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看到華教授伏在她腿下
睡夢中,阿寧夢到了自己畢業后留在了墟城師專圖書館上班,而且是和王社同一個科室。
一陣急促的鬧鐘鈴聲響起,阿寧猛然驚醒,才想起今天並不是禮拜天,急忙翻身下床,簡單洗漱一番,朝學校奔去。
在墟城師專學校的大門口,匆匆忙忙的阿寧和方圓遇個正著。
「阿寧,我妹妹的事情你對你爸爸說了吧。」方圓是阿寧的中學老師,高考前他就纏著阿寧要她幫忙辦事,當時,阿寧懶得和方圓多說話,便推脫等高考以後再說。阿寧不想離開墟城,更不想離開她的小書屋,裡面藏著她太多的夢想。現在,自己已經長大了,**了,暑假就要畢業了。最令她不開心的就是總也擺脫不掉方圓老師的糾纏,他是為數不多的知道阿寧的父親是墟城市長的幾個人,更是絕無僅有要她找父親幫忙辦私事的人。阿寧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家庭關係和社會關係,她只想按自己的意志生活。「我妹夫已經分配到墟城師專好幾年了,兩人總是分居,長此以往,會出亂子的。」
「方老師,我已經對你說過多次的,工作調動,就按正常的手續辦理就是了。朝學校打報告,說明你家有這樣的實際困難,難道說校領導不會考慮?」阿寧知道方圓的口才很好,進入高中以後,他一直是阿寧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方老師,以後,請你不要再找我了。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大概沒有聽說,我媽媽現在還是站櫃檯的營業員呢。如果可以的話,父親完全可以把她調動到一個更好的單位。」
「你爸是市長,能批編,讓他辦理一個調動手續還不是易如反掌,照你這樣說,讓你媽媽當營業員,那只是做給別人看的。」方圓見阿寧有些急躁的樣子,便走近阿寧拍一下她的肩說,「好吧,阿寧,我也不是逼你馬上辦好,只是到你學校找人碰巧遇到了你。好了,你去上課吧。」
「那好,再見,方老師。」阿寧騎上自行車走了。
「阿寧,這個星期天我約幾個學生到我家吃飯,到時候你也去。」方圓沖著阿寧的背影吆喝到,「阿寧,到時候你直接去我家就行了。」
阿寧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了課,阿寧還是一肚子氣,她找到我時,才現自己並沒有事情。
墟城師專圖書館沒有專用圖書館大樓,學生閱覽室在教學大樓的二樓最東邊,是階梯教室改的。走進學生閱覽室,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標語:憤識遍天下字,立志讀盡人間書。王社和鳳兒一組班,兩個人的辦公桌就放在閱覽室大門的入口處。有學生進入,一人收驗證件,另一個人在裡面幫學生拿雜誌。鳳兒說,這叫半開架管理。我問,要是全開架呢。鳳兒說,全開架管理就是學生隨便進入,想看什麼書刊就自己隨便拿。我說,如果是那樣,就怕一個學期也回收不了幾本雜誌。閱覽室的書刊雜誌是要回收裝訂的,裝訂成修訂本算是二次文獻,再放到資料室供師生查閱。
「今天又該進雜誌了,王社,我已經打電話通知於嫣和林梅,把雜誌進來後分編上架,然後,中午咱們一塊去老梅羊肉館搓一頓。」鳳兒見阿寧陰鬱著臉走向我,她知道這個女孩子又是來找我談文學社的事。「王社,你是咱們科室唯一的男士,朝樓上扛雜誌是個體力活,你不要讓別人說閑話。」
「說什麼呢,好象我從來沒有朝樓上搬過雜誌似的。自從我來以後,這樓上樓下,體力活哪一次不是靠我一個人出憨力。再說了,你是科長,干孬干好都是你扛著,我一個小兵子,幹得再好也是一個小兵子。瞧,來人找我了,我還真有事了呢。」我知道鳳兒不想讓自己離開,見阿寧的臉色不太好,便起身走出閱覽室的大門外,一直走到樓梯口,才慢慢地回過頭來。我知道,阿寧應當跟在身後的。果然,轉過臉時,看到是阿寧一張笑燦燦的臉。心想:真是奇了怪了,剛才還看到阿寧天陰得要下雨,轉眼間卻已是麗日藍天了。這個女孩子,怎麼象自己鍾情的那個朱雪雯一樣多愁善感呢。
阿寧說,你是山桃文學社的社長,春天到了,文學應當去踏青,搞一次活動。我說,你是文學社的骨幹,好多方面你應當出頭露面進行組織。阿寧答應了。酒逢知己飲,詩遇知音吟,相識遍天下,相知能幾人。阿寧很願意我交往。阿寧也隱約聽到一些對她不利的說法,但她不在乎,仍以瀑布的氣度,小溪透麗,冰掛的悠揚,深深淺淺,進入人生。
阿寧和我兩個人走在城外的河堤上,我說,回眸過去,感慨萬千,只有將這份感慨傾諸筆端,變成一行行的文字,才是送給子孫後人社會最好、最特別的禮物。夢有時候是很美的,追求美是天性,而夢中帶來的只是瞬間的,把握現實中的具體美,才是真實的。阿寧,我喜歡的你並不喜歡,但你喜歡的是我永遠的知心朋友。我的生命中有你才精彩,枯燥無味的生活不能沒有你的存在,我化作風,化作雨,化作朵朵浪花,蒸在人世間。朋友是生生世世的牽念,緣分是長長久久的相聚,知已是完完美美的深交,知音是貼貼切切的默契。被朋友思念是一種幸福,思念朋友則是一種溫馨。
我說著捉起了阿寧的手,阿寧抽回手,她望著我,不知是點頭好,還是搖頭好。我說話的聲音非常有磁性,阿寧只是覺得想聽,便立在那兒靜靜地望著我,聽我一個人說。阿寧靜靜地望著我,忽然間她有一種非常脫的思想,在瞬息萬變的自然界中,芸芸眾生顯得格外的渺小。在地球上,大自然的力量是無法比擬的,它不僅創造了人、動物、植物,還創造了大地、高山、流水、空氣、雲,甚至連南極多彩的極光、雨後迷人的彩虹也都是它的傑作。在地球以外,大自然的力量更是神乎其神,它不僅創造了地球,還創造了各種恆星、行星、彗星、衛星和流星等,就連星球的轉動、太陽的光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大自然中蘊藏了無數的奧秘,雄偉的山峰,廣袤的原野,歡快的溪流,深沉的海洋。朝暉夕陰,寒來暑往,花開花落,鳥語蟲鳴。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她想,如我對愛情的依戀,如我對生活的感激。正如歌中所唱,看那白雲輕輕的飄,帶著我的思念,只是不知道這思念寄於何人。我不知道,誰是我無法遺忘的牽挂、誰又是我心底眉頭的愛戀。想到這裡,她沖王社嫣然一笑。
去方圓家吃飯時,阿寧叫上了我。
「方老師,這是我們學校圖書館的王老師。」阿寧見方圓用吃驚地表情打量著我,還有幾個同學的目光都對我充滿了敵意,她覺得很有必要替我解一下圍。「我們中文系好多同學都很欣賞王社老師的文學才華,他創辦的山桃文學社團在學校里很有影響力的。」
「阿寧,你現在不在學校里住,是吧。」方圓只是禮節性地和我握一下手,說話時目光仍然緊盯著阿寧。「現在社會越來越複雜,人際關係也越來越複雜。阿寧,你們這些學生以前跟我上學時,我就時常教導你們,不要以為書本知識能考一百分,社會知識對於你們都是零。特別是象你這樣的家庭,更要注意一些人際交往。」
「阿寧,你現在辦的是走讀,不住在學校,有時候去你們學校玩也見不到你。」朱燕說著看一眼我,「我和阿寧都是方老師的學生,以後,要是找王老師查個資料什麼的,一定要給我開綠燈呀。」
「那是,那是。」我顯得有些木訥,甚至是有些無所措手足。
「朱燕雖然沒有象你們幾個考上大學,但她現在已經正式上班了,也不錯。」方圓親昵地扶一把朱燕,示意她坐下來。「她現在是城郊計生站的宣傳員,和我妹妹是一個鄉的。王社,我妹夫也在你們學校,是物理系的老師,叫高明,你認識吧。」
「這幾年學校正大量進教師,有些新來的,我還真不認識呢。」我聽到方圓和自己說話,好象表現得有些激動的樣子。「方老師,聽阿寧說你的寫作挺好的,我才有意來拜會你的。其實,按道理說,今天來的都是你的學生,我是不該來的。」
「王社,你這樣說就有些見外了。要不,今天是星期天,反正我妹夫高明今天也沒有課,我打電話讓他也來吧。」
「不用,不用,說好的,和阿寧來見一下你,我就要回學校的。」我說著站起來看了阿寧一眼,「阿寧,要不,你在這裡玩吧,我先走了。」
「我也是準備說一會話就走人的。」阿寧也站了起來,「幾位同學,方老師,咱們改天再聚吧。」
「這怎麼可以,說好是在我家吃飯的。」方圓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起身一把扯過阿寧,「阿寧,好多同學都念叨著要和你一道在我家吃飯的,不信,你問一下在座的同學。」
「是的,阿寧,我們是常來方老師家的。」朱燕附聲應到,「阿寧,如果你真走了,不會真的是看不起我們幾個吧。」
「哪兒的話呢。」阿寧望著正朝門外走去的王社,有些進退維谷。
「是王社吧,好遠就聽到了你的聲音,你真的在這裡呢。」門外,進來的人還沒有露面,聲音和笑聲已經傳了過來。
阿寧是一個不管遇到困難都不會滿腹牢騷的女孩子,她知道那樣是無濟於事的。對未來她抱有正面的態度,著眼於有益的事情,也很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標。小的時候,家中總是酒場不斷,她學會了獨立,也學會心胸開闊。同學間生不愉快時,她從不隔岸觀火、看熱鬧,更不象別人那樣拍手稱快。對一些看不慣的人,她縱然不與之深交,也不會落井下石,只是避免深交,有時會主動與之溝通。三五好友經常聚在一起,或去唱歌,或逛街看電影,或聚會玩牌,久而久之,情誼加深,自然而然地也形成了自己的小團體,在山桃文學社裡,阿寧有時會故意表現出單純的一面,以其憨直的形象,激別人人的優越感。她從未想過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墟城的市長。只是自己喜歡獨處,她不想住在學生寢室,辦理走讀以後,能天天住在自己考大學之前住的小屋裡,這是她的願望。文學社和班裡的同學並不知道阿寧的家境,她不說,只是儘可能保持著和同學們之間的親和。與人相片她相信吃小虧而佔大便宜,在學習和文學社團里總是處處表現得幹勁十足、能力強,和我接觸以後,她對未來有了自己的設想。
華教授雖然是學校的圖書館館長,但還兼著中文系的寫作課。學校正準備擴大招生,已經向教育部遞交了升為本科院校的申請。一個專科學校,教授是很珍貴的。華館長作為文科教授,倍受校方珍愛。當初,學校進行領導班子調整時,他並不是圖書館館長的人選。老館長和副館長要退休,龍莉和鳳兒兩個人中還是可以出一個館長的,但是,龍莉和鳳兒已經鬧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學校只好從外邊選派館長了。眼下,還缺少一個副館長的編,龍莉和鳳兒依然涼炭不能同爐。
我在學生閱覽室上班,一些喜歡舞文弄墨的聽說我的文章寫的不錯,總喜歡和我親近,進修兩年圖書館專業的我和學生的年齡相仿,交流起來並沒有多少代溝。中文系的幾個學生鼓動我成立了一個文學社,美其名曰山桃文學社,由我任社長,中文系一個叫北海的學生任主編。阿寧是文學社的骨幹,寫得一手好文章,很快成為山桃文學社的常務副主編。她把自己對文學社下一步的打算對王社說了以後,就去了華教授的辦公室。辦公室是一個單間,華教授脫去外套,在他摘去帽子的時候,阿寧才現他的頭脫很厲害,頭上的那些毛稀疏得有些可憐,也有些可笑,阿寧看著華教授的毛便啞然失笑起來。
「坐吧,坐。」華教授笑容可掬地說,「你叫阿寧,在你還沒有來報到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的文科底子真的很好,阿寧,也許你知道我,也許你聽說過我,我可是出了好幾本書的文科教授了。他們都叫我專家學者,其實,我是不太在意稱呼的。」
阿寧坐了下來,她接過華教授遞給她的茶,呷了一口便一拿在手裡,並不喝,只是專著地聽著華教授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華教授會把她叫到辦公室,也不明白華教授想對她說什麼。華教授還在給阿寧講詩經:我們不如把它理解成女子與吉士的偶然相遇,而非有意的安排。此文好在一個誘字,一般認為是吉士引誘女子,我個人認為這應該是一種兩人之間的互誘,懷春,萌動,懷求偶之思,吉士,則為男子美稱,兩人之誘,應為循之善誘,是吧,阿寧同學?你不要總是不說話,我在講,你也可以表自己的見解的。華教授見阿寧並沒有說什麼的意思,便乾咳幾聲又講到,朱運震在詩志中認為懷春二字寫得最為蘊藉,寫閨情最雅相。這正是女子情思的真實寫照,是充滿自然與人性的一筆。而有女如玉一句,則寫出女子的珍貴難得,另人頓生遐想,話語張力飽涵其中。而舒而脫脫兮三句,可謂微聲低氣矣,似是幽密之約,又像挑逗之辭,卻也不乏實態的再現,吠的低聲昧語使人不由得想起雞鳴狗吠,兄嫂當知之的詩句。應為古代女子佩系在胸腹之前的佩巾,而吉士感之後的情形怎樣,卻又未曾交代,給讀者留下很多的話語空白,叫後人填充,這正是詩歌的至高境界,界於說與不說之間的話語蘊藉。這詩應為千古情愛的鼻祖,也是在寫男歡女愛中成就最高的一個,後人詩詞小說之中多有借鑒,柳永、王實甫、蘭陵笑笑生等也大量繼承其中筆道。文章千古事,此文對後世影響深遠。通過此詩,我們不應該簡單地看到古人野合的場景,而應該去體悟先人對待男女關係、對待人性的態度,把中國人的思想徹底地從下半身的革命中解放出來,最一個自然而不拘謹的現代人,給性以正常而非異樣的眼光。是嗎?阿寧,你在聽吧。
「嗯。」阿寧急忙點了點頭,也許是點頭的幅度太大,手中茶杯里的水濺到了阿寧的褲子上。
華教授急忙走近阿寧,他又手擦拭著阿寧褲子上的水珠兒,阿寧起身想走,當她看到華教授伏在她腿下的頭上的那幾根稀疏毛,隨著起伏的身子在飄蕩的時候,阿寧又一次啞然失笑了。
華教授抬起頭,他見阿寧已經收住笑容,便尷尬地咧著嘴笑了笑,起身走回自己的坐位上。華教授呷一口茶水,他抹了一下說時嘴角上溢出的口沫兒。阿寧看了一眼,差一點乾嘔出聲,她勸自己一定要多忍耐一會,人家是學者是大教授,自己是一個剛進校的學生,不要過於張揚自己,阿寧這樣想著,便又耐心地聽華教授講了起來。華教授笑著說,阿寧同學,你可能聽說過我是咱們這一地區聊齋研究會的會長,平時,我還會招集一些對聊齋有興趣的學者來咱們學校開學術研討會。你的文科那麼好,這次請你來,我就是想介紹你加入聊齋研討會的。
「我是沒有看過聊齋的。」阿寧把手裡的茶杯放下,「說沒看,也看了一點,實在談不上有什麼研究。華教授,我只是一個理科學生,實在沒有本事來和你一道研究聊齋的。」
華教授乾笑兩聲,他看了看阿寧說,聊齋志異近五百篇小說中,許多描寫其數量足以讓我們分析特徵,概括規律。蒲松齡以生花妙筆,闡析情感之幽微,其精妙筆法亦足研究、總結。性無能有廣東縉紳傅氏有子,甚慧,而天閹,十七歲,陰裁如蠶。遐邇聞知,無以女女者。巧娘里有性狂暴,素有嫪毐之目,自言生平未得一快意。一日與狐交,衿褥甫解,貫革直入。狐驚痛,啼聲吱然,如鷹脫韝,穿窗而去。伏狐里有嚴世蕃疏遠姬妾的無法滿足的性需求,妾非處子,然荒疎已三年矣。只好冒險誘騙某男子到秘室,獲取短暫的快樂。天宮性無知說,書生郎玉柱邂逅仙女顏如玉,情好日篤,郎一夜謂女曰,凡人男女同居則生子;今與卿居久,何不然也?女笑曰,君日讀書,妾固謂無益。今郎夫婦一章,尚未了悟,枕席二字有工夫,少間,潛迎就之。郎樂極曰,我不意夫婦之樂,有不可言傳者。書痴里還有女同性戀,范十一娘遇封三娘,緣瞻麗容,忽生愛慕。偕歸同榻,快與傾懷。訂為姐妹,衣服履舄,輒互易著。封三娘男同性戀寫到,何生素有斷袖之癖,追求美少年黃九郎,初遭拒絕,相思成病,九郎惜之,遂相繾綣。黃九郎女性心理異常,娶故家女辛氏。初入門,為窮褲,多其帶,渾身糾纏甚密,拒男子不與共榻。床頭常設錐簪之器以自衛。四五年,不交一語。孫生男性心理異常是寫到,樂仲,年二十始娶,身猶童子。娶三日,謂人曰,男女居室,天下之至穢,我實不為樂。遂去妻。樂仲無性之戀說孔雪笠喜歡嬌娜,觀其容可以忘飢,聽其聲可以解頤。雖無夫妻之緣,但是,得此良友,時一談宴,則色授神與,尤勝於顛倒衣裳矣。嬌娜一篇里還寫了人獸相交,青州賈某,客於外,恆經歲不歸。家畜一白犬,妻引與交,犬習為常。犬奸里寫到,真毓生夜宿呂祖庵,庵中有四個年輕貌美之女道士,其中,兩人代裸之,迭就淫焉。終夜不堪其擾。陳雲棲里說,真定界,有孤女,方六七歲,收養於夫家。相居一二年,夫誘與交而孕。真定女五通怪看中趙弘之妻閻氏,強行入室,因抱腰如舉嬰兒,置床上,裙帶自脫,遂狎之。而偉岸甚不可堪,迷惘中呻楚欲絕。等到再次侵犯時,婦人已血液流離,昏不知人。五通里香玉想捉弄絳雪樹妖,和男友黃生來到樹下,取草一莖,布掌作度,以度樹本,自下而上,至四尺六寸,按其處,使生以兩爪齊搔之。香玉是寫**的,咸陽韋公子盡覽天下名妓,無意中自食便液,和自己的兒子、女兒生關係,算是對其淫穢生活的懲罰。韋公子寫的是人妖與雙性戀,王二喜男扮女裝,模擬女人行為,以為婦女治病為途徑之實,不料,最後栽在一個對男女都有性指向的馬生手裡。人妖里寫到某人得到遊方僧的春藥,服后立刻見效,下部暴長;逾刻自捫,增於舊者三之一,他心猶未足,又偷吃二三丸,致使陰長不已,解衣自視,則幾與兩股鼎足而三矣。藥物的毒副作用使他脖短腰彎,連父母都不認識他了。葯僧性生活隱語說,庚娘的丈夫要和她親熱,就打暗語,看群鴨兒飛上天耶!她則回應,饞猧兒欲吃貓子腥耶!正是靠這兩句話,庚娘在義膽除凶后,和丈夫重新團聚。一個化為書生周克昌的鬼,聰明好學,科場連捷,知名鄉里。鬼不能忍受渴望抱孫的父母的絮叨之語,我久欲亡去,所不遽舍者,顧復之情耳。實不能探討房帷,以慰所望。蒲松齡在自己的作品中為人物設立了性與愛,愛與性的展軌跡,他準確地把握了兩者的複雜關係。從愛到性是多數人的情感路線。霍生瞥青娥,童子雖無知,只覺愛之極,而不能言,年十三尚不能辨叔伯甥舅的霍生當然無法用語言表達真愛,藉助於一個道士贈予的削鐵如泥的神鏟使他穿透幾道牆,終於來到美女身邊。挖牆太累了,他沒有立刻撲上去,就地解決,反而趴在美女身邊,倒頭就睡。蒲松齡就是這樣刻畫少男的愛與性,一種純真的、天然的愛的色彩,沒有哪怕一點淡淡的性的影子。阿寧,以後,等你加入我們研究會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看一看聊齋。熾熱的愛在這裡放射光芒,醴酒調謔,歡洽異常。滅燭登床,狎情盪甚。阿寧,只要用心去看,就會知道書里那些引臂替枕,傾吐生平,無復隱諱的愛情故事多麼美好啊。
阿寧見華教授愣愣地望著自己不說話了,她站起來笑了笑。
「我想走了,華教授。」阿寧說著便朝門外走去。但是,阿寧在打開門的一剎那,分明感覺到脖間有股熱呼呼的氣息向她噴過來,令她作嘔,她想吐,她想喊。
華教授強行吻向阿寧的脖子和耳根處。
自從在方圓家和高明一塊吃了一次飯以後,我便和高明成了朋友。高明是墟城師專物理系的老師,他的妻子在城郊文化站上班。以後,高明又把他妻子方睆帶到了我的住處來玩,時間長了,我和方睆也成了朋友。
「其實,要是能調到你們圖書館也不錯的,天天有書看。」方睆是個直言不諱的人,我很欣賞她的心直口快。她喝酒時顯得很豪氣,只要酒桌上的人找她喝酒,她從不推三阻四。方睆和樓道里政教系的曹阿國喝過過酒後,象男人一樣擦拭一下口角的酒水笑了笑。「你們都是咱們墟城最高學府的老師,能和你們一起喝酒,我還真有點激動呢。」
「方睆,你哥方圓我是認識的。以前,我帶學生去他們那個學習實習過,他是學校的教務主任吧。」曹阿國人長得很黑,說話時總是大大咧咧的,一對焦黃的大門牙格外搶眼。「你哥那個學校有些偏僻,聽說要改成職業中專。如果是那樣,你哥弄個校長不成問題吧。」
「現在這年頭,不跑不送,原地不動。象我哥那樣的人,天生不是當官的料。」方睆好象和曹阿國談得挺投機,她竟然主動倒滿酒杯和曹阿國碰了一杯。「來,曹老師,剛才高明被我哥哥叫去有事先走了,剩下我一個,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來,咱們喝。」
「方睆,你喝的不少了。」我提醒方睆,他知道方圓臨走時是想把方睆帶走的,但方睆卻說今天文化局要開會,她在這裡玩一會就直接去市裡開會了。「下午,你還要開會呢。弄得一身酒氣,影響不好。」
「沒有事的,王社,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大。」方睆嬌憨地笑了笑,「我在城郊上班,天天就是和一些鄉鎮幹部嘻嘻哈哈吃吃喝喝,如果你讓我扭扭捏捏假裝淑女,我真的很難做到的。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虛偽。沒有事的,平心而論,喝酒就要喝個痛快。」
敲門聲響起,喧嘩的屋內一下子靜了下來。
我打開門,鳳兒正笑燦燦地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