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於聖豪帶崔頤綸收拾行李來到她近三十坪大小的公寓。

看崔頤綸一副虛弱的樣子，於聖豪還打了電話要秘書幫她整理行李、要特助搬運，只是，他卻沒意料到，崔頤綸的行李，竟會那麼簡單……大小約莫適合一對小夫妻居住的公寓里，只有一間房放東西，崔頤綸拿了登機箱裝好衣服，還把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布料全裝進紙箱里，一旁十幾個購物袋，加上一部手提電腦，所有的行李只用了兩部坐了人的轎車就載完。

這就是她全部的家當？與她開的車不搭，他記得她有一部進口跑車，而且是高價位車款。

「沒有傢俱？」

「前男友被我趕走後，我全賣了。」

不外乎是不想觸景傷情，索性眼不見為凈：「那你的車呢？讓彥豪開就好，你看起來很累。」

她點點頭，把鑰匙交給於聖豪身後的特助。

連續熬夜好幾天的崔頤綸累得在路上睡著了，到了於聖豪住處的地下停車場，沒叫醒她，於聖豪直接抱她進到已經準備好的房間。

關上了與他的房相連的卧室的房門，他的秘書跟特助正在外頭等著。

「車子我停在你的另一個停車位上了。」身為特肋的於彥豪將鑰匙交給堂哥。

「嗯。」

於聖豪的秘書正在幫崔頤綸收拾衣服，她拿起其中一個購物袋問：「需不需要先整理，這種名貴的衣服放這樣真是糟蹋了。」

「衣服很名貴嗎？」

「這是她所有購物袋裡最便宜的一間專櫃品牌。」

於聖豪打開那隻黑色紙袋，裡頭是一件全新黑色合身禮服及一雙里爸高跟鞋，他拿起鞋子標價一看，三萬八千元。

心想，這女人該不會是那種明明很窮，卻可以把所有錢花在門面上嗎？但她被送到醫院時的穿著，卻又平凡無奇。

「不用了，讓她自己整理就好，你們先回去。」

「好的。」

在他們走後，於聖豪又回到崔頤綸房間，看她可愛迷人的睡相，於聖豪想不透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當初找他又是為了什麼？真的只因為要刺激前男友？還是她純粹想要生個寶寶，或是知道他的家世所以刻意接近邊想，於聖豪隨意拿起崔頤綸的皮包，翻開后看到的是一張全黑信用卡，好奇抽出一看，才發現竟是一張無限額度的黑卡。

疑惑的於聖豪又看了看崔頤綸，想起士哲提過她的前男友，這女人若真有錢又怎麼會住在小公寓里？難道是被包養？但若是這樣，她的前男友花大錢卻連碰也沒碰過她，也太傻了。

「你怎麼可以翻我的皮夾？」側躺在床上的崔頤綸，眼睛惺忪的問著。

「我總得知道住進我家的女人是誰，我連你的名字怎麼寫都是看了身分證才知道。」

「喔。」

「就只有『喔』？」

「不然呢？」睜著一雙眨呀眨的大眼，她不說喔該說什麼於聖豪沒想到對自己侵犯她的隱私，她竟沒有異議。

「對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我該給你多少房租？」

「現在我還不會跟你要房租。」至少也得等到晚上，他邪魅的笑了。

專斷的大男人，崔頤綸皺眉：「我只是房客，又不是要讓你養。」

「你一定要現在談房租的事？」

「嗯。」

「好吧，那我跟你說，其實我不缺錢，也不需要你的租金，不過……倒不反對你用其他方法支付房租。」

「什麼意思？」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個麻煩，可是你現在身體拿了孩子會有後遺症，旦剛我得先把你的身子養好，再帶你去拿小孩，所以養你是我這時候該負的責任，而我也不需要跟你收租金。」

「你要拿掉我的孩子？憑什麼？」

「憑我不想養這個小孩。」

「我的孩子我自己養，不需要你養。」

「你要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就是因為三餐不定時才會昏倒在路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可以照顧小孩長大？」於聖豪知道這女人不能硬碰硬，先前他吃過虧。「頤綸，你還未婚，有個孩對你來說也是麻煩，你大可不要生下來。」

聽完於聖豪的話，崔頤綸的戒心一下子全涌了上來：「你不要孩子我要，你休想把我的孩子拿掉。」

「這個孩子會拖累你。」

「不會！男人不可靠，我可以一輩子下結婚，只要有這個孩子陪我就夠了。」

「拜託，你之前被男人傷害，不代表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混蛋，以後你會再愛上別人，那時你就會嫌棄這個孩於的出生。」

「你放心，我已經不會再相信男人，你自己還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憑什麼說這天下的男人都不是混蛋？」

該死，居然拿他跟別的男人比較！於聖豪壓下性子，逼自己和緩的說：「頤綸，這個孩子你沒有資格留，嚴格說來這個種還是你搶來的。」「我當時有拒絕，可你還是強暴我！」

「喔？那容我提醒你，我會強暴你是因為你先強暴了我，還有，我們的第二次我可不覺得你有一點點被強迫的感覺。」她的配合度可是一百分。

「我、我明明就不是自願。」嘴硬的崔頤綸還在狡辯。

這女人不但死腦筋，也嘴硬，「那很好，既然你對我這麼反感，那你一定不想要我的孩子？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把孩子拿掉。」

「你說什麼？」彷彿聽見多荒謬的事情一般，頤綸怒喊了出來：「我和你做愛就是為了要孩子，我不要拿掉，我要生！」

因為不悅而擰起眉頭，於聖豪以同樣大的音量吼：「我帶你回來是要養胖你，免得你拿掉孩子塗叩也跟著去了一半，並不是要你生下孩子。」

「這孩子是我一個人的，與你無關！」

「等你養不起或是想再嫁人時，這個孩子就會與我有關，我不能製造這樣的麻煩，總之我已經決定了，你給我乖乖住下來養胖身體，我會再安排時間拿掉孩子。」

「我不要！小、心我絕食抗議。」

「那更好，你如果餓死自己，我更省事。」

「你、你這是犯法的！」

犯法？這倒讓他想起了他擁有她另一個很重要的把柄。

「頤綸，在指控我犯法之前，別忘了先犯法的人是你，我可是有醫院的驗傷單，還記得我頭上的傷及你強硬脫我衣服做愛的事吧？」他走到一旁，拿起剛剛他發現的那台DVD，他看過了，影片還存在DVD里：「如果你不乖乖聽話，把自己養胖，我就拿證據去控生晶。」

被抓住痛處的崔頤綸氣呼呼的嚷：「我生孩子又不會礙到你，你為什麼要逼我？」

「我正在打拚事業，不想讓孩子成為我的麻煩。」

「你為了事業不擇手段是你的事，為什麼要犧牲孩子？」

於聖豪挑眉望向她，他怎麼忘了，她是李若彤的好友：「很好，相信你對四年前我對若彤做過的事很清楚，那你就該明白我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連朋友都可以利用的人，你最好早點想通，不要跟我斗。」

「那我們簽契約，還是任何方法都好，我保證不會讓孩子麻煩到你，你讓我生下孩子好不好？」

突來的哀求，還有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於聖豪的怒火緩下了，他才伸手向她，立刻見她一溜煙跑到角落：「你是貓嗎？躲在牆角做什麼？」

「你、你要做什麼？」

三大步上前一把橫抱起受驚的崔頤綸，於聖豪坐至床邊，崔頤綸坐在他腿上，看著她驚嚇的模樣，於聖豪的心中競升起了一陣愉悅感。這女人實在讓人很有征服的快感，有時畏懼看著自己、有時又帶著崇拜的望著自己、三不五時生氣時惹他發火，像只豢養的家貓。

「你先說為什麼一定要留下孩子，我再決定要不要放過你。」

「真的？」這天真到算是笨蛋的女人，連這種理由都相信「你先說說，為什麼要綁架我？」

「想跟你做愛，那天我不是說了。」

「我知道，我是說，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還拍成影片。」

只見崔頤綸頓時低下頭，於聖豪的問題是她的痛，是她無法改變的痛。

「我要孩子的是因為我對我的前男友那麼好，他卻背棄我，所以我決定只要孩子不要男人，會用DVD拍下來，是我要證明給前男友看，我要報復他，讓他知道我不是老處女不懂情趣，所以我才會找你做愛、因為你比他帥一百倍，然後再把光碟寄給他看，氣死他！」

「所以……你把我們那一夜的影片，寄給那男人了？」

「還沒有，我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

「不準寄！」他吼道。

「為什麼？」

「你要讓一個已經分手的男人看你赤裸裸的身體？」

像是挨了一記悶棍，崔頤綸頓時無話可說，心想她為了報復把初夜都睹上了，現在他居然叫她不準寄，那不是白做了嗎看著崔頤綸咬唇鼓著小臉的可愛模樣，於聖豪忍不住笑了。

「彆氣了，雖然他劈腿，可你也從他身上撈了不少好處不是嗎？」

「才怪，他哪有送過我什麼好處？他連工作都沒有，我要的東西都是我自己買的。」

很意外，真的，所以他猜錯了，她不是被男人包養，反而是她包養男人，那她的黑卡，究竟從哪裡來的……她真傻，付出了一切只換得男人的劈腿，甚至分手時說的話也不好聽，幸好沒連身體都送出去，不過，為了報復而失去初夜，算不算也是因為那男人而失去的「你是不是很感動？是不是不想掉孩子了？」

「我決定……」

崔頤綸期待的看著他，一雙大眼眨啊眨。

「聖豪……」她撒嬌著。

於聖豪輕咳了幾聲拉回注意力，這女人吃軟不吃硬，先讓她安心住下來再說，免得她又跑得不見人影，畢竟人在他手上一定好辦。「我可以考慮，但在這之前，你要先乖乖的住下來。」

考慮？那至少是個希望。

---「好吧。」她瞥眼看見那DV，證據在人家手上，好像應該拿回來。「那DV能不能還給我？」證據拿回一樣是一樣，至少少了影片，她可以來個死不認帳。

「你要DV做什麼？湮滅證據？」

被說中了想法的崔頤綸尷尬的笑著：「才不是，人家是要用來報復前男友。」

顯而易見的謊言，於聖豪不想點破：「不準用我的裸體去報復你的前男友。」

「那我不就白拍了，白被你吃了。」

見她可憐兮兮的表情，於聖豪食指勾起她下顎，這張臉蛋我見猶憐，可憐前男友和她同居又不能碰她，分手時那男人會說出那樣的話，應該是因為怨恨。

「如果我說，我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讓你報復前男友呢？」

「真的？什麼方法？」

「我可以包養你，還故意帶你出現在他面前，這和寄光碟給他看有同樣的效果。」

好像很合理的計劃，可她卻覺得怪怪的，「真的？」

「他叫什麼名字，我要彥豪調查。」

「江俊文。」

「那你答應住下來了嗎？」於聖豪讓頤綸放鬆戒心住下來，以省得讓她逃了未來生不可能帶來一堆麻煩的孩子。

「嗯，但你要答應幫我報仇，不可以反悔喔！」

「當然，不過報仇不急在一時，你先去洗個澡上床休息。」

「等一下，可是我就這麼住下來，不需要先支付房租？」

又是房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吃白住的。」於聖豪欺近崔頤綸，「我會讓你做事情還債的。」

「做、做什麼事？」

「你應該還記得那一夜吧？」

「不要說了！」捂著自己的耳朵，崔頤綸尖叫著，這麼羞死人的話他怎麼都不害臊。「我以為不會跟你談房租了。」

「房租的事以後再談，畢竟包養怎麼能不談呢？」

寂靜的深夜，習慣在入睡前看財經雜誌的於聖豪合上雜誌。

回房前他曾試探性的轉了轉頤綸的門鎖，是鎖上的，可那傻女人應該還不知道，他們住的房間是什麼樣的設計。

兩間房是相連的，只是中間隔著一間更衣間。

於聖豪走進更衣間，打開相連的木門，床上的頤綸睡著了，感覺房間有些冷意，見她縮在綿被裡只露出一顆頭，他走上前坐至床沿，有點故意的掀開她的被子。

崔頤塗止刻冷得縮起身子，而於聖豪卻因她的睡衣笑了出來，那、那上頭的圖案是史努比嗎？都幾歲的人了，居然還穿著粉紅色上面印著白色狗兒的睡衣見那沉醉在睡夢中的人兒寧可把自己縮得像條蝦子，也歪旦醒過來，於聖豪大發好心的躺上床，將她摟入懷中，一接觸到溫暖的軀體，崔頤綸即像八爪章魚攀上於聖豪。

這個要入睡時還冷得讓頤綸打顫連連的房間，怎麼突然熱了起來，睡夢中的她先是感覺溫暖，接著又發現身上不安份移動的物體，奇怪的是，那物體老是在她身上敏厭的地方跑來跑去，讓她渾身開始燥熱起來。

不願離開夢鄉的她拂開了物體，但那物體又纏了上來，最後她緩緩睜開眼，卻看見自己正躺在男人的懷裡，而且……兩人都是赤裸的。

「啊！」

一聲既長且宏亮的尖叫聲讓於聖豪停止了動作，他看著頤綸尖叫完之後開始拳打腳踢。

「崔頤綸！」因男人的吼聲而突然停住的頤綸，此時才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於聖豪，最後才生氣的用力推他：「你做什麼？」

「你沒看見我們都沒穿衣服嗎？」

「我知道，我是說，你為什麼脫我衣服？」

「又不是沒看過。」「讓你看一次下代麥我願意讓你看第二次。」

頤綸又開始捶打於聖豪，不過，這回於聖豪倒是很有耐心，他翻身將崔頤綸壓在身下，用自己早已興緻高昂的慾望輕輕頂著她，這一頂，讓她又楞住了動作。

「那是什麼？」

「你認識它的。」

「於聖豪，放開我！」

「我們是孩子的父母親，做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

「不正常、不正常，我們又不是夫妻。」

「可你剛剛才答應讓我包養。」

「我反悔了！」

「可是你的嘴上說不要，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身體很想要？」

「我的身體是我腦袋控制的，當然它也不要。」

「是嗎？」

「對！」

「那你敢不敢跟我賭？」

崔頤綸被惹火，自己的身體她還不清楚嗎？還需要他告訴她「當然敢。」

如果世上的人都是上帝所造的泥偶的話，那麼這個女人在製造的時候，一定是上帝打瞌睡，忘了幫她裝上腦袋，他是縱橫情場的老手，要挑起女人的情慾，還不簡單嗎得到了應允，於聖豪下安份的雙手又動了起來，拂開她頰邊的髮絲，用帶著電流的眼神望著她，天真如崔頤綸，也能感受到那雙眸子的電力，突然，崔頤綸有點後悔剛剛的衝動了。

「於聖豪……」

「在床上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

「現在後悔來得及嗎？」

「如果不賭就是認輸了。」

「我認輸了好不好？」

「那好，我直接索取賭金。」

瞪大著眼的崔頤綸看著於聖豪向她欺近，在四唇相接的同時蠻橫的將舌頭伸入她的口中……

她睜著迷濛的雙眼望著他，這男人是她選中的，當然是吸引她的男人，她想著，如果她的男人是他，她或許可以不只要孩子，連男人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