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紅女郎
「這麼俗套的一個開頭,如果用在小說裡面,還有人看嗎?一猜就知道是宇宙飛船帶著外星怪物來到地球了,將科學家和他的助手給吃了,太老套了吧!最後肯定是一位級特工偵破疑案,摧毀外星生物工廠,最後抱著美眉瀟洒離去。」帥歌吟喝了口紅酒,把手中的報紙一扔,譏嘲的笑道。
「你笑什麼?」冷美菱兩隻春蔥般的玉指迅捷無倫的伸出,夾住了他扔出的報紙。
然後她展開了看,那是篇新聞報道,開頭寫得很沒勁。講述這隕石落入地球,各國科學家共同合作,尋找隕石落地地點,卻在索庫冰原上一個個相繼失蹤,最後不了了之,報紙的結尾竟是「……本次事件還在調查之中,欲知後事如何,且看本報跟蹤報道。」
可是這麼一個故事,大多數人看了開頭,便知道結尾,確實有些俗套。
「接下來只有看看事情要怎麼樣展下去才能不落入俗套了。」帥歌吟慢悠悠的說。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只會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我看這事件絕不簡單。」冷美菱說。
「當然了,這種小報記載的事情我從來不會相信的。」帥歌吟說。
「那你幹嘛還買?」這句話冷美菱懶得說,只呶呶嘴,瞧著報紙陷入了沉思。
「其實是我在門口順手拿來的,嘿嘿,可以留著折濟公帽。」帥歌吟笑著說,又將報紙收了起來。小時候,他沒有玩具,就是撿廢報紙折濟公帽玩的。
這是個清雅宜人的酒吧。
寧靜的色調,淡雅的音樂,清幽的環境,浪漫的情人。
「和一杯代表我的心的紅色葡萄酒,美菱,自從跟我合作之後你就越來越漂亮了,我敬你。」帥歌吟舉起葡萄美酒,笑敬佳人。
冷美菱撇過臉去,看著遠處,啜了杯里的一口酒,她似乎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這種時候任何一個女人都很會裝作聽不到,其實她們心裡聽得卻比誰都清楚,笑得比誰都甜。
酒吧中正在播放的六十年代英文老歌「netia」,音樂美妙得如詩如畫,時而舒緩,時而激蕩,時而暢意,時而瀟洒,這動聽的歌,聽多少遍也不會厭煩的。冷美菱鼻中跟著輕輕的哼,口中慢慢品味著法國最有名的Bordeaux(波多爾),隨著清涼的美酒溶入身體,心中寧靜愉悅了不少,緊張疲憊的心鬆弛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輕鬆過了。身為一個級特工,秘密偵探,永遠有數不清的任務在等著她,永遠有猜不透的疑案在困擾著她。別看平時整天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出入各種高級場所,可她的神經永遠緊繃如弦,生命永遠是千鈞一。
冷美菱悠然嘆了口氣,微風吹拂著她散著淡淡菊花香的烏黑長,幾縷柔絲拂到帥歌吟的臉上,潤潤的像螞蟻在爬,他心癢難搔,就更加抱定決心,一定得將這位級大美女泡到手,失敗不要緊,只要心思多,失敗了一次,成功多一分,他想,像我這麼帥這麼不屈不撓又不擇手段的泡妞高手,堅持下去,難道還會不成功嗎?各位朋友,你們說是嗎?多多支持啊,哈哈!
「我記得,在上次《生命天書》的案子中,你好像說過要作我女朋友的。」帥歌吟凝視著她說。
「《生命天書》的案子結束了嗎?」冷美菱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那是我怕你死,安慰你而已,現在你又沒死。」想起那危機時刻的事,臉上有了點熱,忙板起了臉。
「好,那我們這一刻重新開始怎麼樣?」帥歌吟柔情似水的說。
「什麼重新開始?哼!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人,唉,真是無可救藥了。」冷美菱心想,揚起頭,面寒如霜,道,「帥先生,你約我出來,就是要說這些廢話嗎?如果沒有正事,我要告辭了。」
「美菱,不要害羞,美眉你大膽的往前走吧,哥哥在前面溫柔的等候,」帥歌吟笑著說,「我談的就是正事,你看我們倆的關係展到這個地步,也差不多該——」
「我們只搭檔。」冷美菱淡淡的說,「僅此而已。」
帥歌吟的鼻子彷彿碰了扇冷冰冰的門,本來狂熱的心一下子涼了,心覺奇怪,怎麼眨眼之間她又變得這麼冷酷,這麼不近人情,這個冰山美人果然名覆其實,不知多少人碰過釘子,但是這難不倒我的,哼哼,他想到這裡,就端起著酒杯彈簧般就站了起來,嚇了冷美菱一跳。
「就憑你這種富有挑逗性也富有挑戰性的話,我也不防告訴你,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欣賞你的,哈哈,來來來,大家都有不屈不撓的精神,我再敬你一杯。」帥歌吟朝她舉杯。
冷美菱不屑的輕哼一聲,抬杯和他一碰,便一飲而盡。
「好!」帥歌吟放下杯子,見她紅唇微啟,葡萄酒在唇邊留下這麼晶瑩紅潤的一滴、兩滴的酒珠,像晨曦中墜了甘露的鮮花嫩葉,有種驚心動魄的自然美態,他突然閃電般的握住了她柔滑的縴手。
冷美菱一驚,想要掙脫,卻不知怎麼的,使也使不出力,心裏面通通的跳動。
他看著她,目光赤烈如火。
她看著他,目光清冷如月。
他們對視間,電流在四隻眼珠子里來回亂躥。
帥歌吟掏出了一個精巧雅緻的小盒子,放到了桌上。
「給你!」
叮的一聲,小盒彈開,裡面是一枚璀璨奪目的鑽石戒指。
冷美菱只覺眼前一片眩目的白光,閃爍著亮晶晶的小星星,其中最大的一顆,是帥歌吟火熱跳動的心。
在這樣浪漫的氣氛下,哪個女人不怦然心動,哪座冰山不轟然融化。
冷美菱凝冰般的雙頰上,竟抹上了兩朵嬌艷欲滴的紅暈,好比春花初綻,微泛香甜。
帥歌吟看得呆了,眼裡面全是閃電和火星。
一剎那間,冷美菱心頭如小鹿一般亂撞,雪白的婚紗,美麗的新娘,她忍不住要答應他了。
她冰冷的眼中溫暖了,流露出情意綿綿,似水柔情就要滲出。
突地腦際閃過一道白光,將所有的一切隔成了兩個世界。
那些美麗的夢想離她還是那麼遙遠,彷彿在另一個永遠也到達不了的空間,她心裏面有一點刺痛,像一道結了枷的傷口,再一次被劃開,鮮血噴涌。
不,我不能這樣做,我絕不能這樣做……
轉瞬之間,眼中的柔情蜜意變成冰峰上孤冷的寒星,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眼神中蘊著訴說不出的淡淡憂傷,如冬夜裡無聲滴落的殘雪……
帥歌吟的心登時冷了,他看出了她眼中的表示。那是一道隔斷著所有感情世界的冰刃,沒有任何人能闖得過去。
他知道了。
他眨巴眼睛,將濕潤的水汽升華,然後哈哈一笑,笑得很好笑,也很苦,說道:「你看看這枚激光武器怎麼樣,它的鑽石表面能出強烈的紅外光束,是美露為我研製的最新產品,你看看,是不是很酷?」
就飛快的把戒指放到她的手裡,只挨了一下,又迅縮手回來,將鑽石自己套在自己小拇指上,手裡餘溫猶存,笑道:「你了那麼多柄飛刀,手指還這麼細嫩,這麼光滑,怎麼保養的,莫非是用了特工級護理洗手液?」
冷美菱覺得手指由熱變冷,怔了一怔,才道:「用不著。」
帥歌吟微笑著叼起根香煙,用煙頭在鑽戒上一點,鑽尖射出一道紅芒,頓時點燃了香煙。
他悠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的煙霧,道:「這武器還行,比打火機方便。」
冷美菱心下黯然,原來,他還是這種老樣子,哼,這個白痴!白痴!白痴痴!
漸漸激動的心也冷靜下來。
幾分失落的思緒油然而起。
心中湧起淡淡的惆悵,有些不大舒服。
急忙告誡自己:
我為什麼要這樣,這樣不是挺好嗎?
哼!這種傢伙!
「今天天氣真好,下午去海灘曬太陽,怎麼樣啊?」帥歌吟看看酒吧外,嬉皮笑臉的說,說得好酸。
哼,又來了,又來了,才一會兒就恢複本性了。冷美菱心中暗暗生氣。想起剛才也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他給迷住了,幾乎就要答應他,好險,好險,幸虧自己定力強,把持得住,不行,一定不能再相信這個壞蛋。你要記住,他是個壞蛋,是個壞蛋……她不停的告誡自己,跟這個人在一起,要比面對十惡不赦的恐怖分子還要小心。恐怖分子只能毀了女孩子的身體,而這個男人,卻能毀了女孩子的心。
帥歌吟看著對桌的冷美菱那漠然的神態,心裡的血一滴一滴的在流。她根本就沒將他放在心上。她根本就只是同情我,她,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心在咬著淚腺。
沉默。
像無言的詩。
像空寂的門。
像沒有結局的開始和沒有開始的句號。
「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冷美菱輕風般轉身離去。
帥歌吟嘆息著抽了一根煙,他心煩意亂,吸的是點著了煙的那頭。
「帥哥,借個火好嗎?」一個柔膩酥軟,甜得有些讓人受不了的聲音在說。
帥歌吟一側頭,看見身旁站著個性感女郎。
她看起來就像團火焰。
她蓬鬆的頭染得像燃燒的火,豐滿的嘴唇塗得像撩人的焰。
她上身穿著火紅的低胸裝,露著半片雪白的酥胸,下身穿著火紅的迷你短裙,露出一雙修長瑩潤的美腿,懷中,還抱著一隻扎著火紅色蝴蝶結的小哈巴狗。
她的到來無疑點燃了酒吧里所有男人心中的導火索,引起他們目光中都勃起熊熊烈火。烈火中的燃料,全是男人的**。
可她卻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走到了帥歌吟的跟前。
她的眼裡只有他。
帥歌吟還沒回答,她就隨意的俯下身子,素手探出。
兩根玉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雪茄,一雙勾魂的眼睛倦慵的瞟著他,胸前的衣襟更低了。
滿懷春色關不住,峰巒隱現在雲霧,神秘風光稍微暴露,旖旎遐想令人酥……
他看得熱血沸騰,目不轉睛又故作優雅的說:「沒問題!」就掏出火柴,擦起火苗,要為她點上。
她搖頭不要,卻將雪茄叼在嘴上,對著他嘴中煙頭直湊過來,她嘴裡的雪茄和他嘴裡的香煙接吻了,煙絲明滅中,火花爆亮,煙霧裊裊,朦朧了她的臉,迷惑了他的心,直到手上的火柴燃盡,差點就燒到手指,他才回過神來。
「謝謝!」她鼻中噴出一股淡淡的清煙,吹散到他意亂情迷的臉上,然後就坐到到一桌旁,玉手托腮,**高翹,迷你裙變短了,雪白的腿變長了。
餐廳里所有男人的目光便分別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反射方式,聚集到了她的身上。男人身旁的女伴們醋性大,個個用殺人的眼神對她怒目而視。她卻根本不在意。一手撫摸著懷中小狗,一手夾著雪茄,櫻唇中幽幽揚揚的噴雲吐霧,一張狐媚的臉在氤氳中更加誘人。
帥歌吟暗暗心跳:
好一個勾魂多命風情萬種又無法抵擋我眼神的美女啊!簡直僅次於我的美菱,幸好美菱不在,看來我的魅力無窮啊,哈哈。
然而,她究竟是誰呢?
不知道。
他再看她一眼:
她叼著一根煙,也在看著他,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來了。
梨花帶雨,珠落玉盤,嬌喘細細,楚楚可憐。
懷中的那條狗也嗚嗚叫喚,好像在為主人難過。
她,到底遭受了什麼不幸?
為何如此傷心。
她懷裡的那條性感的狗對著帥歌吟露出了笑容。
「好性感,」帥歌吟盯著火紅女郎身上最性感的部位道:「……」
話還沒說完,只聽冷美菱的聲音從後邊傳來:「拜拜……」
他轉身一看,冷美菱已經走了。
「的一條狗啊!」他大聲說。
冷美菱心底騰升起一種極為微妙的酸溜溜的感覺,她暗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樣想著的時候,雙腳就到了門外。
「美菱——」帥歌吟起身追趕,不知美人為何生氣。
「先生,付帳!」看到帥歌吟要走,侍者追上來拉著他。很多情侶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賴帳的,侍者對此深有體會。
「我都快失戀了,你還有心情跟我要錢?」帥歌吟舉起拳頭就想扁這個不識趣的侍者,但看到侍者那不屈不撓又略帶眼淚的眼神,只好忍住了。
冷美菱也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只是覺得心裡咯得慌,像被酸梨的刺,扎了一下,她走過那女郎身邊的時候,瞧了那女郎一眼,那女郎也對著她斜眼一瞥。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迎,一個寒冷如冰,一個熱烈如焰。
最痛苦的,莫過於在這冰火中交加的男子。
帥歌吟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又火辣辣的熱血顫。
冷美菱走得像風一樣,轉眼消失在餐廳門外,帥歌吟付完帳走出來時,見她已鑽進了一張計程車去了。
「喂——等等」帥歌吟飛奔過去。
「快開!」冷美菱在車中命令司機。
司機馬上動,計程車嗖的颷了出去。
帥歌吟一個前撲,彈射而出,像個一個大字似的撲在車頂,雙手牢牢抓緊了車頂邊緣。
冷美菱坐在車中,對司機喝道:「開車!」
帥歌吟在車頂上一隻手敲打車窗,叫道:「開門,開門!」
司機以前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慌慌張張不知所措,車不禁減慢下來。
冷美菱命令道:「別管他,快開!」言語如冰,毫無與別人商量的餘地。
司機見女孩正在生氣,也不敢違拗,一踩油門,車子陡然加前進,車上的帥歌吟差點給甩了下來,他腦袋貼到車子的前窗上,倒視著車裡的情形,大聲道:「快開門。」鼻子嘴眼睛就被車窗擠壓,變形成一張扭曲的怪臉。
冷美菱有些想笑,但臉上仍然板著,道:「快開車。」
司機是個唯唯諾諾的小人物,聽貫了吩咐,知道這對兒正在鬧矛盾,也不知該幫誰,為了兩方面都不得罪,就一手開車,一手開門。
帥歌吟從車頂爬到開了門的前座右門,反手勾住車門把,縮身鑽到前面的座位上,微笑著對身後的冷美菱道:「想不到我的身手這麼好吧,哈哈哈哈,美菱,你走得這麼急幹嘛呢?」
「呲!」
司機的車驀然停下。
帥歌吟奇道:「怎麼就停車了?」
司機道:「她已經走了。」
帥歌吟回過頭去,冷美菱果然不在後座上,車裡余香尤存,可佳人杳然。他不禁悲從中來,「第一次約會啊……」他出了驚天動地的呼號。第一次約會怎能就這麼砸了?
「別叫喚了啊,上了我這車,你就甭想跑,嘿嘿。」司機一笑之間,車子門窗登時緊閉,還彈出鐵欄,將每一個縫隙都擋得嚴絲合縫。
帥歌吟如那籠中困獸,頹然道:「就算你知道我不想付錢,也用不著用這麼卑鄙的方法來對付我吧。」
「說什麼呢?」司機一揭臉上的人皮面具,道,「是我,oo7,領導正找你呢,出大案子了。」他的演技和化妝技巧果然高,帥歌吟和冷美菱都沒有看出來。
「我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天哪!」帥歌吟幾乎暈倒,出了轟動全城的吶喊,「黑領工人怎麼這麼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