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皇（11）

第五章斷指怪客（下）

馬聰說：「什麼事情？」

帥歌吟道：「你的手，能不能把手套脫下來。」

馬聰覺出不對，道：「幹什麼？這麼冷的天氣，我不想脫……」

帥歌吟說：「你到底脫不脫？」口氣嚴厲起來。

馬聰怒道：「你怎麼回事，我就是不脫。」

帥歌吟舉起狙擊步槍，指著馬聰的腦袋，道：「麻煩你，將手套脫下來。」

馬聰的兄弟們見帥歌吟用槍指著頭的腦袋，都一齊亮出傢伙，圍住了帥歌吟。

帥歌吟毫無懼色，喝道：「放下槍。」說著，把狙擊槍管頂在了馬聰的腦袋上。

馬聰的兄弟們生怕老大有事，只好放下槍，馬聰皺著眉頭，鼻子里哼哼的說：「小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帥歌吟說：「快脫，快脫。」

冷美菱瞧著馬聰的手套，心上也是一緊，現在這種天氣，也不用戴手套啊，莫非……那枚斷指……他突然的趕來……最沒有嫌疑的人……

馬聰的眼球擴張著，像死不瞑目的屍體，狠狠對帥歌吟說：「好小子，你等著瞧。」把雙手的手套脫下，手套下面只是一雙枯瘦的老手，指頭乾燥粗長，並沒有斷指，帥歌吟仔細的看了幾眼，說：「可以套上去了。」收了槍，又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聽你教了我們兩招，我現場示範了一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像老朋友似的拍拍馬聰的肩膀。

馬聰氣惱極了，什麼，把我當兇手了？氣憤套上手套，推開帥歌吟，頭也不回，就上了車，撒著氣而去。

帥歌吟在後面和他揮手告別。

冷美菱說：「疑神疑鬼。」

帥歌吟笑道：「這人總是倚老賣老的，再說，他有可能真的是兇手啊。」

冷美菱說：「什麼也別說了，先去化驗室給恐酷化驗手指指紋和dna。」

兩人回了神秘調查局西安分局的秘密基地，帥歌吟打電話又問444特工問張明傳教授死屍現在怎麼樣了，復活過沒有，444特工說沒有。冷美菱忙著將那斷了的手指拿去給化驗室化驗。席醫學特工恐酷經過二十分鐘的分析對照，並在資料庫中查詢了一番，告訴了帥歌吟和冷美菱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資料庫中沒有現與這枚斷指相對應的指紋。

帥歌吟說：「估計這指紋的主人次犯罪，和從前資料庫里那些記錄過的罪犯毫不相關，不過有了斷指，至少有了點線索。」他把袖子扯起來，上面出現了恐酷的電子影像，這是他的多功能袖子通話儀器。

恐酷問：「還有什麼事？」

帥歌吟說：「阿恐。」

恐酷說：「叫我阿酷！」

帥歌吟說：「你又不酷，聽著，你再仔細查查，分析那斷指的每一個細胞，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趕快告訴我們。」

冷美菱什麼話都沒說，她只是扭緊了心在想，怎麼樣才能再將那個兇手給引出來，兇手為什麼需要那個太歲，如果這太歲含有人類的dna，那麼，它到底是什麼？心頭湧起一股森森的恐懼，那太歲，難道真的像帥歌吟說的那樣，有智慧，它莫非是人不成？

正想到這裡，心中寒，突然被恐酷的驚訝聲打斷了。她朝帥歌吟的袖子上看去，鏡頭中，恐酷正看著細胞分析儀器下的手指切片，身體顫動，口裡不斷的說著：「天哪，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帥歌吟道：「怎麼了？」推開門沖了進去。他和恐酷只有一牆之隔，但是門上寫著「非分析室人員」不得入內，且進去還要消毒檢測什麼的，十分麻煩，所以他只能在外面跟恐酷通話，這時候看到恐酷像見鬼似的如此驚慌，他再也顧不得就進去了。

冷美菱也跟著閃進分析室內，只見室中放著各式各樣的分析實驗器具工具，很多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圍著室中的長方形機台兩邊，隔了一間一間的玻璃隔子里，其中都有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在處理分析著各種古怪的切片樣品，恐酷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上，面前放著一個視頻聊天儀器。帥歌吟衝到恐酷身邊，叫道：「老恐，怎麼了？」恐酷給帥歌吟叫得嚇了一跳，回眼看見帥歌吟和冷美菱都來了，驚道：「你們怎麼進來了，快消毒！」就有兩個穿著類似白色宇航服裝的工作人員提著兩個消毒器沖了過來，消毒器背在背上，延伸著一條長長的管子，這讓帥歌吟想起了農夫給果園裡的果樹消毒的農業噴葯。吱吱，消毒煙霧噴洒著，帥歌吟和冷美菱像兩顆長了蟲的果樹，瀰漫在煙霧中，幾秒鐘后，煙霧被天頂上的吸收器收走，兩人一身清潔。兩個工作人員給二人換上白大褂。

帥歌吟摸摸頭，不高興的道：「老恐，有必要這樣嗎？我今天剛洗過澡。」

恐酷摸著嘴邊的兩撇鬍子，說：「叫我老酷！」眼睛又看著那細胞分析儀器上的瞄準口，說：「你們快來看！」按了分析儀器上的屏幕開關，旁邊的一台液晶顯示器就亮了，上面出現了一個個放大的長條人體肌細胞，細胞內有粉紅色的細胞核、細胞質，在細胞核內，有23對染色體，它們的末端都有小小突起，屏幕放大了些，能夠看見像一個個帽子。恐酷指著說：「看，這就是染色體末端的端粒。它本身沒有任何特殊功能，但細胞每分裂一次，染色體頂端的端粒就縮短一次，當端粒不能再縮短時，細胞就無法繼續分裂了。大約1oo次之後，細胞死亡，因此，端粒被科學家們視為『生命時鐘』，可是你們看，我剛才已經用激素刺激細胞加分裂了，但這細胞的端粒卻並沒有縮短。」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像是十分害怕的樣子。

帥歌吟嘆道：「啊，太恐怖了。」

冷美菱說：「你聽得懂啊，你知道什麼？」

帥歌吟呵呵笑道：「就是聽不懂才恐怖的嘛？」便問恐酷：「這說明什麼，端粒沒縮短就沒縮短唄。」

恐酷沒回答，冷美菱卻微微蹙眉，說：「據我所知，控制細胞端粒的物質叫做端粒酶，是嗎？恐酷？」

帥歌吟道：「連端粒酶都知道？」

冷美菱得意的一揚眉毛，說：「那當然。」

帥歌吟說：「嗯，證明我沒看錯人，誰娶了你一定很酷！」

冷美菱白他一眼：「你說什麼？」

帥歌吟嘻嘻一笑。

恐酷朝冷美菱點點頭，又繼續說下去：「不錯，1984年，分子生物學家在對單細胞生物進行研究后，現這種能維持端粒長度的端粒酶，它很特別，除了人類生殖細胞和部分體細胞外，端粒酶幾乎對其他所有細胞不起作用，但它卻能維持癌細胞端粒的長度，使其無限制擴增，這細胞已經分裂了很多次，現在它的端粒依然不減，這說明……」

他正要再說下去，帥歌吟恍然大悟的道：「這說明它是癌細胞，兇手得癌症了，而且是指頭癌？」

冷美菱不高興的瞥他一眼，恐酷則搖搖頭，緩緩說道：「它並不是癌細胞，而是很正常活躍的細胞，我用級碳測法測試法測試過這個細胞的年齡……」

帥歌吟說：「什麼是級碳測法？」

冷美菱說：「你別打斷！」

帥歌吟說：「不懂就問啊，我是很勤學好問的啊。」

冷美菱不屑的說：「作為一個特工，連這些幾本理論知識都不知道，唉！懶得跟你說。」

恐酷不理會兩人爭執，說：「碳測時法是利用碳元素的半衰期計算細胞年齡的。從大氣層、食物到生物中的一般碳元素都有微弱的輻射。當一個生物活著的時候，它通過進食、呼吸，它輻射量會和環境中的一樣。當生物死亡后，它的c-14就會開始衰落。c-14的半衰期是6ooo年，所以測出來的時間可能會有些誤差，剛才，我測試了它的年齡，現它、它、它有……」他的眼睛睜大了，說：「它已經活了兩千多年！」

帥歌吟驚道：「什麼？」

冷美菱波瀾不驚的臉上也泛起了驚天的漣漪。

恐酷呼吸深粗重，說道：「我測試了幾遍，誤差不會過一百年，而且，這隻斷指，並沒有死去，它的細胞還很有活力，這到底是從哪裡搞來的斷指？」

帥歌吟更是覺得心跳加快，說：「這不可能吧，你是說這細胞，不，這手活了兩千年了？那麼這人，是不是也活了兩千年了？」

恐酷用慢動作點了點頭，點得沉重如石。

冷美菱目光凝視著那斷指，緩緩說道：「兇手，或許真的擁有不死之身！」

恐酷的額頭上冒出了些冷汗，但又顯得非常激動，擦擦汗，說：「如果是這樣，那此人真是無價之寶啊！」

帥歌吟說：「不可能吧。」他想了想，又忽然道：「我明白了。」

恐酷問：「你明白什麼了？」

帥歌吟自信滿滿的說：「一定是你的機器出錯了，你的機器有問題！是國產的還是外國的？」

恐酷說：「怎麼可能，是國產貨又怎麼了？真的沒問題。」

帥歌吟不相信的說：「你說那個手指還活著，拿來給我瞧瞧！」

恐酷從化驗架子把裝著手指的培養液瓶拿過來，放到桌上。

帥歌吟彎下腰，盯著那瓶子，只見那枚斷指在瓶里懸浮著，像條死魚。

就在這時，那手指突然勾曲了一下。

帥歌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美菱、恐酷也看到了。

那斷了的手指真的會動！

天哪！

恐懼如噴泉般從心底噴射，冰寒入骨的液體灑滿了他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