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古堡四層

「這小子真是奇怪，」傑克驚異地看著白駿，「我倒要看看，這第四層樓到底在哪兒？」

「我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望著眾人投來的詢問目光，白駿道出了真相，「總覺得這個城堡有些彆扭！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原來問題就出在這城堡的窗戶上！」

「窗戶？」傑克問。

「是的！」白駿點頭道，「我想大家也一定知道，這城堡一共有三層窗戶，每一層的間隔都很大！本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古堡一共三層，所以三層窗戶唄！可是……」

「哎呀，我們還真是傻！」傑克拍著雙手叫起來，「一樓只有大廳，根本就沒有窗戶！」

傑克立刻向走廊深處奔去，而後進入盡頭的一間有窗戶的屋子，將身子探出窗外向上方看去，原來三樓的上面竟然還有一排窗戶！

「瞧瞧，我們的腦子都生鏽了！」傑克收回身說，「原來第四層一直就在我們眼前！真有你的，小子！」他沖著白駿歪了下頭。

「你的眼睛真是透徹，白駿！」斯科特也讚賞道，「很像你的祖父！」

「沒什麼，」白駿開玩笑道，「這下，您可以給我開工資了！」

「沒問題，月薪十萬，」老人微笑道，「英鎊！」

聽到這個數字，白駿差點跌倒，他張大嘴巴看著老人，不知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幾句話就值十萬英鎊！」傑克收起笑容，「有欠公道啊？」

「安吉拉，待會兒你就把支票交給白駿！」老人雷厲風行道。

「不，」白駿卻伸手表示拒絕，「我不要！」

誰也沒想到白駿竟然會拒絕，全都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斯科特問。

「我不要錢，只要您記得我們的協定就好！」白駿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別忘了我心裡的仇恨！」

「我不會忘記的！」斯科特按住了白駿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但現在，你已經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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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槍是一種專業的攀爬工具。槍里只有一子彈，這顆子彈其實是一顆質地精良的脹管螺絲。子彈打出后可以牢牢地楔進岩石里，脹管螺絲隨即從岩石中膨脹開來，可以牢固地鑲在裡面，它的另一頭是一根結實的長繩，你越往下拉繩子，它便越牢固。一般情況下，繩槍都是用來做盪繩用的，當探險者遇到無法跨越的大坑時，將子彈射向上方的牆壁或岩石，然後像鞦韆那樣盪過去。

大個子霍林就是靠著繩槍，毫不費力地爬到了四樓的石窗上。窗戶上有一半還掛著彩色玻璃。霍林個子太大，這些玻璃便形成了障礙，於是他徒手將其敲碎，然後長腿一伸便進入了古堡的第四層樓。

抬眼望去，四樓的格調與其他三層大致相仿，不一樣的是地上滿是狼藉，一些破敗的書櫥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石膏或磚頭之類的東西。而浮在這片狼藉之上的那層粉塵已被寒冷的空氣凍得像凝固的霜霧一樣。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大個子只好擰開手電筒。沿著圓形走廊走到另一頭后，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大廳。大廳里亦是狼藉一片，只有牆壁上殘留的幾條壁畫還能印證出克萊爾口中的金碧輝煌。

霍林一直走到大廳的最里端，這裡比起其他樓層來又向里側進深了不少，已經進入了山體的內部。

霍林用腳踢開了一些倒在地面上的障礙物，最後終於找到了克萊爾所描述的那個只有十幾厘米高的菱形魚池。令他驚奇的是，這個魚池裡居然全都結著冰。也許是年月久了，池裡的冰顯得格外厚重。

霍林用手扒開了冰面上的灰塵，立刻出了「哦」的一聲。

只見那冰裡面還結結實實地凍著一尾紅色的金魚。金魚的尾巴擺向一邊，就像是在攝像機中定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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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導遊經驗告訴白駿，與外國人交往容易，但真要交朋友卻是很難。一方面是文化背景不同，一方面是交際方式不同，中國人則往往喜歡先打成一片，然後再分類；而外國人往往喜歡先拉開距離，然後再進行選擇。

一直為失去綠瑤而心灰意冷的白駿起初並沒有過於在意這一點，從內心深處，他根本就不想和這些洋鬼子們交朋友，霍林孤傲，安吉拉冷漠，傑克狡猾，克萊爾更是談不上。儘管表面上看起來對他關愛備至的斯科特爵士還有那麼一點點人情味，可白駿總覺得這個老人身上有著太多神秘，令人難以捉摸。

所以，此刻的白駿忽然覺得孤單起來。他心不在焉地拾起了幾塊木板，然後扔進了架在養魚池上方的火堆上，火苗立刻竄了起來。

「你說，這池子底下會有什麼？」傑克一邊用水壺往外滔著化開的冰水，一邊沖白駿嚷嚷道，「我總覺得老頭子這次又弄錯了！」

白駿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看，油畫上說的是『魚尾』，」傑克一貫自顧自地說道，「『魚尾』並不代表著魚池，魚池裡也並不一定要有魚尾！還有，留下那幅畫的人也是個神經病，要是真有什麼秘密，就直接說得了，幹嗎還要和我們玩這猜謎遊戲？我覺得他很――垃圾！」

白駿雖然是敷衍的點了點頭，但他與傑克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也覺得十字架上的拓文和最後的秘密之間多出這麼一幅油畫來很沒有道理，於是他說道：「這麼說，你認為十字架上直接寫上魚尾巴會更好些嘍？」

「哈哈，說的對！但我已經想明白那個垃圾為何要多此一舉了！」傑克笑道，「這就像是拉屎與洗澡的關係！」

「什麼？」白駿好奇道。

「想一想，儘管你知道拉完屎后還要洗澡，」傑克撅著嘴解釋道，「但你還是要用衛生紙擦**的，對不對？」

「哈！」白駿被逗樂了，「虧你想得出來，傑克！」

這時，傑克從冰封的池子中挖出了一條凍成冰塊的魚，那是一尾紅色的金魚。「這可真是殘忍，」傑克把它舉在面前說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傑克！」白駿被傑克的幽默感所感染了，「或許，你可以把它架在火堆上試試看！」

「的確是很方便，」傑克看了看火堆，又看了看金魚，「但在這之前，我得仔細看看它的小尾巴！」

說著，傑克用刀子豁開了魚尾巴，鮮血順著他的手滴下。他搗鼓了一頓后，什麼也沒有找到，逐將魚的屍體扔到一邊：「不要緊，這池子里有的是魚！我們一條一條的來！不過，也許霍林更喜歡干這個活！」

「為什麼？」白駿忍不住問。

「他嗜血唄！」

這時，霍林正抱著一大堆木塊走來，嘩啦一下堆到池子旁邊，他對傑克的話置若罔聞，保持著一貫的酷勁兒。

白駿注意到，霍林抱來的木塊里還夾雜著一些破損的很嚴重的書本，那些年代久遠的書本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好奇的白駿站起身來，跟著霍林走到了左側一間空闊的廳房內。在這裡，安吉拉與斯科特隊長正在清理地上的一些雜物。

白駿環顧了一下四周，那些倒塌的書櫥與滿地狼藉的藝術品是那麼的熟悉。白駿不覺驚呼了一聲，冷汗從脖頸冒了出來。怎麼？這間寬闊的廳房竟和他夢中所見如出一轍，幾乎分毫不差，那站在火堆邊往火里扔書的兩個鬼魅一般的人似乎正站在那裡望著他。\