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別任務

回到秘密調查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零一秒了，正是午休時間，局長和工作人員們卻沒睡午覺，個個盯著帥歌吟，眼睛裡面布滿了血絲，血絲里充斥著紅血球，紅血球里蘊藏著火苗，火苗中燃燒著憤怒。他們等著帥歌吟一點來開會，但帥歌吟卻遲到了一秒鐘，這對於一個分秒必爭的特工來說，是絕對重大的失誤，必須得到嚴厲的懲罰。

「為什麼？」帥歌吟一見面就問。

「什麼？」局長不明白。

「為什麼不睡午覺呢？局長」帥歌吟苦口婆心的道，「午覺有益健康，您如果休息不好怎麼能有健康的身體，領導我們大家進行光榮的任務，局長啊局長，你怎麼能這樣，你對自己太不負責了，你叫我們這些員工多麼擔心你啊，擔心得都不由自主的遲到了，局長，您高尚的情操實在太令人感動了……」

「別說了，這些大家都知道，我不睡午覺還不是為了等你。」局長本來想大脾氣的，但聽到他這麼善解人意的話，心下就有點軟了，認為此人是個識大體的人物。

「等我幹什麼？」帥歌吟心裡暗暗高興，看來又是什麼非讓我出馬的級重大國際案件了。

「這次是個驚天動地的大案，」果然，局長說，「我等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次的獎金非常非常非常高高高，但是很抱歉，不能讓你去。」

「什麼？」帥歌吟道，「為什麼不讓我去。」

「因為這次的案子太驚天了，你……」局長故作深沉的搖搖頭。

「有多驚天？」帥歌吟不服氣的問。

見到帥歌吟有點上勾了，局長心裡暗暗高興。

「外星生物入侵地球，你說驚不驚天？」他皺起眉頭正色道。

「太老套了吧，局長，又不是寫科幻小說，我還真沒見過外星生物是什麼樣子的？」帥歌吟問道，「在哪兒？西伯利亞索庫冰原？」

「你怎麼知道？」這回輪到局長吃驚了。

「這報紙上不是說得很清楚嗎？隕石落地，科學家失蹤，連我們的胡編歌博士都失蹤了，這傢伙，老玩失蹤，我不是剛把他給找回來嗎？」帥歌吟從褲包里掏出一張今天的報紙遞給局長。

「啊！」局長瞪著報紙，嘴巴張得老大，鼻孔里滲出一滴鼻血。

帥歌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報紙，「哦，對不起拿錯了，這張不太適合你看，容易上火。」就從局長手中奪過報紙。這張報紙是美女娛樂日報，帥歌吟認為這樣的報紙不適合他看。

「你不要小看我嘛！」局長人老心不老，寶刀也未老，就想奪回報紙，但帥歌吟卻塞了另一張新聞報給他。

報紙名為——《無所不知報》。

無所不知報，上天入地各處跑，東西南北全揭曉，世界大事逃不掉。

局長這回看清楚了，頭版頭條果然就是有關西伯利亞火球事件的報道。

報道得詳細、驚險、神秘、恐怖，充滿假設與幻想，寫的跟小說似的。

最後，居然還提到反恐怖組織世界神秘事件調查局已經開始立案調查。

局長看得齜牙咧嘴，面紅耳赤，血脈賁張，鼻血倒流。

「這是誰報道的？」他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此案件是國家和世界的絕密資料，這報社怎麼會知道的，還登得這麼詳細，上面不是都已經封鎖消息了？」

「現在的記者，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不信你看看署名，蒼仔隊聯合報道啊！」帥歌吟嘆息著說。

「什麼蒼仔隊？」局長不解。

「蒼蠅般的狗仔隊，按照字面來理解的話，無縫不盯，全天下沒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很多藝人換內衣都被偷拍了，你看，還有周杰倫他家的狗是同性戀都有詳細報道。」帥歌吟指指報紙。

「馬上給我炸了那家報社！」局長怒氣沖沖的將報紙撕成兩半。

「是，我馬上行動，看來咱們反恐反恐，就是要反成恐怖分子嘛。」帥歌吟敬禮說。

「胡說八道！」局長拍桌子，震得桌子快哭了。

帥歌吟身子一顫，不敢動彈。

「別怕，別怕！」局長笑吟吟的拍著帥歌吟的肩膀，說，「這西伯利亞神秘隕石的案件確實讓人匪夷所思，這隕石到底落到哪裡，裡面究竟有什麼，為什麼科學家們會相繼失蹤，這報紙怎麼會了解到如此機密的內容，一切就看你的了，雖然這是一個光榮但不艱巨的任務，但我希望……」

「沒問題，」帥歌吟拍著胸脯說，「這案子我一定不會把著辦的，我一定讓出來給小的們試試身手，讓他們鍛煉鍛煉，你就放心吧，局長，我這就回家休息，你千萬別攔著我。」說著，就往外走。

「等等！」局長嚴肅的說，「你就是我們這最低一級的外勤特工探員，你不認為自己應該鍛煉一下嗎？」

「不認為。」帥歌吟張口就說。

「你不認為自己應該以身作則，樹立榜樣嗎？」

「不認為！」

「你不認為自己應該聽從上級的命令嗎？「

「不認為！」

「你不認為自己不應該執行這個任務嗎？」局長笑著說。

「不認為！」帥歌吟隨口就回答。

回答完了之後，他才現局長大笑起來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掉進了臭水坑裡，一個很臭很深的臭水坑裡。

「既然你不認為自己不應該執行這個任務，那麼你就認為自己應該執行這個任務，你如此有信心的話，我就將這個任務交給你了，接任——務！」局長雙手將任務放到帥歌吟手中，像欽差大臣。

「喳！」帥歌吟沒辦法不接，彎腰說道：「謝主龍務……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反應過來，直揪頭。

「年輕人，不要自以為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就會死在沙灘上，跟我玩文字遊戲，還嫩呢？」局長呵呵笑道。

「是！」帥歌吟擦擦眼睛道，感嘆道：「姜，是越老越辣；蔥，是越老越沖；鞋，是越老越破；人，是越老越賊……」

「說什麼呢？誰是賊了……」局長板臉道。

「其實我是說您聰明！」帥歌吟忙笑臉相迎。

「這還差不多。」局長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臉色和緩。

「對，聰明得跟賊似的。」帥歌吟小聲的嘀咕。

「說什麼呢？」局長差點就聽見了。

「沒什麼，沒什麼？」帥歌吟說，「我是說，我昨天才完成了『生命天書』的案子，能不能休假一天，我女朋友棄我而去，就因為我看了一位性感美女，」他傷感的搖搖頭，顯得很無奈，「的狗一眼，她就甩了我，唉，我怎麼說都得先找到她，這女人真的是太小心眼了。」他握拳誓。

「好吧，我找人幫你找，」局長拍拍他的肩，大聲道，「美菱！」

冷美菱立刻就出現了。她一身銀白色的緊身皮裝，全身閃著冰冷的光芒，靜靜的立著，如一把出了鞘的劍。

「美菱，你去幫帥歌吟找找他女朋……」局長吩咐。

冷美菱剛要答應，帥歌吟就道：「我想不用了，既然她連一條狗的醋都吃的話，這種女人又何必去找，我不會跟她一般見識的，反正她遲早會出現，美菱，你說是嗎？」

「和別人約會的時候竟然這麼沒禮貌，眼睛亂瞟，這種沒風度的人遲早被甩。」冷美菱淡淡的說。

「是啊，如果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大度的話，別說是看狗一眼，就是看人都不會吃醋，對吧。」帥歌吟盯著她說。

「看人看狗都和我無關。」冷美菱冷笑道，「那是你們的事。」她故意又加了一句。

「但是她為什麼要跑得這麼快？狗雖然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可為一條狗吃醋也太令人不可思議了？」帥歌吟嘆息著斜瞟她一眼。

「我想她是看不貫你這個人而已，她對你沒有感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冷美菱漠然道。

「為什麼呢？」帥歌吟道，「本來我誓，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甚至是我的靈魂。」

「這麼骯髒的東西她可不敢要！」冷美菱別過目光去。

「難道她看上了我的**？」帥歌吟說，「我那純美無暇肌肉達冰清玉潔惹人憐的**啊！也頗為讓我自戀！」

「哇！」冷美菱準備嘔吐。

「請問這位未婚少女，懷了幾個月了？孩子他爹是……」帥歌吟以手作話筒，像記者採訪般的問。

「開天闢地美菱刀！」冷美菱實在聽不下去了，歷目一寒，手中飛刀一閃。

帥歌吟急忙避開。

刀光消失了。估計是射入了某人的臀部。

「好了，」局長見這兩人一見面就鬧，從動嘴展到了動手，實在忍不住了，喝道，「關於狗、醋、靈魂和**、未婚與孩子他爹的事情我想等你們完成這個任務以後再說，o14，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話，那我就派美菱單獨執行。」

帥歌吟還沒回答，冷美菱就道：「局長，這次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免得有人礙手礙腳。」她挺胸抬頭，身如標槍般挺立，皮衣下柔美的曲線緊貼玉體，秀眸中冷傲之色閃如寒星，連看都不屑看帥歌吟一眼。

「去啊，我沒說不去啊，不應該不去說明我想去，我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嗎，我現在只能以大海一般廣闊的胸懷告訴你，這任務我接定了，連獎金，我都……要，嗯，什麼時候出。」帥歌吟一邊斬釘截鐵的說一邊逼視著冷美菱。

冷美菱只是淡淡的冷笑，如一朵微微泛開的蘭花兒。

「現在。」局長說。

「是。」帥歌吟敬了個禮說，「臨走前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我想提醒你們倆，」局長從地上撿起被撕成兩半的報紙，拼合完整，低頭看著，「最好先從這報紙的來源查起，為什麼這麼秘密的一個案件，會有記者知道？這個記者的名字叫拉風。」

那報紙上，在拼合的接縫口處一邊寫著「拉」，一邊寫著「風」，正是那記者的名字。

「拉風？」帥歌吟默念這個名字，「這名字挺拉風啊，果然不愧是狗仔隊的主力隊員。」

局長掏出兩張飛機票放在桌子上。

「今天下午四點三十，飛往新西伯利亞機場。」他說。「到了那邊，會有秘密探員接應你們的，我走了。」

看樣子是早有準備，引我上鉤啊！帥歌吟盯著那票，像聚焦了太陽的似乎，差點就把票燒著。

局長呵呵一笑，正要消失，帥歌吟卻拉住他：「局長，美菱的刀還插在你臀部的，你不疼嗎？」

局長一摸臀部，果然有一柄飛刀插著，本來不疼的，這一看，他大叫起來：「哎喲！」

「對不起啊！」冷美菱低下頭。

「別怕，局長，我來幫你處理。」帥歌吟一把抽出飛刀，然後叫：「救護車！」

兩個護士推著救護手推車將局長抱起來，送入了隱藏牆內的夾層通道中，局長的哀嚎如一條受傷的狼，哼哼唧唧，又不失英雄氣概。

真會裝啊，其實根本就沒插著，果然厲害！帥歌吟感慨。

他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報紙，掃了一眼報社的地址：「青年路25號地下三層1門。」

「地下報社？我馬上就去擺平他們。」帥歌吟用眼睛瞟瞟冷美菱。

「擺平之後，到機場匯合，別惹亂子。」冷美菱不放心的說。

「我辦事，你放心。」帥歌吟笑了笑，拿了飛機票，轉身進入了牆壁夾層內，瀟洒離去。

「才怪！」冷美菱對著牆壁撇撇嘴。

她也雙指夾起桌上自己的飛機票，一張機票上寫著：凌靈，一張機票上寫著：雲戈。她明白這是局長給她和帥歌吟偽造的名字與身份，便將機票放入包中，腳尖一點地。

周圍的書桌、椅子、花盆、沙、書櫃、檔案夾、電腦、監視屏、衣架等局長辦公室的必備物品都自行往上下左右縮進，瞬間就消失一空，只有冷冷清清的牆面，空空如也的四壁。洗刷機在洒水清洗一切痕迹，噴霧器在噴洒帶香味的清新劑凈化所有空氣。

這裡似乎從來就不是一間辦公室，也從未出現過任何其他人。

這裡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她想：

「看來這案子果然秘密至極，清理部門動作夠快，連痕迹都不願意留下。」

她舉頭仰望天花板，一打響指，上面就開了一個方形通道口，而且逐漸擴展，像一張張開了的大嘴。

地面緩慢的升起，如一架升降機，她隨之上移，一升上去，面前豁然開朗，滿目高樓，陽光刺眼，她一個人站在一座高樓大廈的陽台上。

前面停著一架小巧玲瓏的直升機，像只展翅欲飛的蜻蜓。

她鑽入蜻蜓中，蜻蜓翅膀扇動，升天而起，飛向遠方。

冷美菱的飛機在青年路上空飛翔，帥歌吟卻開著摩托在青年路的地下報社內瞎轉。

他找了半天就是沒找到那《無所不知報》報社在哪兒，正惱火間，突然見到報社門牌從地面上翻轉而出，他心中一驚，暗想，這報社果然隱秘得如此秘密，大概是怕被人砍吧，連門牌都藏了起來。找對地方，那就不客氣了，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便這樣氣勢洶洶的沖了進去，說要為了世界和平砍死拉風，因為她太不象話，歪曲事實，捏造故事，引起全球恐慌，但是當拉風真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想砍的只是自己。

「拉風來了，你有種你就砍。」報社的主編看都不看帥歌吟一眼的說。好像對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他們蒼仔隊一般每天都會遇到這樣的事。

拉風終於從一扇門後面出現，臉上掛著非常純情的笑容。

「我砍！」帥歌吟的刀正要飛射而出。

「是你？」拉風甜美柔和的嗓音驚道。

帥歌吟愣住了。

不是因為這個微笑，而是因為這個人。

美麗臉龐，火紅色的秀，動人的身段，還有眼角那一抹憂傷。

這就是一小時之前在餐廳里懷裡抱著小哈巴狗的火紅女郎。

「你就是拉風？」帥歌吟吹了吹手中的刀，動作很像西門吹雪。

刀上滑落一片灰塵。

「不錯。」拉風揚起頭，楚楚動人。

看得編輯部的男人們都心跳不已。看得帥歌吟懊惱不已。這樣的美人他可下不了手。

「你要砍就砍吧！」拉風閉上了雙眼。

她挺起胸膛，挺得好高好高。

「事以至此，休怪洒家無情了。」帥歌吟沉聲道。

刀風獵獵，激起一股冷流。

帥歌吟一刀砍下。

正中拉風脖頸。

拉風安然無事。

帥歌吟手中的刀卻變成了兩半。

「我是來找你的，不用這個辦法，你不會出來。」帥歌吟把刀塞進嘴裡，大嚼起來。

刀其實是用餅乾作的，吃起來味道還不錯。

「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刀餅，味道不錯，要不要來一塊！」帥歌吟將刀餅掰開，夾了一塊給拉風遞過去。

「好的。」拉風很自然的接過刀餅，放進嘴中細細咀嚼，邊吃邊問：「你找我什麼事？」

「可否祥談？」帥歌吟邊問邊用眼睛放電。

「這裡恐怕……」拉風不覺看看主編、社長等人。媚眼一飄，主編頓時投降。

「小心一點，拉拉。」主編說。

拉風是他們這的報花，他怕拉風出事，但其實更怕的是拉風惹出事。

「放心好了。」拉風說。甜甜的一笑，傾倒眾生。

「跟我來！」她拉著帥歌吟走出了報社。

報社外的路邊停車場上停著一輛紅色跑車，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晶亮的光芒。

「上車。」拉風把帥歌吟推上了她的紅色跑車。

「去哪兒？」帥歌吟反倒成了客人，不知所措。

拉風二話不說，開車就跑。

後視鏡中出現了一隻蜻蜓般的小直升機，緊跟不舍。

蜻蜓在天上，冷美菱在蜻蜓中，她用定位鏡鎖定報社目標，她見帥歌吟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的從報社地下通道走出，心頭便不快了，她哪裡知道此女就是記者拉風，她捏緊了拳頭，暗罵道：「這傢伙，又是這個樣子，竟然連一件正事也不幹了？有這種下屬真是倒霉！哼！瞧我怎麼收拾你。」就按動蜻蜓飛機上的按鈕，用定位鏡跟蹤拍攝放大女人的頭像，一看之下，覺原來正是那個餐廳里賣弄風騷的惹火女郎。這個惹火女郎真的立刻就把她給惹火了。冷美菱咬牙切齒，嘴角卻浮現一絲陰寒的冷笑，她看著他們進了紅色跑車，便控制直升機拔高，在天上如老鷹般鳥瞰，緊盯他倆。

冰凍火山下的火焰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