。這時他們碰巧經過一處竹林前,若往竹林走去,將可以到達古堯昔日昏倒的山洞前。

「這地方我覺得很熟悉,好像來過。」那天的記憶像水般衝來,他憑著清醒后離開的路線,拉著言星走向山洞,每邁近一步,鎖在腦里的記憶就一點點釋放出來。糟了,他們怎麼會來到這裡?

言星一直不敢回想初次遇見古堯的事,直到現在——那時他被春藥控制了,整個人像發狂般的狂野,不住親吻著她的身子……

「我要回去!」她想要逃避。

「言星,你不要躲著我。」他不放開她,執意拉著她來到山洞口。

甩不開他緊箝的手,她回道:「我才沒有!」

「你後悔救了我嗎?」忍了十來天,今天他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這些天在眾人面前,她對他有說有笑,兩人單獨相處時卻不說一個字,好像要不是為了遵守對他的承諾,她是不會跟他說話的。難道她真的不願意和他有任何接觸?

「你說什麼?」言星不敢正視他明亮的眼睛。

「你的冷漠告訴了我,言星,為什麼你拒我於千里之外?

為什麼?」

古堯逼近了她,將她困在石壁與自己之間。

「你……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可以凶我?」她勉強鼓起勇氣,迎視他深黑的目光。

「這可是你說的,好,你要什麼,我都給。」

古堯很氣,氣自己一碰到她的手,便心蕩情漾,失去平日冷毅的神態,而她居然一直對他好冷漠,當他是普通病患。

他為了地神魂顛倒,她卻視而不見,他古堯生平第一次要一個女人便遭拒絕,這大可笑了,不過他不會放棄的,他真的喜歡言星,除了她的人,也要得到她的心。見到火氣上升的他,言星愣了一下,吃驚自己竟然可以撩起他的怒氣,好,再氣氣他。

「我不缺什麼,就缺個情人。」她等著看他怎麼回答。

她是故意的!古堯也呆了一會兒,隨後熱切的盯著她,緩暖向她貼近……

在彼此臉部僅離半寸之處,他說了一句,「我不入地獄,誰人地獄。」便擁著她深吻,一嘗芳香他在做什麼?未與人有過親密接觸的言星被古堯霸道的熱吻嚇呆了,任由他恣意品嘗……慢慢的,她也陶醉其中,為這股親密而心醉,還好一襲冷風吹來,讓她回了神。「放開我!」她掙脫不了他的懷抱,只好低頭不讓他吻自己。

把下巴抵著她,他意猶未盡的嘆口氣,「你剛才不是說缺個情人嗎?我就如你所願當你的情人。」

「我不是說真的,只是要……」她沒想到他當真了。

「氣我的對不對?言星,這種話不能隨便說說的,你明知我見到女人便不能控制,尤其對你,我更是控制不住。」古堯首次表明對她的慾望。「你……吃了解藥就不會了。」言是想起腰間的藥材,急忙生火,找來竹筒煎藥給他服用。

她在逃避他!古堯明廠她的想法,不過他沒說什麼,幫著她煎藥。

或許等他把葯服了之後,她才會相信他對她的渴求不是解藥所能解除的。

「好了。」言星把葯端到他面前。

他面無表情的——口喝下。

「你覺得如何?」她仔細的觀察他,好像跟以前沒兩樣。

好極了,他更想要她了,古堯的眼睛閃出亮光。

沒喝葯之前,他沒有過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是怕她以為那不是他真心的,而今春藥副作用一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她表示心意了。「很好,方大夫。」

他喊她方大夫?

這代表他體內春藥的副作用應該解了大部分,他寸沒有跟平常一樣叫她的名字,看樣子他不再對她有興趣了。

她替他高興,但是她自己卻開心不起來。

占堯一旦恢復,她和他就不再形影不離了,他也用不著纏著她跑,又可以與林姑娘和花姑娘相處……想到這些,她居然有些嫉妒。天啊,她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不,不會的。

「你好了,就不用我在你旁邊了。」言星覺得胸口悶悶的,神情低落的對自己說,但她這句話被古堯聽到了。

「不,我還是需要你。」大手一攬,他再度把她抱得緊緊的。

「你……葯沒效?」不可能啊,她明明照著醫書上的記載,把葯煎了讓古堯服下,照理說他身—上的副作用應該解掉大部分了,即使剩下的小部分也不足以影響他。「葯有效,可是和你相處的日子以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所以我還是要你。」他總算可以把心裡的感覺對言星吐露。

他要她?好肉麻的說法!

「我不要,我不喜歡你。」她立刻拒絕他的示好。

不,你是喜歡我的。剛剛他已把她臉上的失落與妒意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你摸了我,看遍我的身體,你要負責。」古堯以此要脅她,相信她不敢不負責的。

「你怎麼可以……」言星萬萬想不到地會以此要她負責。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顆、兩顆、三顆,把它們排好,言月躲在花叢里,把在村子口撿到的石子用紅白雙線穿好後放進綉包里,打算送給二姐做為安慰她受傷的禮物。好漂亮,二姐一定會喜歡的。

離開藏身的花叢,她衝進言雨的房間,快速一瞥沒見到人影。

二姐不在,她會和卜大哥在一塊兒嗎?

二姐受傷后,卜大哥一直在照顧她,沒有和她吵起來耶!

老實說她有點高興,因為不用被二姐盯著,也不怕被罵,只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大姐煮的菜沒有二姐煮的好吃,害她的食慾不好,每一餐只吃兩碗飯而已。不過在被罵和好吃的菜兩者比較后,她決定二姐還是慢點好好了。為什麼呢,因為古家莊廚師做的菜和二姐一樣好吃,所以她又能隨心所欲的吃飯了,耶!哎呀,二姐到底在哪裡嘛?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連卜大哥的影子也沒見到。

「二姐、二姐!」沒耐性的言月乾脆四處呼叫。

「什麼事?」——聽到嬌嫩的呼喊,言雨知道是小妹在叫自己,從房間前廳一角的窗戶向外看。剛才月兒進到房間后便快速離開,沒瞧見自己在窗邊,要叫她又跑掉了,現在反而在外邊鬼叫鬼叫的,她的急性子真要改一改。二姐在房間!言月馬上沖回室內,笑嘻嘻的朝言雨獻寶,「二姐,這送你。」她把石鏈子自銹包拿出,等待二姐的讚美。

「哇,好漂亮哦!謝謝你。」

明白小妹愛聽人稱讚的話,言雨還沒看清手中的東西便先謝謝她的心意。

獲得二姐的道謝,言月開心極了,「這是我找到的漂亮石子,然後把它們一顆顆串起來噢,很厲害吧!」

「嗯,月兒最棒了。」言雨摸摸她的頭,儘管行動不方便,還是彎身摟摟她稍胖且軟的身軀,再仔細看看手中的石鏈子。

這石鏈子很特別,雖不貴重,但每一顆石子均帶點透明粉自,若不細心搜集,是沒辦法找到這麼多顆外形顏臼,一致的小石子,由這點看來,月兒用了很大的心呢!「二姐,我去花園玩。」送完禮物,任務完畢,言月愛玩的心又起,準備去花圃抓蚯蚓。

昨天她看到幾個大姐姐在挖土種花,邊抓出土中的小蚯吲,所以她要趕快去抓蚯蚓,不然會被大姐姐們抓光了。

「好,要小心點。」目送小妹遠去的小身影,言雨戴上了石鏈子,照照鏡中的自己,接著專心於手中的書本。

雖然一家人在古家莊暫住,但她並沒有因此忘了向大姐學習藥草方面的知識,把省去準備三餐伙食的時間用來念書,她很快便將全部的葯書看完了,但惟恐遺忘,她不時複習,再過^天她的右腳好了,屆時她就可以和大姐一同去採藥草。等了好多年,她總算能和大姐一起工作了,好棒噢!

「雨兒,你在笑什麼?」卜垠進房便看到她一個人傻傻笑著。

望著言雨的笑容,他忽然有種將她收藏起來的衝動,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遲遲找不出原因,只好暫時不去想它,先把莊主交代的事辦好才是。午後莊主與言星回採后,就和尉王爺在書房裡談話,直到剛才要他把方家的人全聚集在書房裡。

「沒有,卜大哥,你有事找我嗎?」自從卜垠稱讚她做的菜好吃,在地受傷時亦步亦趨的照顧她后,兩人的關係便不再劍拔弩張,惡言相向;相反的,她覺得自己以前太任性,對不對就發小孩子脾氣,幼稚得可以,可是現在她不會再這樣了,目~他答應她不會對她凶,所以她也要對他好嘍!「莊主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請你到書房一趟。」說話的同時,他將坐在椅上的她抱起,大步向外走去,動作—氣呵成,熟練得不得了。在言雨受傷的這段日子都是卜垠在旁看顧,除了喂她用膳,還帶她到屋外走走,不讓她悶在屋子裡。由於他捍衛的行動明顯,萬南博和言星一度反對,後來有占堯保證,他們只好任由他去,相信他的超級熱心是當她是親妹妹才這麼盡心儘力。「我自己會走。」每當她在他的懷中,言雨總會羞紅臉。讓旁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再說她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怎能讓他抱呢?但是每每抗議皆無效,且爹和大姐也沒反對,且他依然故我,她只好自個兒不放棄的持續抗議了。抗議沒幾天,她的腳已經可以行走,但仍有點跛,可是卜大哥卻依然抱著她,使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像個需要人全天看顧的小娃子。「不要動,掉下去我可不負責。」卜垠故意作出恐嚇的面孔,雙手不再穩穩抱著她。

「哇,不要!」言雨以為他真要放開自己,嚇得兩手伸上他的頸項,抱得緊緊的,小臉蛋則埋在他的衣領間,彷彿找到避風港。卜大哥很高那,若是掉下去,她的傷一定會更嚴重了。

嗯……他的味道好好聞,雖然沒有爹的葯香味,可是有令人舒服的氣味。她的臉不由自主的貼地更近一些。

如果可以,她很想永遠、永遠在卜大哥身上聞到這個味道。

同樣的,卜垠也想靠她近點,放鬆的雙手再度抱緊,臉頰貼住她幽香的髮絲。

十五歲的少女真的好吸引他,尤其是十五歲的言雨;她的性子雖不及成熟女子穩重,但善良不服輸的天真箇性卻抓住了他的目光,視她為妹妹般親近照顧著。他讚美她做的菜好吃,她馬上高興得跳起來,不像世故女子隱藏情緒;她跌斷腿受了傷,醒來卻擔心小妹的安危,代表她是個愛護親人的好女孩。這樣的她,怎教人不疼、不愛呢?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不滿足於這種兄妹的關原,他想要一輩子為她擋風遮雨,為她建立幸福美滿的世界,然而她會讓他進入她的世界嗎?低頭看著半張臉埋在自己胸前的她,他不確定十五歲的她是否能夠體會他對她的一片心……

咦,這閃光是什麼?卜垠的視線往下移去——剛才冬陽的照射,言雨衣領間閃出一道光芒,好像是她脖子上掛著的鏈子發出的,而那鏈子是由一顆顆小石子串成,那些小石子他滿眼熟的,那是……「你從哪兒得到這串石鏈子的?說!」隨手把懷中的言雨放在供人休憩的石桌上,卜垠厲聲詢問,沒了適才的溫柔。

卜大哥怎麼了?他好凶哦!被他冷臉嚇到的言雨畏縮地收回放在他脖子上的小手。

「快說!!」震驚之餘,他抓住她縮回的雙手,兩道冰冷的眼光霎時朝她射去。卜大哥是大騙子,他明明答應過自己不再凶她的,現在他卻食言了,她永遠不相信他的話了,永遠也不了。為了賭一口氣,她死不開口,張大眼瞪回去,也不哀求他放開被他抓疼的手;手愈痛愈將她的心封閉,不再開啟。

快解釋啊!卜垠只想從言雨口中得知真相,他不相信她偷了莊主娘親傳給莊主的傳家寶。只要她一句「不是」,他一定會為她向莊主力爭,查清這鏈子的來由,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她回「是」……不,言雨不會偷的。

可是為什麼她不說話呢?難道她真的是……如令人贓俱獲,所以她沒辦法辯解?—「言雨,回答我!」他最後一次問她,希望得到答案,就算是脫罪的話也好。而下了決心不開口的她僅搖搖頭,便不再看他。

「好,跟我走!」

卜垠一把拉著言雨向書房走去,忘了她傷勢未愈的腳跟不上。

咬牙忍受右腳傳來的痛楚,她無言的同他來到書房,見到爹爹、大姐和尉氏夫婦都在場,他們皆訝異地看著他粗魯的推她在椅子坐下。「卜垠,你……」身為古家莊的莊主,怎能讓未來將是姻親的言雨被卜垠無禮的對待,不待他人責難,古堯便先質問I、垠不適當的舉動。這些日子言雨受傷,他看見卜垠對她的細心照顧,並觀察到卜垠或許對她有了感情,才會放下總管的身分,在她身旁呵護著,半步不離,除非他—下了命令要卜垠主辦,才暫時離開請人看著,於是他向方大夫和言星再三保證卜垠會好好看顧她。但如今怎會在大家面前……他們吵架了嗎?就算他們在吵架,卜垠也不會在這時表現出來,這事另有隱情。

「言雨姑娘是客人,你……」不管如何,他得先讓卜垠向言雨道歉。

誰知,卜垠卻一反常態的打斷古堯的話。

「莊主,屬下查到庄內失竊寶石的下落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太過粗魯了,可是一想到言雨是他要抓的人,內心便無法平靜下來,痛感隱約啃蝕著他的心。

強忍著內心的痛,他沉靜的指著言雨說:「寶石正戴在她的身上。」

什麼!古堯聽了十分驚訝,可是他馬上冷靜下來,盯著言雨胸前的石鏈子。

為什麼寶石會在言雨身上?她會是小偷嗎?

不,他敢肯定方氏一家四人均不會武功,絕不會是闖進戒備森嚴的古家莊偷寶石的小賊!然而寶石在她身上是真的,他還是要問個清楚。「言雨,能否請你說明我古家莊失竊的寶石為何在你身上?」他的問話不慍不火,沒有責難的意味。

然而這話聽到言星的耳中就是不舒服,她知道言雨現在表面上雖很平靜,但一定很傷心,傷心到不願讓他人發現內心真正的感受,把自己封閉起來,等四下無人時再發泄出來。「言雨不會拿你們的東西。」

「言星,別激動!古莊主,可否由老夫來處理?」見二女兒受了委屈,方南博自然不能不管,他相信二女兒的清白。

「可以。」

得到古堯的許可后,他在言雨身旁坐下;而言星也在她身邊蹲下。

方南博並沒有急著開口問問題,先握住並溫暖她冰冷的小手……

這時候,由一名僕人帶進書房的言月撲向方南博,「爹,我抓到好多好多的蚯蚓哦!大姐、二姐……」

奇怪,二姐為什麼不理她,也沒要她乖一點,有點怪怪的耶!

年紀還小的言月已察覺出言雨的不對勁,想了半天……二姐不理她是因為她送的禮物太普通了嗎?

「二姐,你不喜歡我送的石鏈子呀?沒關係,我還撿到一顆大石子,比這串石鏈子更好看哦,本來我要送給大姐的,現在送你好了。」說著,她從腰際的綉包拿出一顆白燦燦、如拇指般大的石子出來,把它塞在言雨的手中。「月兒,言雨的石鏈子是你送給她的?」言星聽到小妹的話,把她轉向自己。

「對呀!二姐受傷了,送她禮物就會讓她高興啊!」她很喜歡大家都看著她,感覺上她好像很重要。

「月兒,你怎麼會有這串石鏈子,還有這一顆大石子的,告訴爹好不好?」

老趙曾經提過古家莊失竊了寶石,而來到許城這些天,他也在大街上看到告示上畫著失竊寶石的模樣,的確與二女兒身上和小女兒手中的東西滿像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相信兩個女兒會是小偷,但總要給古莊主一個交代。

當然好!以往在爹、大姐和二姐的叮嚀下,她不敢在陌生人面前說太多話,現在她總算有機會說個痛快了。

「那一天我與二姐到村子口等爹和大姐從牛圃村回來的時候,我在石子路旁的樹叢間撿石子,看到那裡散了一堆沾黑了的小石頭和一顆大石頭,就擦擦它們,才發現它們居然是白色的,很漂亮,二姐也說它們好看,所以我就把它們全撿回家,用清水洗乾淨,收在綉包里,打算把小石子送給二姐,大石於送給大姐。爹,你是不是也想要石子?對不起,白色的石子我要送給大姐和二姐了,等我找到其他白色的石子再送你。」言月以為爹爹也要一串白色的石鏈子戴。

原來如此!是卜垠錯怪了言雨。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便大概掌握了偷者的身分,而他之所以沒有下令抓人,就是想瓮中捉鱉、一箭雙鵰,不料卜垠看到言雨身上戴著寶石,就把她帶來大家面前,引起方家人的怒目對視,還好有言月出面解釋,不然今天他就要落個「污衊清白」的罪名了。卜垠,都是你沉不住氣所壞的事!古堯把目光轉向卜垠,只見他看著靜坐在椅上的言雨,臉上滿是驚異與……後悔!

對不起,雨兒,是我錯怪你了,我是笨蛋、白痴、傻子……卜垠在心底痛罵著自己一遍又一遍。

他想向她道歉,但她木然的神情令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好抱歉,真的好抱歉。

「古莊主,你還有疑問嗎?」言星語帶譏諷的問,她倒要看看古堯有什麼話要說,而卜垠又有什麼罪名編派給言雨的。

看到卜垠粗率的對待言雨,她就生氣,想把他踢一頓、打——頓,消消她的心頭之怒。

「言月,為什麼你會撿黑色石子呢?」古堯再問道。

「因為村子口的石子很少有黑色的,那天剛好有黑色的石子,我覺得奇怪就撿來擦擦,哪知黑石子全是白色的,我好高興噢,就把它們全撿回家了,我很聰明吧!對了,除了黑石子。我還看到一條斷成兩條的金線耶!喏,在這裡。」這是……古堯——眼瞧出斷成兩條的金線是遭外力拉扯進斷的,而且是因強勁內力而斷,平常人用蠻力是拉不斷的,縱使用斧頭也砍不斷,因為此金線是用千年雪蠶絲做成的。卜垠也看到斷掉的金線,後悔的臉龐再增添一抹羞慚,「是我們誤會了,請你們原諒。」,古堯代卜垠向方家等人致歉。

「無妨,老夫了解占莊上失去傳家寶石的著急,請不必放在心上。對了,不知古莊主請我¨到書房有何事相談?」清者自清,濁者白濁,既然誤會已解,方南博也不想再去汁較。「這由:戊來說。」坐在一旁已久的尉於刁淞終於等到開口的機會了。

他先看看古堯,再清清喉嚨說:「事情是這樣子的,古堯本有意與您結為親家,請我向您提親,而現在古家的傳家寶石我到了,更是名正言順。」他稍微停嘴,看看古堯滿意的神色,以及在場眾人不解的表情。「請您答應將言月許配給占堯!」

什麼!尉於淞的話把古堯的笑容打掉了。也令方南博與言星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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